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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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况际看了眼眉宇间黑气萦绕的岁沉，不敢去招惹他，小心翼翼问冰至楠：“小妹她、还能回来么？”
冰至楠脸色极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mbaiwenzai
度况际又问：“我看那断了腿的历冲已经快散架了，说不定小妹能打过他呢？”
叮——
科技厅的门打开了，央峡农出现在门口。
他看着外面忙着清理现场的警察，转头问：“新闻说出了个超级变异人，被你们降服了，央往呢？”
冰至楠看了他一眼，只这一会，竟是满眼的泪水。
央峡农立刻察觉到不妙：“至楠，央往她？”
岁沉起身走到他面前，面如死灰地鞠了个躬：“署长，我想请几天假。”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央峡农红着眼，长叹了一口气，点了下头，缓步走进科技厅。
他看着陈列着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石头’、各种迷你服务器以及巨大的操作台，哽咽道：“她总说，让我来参观她的科技厅，如今我来了，她却不在了。”
冰至楠噙着泪：“署长，央往，央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且不说闪光里还有一个不死的历冲，就算没有，它的能量应该也不足够再往返地球，除非央往输入的坐标本就在地球上。
可她本就是为了救这个地球，才让诱骗历冲跟她一起关进闪空，会做出还要闪空留在地球选择吗？
这似乎不符合她智商。
冰至楠越想越难过，竟哇一声，剧烈地抽泣起来。
度况际好像这才彻底明白央往再也回不来了，鼻子一酸，也跟着眼圈一红。
岁沉依旧如死灰一样，透过玻璃窗死死地看向闪空停放的位置，就好像，下一个瞬间，它能带着央往回来。
几分钟前的发生的事，如同刻进他的脑子里一样，怎么都抹不掉。
央峡农驻足在诺大的科技厅中间，强忍着难过，缓缓说道：“她一直向往太空，也许是真的不属于我们这个地球。孩子，有空回来看看我们。”
央峡农转身走到岁沉旁边，肃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而我们地球上的每一个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
轰隆隆——
剧烈的雷声响起，倾盆的大雨应声而落。
外面的残局已经清理完毕，一滩滩的血迹被冲向了两侧的草地。
闪电又起，央往，你在的话一定会很兴奋吧。
央峡农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低声提醒岁沉：“变异虫的时间是不是要到了？”岁沉猛然抬头，看到指针指向上午十一点半。
不好！时间竟然过了！
他飞快撸起袖子，这才发现胳膊上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全身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中迅速闪过岁不息的话，完全忘了正在下大雨，飞一般地跑上车，还没等启动，立刻又跑下车，钻进了旁边的光里，嗖一下回到了自己家，狂奔进屋。
“不息！岁不息！”岁沉的声音从来没这么急切过。
岁不息正在客厅上网，正好看见了今天的新闻，一看见湿漉漉的岁沉进来，忙问道：“老爸！你回来了？央往姐姐她”
“我问你，今天早上你说昨晚看见央往在我房间，是真的吗？”
“是啊，我以为你是不想让我知道什么，所以才否认呢。”岁不息回答，认认真真的。
“你看见她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岁沉以为，岁不息会看见，央往替他抽取基因虫的事，张嘴就问。
“我、我看见她在亲你”岁不息脸上有点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岁沉愣了，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飞快地跑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从来没这么慌张过。
一定是她用磷基液控制了我！岁沉对这个推测非常非常有把握，进屋迅速脱了自己衣服，对着镜子前后左右找淡蓝色的圆圈。
可是，全身上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居然没有？也就是说控制了也可以取消控制？
他木讷地用浴巾包好自己，出了洗手间，倒在床上，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央往，你就这样把痕迹抹得干干净净的，生怕被我知道了，你做得可真绝啊！
可你这样费尽心思救我，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变异虫，今天面对历冲，你是不是应该不会那么决绝地想同归于尽？你你一定还会和我一起想别的办法面对，一定会舍不得离开我对不对？
