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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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完这句，萧澜又一口否决道：“不可能，鉴天镜绝不会出错。你还是仔细想想，是不是看错了。”
玉简停住了，身上光芒闪闪烁烁，似乎被难住了。
一见玉简这幅模样，萧澜就觉得牙疼，闭了闭眼，他无奈道：“罢罢罢，先不说他了。”
他取出了宁衍送他的那盏琉璃灯，又问：“你让我收下这灯，这灯又有什么特异之处？”
玉简这次终于振奋了精神，光芒明亮了起来。
萧澜一看，脸色也变了，下一秒，他倒抽一口凉气：“先天灵宝？你没诳我吧？！”
玉简点了点，但接着它仿佛又有些心虚地缓缓闪烁了几下。
萧澜表情古怪起来：“残缺的先天灵宝？缺的还正是驱动这先天灵宝的核心？要不然这玩意只能点着当亮一点的灯玩？”
玉简又点了点。
萧澜嘴角再度抽搐。
半晌，他豁然站起身来，忍不住就拔腿朝偏殿的方向走去。
但走到一半，他又顿住步子，扭头问玉简：“真是先天灵宝？”
玉简点了点。
萧澜：“不骗人？”
玉简又点了点。
萧澜：“骗人是小狗？”
玉简沉默了。
萧澜冷笑一声，慢慢走了回来：“呵，我就知道，你就是个骗简。”
·
此时，偏殿内。
宁衍把偏殿内的陈设布置都打量过了，便唤出了宁思远。
他问：“这萧澜，是萧家人？是萧家主家子嗣还是分府的？”
宁思远方才在元辰玉中把一切都目睹在眼中，立刻道：“是主家家主的嫡长子，据说萧长老当年也被称为不逊色于方绝尘和原掌教的天才，降世时光芒满屋，异象迭出，还是十大特殊灵根中的菩提灵根。五台山的圣佛为此还亲至萧家，想要收他为徒，他却坚决不愿拜入五台。”
“哦？”宁衍挑眉，“后来呢？”
宁思远：“后来众人都以为萧长老不愿出家，属意的是昆仑，可万没料到最终他不入三山，偏选了九宗里下三宗的逍遥宗做长老。萧家对此也是恨铁不成钢，但资源也不敢断。”
“而今萧长老快两百岁了，还停留在丹元境，都说他玩物丧志，人已废了，萧家也隐隐传出风声想放弃他。但今日一见，似乎萧长老又并非如同传言那般。”
宁思远在这百思不得其解，但宁衍听完他的话，心中便已大约有了个猜测。
于是他便道：“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宁思远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默默回去了。
问完宁思远萧澜的情况，宁衍便扭头走出了里间。
而他一出来，就看到林七的衣服七零八落地丢在锦榻旁的矮几上。偌大的锦榻被滚得乱七八糟。蓬松的被褥底下还有一个小小的鼓包正在里面滚来钻去，疯狂扭动。
宁衍眉头微皱，走上前来，把锦被一掀——
化出白狐原型的林七这会正躺在锦榻上乱蹭呢，刚好露出了粉嫩柔软的肚皮。
宁衍这么一掀，直接把他整个粉嫩的肚皮都暴露在了空气中，一目了然。凉风一激，雪白的大尾巴还直接颤了颤。
林七：！
他回过神来便猛地伸出两只爪子挡住了肚皮下方，整只狐都缩成了一团。
若不是有雪白的皮毛遮掩，他这会只怕脸上都要羞红了。
宁衍见状，眉头轻轻挑了一下，终于笑了：“也不是没看过，你捂什么？”
林七雪白的耳尖颤了颤，整只狐蜷得更紧了。
宁衍见了林七这幅模样，倒也没有继续捉弄他的意思，只道：“这里毕竟是逍遥宗，你行事也别太大胆，先变回来吧。”
林七磨蹭了一下，默默坐起身来。
可偏偏在这时，偏殿外传来萧澜的声音：“徒儿，你睡了么？为师有事找你。”
宁衍：？
林七：！
偏殿的大门并没有关上，萧澜的声音刚到，人便已经踏入了门内。
宁衍速度极快，就在萧澜扭头看过来的那一瞬间，他抬手一抖手中锦被，便罩住了锦榻上的白狐。
几乎在同时，被褥下光芒一闪，林七的化形术也生效了。
于是，萧澜扭头看过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一副“香艳”中透着几分诡异的场景。
宁衍衣衫整齐的立在软榻前，神情微妙；林七却略显惊慌的坐在软榻上，墨发散乱，身上披着锦被，还露出一抹黢黑的“香肩”，微微圆睁着眼，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萧澜静了一瞬，立刻别过头，咳嗽一声道：“那个，抱歉，为师不知道你们道侣恩爱。你们继续、继续——”
说着，萧澜便头也不回，倒着步子踏出了偏殿的大门，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趔趄了一下。
萧澜走后，宁衍喜怒莫辨地回过头，看向锦榻上的林七。
林七自知理亏，当即便把脑袋缩回被子里，态度诚恳地小声道：“我知错了前辈，这次是我忘形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林七如此诚恳认错，宁衍静了一瞬，倒也没发作：“既没被发现，这次就算了。可若有再犯，我也不会保你，记住了？”
