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围魏救赵
一堆人在南房玩得很开心。zhaikangpei
孙雨心事重重，随便陪着玩了两把，输了几文钱。
随后就借口更衣，离开南房，在靠近二门的树下徘徊。
高家已经找过绫锦院的很多工匠，但是收效甚微。
其中包括那天去救火的一些目击者，但是一提到作证一事，就打了退堂鼓。
都说那天混乱，没看清楚锦匹少了没有。
库房那么大，如果不一一核对，工匠们哪能知道锦匹多了少了的？有的工匠连绢绫锦缎放在哪个架子上都不清楚。
细究起来，赵爱的证明也有漏洞。
她只是笼统的看到绫锦架子满了，具体的多少，是否被人偷运出去却一无所知。
最关键的还是以前的库房门司，出入库都是他经手的。
但这人本来就与赵家来往密切，后来失火，他又被撤职查办了。
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本人。
孙雨只觉得毛骨悚然。
自己取绫锦属于临时起意，为的是不忍心这些珍贵丝绸毁于大火，难道赵家未卜先知，提前就联络好门司？
她狐疑不已，皱眉思索，连有人靠近也没有察觉。
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有人笑道：“大过年的，怎么愁眉不展呢？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情了？”
原来是周嘉。
孙雨回过神来，笑问：“怎么出来了？”
周嘉摇头叹笑：“我的手气不顺，惹得上下家嫌弃，只好先自弃茕骰，以免输掉，招人耻笑。”
孙雨也笑，正要劝说他一两句，仪门口不知谁家的一个小厮跑来报告，说是贾宪郎君也过来了。
奇怪，明明已经说了今天宴客的。
昨天两人还在一起说话，孙雨还问他来不来。
贾宪最近忙着准备年后搬离陈家入学司天监之事，又和陈泾矛盾颇多，所以说了不过来。
她心里思忖，和周嘉示意，两人一起出去迎接。
这是贾宪第一次来自己这里，又是年下，正好尽地主之谊。
自从学舍放假，贾宪就没有再见过同窗了，先和周嘉叙礼一番，才和孙雨说有事相商。
这是要避开别人谈话的意思。
周嘉笑眯眯的对那个小厮道：“我正要去更衣，你先去打点水来预备洗手用。”
等小厮去了，和贾宪点点头，“大家在南房玩双陆，一会儿你也来吧。”
孙雨带他到了大门西边的门厅里。
“放心吧，我已经不让他们进二门了，只在前院玩。”
贾宪摇摇头，“我不是为这个来的。你先看看这个。”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篇文贴来。
有什么话不当面说？
打开后右首一列标题映入眼中：“绫锦院库房救火细草”。
这是什么意思？
孙雨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徐徐褪去。
贾宪的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
继续往下看，孙雨心跳越来越快。
这是一篇汇总，里面陈列了绫锦院大火之时军巡铺的救火相关信息和资料。
军巡铺其实只是照例总结，记录最细的资料主要集中在账房上面。对库房毁损只记录了大要，着重描述结论，并没有细究救火过程。
但是其中有一句描述：库房后壁助燃物不多，因此火势未曾波及前壁及门首处。
孙雨心渐渐沉下去，转头看向贾宪。
目光一接触，贾宪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些天他忧心孙雨处境，去了军巡捕，以司天监学生的名义，提出要查阅京城火灾资料。
开头军巡铺的人没同意，要求他出示司天监查阅文书的公牒。
贾宪自然没有，但是他有司天监的学生凭证。
司天监的人常隶属于翰林院天文局，与禁中关系紧密，又善推步、阴阳等，间语休咎，比较神秘，军巡铺的人不敢把他撵出去，只好任由他天天来铺里坐着。
铺里有个军卒见他年纪小，又身体单薄，起了怜惜之心，上报都虞候，说愿意监视他查阅资料。
马上要到年下，都虞候也很烦这事，顺水推舟就答应了。
贾宪如愿以偿，连续查了好几天，直到除夕才查出点端倪，结果却与他所想的完全相反。
他茫然了。
敏感的想起孙雨托他卖的绸缎。
难道是巧合？
大年初一，他除了给陈家长辈和老师拜年，其余时间都坐立不安。
现在看着孙雨的眼神，顿时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孙雨一定隐瞒了一些东西。
他站在那里，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焦急而无力！
捏了捏眉心，先强迫自己冷静，才温声问：“当初卖的绸缎，是从哪里来的？”
孙雨不敢说话。
当初为什么这么大意？
她惊慌失措的看着贾宪。
两人都不说话，门厅里安静极了，只有外面的叫喊声，玩闹声清晰入耳。
忽然有人叩门，周嘉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说完话没？快些出来玩。”
孙雨连忙把文贴藏在袖中，过去开门，强笑道：“我这里有事，待会再去玩。”
周嘉一见她就皱起眉，又看了一眼站着的贾宪。
“你两个吵架了吗？”他叹了一口气，对贾宪道：“孙雨毕竟是小娘子，你总要让一让她。”
孙雨吃惊。
按说自己在周嘉面前一直以男装出现，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呢？
周嘉没再看贾宪，只是盯着她：“若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也许我也能帮忙。”
就是说不出来才难啊。
说当初的绸缎，就得说清楚空间。
可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说呢？
周嘉见两人都不出声，轻推了推孙雨，闪身进入门厅，转身关住门。
这才从容不迫问道：“既然是好朋友，就该互相帮忙。当初不是你说的吗？相知在急难，独好亦何益。”
这不是他说的话吗？怎么安到自己头上来了。
但周嘉的关心还是让孙雨欣慰。
高家之事也不是秘密，只要不说空间就行了。
她简单把举报事件说了一遍。
“哦，”周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个赵家没想要和高家拼命，只是想要织机，是这样吗？”
“对，可是高家要和他协商，他不同意。其实高家已经愿意让出一部分织机了。”
周嘉失笑：“没个大人物担保，这事谁信谁傻。何况已经结下仇怨，赵家不会轻易撤销举报的。依我看，赵家有备而来，高家示好是没用的。需要围魏救赵，才能解决此事。”
“围魏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