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忧心忡忡话未来,篝火晚会情燃起
艰难而又充满希望的一天悄悄地滑进了夜里。
月朗星稀的小山村，点点灯光勾勒着宁静的心境。
站在二楼宿舍里的一群人，朝着窗外打望着远处，也许是在看向彼此的心灵，也许是在回忆着过去。
我在窗口，透过稀稀疏疏嫩绿的树芽尖，朦胧的月色下，仔细寻找着荆熙的家。
我发现无论我跟谁在一起，我的心里永远住着她，住着那个我一见钟情的女孩。
崔阿姨已经回家多时了，我怎么没有发现荆熙的房间开着灯。
崔阿姨临走的时候对肖瑶说道:“肖经理，崔经理，今晚哪里也别去了，来我家住吧。”
“我自己在家，老伴在镇上小学住校没回来。我闺女在重庆上学，没在家，她的房间给你俩住。”
肖瑶答应着之后，崔阿姨再三叮嘱了肖瑶后，回家收拾屋子去了。
荆熙的房间，我送荆熙走的时候，这一生我第一次进入的闺房，今晚肖瑶即将住在里面。
我有点难受的心情，此刻无精打采地陪着他们。
重拾爱情的李亮陪着崔乃雪此刻不知去了哪里。
我想激情似火的他们再次相遇，会有无数的话语要说。
我们谁都没去管他们，而是静默地许诺着他们的爱情。
肖瑶看了一会儿窗外后，回过头再次对我说:“姜医生，这里景色真美，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就像老刘医生一样，种地养花，含饴弄孙，该多好啊！”
我知道肖瑶这又是暗示着我什么。
但是就像那晚我的冲动一样，我与她只可能存在着背叛与不忠，但是我不能跟她相爱。
我已经做了很多很多对不起荆熙的事了。
我疼痛纠结的心，不会再去故意寻求伤害。
我最终没有搭茬肖瑶挑逗的话语，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下到楼下，看到老潘来回踱着步好像在思考什么。
我几步向前问道:“老潘，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啊？”
老潘看是我问他，就拿下了嘴里叼着的烟，朝着离我远的地方甩了下。
然后扔掉烟头后，老潘忧心地说道:“小姜，我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了，除了前几年每年回老家的那几天外，我没有离开过这里超过半年的。”
“这次去进修，一去就是半年，我有点不舍得这里，不舍得这里的老百姓。”
“我现在心里慌慌的，不知道我以后还会不会回来？也许大城市的繁华会迷失我，我将怎样抉择呢？”
我当时并没有听出老潘话里有话的无奈，只是安慰道:“老潘，哈哈，你这是年纪大了，有焦虑情绪了。”
“不要焦急嘛，你走了，这里不是还有老郝医生、贾医生跟我们嘛，你放心去好了。别担心了啊。”
我知道老潘十几年如一日地扎根在这么个偏僻的小山村，在外人看来没什么。
但是亲身经历、亲临其境的人的感受与痛苦是旁人感受不到的。
我作为刚来不到一年的驻村医生，我更不能体会老潘的感受与痛苦。
老潘停止了来回踱步，而是招呼着我去到他的房间。
当我们来到房间里，老潘坐下来跟我说道:“卫生院跟三明集团合作，也算是有个盼头了。”
“但愿以后咱们的发展越来越好吧。造福一方百姓也是给咱们自己积德行善了。”
“希望等到咱们老去的那一天，弥陀乡的老百姓不会骂咱们，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大气地回复道:“老潘，你想哪里去了？”
“这里的老百姓哪个没有经过你的诊治，哪个不是从你这里把病看好的。”
“他们怎么能骂你，他们一辈子感激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你有指指点点的呢？”
老潘并没有理会我对他的恭维，给我倒了一杯茶后，说道:“小姜啊，你们都是很快要离开这里的人，这里是留不下你们这些高材生的。”
“我担心我进修的这段时间，卫生院会垮。”
“说实话，贾医生能力是很强，但是他是半路出家。”
“老刘医生虽然把自己毕生的本事都教给了他，但是他还没有学到精髓，也没有法律上认为的行医资格。”
“我怕他经不起繁忙事务的推惨，经不起独立担当一面的考验。”
“希望你们四个好好协助他，帮助卫生院做好一切工作。”
我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好了，老潘。我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了。”
“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会拼命工作一天，尽职尽责地做好本职工作，为卫生院更好地担当尽责。”
“无论我们以后走不走，这里都是我永远爱着的地方。”
“我保证，我会把我最好的状态，最无畏的精力投入到弥陀乡卫生院的发展建设上来。”
老潘抬起头看了我一下，说道:“姜医生，你是好样的。我佩服你，谢谢你。”
我被老潘说的不知如何是好，就羞愧难当地嘿嘿笑了下，然后找了个借口走出了他的房间。
刚出房间来到厅里的时候，就看到小战同学带着肖瑶、李亮及崔乃雪他们从楼上正在往下走。
肖瑶看到我后，嘻嘻一笑说道:“姜医生怎么躲着我跑到楼下来了？”
我抬头看她，这……怎么回答？
正在我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李亮着急地跑到我面前拉着我说道:“别瞅了，瞅啥。快走吧。”
“秦主任打电话来了，乡政府大院里燃起篝火晚会，欢迎肖经理跟乃雪来咱们这里谈合作呢。刚才打电话过来，邀请咱们过去呢，快走吧。别瞅了。”
