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柒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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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良良看到二皇子妃,也觉一个头两个大。czyefang怎么她来了?那她怎么办?
元良良下意识去瞧闫敏,小声问:“二皇子妃带来的人你打不打得赢?”
闫敏低头:“请侧妃勿要为难属下。”
元良良心顿时凉了半截。殿下让闫敏保护她的安全,但不代表让闫敏随她差遣。元良良转念一想,看她被揍,闫敏应该是会搭把手的,于是她又不那么担心了。
这时候,她已经顾不得许多。就算二皇子妃事后告到陛下太后那,眼下她也不能让元倾城出事。京兆府的大牢,她不久前可是待过的,那两个时辰就让她永生都不会忘。
何况京兆府尹知道她是四殿下侧妃,是以当时还是关照了的,可要换了元倾城就不一样了,如果背后二皇子妃再使点小手段,那元倾城极有可能死在牢里。
元良良决定先说理:“梁夫人说我大姐姐害她小产,想必这其中有隐情,是想问问梁夫人可有证据?若没有证据,可否请梁夫人找到证据再行关押我大姐姐?”
二皇子妃在她面前来回踱步两圈,道:“探花郎府除了元氏,还能有谁会对本妃庶妹动手?元氏自己掉了孩子,便嫉妒本妃庶妹,简直可恶至极,断不能饶恕。”
元良良反驳:“你没有证据,怎好血口喷人?我大姐姐素来再温柔和善不过,梁夫人几次挑衅找茬,就连……”她心道这时候说出梁夫人先害大姐姐小产的事恐怕不妥。
“我大姐姐都能忍让,何以此次要害梁夫人?分明就是梁夫人自己摔了碰了陷害的我大姐姐。对了,二皇子妃为了庶妹竟能放下架子,亲自来京兆府提问罪犯,这是真的姐妹情深呢。还是说为了针对本侧妃故意为之?”
二皇子妃不怒反笑:“良侧妃为了替嫡姐脱罪真是费尽心机,你莫非不知,元夫人可是亲口认了罪的?”
元良良一呆。她此话何意?
大姐姐认了罪?
元良良恐怕她诈自己,忙振奋心神应对:“我大姐姐就算认罪,那也是被二皇子妃用了非人手段折磨的,否则她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何以要认罪?”
“良侧妃这是不论如何要为嫡姐脱罪了?哪怕元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也要用四皇子府良侧妃的身份施压京兆府放人不可了?”二皇子妃轻飘飘道。
元良良心道这话她不能接。她正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听二皇子妃命令京兆府尹带元倾城上来。
元良良见元倾城身上没有挨打的痕迹,放下心来。她上前想和元倾城说话,被京兆府的差役拦住。
二皇子妃道:“良侧妃想和嫡姐说两句贴心话,你们又何必阻拦?”
京兆府尹闻言,会意,挥手让人退下。
元良良心惊,原来京兆府尹是二殿下的人?她来不及细想,跑到元倾城面前,急切问:“大姐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元倾城本是木讷的脸,在看到元良良后,才有了些反应:“你怎么来了?此事你不用管,赶紧回吧。”
元良良执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可能放心?”
元倾城看着她,双眼流下浑浊的泪:“我以为我可以接受的,可是看到梁氏和他在一起,看到梁氏怀了他的骨肉。我不仅难过,我还恨。他说他对梁氏只是逢场作戏,可是良儿,逢场作戏,他为何又让梁氏怀上他的孩子?我每日瞧见他盯着梁氏肚子露出的欢喜,我真的好恨。良儿,大姐姐不后悔的,死都不后悔。”
元良良本就容易掉眼泪,这时候,她又怎忍得住。
她环顾一圈,不该来的都来了,而最该在的许志州却没来。他此刻正陪着伤心难过的梁氏吗?可怎么能忘了陪他日夜苦读陪他上京赶考的原配夫人呢,他良心何在?
当着元倾城,元良良不想提此人。
大姐姐这是承认梁氏小产是她做的。元良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皇子妃问京兆府尹:“府尹大人可听到了?知道该如何办了吗?”
