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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你也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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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绥禧被说中心声轻笑了声,松快语气回道:“这整得怎么跟千年虐恋似的,老土。mshangyuewu”

    忍不住想去拍他肩膀的手又默默收回。

    奇怪,怎么他们俩刚刚重逢没多久,她还是下意识对他这么熟络呢。

    身体的肌肉记忆可以保持这么久的嘛?

    程屻哼了声,而后缄默。

    绥禧正眼盯着舞台,余光里却注意到程屻的手机弹出消息,屏幕亮起,在他脸上投出白光,他盯着屏幕内容像是在思考,须臾后熄灭屏幕,却没回消息。

    已读不回?

    冷不丁,她想起那天给他发的消息石沉大海,他好像也没回。

    难道这就是霸总的傲娇?

    看来当年他们那点同学情也不怎么样嘛。

    对面似乎是急了,直接拨了电话过来,程屻顿了一下叹息了口气,侧身过来指了指手机——言下之意是他先出去接个电话。

    绥禧正有些心虚,觉着自己在偷窥他的隐私,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程屻得到回应,起身迈步往外走去。

    她忽地反应过来,他们本就不是一起的,他没必要和她报备,况且这出戏已经接近尾声,他完全可以先走。

    进场后的座位是胡乱坐的,外婆当时在桥上问他接下来的行程,没想到也是看皮影戏,三人这才结伴。

    果然,一出戏尽,人群散场。

    程屻在门口的一颗柳树下还打着电话,脸色阴沉,眸底是几分她从未见过的阴鸷和冷淡,与少年时期的淡漠寡然不同,现在的他,带着一股气场全开的雷厉,气势逼人。

    将近中午,外婆要按时吃饭喝药,她领着外婆走在人潮末端出来准备回酒店。

    想着他们应该是不同路的,于是掏出手机从联系人c那列找到程屻。

    她点开空白的对话框,斟酌了下敲入:【我们先走了,旅途愉快,拜拜!】

    他还在谈电话,应该是没看到,绥禧又发了个拜拜的表情包,而后领着外婆往酒店方向走去。

    外婆不知所以,还是问了句:“不和他一起走吗?”

    绥禧将手机放回兜里,耸了耸肩:“本来也不是一路的。”

    “万一我们还顺路呢,你们不是同学吗,不叙叙旧?”

    “有什么好叙的,这么久没联系不也是一样过?都一样的。”绥禧揉了揉鼻尖,有些不自在。

    其实还是有不适应的时候的。

    刚刚离开元城的时候,她不知是和程屻同桌太久的缘故,还是怎么的,转学以后整整一个月,她几乎和周围新同学没有过什么交流。

    换的新同桌也是个话唠,不过她都提不起兴趣聊天。

    后来度过了缓冲期,才变得稍稍正常。

    但经历变故后终究是没有以前那样活泼了。

    巧合的是。

    当时新班主任也一度认为她是个自闭症患者。

    一路走回酒店,绥禧都没收到程屻的回信,点开对话框,毫无回应。

    难道他真的没有回消息的习惯嘛?

    看着外婆把药吃完午睡,绥禧到楼下咖啡馆打算给洛韵回个电话。

    在柜台点完单,转身正好碰见了早上柯桥,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开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戴着蓝牙耳机。

    绥禧环视了一下,七夕节的咖啡馆也是人多,好巧不巧只有他前面的桌子有空位。

    她是不介意拼桌的,但是这人是早上外婆搭讪过的,场面一度尴尬。

    身后几个是排队点餐的队伍,几个熊孩子闹哄哄地吵着要小蛋糕,尖叫声和哭声齐放,让人无厘头有些烦躁。

    没由来的,她的思绪飘回到早上与程屻的重逢。

    也是十足的尴尬。

    在程屻说出那句“这就是你的三娃?”后,绥禧猛地一下愣住,感觉心头一股温热涌上脸颊,连耳根也没放过,像熟透的番茄,红得能滴出血。

    脑子宕机十几秒后,她将糖葫芦递过去,翁声开口:“那……你要吃吗?”

