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度失忆?
把曲二妹三人送走,江月宁回到病房,忙碌了一整天的疲惫将她淹没,她趴在俞川旁边,不知不觉中睡着。mwangzaishuwu
俞川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窗外乌云散尽,夕阳的余晖洒在床边女子姣好的侧脸,光影之下,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柔和可爱。
她看起来心事满满,连睡着都皱着眉头。
俞川抬起手,轻轻将垂落在她额侧的发丝别回耳后。
江月宁睡地不踏实,一点细微的动静就将她唤醒。
她揉着酸痛的后脖颈坐起来,就见俞川一眨不眨看着自己,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又飞快转开视线。
“你感觉怎么样?”
打着哈欠站起来,看隔壁床的林度还未醒,悄声询问俞川。
俞川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毫不在意道:“小事。”
话音刚落,隔壁床传来疑惑沙哑的询问:“请问……这是哪?”
江月宁转过身,就见林度坐起来,一脸迷茫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陌生。
她脑子里轰地一声,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摔失忆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月宁走到他跟前,俯下身抬眼,与他视线交汇,见他神色寡淡,眉目间是疏离与戒备。
她没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
或许是江月宁表现太过奇怪,他身体微微靠后,好一会终于忍无可忍,皱着眉道:“这位女士,你……在看什么?”
江月宁直起身,对于他失忆这件事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在开玩笑,”说着顿了顿,再次问对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了?”
林度眼里闪着迷茫,他苍白的唇张了张,脸色突然变得恐慌:“我,我是谁?”
说着他捂住自己的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口中喃喃自语:“我是谁?对,我是谁?”
江月宁见他脸色越来越白,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她不敢耽搁,赶忙冲出病房去叫医生。
留在病床上的俞川挑眉看着旁边捂着头的林度,语气毫不客气:“喂,你在那装疯卖傻什么呢?”
他靠在床头就这么看着对方,就见林度缓缓放下手,侧过脸,似笑非笑看着他,语气带着轻蔑:“她是我的,你信不信?”
“呵”
俞川觉得他可笑,双眼把对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冷峻的脸上露出冷笑:“你幼不幼稚?她又不是个物件,还你的我的他的,”说着,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薄唇又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林度没想到这人这么混不吝,完全不接他的话茬。
他表情未变,淡淡道:“等着看吧。”
俞川刚想骂他,就听见门外是江月宁和医生的交流声,随后果然一前一后进了病房。
那医生走到林度跟前,把他检查了一番,斟酌着开口:“脑部的问题是很复杂,确实有失忆这种并发症存在,不过一般来说后续恢复的好,会慢慢记起来的。我建议住院这几天再做些脑部检查,看看情况。”
俞川看江月宁若有所思点头,忍不住开口道:“他装的,刚刚还正常跟我说话呢。”
旁边的医生立马接话:“当真?小兄弟,这可是事关身体的大事,不能骗人的哈。”
俞川刚想说真的不能再真,隔壁床的林度就一下跌在床下,把几人吓了一跳。
他身体弓成虾米不住颤抖,双手抱着头,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毫无血色。
医生吓得赶紧蹲下来做检查,一边指挥江月宁去叫护士。
江月宁抿唇,小跑出病房。
俞川在旁边啧啧摇头。
没看出来,这还是个演戏的。
不到一分钟,几个护士带着简单的仪器快步走来,病房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林度被抬上床,医生和护士经过一番紧急操作,他才平稳下来,再次昏睡。
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江月宁道:“一会患者醒来再叫我,记得这期间要时时刻刻观察他的情况。”
说完又转过身对几个护士交代,让她们巡房时多注意这里的情况。
弄完这些,医生护士们安静离开。
江月宁这才把气喘匀。
她审视着床上的林度。
他头发凌乱,发丝被汗水沾湿,有几缕黏在额角,脸上血色未恢复,整个人看起来仿佛瓷人,一碰就碎。