京兆府尹在官场数十载,早知审时度势,四殿下北伐,如今朝中二殿下声势最大,最有希望被册立为太子,他就算不抱二殿下的大腿,也绝不能得罪二皇子妃。
是以,听到二皇子妃的话,京兆府尹让主簿呈上新抄录的供词给到元氏过目画押。一旦画了押就是元氏承认了此罪,元氏将受到她应有的惩罚。
元良良挡在元倾城面前,不让差役靠近。她冲京兆府尹道:“就算元氏害梁氏小产,那也是梁氏先害得元氏小产在先,我有证据更有证人,请大人查明真相。”
京兆府尹问:“此事是何时的事,为何如今才说?”
元良良说:“那是一月前的事。元氏顾念着探花郎,只想息事宁人。但此时,这件事无法再隐瞒下去,还请大人做主。”
京兆府尹瞧了眼二皇子妃,又问:“良侧妃所说证据证人在何处?”
元良良:“证人是元氏身边的小柳,证据得请张院判,当时是请的张院判为元氏把脉,张院判能证明元氏的确中了附子之毒导致的滑胎。”
京兆府尹速度相当之快,不过两炷香,就将小柳和张院判同时带到了衙堂前。
小柳竟反口说不知此事。她没给元氏下毒,更不可能听梁氏的给元氏下毒。说她是元氏的贴身丫鬟,元氏对她又极好,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言辞恳切,要不是元良良那日亲耳听到,都要被她骗了去。
元良良怒极:“大胆丫头,这是什么地方,你胆敢欺上瞒下?还不从实招来?”
小柳只一个劲磕头说没撒谎,求良侧妃饶命。
二皇子妃此时站出来说:“良侧妃,你这是要逼迫奴才改口供?当着府尹大人面,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一不当心,可是会伤了四殿下颜面的。”
元良良说不出话来。她将希望寄托在张院判身上。
好在张院判并非一般人能挟制,他实话说当时元氏确是中了附子之毒小产。张院判还正义凛然说丫鬟小柳当日确是说了一番被梁氏所要挟给元氏下毒的话。
京兆府尹大为震惊,不得不瞧向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丝毫不着急,缓缓道:“上至陛下朝臣,下至百姓,谁人不知张院判是四殿下的人。良侧妃不论是生产亦或是每月的平安脉,四殿下可是非张院判不请的。是以,府尹大人认为,张院判的证词能信否?”
张院判眉头紧锁,不再说话。
元良良眼瞧着差役端上供词,元倾城瞧着元良良摇摇头,便很快在供词上按下了手印。
二皇子妃心下觉痛快。这回四殿下不在,看她还能得意几时。
二皇子妃装作一脸沉痛道:“元氏欺本妃庶妹如此,本妃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府尹大人,元氏该如何判,你可有数?”
京兆府尹道:“元氏害梁氏小产罪不至死,然元氏心思歹毒,该处杖刑八十。”
二皇子妃:“那还等什么,今日本妃就在此监刑。”
二皇子妃挑衅瞧元良良。
元良良无法,只能看着元倾城被抬上长凳,看到那打人的板子时,她还未在意,直到一板子下去,元倾城的后腰就有血丝溅出,她仔细瞧,才发现那板子上竟带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倒刺陷入皮肉,叫人痛不欲生。
别说八十大板,这样下去,就是十大板都能要了人半条命。
元倾城是闺阁女子,哪受得住这刑法。她的惨叫声传来叫人头皮发麻。
“求大人住手!”