秦主任真是一个有心之人，知道年轻人喜欢什么。
也知道偏僻的小山村没有城市的繁华，对两位美女的到来难免招待不周，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个注意。
小山村宁静中的热烈火焰催生着今晚的篝火晚会，就是为她们特意准备的。
不一会儿，我们这群人在乡政府大院那边火光的指引下，乱哄哄地很快来到了篝火晚会现场。
不止有我们，闻讯赶来的还有很多跟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大家嘻嘻哈哈地打闹着，用火一样的热情围着篝火跳了起来。
旁边不远处的烧烤摊，几个人围在一起烤着早已准备好的食材。
热闹的氛围，拥挤的人群，不一会儿就把我们一群人冲散了。
李亮跟崔乃雪再次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小王跟小战同学此刻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闹哄哄的场面，大家随意地吃着烧烤，喝着啤酒。
而我却想安静地待一会儿。
我不知怎么的，越热闹的时候，我的心里越烦躁。
我又想起了荆熙，想起了远在天边的爱人。
百无聊赖的我，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
掏出手机给荆熙发了一张篝火晚会的照片。
不一会儿，爱的人回复道:明辰，你们真热闹啊。合同签完了吗？
荆熙继续道:这是不是乡政府组织的篝火晚会啊？庆祝卫生院跟三明集团合作达成呢？
我回复:荆熙，我想你。越这个时候，我越想你。
荆熙回复道:明辰，我也想你。
然后她接着劝我道:乖，去玩会吧，陪着那两位经理玩会。
把人家陪好了，对卫生院有好处。别坐在那里想我了。也许过段时间咱们就能见面了。
荆熙一个劲地催促我去陪肖瑶他们。
我回复道:荆熙，我爱你。
然后我忧伤地说道:老潘过几天就去进修了，恐怕我一时半会不能离开卫生院了。
我继续道:我要协助贾医生做好卫生院跟三明集团合作后的一切事务，恐怕我去重庆看你的日期又要往后拖了。
荆熙回复道:没事的，明辰，工作要紧。你就安心在那里工作吧。
荆熙大度地安慰我道:把我家乡的卫生院建设好，你这也是爱我的一种表现方式。我的明辰就该这样，这才是我喜欢的样子。
最后荆熙说道:我也爱你，明辰。快去陪着他们玩会吧，别干坐着了。
荆熙再三催促我去陪肖瑶。
我此刻内心是反抗的，明知道陪着一个让我背叛了爱情的女孩。
但是不明就里的荆熙还一个劲地催促我跳进火坑。
我该不该把这一切告诉荆熙，我纠结。
电话里分别了荆熙，我抬起头正要下台阶的时候，看到肖瑶就在离我不远处用幽怨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
我不知道她已经这么看着我看了多久了。
起身来到她面前，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对她说道:“谢谢你，瑶瑶。谢谢你为我，为我所在的卫生院所做的一切。我永生难忘你对我的好。”
肖瑶没有说话，盯着我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流下了泪水。
火光映衬下的泪光，楚楚动人。
我知道肖瑶为什么流泪，但我不能也不愿给她许诺太多。
就轻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瑶瑶，对不起。我许诺不了你什么，我只能用对待朋友的方式对待你。瑶瑶，咱们不要这样了，好吗？”
肖瑶幽怨的眼神再次盯着我，默默地拉起我的手，狠狠地掐着我的手臂。
过了很长时间，肖瑶松开我的手臂，不管我的感受，把我扔在原地，自己跑了，不见了踪影。
我知道这个时候，她有意的疏远与热忱的心，需要我的呵护，而我却一直惦记着荆熙，惦记着我爱的人。
夜深了，篝火晚会慢慢地褪去了它的热闹。
留有一地的灰烬提示着这里曾经热情似火，热闹非凡。
直到晚会结束了，我都没有再次见到肖瑶，也没有人过来刻意找我回去。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身边是孤独，放空的心灵，此刻终于安静了下来。
篝火晚会上不见了踪影的肖瑶，到最后我也没有找到。就连李亮跟崔乃雪不知什么时候也离开了篝火晚会。
独自走回卫生院后，只有小王跟小战同学正在洗漱间洗漱，而李亮还没回来。
我看了下他俩后，悻悻然地脱了衣服鞋子茫然地躺在了床上，蒙着被子隔绝着外面的一切。
一夜昏昏沉沉地我，就像飘散了一样，毫无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我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我的身旁传了过来。
等我睁开眼找寻那个声音的时候，我发现窗子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而此刻李亮的床铺还是空荡荡的。
难道李亮一夜没回来？他们重燃的爱情让李亮第一次“有家不归”。
我转念一想，这是他们的爱情自有。
而且还是分离两年后的他们再度重相逢，就让他们一起度过这难得的良宵吧。
想着想着，我好像把自己给忘却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二天的第一缕曙光已经洒落在我的身上了。
就这么不愿意，离别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