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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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妈闻言一愣，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啊？我能是谁，我是福妈呀。mqiweishuwu”
“不、你不是。”虞寺目光犀利，像是刀子一样，洞穿眼前的纸片人，“虽然我不清楚，福妈之前是什么样子。但是你不觉得，你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巧妙了吗？先是在花船上，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你和我留在甲板上，不仅特意提醒我，说我这些日子里来状态不对，引起我的好奇。随后又看见莲若，在之后的所有经历里面，莲若都没有呈现出当时的模样。而当时的话，就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现在也是一样，明明芸慈、小菊都知道，我过去的异常，哪怕是小菊冒着被我赶走的委屈，也不希望我变成原来的样子。唯独是你，听见动静之后，一直假装隐身的人，却突然从房屋里面冲了出来，表面上是维护小菊，实则是告诉我，一切的根源在阁楼上。你希望把我引到阁楼上，让我探寻一下，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
虞寺目光炯炯，看透了福妈纸片下的伪装，语气笃定。
“你不是福妈，你是莲若。”
“我曾经在甲板上看见的人，就是你！”
“小姐，你真是会开玩笑。”福妈怀里依旧抱着小菊，偏偏这时候，小菊和芸慈仿佛失了魂，成为真正的纸片人。
在虞寺和福妈对峙期间，没有一点反应，连一丝声响也无。
现在的场景，已经不需要虞寺过多解释。
福妈也不再伪装，她伸出自己的手掌，往脸上一抹。
突然，那由纸剪成的劳苦妇女，在这二维世界里面，突然立体起来。
他和其他的纸片构成毫不相关，虽然只是虚虚一道投影，但却将莲若的模样，还原了□□成。
“你比我想象得更加聪明。”莲若并不吝啬对虞寺的欣赏，哪怕是想要了她的命，也会在此之前，说几句好听的话，哄人开心。
或许是之前在花船上工作，带来的天赋技能吧。
虞寺不无恶意地揣测。
“但是聪明，在实力面前，不值一提，不是么？”莲若的虚影笑了起来，笑声明媚，“于宝儿，我需要提醒你，距离你进入这个幻境以来，已经过了小半个小时。如果不快些离开的话，不仅是你会死在里面，芸慈、阿芜、阿菁，也不会有好下场。”
他温柔地笑着，像是一朵莲花，“我还是很期待，你要如何破除秘境呢。”
虞寺脑海中的弦骤然紧绷了起来。
这个幻境可以离开？
莲若并不是设置了一个自己无法离开的死局。
看来是要达成什么条件才行。
虞寺没有蠢到去问对方，自己应该怎么做。她话头一转，掌握对话的主动权，“你这么恨我、想要杀掉我，是因为季嫣吗？”
她合理猜测：“我承认，我推——啊不对，是我的前世，于宝儿推季嫣进河里面，是她的不对。但我已经最大限度的弥补了季嫣，包括说过，她的一切要求，我会尽量——满足……”
虞寺说着说着，缓缓低头。
剧烈的阵痛从胸腔处传来，她看见，莲若的五指成爪，指甲长长的，泛着粉色光泽。
此时，他的指甲靠在虞寺心口处。
轻轻划过，她的心口便多出一条缝来。
痛。
似乎心脏还留在胸腔里面跳动着，却被人攥在手心之中。
只要它稍微用力，自己的心脏便会立即爆掉的那种痛。
疼痛让虞寺的大脑稍微清醒过来。
对了，眼前的是恶鬼莲若，一身通天的手段。并不是这个世界里面，还在花船上卖唱的莲若。
自己这些天以来，颐气指使惯了，居然忘了现实之中，自己的小命还被莲若攥在手心里面。
如果不能及时离开的话，等到1231凌晨三点，她会立即死去！
胸前的力道逐渐加大。
虞寺疼得直冒冷汗，她意识到，莲若此时的杀意几乎盖不住。
“你不……等到……凌晨三点吗？”
虞寺断断续续的，却不说求饶的话，而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当做最后的底牌。
“现在，就想要杀我吗？”
这句话说出口后，心脏骤然一松。
虞寺急忙捂住自己心口，感受着狂跳不止的心脏，逐渐平息。
“你怎么知道的时间？”
阴影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整个空间包围。
眼前的莲若虚影，则缓缓汇聚在一起，随后化作一只巨大的、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眼睛，紧缩着的瞳孔，死死盯着虞寺。
在此时，虞寺弱小的像是一只蚂蚁，对着比自己身躯大上数万倍的眼睛，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但就算如此，虞寺还是撑在地上，笑道：“想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她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明明眼前的眼睛，可以说是巨大到骇人。但她强撑着，不躲开视线，让自己在对方的注视之下，维持泰然自若地假面。