京兆府尹让良侧妃别为难他。
元良良看向闫敏,闫敏坚定摇头。
元良良又去瞧二皇子妃。她心知无用。
元倾城已昏死过去,京兆府尹让人将她泼醒,继续。
元良良去推行刑之人,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她狠狠心,一下趴在元倾城身上,心想着,这两人应该不敢冲她动手。
行刑的差役是不敢对良侧妃动手,但耐不住良侧妃动作迅猛,他们一时没收住手。而闫敏也是没反应过来,眼看着良侧妃被下了两板子,当即那湘妃色裙衫上便染上了点点鲜血。
闫敏动作极快,立马跳过去将两名差役放倒,再一瞧良侧妃,竟已晕了过去。他心知要完。
春雨和香巧一人一边扑过去哭天抢地。
京兆府尹慌忙起身,心道这可跟他无关,四殿下回来应该不会迁怒于他吧?
京兆府尹去瞧二皇子妃,就见二皇子妃一脸得意瞧着眼前的一幕。
京兆府尹此时又想,这二殿下万一最后无法成事,那么不是大殿下就是四殿下。而不论是两人中的谁成了事,他都有二殿下党羽的嫌疑在。
是以当良侧妃被匆匆带走后,京兆府尹以犯人体弱晕厥为由没有再接着用刑,将元倾城送回了牢房。
二皇子妃主要找元良良的茬,元良良一走,她暂时也解了气,哪再管剩下的人,便也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元良良醒来时,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屁股,然后眼泪水又大颗掉下来。
正回忆着张院判的话,哪个药膏先用,哪个后用的春雨听到声音忙奔到床前安慰。
元良良梨花带雨问:“大姐姐呢?”
春雨将京兆府尹没有再打元倾城板子,而是关回牢里,还帮着请了大夫的事说了。
“那有说要关多久吗?是永远不打板子了,还是暂时不打?”
春雨摇头:“这应当要看探花郎和梁夫人那边吧。”
元良良恼恨,官员后宅之事通常都是家规处罚即可,可梁氏偏偏报了官,而许志州还不阻拦,眼瞧着元倾城被带走都无动于衷。
元良良咽不下这口气,她也无法瞧着元倾城日日被关在京兆狱。
等到两日后,走路感觉不到疼了,她又去了一趟探花郎府。许志州让府里管事以各种理由搪塞她,元良良最后在街上的一条巷子里将人堵住。
既然他无情无义,那也怪不得她不给探花郎留面子了。
她就在街头巷尾,朗声数落探花郎如何对待糟糠元妻,而探花郎又在府里如何逍遥快活左拥右抱,直把许志州说得恼羞成怒,狰狞着脸说不上来一句话。
元良良最后掐着腰气势高昂问:“你那糟糠之妻如今也受了罚,你还想怎样?痛快点给句话。”
被大庭广众羞辱,许志州本想着死不妥协,最后终是无奈泄气道:“梁国公和二皇子妃在背后给梁氏撑腰,我哪拦得住。”
元良良早知他会说这话,冷着脸道:“你是一家之主,嘴长在你自己身上,想保住元倾城有何难。你现在就跟我去京兆府接人,就说你府中的事你自己会处理。”
许志州自是不情愿,元良良哪给他说不的机会,直接让丁大把人挟制了,驾着探花郎的马车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尹又见到良侧妃,顿觉两眼一黑,缓了缓他才笑脸相迎。
京兆府尹听到他们要把罪犯元氏带走,小心翼翼问:“不知二皇子妃那可知晓此事?”
元良良横眉竖目道:“二皇子妃与此事有何干?这事是探花郎府的事,原就该探花郎做主即可!”
京兆府尹:“可这梁夫人是二皇子妃庶妹……”
元良良打断他,摆谱道:“京兆府尹是觉得四殿下不在京都,本侧妃无人可依?那你猜猜,四殿下要是回来,会不会找你算账?本侧妃可是良侧妃,四殿下对本侧妃如何,大人应该有听说的吧?”
京兆府尹又假装为难了一下,最后无奈之下把元氏放了。眼瞧着元氏被带走,京兆府尹心底的大石头才落地。
他本来还愁呢。这人他是放也不是,不放又不是。这下,良侧妃亲自上门来,也算是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还能卖侧妃一个好,一举两得。以后就没他京兆府什么事喽!
京兆府尹颠着两条萝卜腿,哼着小曲回了他的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