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孙希希的反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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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领导的暗中支持,孙希希很顺利就从档案室,拿到了公社主要干部本周的工作内容和行程资料。zicuixuan
她特意把田横生的给勾画了出来。
这周三、周四,他要到县里参加第四季度工作回顾和下年度第一季度的工作展望会,预计两个全天都得在那边度过。
她于是请了假,提前到县里布置。
她这个人胆子大,心却不粗。
在经过一户晾晒旧衣服的人家门前时,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的确良衬衫+军绿长裤。
呃……
这身打扮放后世,叫它工作服它都不配。
可在这个时代却有些出挑。
——是旁人看过之后好几天忘不掉的那种出挑。
她故意转去晾衣服的大娘身边,高声唱道:“收旧衣服旧裤子,带补丁的头巾嘞!收旧衣服旧裤子,带补丁的头巾嘞!”
大娘果然上钩,过来问她:“带补丁的土麻布衣裳收不?”
看她穿得好,又生出几许狐疑:“小姑娘穿得这么好,还收破烂儿啊?”
她一本正经:“我这是兼职收破烂儿,我有正经工作的。这不是到结婚年龄了吗?家里为了给我弟攒彩礼,不肯给我出嫁妆钱。我当然得努力一把,要不,嫁过去肯定得受气。”
大娘翘起大拇指赞道:“有志气!谁家娶了你当媳妇,可真是赚到了。”
她跟大娘你来我往,把一套黑色带了好多处补丁的衣服砍价砍到了一块二。
大娘有点不服气:“再加两毛,我再送你一块头巾!”
得吧,要不是为了装收破烂的,她还懒得为这么点钱跟她砍价。
孙希希:“你找个地方让我换下衣服。我穿你这套,人家才晓得我收哪种旧衣服。”
大娘还以为这傻姑娘被自己给坑了,这么旧的破衣裳还收得这么贵。心里过意不去,热情地把她迎进自家灶房,把门窗给关了,让她换。
人靠衣装。
等孙希希换上这破烂又宽肥的衣裳,再把头巾往头上一裹,她那股洋气劲儿就被大水冲得不见影儿了。
待辞别大娘,她又把从灶房刮的锅底灰涂脸上。
五官的精致和轮廓的深邃,还有苗条的身段全被遮掩住后,她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乞丐婆。
她打听一番,去了几条街开外的派出所。
在派出所门口有株大槐树,树下有几位老年人坐在搬来的板凳上,边聊天边纳鞋底。
她学着寻常农妇把手交互放进袖筒的姿势,也蹲坐过去聊天。
她衣服干净,就是脸脏点。
人又很识相,跟老年人隔了一小段距离蹲坐,不会让人担心被她蹭脏。
老年人们倒也没嫌弃她什么,只是不大热情罢了。
她也不甚在意,反正她过来这边只是为了守株待兔。
也是她运气不好,待了两个多小时,也就只看到一个人急匆匆奔进派出所,然后引着一位民警往外奔。
看样子是个来报案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两人一路骂骂咧咧地,扭着一名16、7岁的少年,往派出所走。
边走还边骂:“从小就不学好,现在还敢偷东西了!我叫你偷!”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吐出来,还往少年后脑勺打了一记。
少年吃痛回头骂:“我就偷你了,咋地?!我还想抢呢!你也不想想,你那钱怎么来的!有本事把小爷送派出所,咱就当着民警的面儿,把你的事儿说道说道?”
嚯,黑吃黑呀,孙希希大赞精彩。
少年的话果然把那两人给吓到了,赶紧又把他往附近的胡同里拖。
看样子,是要私了。
纳鞋底的老年人啧啧连声:“也是可怜,爹娘都不在了。家里就靠他撑着,还得养着弟弟妹妹。”
孙希希好奇问道:“他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去偷的啊?”
老年人的心就是海底针,撇起嘴又骂:“他这年纪干点什么不好?一天到晚跟群地痞流氓厮混,现在还学人偷东西。”
孙希希笑了,骨头硬,又有兄弟伙,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
她于是袖手静候,等着他们私了完毕。
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前押着少年的那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还回头指着胡同里面骂:“以后别叫我看到你,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胡同里面立即传来压抑着痛楚,却仍嚣张的嚷嚷:“你有本事你别走,等小爷喊了人过来,nen死你!”
气得被骂者又要回去揍他。
被同伴给拉住,这才算了。
孙希希又等了会儿,少年才鼻青脸肿地走出胡同。
她迎过去问他:“有没有兴趣接打人的单啊?”
少年吸了吸鼻血,把面前这乞丐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嗤笑道:“知道爷什么身价吗?还接单呢。”
她从荷包里摸出两张大团结,直直地看着他。
他表情这才正经起来,但打量孙希希的眼神又有点不一样了。
有种……又想黑吃黑的意思……
孙希希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装出眼含恨意的模样,说道:“我原本是东城那边的穷苦人家,看不得自己妹妹受欺负,拼着把家里所有值钱东西拿去换钱,拼着以后得当乞丐婆,也要替她讨个公道!”
这话一出,自己也养着弟弟妹妹的少年顿时跟她共情了。
他正儿八经地问她:“你妹咋了?”