说到底，竟是我害死了你！
岁沉如同丧尸一样，缓慢打开床边柜子的抽屉，那里放着央往送给他的那颗不明石头，一时间，所有的相处的点点滴滴，如同胶片一样，在岁沉的脑子里一帧帧闪过。
他想起上午央往说要走的时候，他说过的话，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还这样伤害过她。
一整天，岁沉都不吃不喝。
一直呆坐到晚上，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换上了衣服，又坐着光里去了科技厅。
科技厅里开着灯，冰至楠一个人在那擦拭着那些陈列着的石头。
岁沉走了进去，拿起一块石头，突然开口问：“至楠，听说你也是太空署的？”
太空署，冰至楠很久没去了，自从央往不再挂名之后，冰至楠也离开了。
“也不算吧，我就实习过几天”冰至楠不明所以。
“太空署肯定有办法能找到央往的闪空飞行器，我们走！”
不由分说，岁沉拉着冰至楠开车去往太空署。
“什么？央往又搞了个飞行器？”太空署署长向及是个刚五十岁的男人，也是央往的导师。他一听岁沉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眼角挑得老高，“她跟我备案了吗？就算她不属于太空署了，所有要进入太空的器械都要跟我报备，这个道理她还是不懂吗？！”
“老师！您消消气！”一旁一个年轻男子看了看岁沉，一个劲劝慰向及，“师妹她这不是来不及嘛！这都出现超级变异人了！新闻您也看到了，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她这不是为了救人嘛！”
“你少跟我扯别的！她救人之前干嘛去了？她这飞行器造完这么久了，都不来跟我报备，她从头到尾都没把我这个导师放在眼里过！咳——”向及说到激动处，满脸都憋红了，拿起桌上的水，一口气没咽好，咳咳咳地喷出老远。
冰至楠站在一边，看他缓过来点，战战兢兢地看着向及：“老师，您帮帮我们，借我们一个飞行器，我们自己去找也行。”
向及闻言，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借飞行器？你当这是个玩具说借就借？你实习了个三两天，在我这放了个屁就跑了，你别告诉我，借给你你会玩？”
冰至楠又难过又羞愧，一脸愁容，束手无策地看了眼岁沉。
岁沉站直，行了个军礼，又深深鞠了个躬，缓缓道：“向先生，这次登门造访，确实冒昧。只是，我们真的需要您帮助。您就看在央往也曾经是您的学生，网开一面，借我们飞行器一用，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心镂骨，永世不忘。”
岁沉字字句句，一片至诚，冰至楠都没想到能看到他如此一面，不禁眼圈一红，充满希望地看着向及。
岁沉这一番话，把向及的火气烧灭了一大半，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岁沉：“你是基因署的人，我听说过你，最近出了很多变异的人，这其中，你出了很大的力。但是，你不是太空署的，也不懂我们这里面的门道，就算我借给你，你会用吗？而且，去太空，不是你出个国，随随便便想去就去的。很可能，去了就回不来了，你这样不要命地要去太空找央往，莫不是，你们关系非比寻常？”
岁沉满目凄凉，几乎要落下泪来，他顿了一会，喑哑着嗓音道：“人这一生，会错过很多东西，但没有什么，会比错过一个爱人叫人痛不欲生。”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孩子，有些事情发生了，确实是不能挽回的。但我们不能因此郁郁终生，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向及拍了拍岁沉的肩膀：“回吧。”
岁沉不甘心：“向先生”
付仅饶冲他使了个眼色，岁沉便和冰至楠离开了署长办公室。
走廊里，付仅饶冲颓废不堪的两人道：“你们别灰心，老师是太空署的人，他不能坏了规矩，飞行器是不能随便外借的，尤其是你们两个外行的人。不过，师妹虽然总爱惹老师生气，老师嘴上说不喜欢她，但其实特别爱才，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她的。”
两人闻言一喜，冰至楠立刻问：“真的吗？怎么找？”
付仅饶接着说：“我们太空署，每天都有人去太空的，老师如果嘱咐了，他们自然会留意的。不过，我不得不说一句，师妹这个人，是个奇才，她研发的飞行器，我们要想找到，怕真的还是有点难度的，你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两人一听这话，又有点灰心，付仅饶又安慰了一句：“你们也别太难过了，老师年纪大了，不能亲自去太空了，他听到师妹的这个消息，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估计要难过很久。这样吧，我过几天也有一次太空任务，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去找师妹的，你们等我的消息。”
两人点了点头，道了谢，正要离开之际，岁沉的静电通讯器一阵振动。
“组长，基因署出大事了，请尽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