“我什么也不会说，你要是不爽的话，大可以杀了我。”
说到这里，虞寺想起游戏里面的场景来，乐呵呵一笑：“当然，如果你现在就杀了我，季嫣是否会再次回到这个小镇，就说不定了。”
她笑了起来，万分有底气：“你知道蝴蝶效应吗？大概是说蝴蝶在热带扇动一下翅膀，就可能在遥远的国家造成一场飓风。你说，你现在杀了我，会不会导致这辈子、下辈子、你之后永远的鬼生，再也见不到季嫣呢？”
“要不要试试？反正我是注定要死在你们手上的。既然如此，早点死，还能少些担惊受怕。这样子，我解脱了，你们永生永世见不到季嫣，就算是死，我也胜你们一筹。”
她笑得畅快极了，似乎就是这么想的。
“想死？”
莲若轻笑。
只见得天空中的巨眼，瞳孔猛得紧缩。不过片刻的时间，他眼中汇聚起粉丝微光，随着目光一厉，那微光便从眼中跃出，轻轻一弹，那光晕就落在虞寺额头，随即没入体内。
“你还没有赎罪，你凭什么去死？”
虞寺感觉到体内发生微妙的变化，知晓莲若应该是在她身上，使了什么鬼的法术，立即还嘴：“身体是我的，我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上吊、跳楼、跳河。怎么着，都能够死掉。”
“哈哈哈哈哈。”莲若闻言笑出声来，“或许在这之前，你会因为这些原因死掉。但就在刚刚，我在你体内留了一丝鬼气，这鬼气只要在你体内，无论你受了多重的伤，时间不到，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虞寺闻言，大受震撼。
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就是这个！！
她激动到浑身颤抖，但戏还得陪着莲若演完。
她一手捂住自己过于兴奋的表情，声音愤怒异常：“你怎么敢！！”
“我说了，你是来赎罪的。”
莲若声音冷静，随后又化作轻笑：“不过我看你，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太多。看来是时候，加快一点进程。”
说着，巨大的眼睛骤然眯起来。
虞寺感到周边起风了。
自己头顶的树，逐渐落叶、随后又冒出新芽，欣欣向荣。
周边的麦子本已收割完成，现在又欣欣向荣，正是收割好时节。
天际云卷云舒，日夜不住变换。
时间因为莲若眼睛闭起来，而飞快向前流逝。
“于宝儿，尝尝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吧。”
天际的眼睛不知道于何时睁开，它视线不再锁定虞寺，而是落在旁边的芸慈上。
随后不再和虞寺多说什么。
只见得巨大的眼睛再一闭，天际便恢复一片澄明。
可不过眨眼的功夫，乌云汇聚，雷声大作，大雨倾盆而下，将还在院子里纳凉的两人，淋了个彻底。
“小姐！！”
虞寺来还不急查探周边情况，便听得小菊一声喊，她便晕倒在原地。
身上的冷汗未干。
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虞寺只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开来，浑身无力，意识也在混乱之中浮浮沉沉。
“水……”
她艰难地，从自己嗓子里面挤出这个字来。
“小姐！”
小菊声音响起，紧接着，温热的液体送到虞寺嘴边，水流顺着喉管往下流淌，浸润她的五脏六腑。
可惜，虞寺还没有醒来。
她虽然意识昏迷，可耳朵倒是好用。
她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哭声，似女子绝望的呐喊。
她还听见一路吹吹打打、唢呐齐响，不知道是喜事、还是丧事。
待到所有的声音归于平静后，虞寺突然听见了芸慈的声音。
非常伤心，非常绝望。
她喉咙几乎沙哑，气都喘不上来。
“宝儿，你在哪里？”
紧接着，虞寺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一段画面来。
芸慈坐在阴暗逼仄的小房间里面，穿着喜袍。但这喜袍又与寻常不同，她的喜袍是黑色的，只有少部分带着红，头上的装饰也不算多么华贵，至少不应该是芸家嫁女的装饰。
是的，芸家。
芸慈现在回到了芸家。
她坐在自己的床前，纸人眼睛变得又红又肿，几乎无法睁开。
但就算如此，还是有连绵不断的纸人，替她上粉，试图遮住她脸上的泪痕。
一边上粉一边劝。
“小姐，大喜的日子，您在哭什么呢？”
“您毕竟这个年纪了，能嫁出去就行，哪里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芸慈愤怒地抬眼，横冲直撞，试图将对方给撞开。
谁知老婆子居然一巴掌，狠狠扇向芸慈。
“啪！”
清脆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内回荡，听得虞寺心跟着疼。
“小姐！”
老婆子凶悍道。
“老爷说了，希望你能乖乖听话，留你最后一分体面。”
“不然的话，黄家其实也不介意，要个死人媳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