林七疯狂点头：“多谢前辈宽恕。”
“还有，日后你不必叫我前辈。如今我们既坐实了道侣身份，再这么称呼必然露馅。”
林七闻言，心头莫名跳了一下，嘴上还是乖乖答应了。
宁衍嘱咐完林七，也不再看他，径直走到不远处屏风前设着的三个蒲团前，寻了一个坐下了。
不多时，宁衍头顶有氤氲灵气溢出，如同白雾一般，飘飘渺渺，游荡不定。
林七看到这一幕，眸光闪烁了片刻，也不敢去打扰，只好自己先悄悄捡了衣服穿上，便也开始打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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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林七本就是狐狸，性格跳脱，再加上又换了个新环境，心里有事，所以打坐了一会就仿佛垫子上长了针，再也坐不住了。
不过宁衍还在修炼，林七不敢打扰，只能坐在原处，趴在小几上，掏出储物戒，数出一颗颗丹药吃。
吃了一会丹药，他觉得无聊，便又朝宁衍看去。
宁衍打坐的时候极为安静，脊背如竹笔挺，疏淡长睫垂着，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一袭黑衣更是没有丝毫多余的褶皱，只余鬓边一缕墨发随着灵气流转轻轻起伏。
林七的眸光落在宁衍脸上，看了一会，忽然有点出神。
他向来敏锐，自然也终于发现了此刻宁衍的容貌同最初比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眉峰变得锐利了些，鼻梁挺拔了一分，眸子也更深长了，那薄唇的边缘更是愈发清晰了。
虽然只是很细微的变化，却让宁衍的气质同最初那个清秀少年截然区别开来。
关注到这一点后，林七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宁衍神魂的真实容貌。
当初，那袭黑衣在识海中长身而立，霸气无双，只是惊鸿一瞥，便足够让人惊艳。
想到这，林七脑子里忽然就很散漫地冒出一个念头——宁衍上辈子长成那样，又是那般境界，身边应该会有道侣陪伴吧？
毕竟魔族不比人族，人族修无情道的确实不可破童子身。但魔族并没有修无情道的说法，又都是一些恣意纵情之辈，不太可能守身如玉那么久。
念头到此，林七心头猛地一跳，忍不住就想：若宁衍是他想的那位也就罢了。可若不是呢？
万一对方已有道侣，哪日寻来，发现自己这么个小狐狸精占了宁衍道侣的位置，岂不是……
要知道宁衍身陨之前境界至少在丹元境之上，他若有道侣，修为想必也不遑多让。
真要发难，一指头就能把他点死！
更别说修真界这样的先例并不少见。修士转世后重新爱上他人，原本的道侣寻来吃醋，脾气好一刀两断的也就罢了，脾气不好直接两个都杀了的却更不再少数。
想到这，林七竟是毛骨悚然起来，一时间都有些冲动想去把宁衍叫醒问个清楚。
当然，他还没这么大的胆子。只能揣着心事，忐忑不安的等着宁衍修炼结束。
又过了两个时辰。
宁衍气息运转三个大周天，御灵境初期的修为终于彻底巩固，他也在这时睁开眼，徐徐收势。
收势时，他觉察到什么，抬起眼，就看到林七并未休息，还正趴在不远处锦榻上设的小几上皱着眉托着腮，用一种微妙里带着几分担忧的神色盯着他看。
宁衍：“看什么？”
林七见宁衍睁开了眼，连忙收回托着腮的手：“前辈修炼完了？”
宁衍淡淡“嗯”了一声，起身走到一旁柜子上嵌着的水银镜前整理衣襟，又道：“不是让你不要叫我前辈么？”
林七也正想说这个事，见宁衍提了，连忙就小心翼翼地道：“是我一时难以改口。”
“不过，不叫前辈，那总该有个叫法吧？前辈是希望我直接叫名字，还是叫得亲密点？”
宁衍整理衣襟的手顿了顿：“亲密点怎么说？”
林七：“阿衍？”
短暂的静默后。
宁衍：“随你。”
林七见宁衍态度还算温和，终于没忍住，再次试探道：“那个，前……阿衍？”
宁衍：“有话就说。”
林七抓到了话头，总算大着胆子道：“不知道阿衍你从前有没有道侣，我这么叫你，应该不会引起那位误会吧？”
宁衍：？
“你脑子里整日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林七见宁衍似乎要动怒，也不敢再隐瞒，连忙小声解释：“我害怕啊。万一前辈你有道侣，哪日找来发现我把他\她的名头占了，一怒之下，要一指头点死我，我这种小狐狸哪有半分招架之力？”
一边说还一边偷偷去看宁衍的表情。
听着林七的话，宁衍静了好一会，最终，他喜怒莫辨地笑了一下：“我没有过道侣，也不会有人来把你一指点死。你尽可以放心，不必在这想东想西。”
林七瞬间惊讶：“真的假的？”
宁衍淡淡：“真的。”
林七内心：豁！大故事！
表面上却竖起大拇指：“前辈果然道心坚定，小七佩服。”
宁衍瞥了他一眼。
林七连忙吐了吐舌头：“我错了！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