江月宁还记得俞川刚刚说的话,她当然信他的话,可如果林度真的是假装的,那这也太能演了。
连冷汗都能出。
她收回思绪,弯腰靠近俞川的耳畔,轻声道:“你说的我信,不过,咱们要……”
说完,俞川久久不回话,她有些疑惑,想转过头看他,就听到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耳边绽开:“嗯,我知道了,别动。”
温热的鼻息扫地她侧脸有丝酥麻,她能感觉到两人此刻离的极近,余光甚至可以看到对方高挺的鼻梁。
对方突然抬手,将她垂落在脸颊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而后声音有些闷:“好了。”
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缠绕,江月宁只觉得脸莫名发烫,她没忍住侧了点视线,就看见俞川眼神犹如浓烈的黑夜,锋利的眉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月宁有些慌乱地直起身后退一步,沉默了几秒,一把拿起旁边柜子上的水杯道:“喝水吗?我给你倒水喝。”
俞川也被那氛围弄得有些心慌意乱,他低声应了,不敢再看对方。
两人在这边情愫暗生,没人发现林度手下的被子,皱了一团。
——
时间匆匆过,转眼江月宁已经在医院照顾两人一周。
住院期间一系列费用,她用自己通过一些手段存的私房钱出了大部分,剩下不够的,只能用俞川的钱来补。
前几天她还专门托曲二妹帮她把俞川的课本和练习拿到医院,方便她给对方辅导,不落下功课。
俞川家的地,她也按照对方的意思,偷偷给邻居塞钱,让他们帮忙照看着。
至于林度那边,一个周了,他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江月宁拖人去曲春花那里打听他家在县城的住址,结果曲春花这几天和丈夫走亲戚去了,不在家。
这下也没法了,只能等后面再联系告诉他家里人。
这一周照顾病患虽然累,可让她更心焦的是王发海那边一点信息都没有。目前只知道村长和村支书当天就被市级公安带走,随后不断有警察走访,村民和她拿出证据的相关证人也被传去问话。
被问了什么,那些村民三缄其口,只道那边交代不能说。
她也只能安慰自己,村长和村支书的事已经在侦办,急不得。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她每天都陪着俞川练习拄拐,林度由于是脑伤,不能过多活动,大多时候都自己躺着看书。
有时中午太阳好,她会推两人去住院楼门口的花圃附近晒太阳。
这两人大部分情况都很正常,只有偶尔时候会莫名其妙拌嘴。
俞川会因为她只给林度削苹果而生闷气,林度会因为这个事阴阳怪气对方是可怜虫。
一个十九,一个二十四,都是幼稚鬼。
江月宁也是看在他们是为自己而伤的份上,才耐着性子没发火。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两周时间眨眼就过了大半。
这期间江月宁趁着闲暇时跑了趟县中学。
由于俞川提前给班主任提过自己的事,那天去学校格外顺利。
她拿着俞川写的信找到班主任赵老师,赵老师带她去见了校长,最后校领导商量后决定对她单独模拟考一次。
时间就定在今天。
江月宁按照约定时间,早早等在赵老师办公室门口。
等两个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过来,三人才一同进去。
这个办公室大约三十平米,办公桌上的课本文件都已经被收干净,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掉漆的深黄色木课桌和凳子,正前方挂着钟。
江月宁坐到座位上,深呼吸一口气。
虽然在现实世界已经高考过一次,可时隔多年,再次坐在考上还是会感到紧张,紧张到攥着笔的手微微出汗。
监考老师把第一科语文试卷发给她。
她立马把试卷翻看了一遍,看到题目后心下稍安,开始认真答题。
考场里一时间只有唰唰地写字声,和钟表的嘀嗒声。
两个半小时,江月宁只花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就停笔了。
她揉着酸痛的手指和手腕,把试卷认真检查了两遍,确认没什么错漏后举起了手。
两位监考老师一前一后坐着,本就对这个突然要插班的学生充满好奇,现在看到她这么快做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他们不由得想:这是不会还是太会了?
后面的监考老师把江月宁的试卷拿起来,就这么站在原地看起来。
另一个见状也凑了过去。
两人头对头,指着试卷,点来点去,好像忘了旁边还有个学生。
江月宁有些无奈,轻咳一声道:“老师,下一科什么时候开始?”
两位监考老师这才反应过来。
其中一位把试卷拿到前面的办公桌,直接批改起来,另一位道:“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十一点开始第二科,怎么样?”
江月宁虽然累,但不太想耽误太久,于是对老师道:“不用休息,现在就可以开始。”
那老师皱眉,又问了一遍:“真不休息?休息一下恢复状态也好。”
江月宁摇摇头,坚持要立马开考。
监考老师无奈摇头,只好把第二科试卷发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