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芳子闻言举起双手比划一番，动作软绵绵的，两条没有骨头的手臂晃悠悠，就像随波飘摇的海草。
在其他人眼里，基本上就是反复重复一个动作，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但芥川龙之介却突然大吼一声，“你说什么！？”
他激动得往前跨了一步，动作幅度很大，扯得没有一点点防备的太宰治一个趔趄，差点头栽地。
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家伙居然！
早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剁了他喂人虎！
芥川龙之介的眼睛瞪得像是能隔空杀人，仿佛随时能掏出一把40米的大砍刀，把不知道在哪的那个人给剁吧剁吧了。
芳子受惊颤抖，像在大风中摆动的被单一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复杂，又急又乱。
芥川龙之介完全没有障碍的理解了，众人惊讶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游移，这两个是怎么交流的？
“不用解释了，今天在下就送他去……”
话还没说完，人就回来了。
一名穿着浴衣，踩着人字拖的青年从拐角处走过来。黑色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脸颊上，神色消沉，配上下颌处的胡须，越看越颓废。
他的镜片带着裂纹，衣衫上有些不自然的折皱，手中鲜艳欲滴的玫瑰还带着些许特意洒上的露珠，现在只剩下零星几片花瓣。修剪整齐、光滑没有刺的枝干从一半处折断，在他无力垂于身侧的手间残破。
见到门前的芥川龙之介，他眸中一亮，弯曲的腰背瞬间挺直，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
“哥！你怎么来了！？”他热情地握住芥川龙之介的手，双眼放光，全然不顾芳子的暗示，“是为了我和银的婚事吗？”
毕竟芥川龙之介曾说过，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现如今却亲自跑过来找自己，一定是因为银的事。
他就像一个睁眼瞎，选择性无视了芥川龙之介杀人的眼神、铁青的脸色。脑内的幻想已经从白无垢到顺产，再到儿孙满堂。
先不说别人见到一名看上去奔四的青年，叫一名青葱少年“哥”是个什么感受。就单说这读不懂空气的样子，就足够让其他人，用仿佛在看什么珍稀动物的目光灼烧在他身上。
他浑然不觉，一张嘴叭叭叭如机关枪说个不停。
每说几个字，芥川龙之介额头上的十字路口就多一个，短短几秒就造成了交通混乱。
他一把挥开手，从袖中掏出符咒，太宰治看戏，暗中收敛自己的妖力。
无形的灵力没有阻挡，汇成画笔，在空中快速描摹。黑红的兽形阵法成形之时，粗壮的锁链带着锋利尖锐的倒刺，向毒蛇一样猛地窜出来，将青年层层缠绕。
眼看着倒刺就要扎入血肉，芳子像游鱼一般，刺溜过去将青年包住，包成一个春卷。边角用力一拍，把还在作死的那张嘴捂住。明明没有五官的脸硬是让人看出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芥川龙之介一看人是捆住了，却半点皮肉之痛都没造成，顿时更气了。
张嘴就是愤怒的一声吼，“人虎！撕碎他！”
虎啸长鸣，白色的影子应声从暗处中扑过来。
约莫十分钟后，一行人终于在房间内坐定。
颓废青年田山花袋委委屈屈的窝在芳子的怀中抽泣，在芥川龙之介不耐烦的眼刀催促下，终于学会读空气。
他清清嗓，坐正一本正经的说道：“欢迎光临芳子的情报站，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普通消息一千、小秘密一万、大秘密十万、私密视情况而定。”
不看田山花袋肿胀如猪头，伤痕如虎斑的脸，那就还是很一副靠谱的样子。
中原中也想了想之前和太宰治总结的要点，“你听说过四魂吗？”
田山花袋一副你也太小瞧人了的表情。
“这是常识，还需要问吗？一灵四魂。组成直灵的荒魂、和魂、齐魂和幸魂。荒魂司勇，和魂掌亲，幸魂主爱，奇魂统智，各司所能。”
说完，他贼兮兮地一笑，伸出掌心，“一千承蒙惠顾。”
给银买礼物的钱又增加了！
一旁的芥川龙之介摸出钱狠狠地拍在他的手里，手背重重地撞在桌面上，瞬间泛起红肿。
“那你知道魂珠吗？”
田山花袋拿着钱往回收的手一顿，也不管钱了，表情严肃又凝重。
“你也要找魂珠？”
中原中也一愣，“也？”
田山花袋点点头，说道：“之前有个人也来找过我问这个问题。但是，职业操守，我不能告诉你她的情报。”
中原中也点点头表示理解。
田山花袋端起水杯咕咚一口，缓解了有些干渴的咽喉，缓缓放松后才回答中原中也的问题。
“有关于魂珠的传说，自古以来都不曾断绝过，各式各样层出不穷。最为出名的除了最初的版本以外，就是战国时代的四魂之玉。
最初的传说是，在遥远的古代，伟大的神明将自身的灵分给了万物，从那以后，万物便有了心。
而神明还将剩余的灵凝结，分为荒、和、奇、幸四颗魂珠，分别赐予了当时最为弱小的四个种族，随后自身便回归天地。
每一颗魂
珠都有着不同强大的力量，据说集齐四颗还能打开通往高天原的大门，等等各种传说。
不论怎么样，强大的力量是共同点，也是被证实的事实。贪婪也是生物的天性，一颗便足以引发战争，更何况有四个。
最后，这四颗魂珠在争斗中丢失，再也没人见过。”
“没有更多了吗？”
田山花袋摇摇头，眼里划过些许遗憾，他也曾是寻找魂珠中的一员，“我的能力还不够，不足以窥探更多关于魂珠消息。只能告诉你去找「无眠」，他或许……不，他肯定会有关于魂珠的消息。”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只能去找他们说的来去无踪的情报贩子「无眠」了。
他又描述了一些地点和人物的模样，这些都在田山花袋处得到了解释。又在太宰治的补充下，得知了一些其他事后，就遗憾地准备离开了。
一边往门外走，他一边想，接下来的几天就干脆接一些任务，赚点钱，把欠的帐先还了吧。然后再想办法凑向「无眠」买情报的钱。
刚跨出门，就听到田山花袋悠悠的一句提示，“去找织田作之助吧，跟着他说不定会有惊喜哟！”
中原中也愣在原地，那个穿着沙色风衣的青年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之前被忽略的好奇又悄然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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