孙希希热泪盈眶:“被个混蛋玩意儿糟蹋了……她才十岁……”
少年气得把帽子往地上一砸,大声骂道:“报案呐,这种混帐就该让他把牢底坐穿!”
孙希希眼泪扑漱漱往下落,把脸上的锅底灰都给冲花了:“……人人都知道了,我妹妹以后还怎么做人?”
少年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凸出。
猛地从她手里抽走大团结:“这单我接了。人呢?打哪一个?”
孙希希立马摸出田横生的黑白一寸登记照来。
是的,这也是从党-委办的干部档案袋里翻出来的。
把田横生的行程告知对方后,孙希希就安心回去,等待消息了。
周三,田横生如期去了县里开会。
送他的,照例是开拖拉机的田铁柱。
可这天还没过完,田铁柱先一个人回来了。
隔着层杀母之仇,他乐呵呵地到处找人聊八卦:“知道不?我叔被人揍了。”
就祭出这么一句话,很快,他周围就围满了听八卦的人。
……
田横生中午开完会,就去附近国营饭店给自己点了盘酱牛肉和青椒肉丝。
不过,他可不乐意跟送自己进城的亲侄子一块儿分享美食,就给了他两分钱,让他去附近的茶馆给他带杯龙井过来。
——哪怕铁柱每月的工资都是全额上缴给他的。
田铁柱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但也只能压着火气跟他说:“两分钱哪儿买得了龙井啊,要不我给你买茶摊上的老荫茶?”
田横生就恼了:“一杯破茶两分钱还买不了?我就要龙井!”
说白了,就是占亲侄子便宜。
田铁柱攥着那两分钱,咬牙走了。
田横生趁机开动筷子,大吃特吃起来!
吃到一半,饭店里突然冲进来一群头罩麻袋,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拿着张黑白登记照就开始挨桌核对长相,像是在找某个人。
找了一半没找着,还纳闷地喃喃自语:“怪了,明明看到他进来的啊……”
吃饭的食客们见来者不善,火速朝桌上扔了饭钱,就开始谨慎撤退。
当然,也有混水摸鱼不付钱就溜的。
田横生往嘴里猛塞两口酱牛肉后,也想混水摸鱼。
拿着黑白照找人的那个麻袋头,却已找到了他这桌!
那个麻袋头看到他就愣住了,骤然拉高声调喝骂:“好啊,原来你在这儿!干了那种亏心事,你还好意思进饭店吃肉呢?!”
上来就贴头皮拽住他的头发,就把人往外拖!
田横生虽正当壮年,但身子骨早被酒色给掏空了。
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摔倒在地!
被摔到的髋骨外侧疼也就算了,那头皮是痛到像要被活剥下来一样,痛得他眼前一黑!
拽他的人还故意选了满是障碍物的行进路线,不是让他脑袋撞上桌椅,就是撞上墙,再让他髋骨和屁gu墩跟台阶死磕!
被拽到外边宽阔地前,他老命都已经磕掉了一半……
那伙罩着麻袋的人还要占个好名声,拱手朝旁观者们嚷嚷:“父老乡亲们,这浑球不是个东西,连十岁的小女孩都要糟蹋!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你们要是觉得我教训得不对,尽管去派出所报警,我认了!”
一派江湖儿女的豪情姿态,果然引来众人迭声叫好!
田横生这会儿也终于缓过气来了,惊恐地失声喊道:“你们认错人了,不是我!我是来县府开会的干部!”
抖着手从上衣兜里摸出证明身份的“干部证”,想要自证身份。
麻袋头一听之下,却更怒了,一脚把他的证件踹飞:“好你个官僚主义的大冬瓜!难怪苦主不敢报警,说会毁掉她妹妹的一辈子,原来还是个官儿啊!”
他把他手差点踹断,又一脚踹到他脸上,恶声恶气地道:“我让你欺负老百姓!让你欺负老百姓!”
旁边的其他麻袋头也听得激愤起来,一群人涌过去揍他!
田横生被打得一阵猪叫,情急之间吼起亲侄子的名字来:“铁柱!铁柱!你在哪儿?!你亲叔被人打啦!”
围观群众们赶紧把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
还安慰麻袋头们:“别着急,慢慢打,有我们在这儿拦着,别说这大冬瓜的帮手挤不进来,公安也挤不进来的!”
“要真有公安过来,咱就给他们来个反包围!你们赶紧趁机逃!”
还有群众担忧地冲麻袋头说:“诶你麻袋歪了,小心掉下来被他看到脸。”
还有大妈动手替他重新正好麻袋嘞!
那关怀可谓是无微不至……
而田横生自然也就遭受到了更狂暴的摧残。
他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挂彩的!
挨打到最后,都有群众看不过眼了:“小心出人命,为了这狗杂碎坐牢不值得。”
关心的也不是田横生的狗命,而是麻袋头的人生。
田横生又气又浑身剧痛,牙齿都快咬碎了!
倒也是因为这句话,为首的麻袋头用脚狠狠碾了田横生的子孙根,撂下句:“回头你要是敢找她们姐妹麻烦,或是再糟蹋别人,老子废了你!”
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