第116章 壹佰壹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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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殿下又来祁福山偷香窃玉。modaoge
“今日后怕是没空再过来,良儿只需等着便可。”殿下拥美人入怀,无奈叹息。
“良儿要说恭喜相公,相公可高兴?”元良良窝在殿下怀中说。
殿下再度叹口气:“还是算了。”
元良良于是不再提这茬,问殿下其他事:“陛下如何一见沁侧妃就写了诏书?良儿不敢问沁姨,毕竟陛下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虽然她说不在意陛下了,可当谁看不出呢,陛下送入皇陵多少个妃子都是什么时候送入的她都一清二楚,怎么可能忘得掉。”
殿下想到之后又要一段时间见不到摸不着他的夫人,是以今晚上格外勤勉。听到夫人问,他神思不属答:“是我和陛下约定…,绝不让天下百姓…呃知道他杀害先帝之事,也不让史官记载,不过史官听不听我的就不知道了。”
“陛下…也想在沁侧妃面前留…体面,不敢说他疯了的事,只说此次上山…是为了沁侧妃,陛下说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话,最后说想在祁福山…陪她,弥补沁侧妃,之后当着沁侧妃的面直接写下传位诏书。”
元良良两颊酡红,双眼迷离,勉强聚拢神思说话:“难怪…沁侧妃这两天…都不念经了,沁侧妃…定是…又被陛下迷惑了……。不亏是父子,良儿也都不知道多少次被殿下迷惑的……”
“大胆!”殿下霍然撑起身,目光炯炯瞪着她。
元良良毫不在意搂过殿下脖子:“良儿说错话了嘛,殿下肯定是最厉害的。”
殿下这才缓了脸色。
景昭二十五年春,新帝继位,改年号景暄。
景暄帝继位的第二日,瑞王府后院才得以迁入宫,而同时被接入宫的还有在祁福山禁足的元氏。
就在陛下继位的前三日,元氏生母林氏跑来京都城,敲了京兆府的鸣冤鼓,为女儿元氏良良喊冤。林氏说女儿无辜,错在她这个当母亲的,她愿替女儿受罚。元氏又说到女儿活泼孝顺,更扒开自己的伤疤谈起陈年旧事,她一直都不悔自己所作所为,唯有牵累女儿良良,她实过不去。
林氏的话让听到的大部分人动容,大家也才知道穷凶极恶的背后还有情有可原。
京兆府尹接了此案,将事情经过调查一清二楚,便上报新帝,得新帝赞誉。
皇宫菡萏殿。
“都仔细着点儿,扰了贵妃娘娘与林夫人的清净,小心你们的皮。”
“动作都快点,那边的磨蹭什么呢?”
春华和秋实一个站在菡萏殿的正殿门口,督促着一溜伺候的宫女往殿内送茶送点心,一个则手拿图纸站在院中,第三十六回检查院中布景。陛下说了,菡萏殿院中的摆设要与瑞王府菡萏院一致,菡萏殿亦是由陛下亲自命名督建。
春华秋实是景暄帝亲赐给菡萏殿的一等主事宫女,贵妃娘娘今日入住菡萏殿,是以春华秋实万分仔细,不敢有丝毫懈怠。
菡萏殿正殿内,元良良正听林氏和林氏带来的礼教嬷嬷训导。林氏突如其来得知女儿入了后宫,还是贵妃,怕女儿不懂规矩,惹出笑话事小,惹恼陛下皇后就糟了。林氏有自知之明,故提前花重金请了一个教宫规的嬷嬷。
嬷嬷姓秦,曾在福亲王府待过。秦嬷嬷前几日被林氏所请,一开始只以为是林氏有野心,想把闺中女儿送入宫才请的她,谁曾想林氏直接将她带入宫。天可怜见,拜见贵妃娘娘的那一刻,她两条老腿都在抖。
元良良很纳闷,宫里那么多的嬷嬷还不够教她的,娘亲还从宫外给她找一个?元良良不时瞧一眼秦嬷嬷,然后她发现,秦嬷嬷貌似很怕她,手抖脚抖,更一直垂着头不敢看她,说话也像背书。
林氏总算也发觉,叹口气:“行了,那个……秦嬷嬷喝茶吧。”转头,和元良良说,“贵妃娘娘当时刻谨记,这可是在宫里,不比宫外,踏错一步,可都是要出人命的。”
元良良乖巧点头。其实她想说,殿下都是陛下了,她如今搁这宫里还不是横着走。可这话,她怕说出来,被她亲娘揍。
林氏瞧她坐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贵妃娘娘!坐端正喽!你瞧瞧哪个宫里的娘娘像贵妃这般的?”
懒洋洋倚在贵妃榻上的元良良只好在香巧的服侍下爬起来,双手交握身前,双腿并拢,勉强端坐。她好累呀,陛下救命!
林氏苦口婆心:“你别怪娘对你苛刻,这是为你好。陛下如今是疼你,可你年岁不小了,宫里的女人将来一茬接一茬,一茬更比一茬鲜嫩,到时陛下要弃了你,你要还不懂规矩,娘怕你……怕你……”林氏想想女儿凄凄惨惨的下场,掩面说不下去。
元良良顿时心情也不好了。关于她年纪大,关于陛下的后宫,她在得知殿下可能成为陛下后,刻意忽略不去想,这会儿却被林氏提醒,她郁闷至极。
好在小胖子一阵风跑进来,打破了母女间的僵持。
小胖子得知娘亲今日入宫,才从孝贤太后的西殿一路跑来。
“娘亲!”
“小胖良儿!”
比起和陛下,母子俩更长时日没见。元良良抱着小胖子亲了又亲,母子俩抱头痛哭好一会儿,元良良才指着林氏:“这是娘亲的娘亲,你外婆,给外婆磕个头吧。”
小胖子乖巧跪下给林氏磕头,林氏惊叫着扶他起来。“小皇子使不得!”这要不是她女儿和陛下生的,这个头她受就受了,可偏偏这是尊贵的小皇子,按照规矩,该是她给小皇子磕头请安才是。
林氏要给小胖子磕头,元良良翻个白眼,赶忙拉住林氏手臂:“娘呀,他还小,您不怕他折寿,您就磕吧。”
林氏果然不动了。
元良良没见林氏时,还是很想林氏的,可等见了林氏,她又心烦。她让小胖子陪林氏逛菡萏殿,她则想去看看陛下。
她入宫都三个时辰了,陛下就这么忙,连瞅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他忙没关系,她这个新上任的贵妃去瞧瞧陛下呗。
于是精心打扮的贵妃娘娘领着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去了大明殿。事实她也不想带这么多人,可才第一次见的春华秋实两丫头非跟着她,她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主,也就随她们了。
元良良远远瞧见一身华丽的幺平有些不敢认,虽是太监袍,可也很英俊就是了。她瞧春雨,发现春雨也望着前方笑眯了眼。
“贵妃娘娘安好。”
“幺平大人也好。”
“贵妃娘娘请吧。”幺平笑眯眯请她进殿。
元良良欣喜:“陛下竟允许本宫随意进出大明殿,怕是不成规矩吧?”话是这样说,心里别提多欢实了。
幺平僵着脸哈哈一笑:“娘娘多虑了,是小太监远远瞧见,特意禀报陛下,陛下要奴才出来迎接的。”
元良良笑意变浅。好吧。
大明殿的两扇雕龙画凤的朱门被两名宫人推开,贵妃娘娘昂着满头华翠的脑袋,一身环佩叮当跨入朱红色的门槛。
这个地方,她来过两回,这是第三回。前两回都是以罪人的身份,而今回不同往日了。
抬眼就看到一身金黄龙袍璀璨夺目的陛下,他竟比从前更英武不凡,更威严肃然。元良良咬着唇,忍住扑上去的冲动,拎着裙摆,迈着迅捷的小步转眼到了陛下跟前,含情脉脉望着背对而立的陛下。
待陛下转过头来,她终忍不住一把伸手环抱住:“陛下,良儿想陛下想得好辛苦。”说着话,手不安分在龙袍上游移。
果然是龙袍,好顺滑好好摸!这胸前的花纹也着实精美,定然抠不坏!
陛下起先一动不动,后才抓住良贵妃的手:“莫要放肆。”
元良良委屈瞅着陛下,陛下无奈侧身而立,元良良就看到了伺立在陛下身后的皇后娘娘。
元良良眼神在陛下和皇后身上游移,一人龙袍加身,一人凤袍加身,龙章凤姿,倒是般配。
元良良心里郁闷,又知道陛下能这么快登位,接她出祁福山,可是有皇后背后的太傅府一份功劳。陛下许太傅府皇后之位她也是知道的。
身为陛下,也有很多的不得已。元良良心疼陛下。她不想让陛下为难,于是退后一步,冲皇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陛下垂于两侧的手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做。
皇后笑着请她起。
元良良又向陛下福身:“臣妾不知陛下在忙,还请陛下恕罪,臣妾先告退了。”
陛下想到待会儿的确还要见几个大臣,便没阻拦。
皇后随后也道:“臣妾不敢多打扰陛下,陛下注意劳逸结合,臣妾也告退了。”
元良良知道皇后在身后,她懒得行第二个礼,故意脚下生风,谁知皇后喊她。
她不得不停下,回头,换上笑脸问:“皇后找臣妾有事?”
皇后在她面前站定,浅笑:“贵妃的运气真真是好。”
元良良装听不懂:“皇后这话是何意?臣妾不懂。皇后娘娘要无事的话,臣妾先走一步。”
元良良不等皇后开口,转身就走。她也想忍着,可谁让她眼下心情不好,不想忍了。
身后的春华秋实不像春雨香巧习以为常,都被良贵妃的大胆吓够呛。陛下要她们伺候好良贵妃,应当也包括提醒劝诫良贵妃的吧。故两丫头齐齐上前挤开春雨香巧,劝:“娘娘不可,那可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