    外婆狐疑了一下,被这两人前后不搭边的话整得蒙圈了,却看得出相比早上对柯桥的冷淡,她对老同学还是不一样,她转身先下了桥,留给两人讲话的空间。

    见外婆在桥下站定,确保她已经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她才故作淡淡解释:“都怪外婆,老是用这种手段帮我搭讪,我才出此下策。”

    程屻静默了一会儿,接过她手中糖葫芦,似是漫不经心开口:“还没谈男朋友?”

    绥禧两手空空,才发现他顺手将她手里的东西全都拿走了,透明的塑料袋挂在他白皙修长的四指上,勒出一丝痕迹。

    “怎么可能,我高中不是说过了,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可信的。”

    爱情对于绥禧来说就像鱼失去了自行车,她从不相信血缘外的深厚感情,毕竟她的血亲都……除了外婆和洛韵,她大抵是再没有任何可以寄托情感的人了。

    倒是他,年少有为,身边女人估计有过不少。

    绥禧半开玩笑道:“程屻,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应该早就有很多女朋友了吧。”

    语气轻松,一如当年她八卦他的那些追求者的模样。

    只是两人已经长大,恍然间,她有一种物非人是的感觉,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绥禧清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等待他的回应。

    直到他走近一小步,她寻着动作不自觉将头仰的角度更大。

    程屻看着她,对视须臾,开口语气染上些笃定和认真。

    “我也一样。”

    一样什么?

    一样都是母单花?

    她才不信。

    时间差不多,绥禧看着他手中的塑料袋,开口:“有空再叙吧,我和外婆准备去看皮影戏。”

    开口去要回不太好意思,她视线下移,掂量着准备再去买一份。

    却不想,程屻淡然出声:“顺路,我们一起走吧。”

    “?”绥禧还没反应过来,在那句顺路中停滞了一下,他也看皮影戏?

    下一秒他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和棉花糖,淡然出声,像是做出什么重大承诺的保证语气。

    “这个,我不会偷吃的。”

    “……”

    绥禧双颊再次爆红。

    没人说他偷吃,再说了,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回忆在这絛地被拉回。

    小腿从身后被狠狠一撞,她瞬间失去平衡,撞上正好从身侧经过的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面的几分咖啡洒出悉数倾倒在她白色的雪纺长裙上。

    胸前的布料瞬间湿透大半,那咖啡有冷有热,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交替着从内衣渗进去,让人难以忍受。

    幸好服务员并未失去重心,及时支撑住她,才不至于摔下去如此狼狈。

    绥禧堪堪站稳,后退一步。

    静谧的咖啡馆里,陶瓷杯摔下地面的脆响声瞬间将众人注意力吸引。

    身后的熊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回头抱住妈妈先声夺人,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柯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认出她,递过来手帕和纸巾,礼貌道:“没事吧。”

    绥禧将纸巾转递给服务员,她的白色工作服也染上了咖啡渍,“谢谢你,你也先擦一下吧。”

    而后转身看向还在哭的小朋友的妈妈:询问:“没事吧,刚刚他是不小心撞到我了应该。”

    “怎么没事,谁让你刚刚站在路中间的?”

    那人似乎怕她追究责任竟然先发制人,没好气地质问她,语气犀利不屑。

    绥禧本就没有要计较的意思,被反将一军,兀地生出些愠色,但语气还算平和。

    “明明是你的小孩乱跑乱撞,才碰到我的。”

    “他是小孩,那就不能让让他?”那人搂起小孩,好像是见她看起好欺负,提高声道泼妇骂街地开口:“点了餐又不做好,不知道想站在这干什么,站街嘛?”

    刻薄的眼神从绥禧脸上转移到她胸前。

    绥禧顺着她视线审视,抖了抖裙子的水,才发现雪纺裙过于轻薄,刚刚那托盘里应该还有其他饮料,她的衣服从胸口湿答到小腹位置,浅色的内衣若隐若现。

    十分狼狈窘迫,她下意识想抱臂遮盖。

    下一秒,一件白色衬衫毫无预兆笼在身上,宽大温热,瞬间将人包裹住。

    她转身,熟悉的人伫立在身前。

    宽松的白色短t恤下,男人手臂的肌肉线条暴露无遗,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肌也能察到一二。

    搭着肩膀的手还未放下,脸色阴沉,看向她的那一刻,眸子才柔和起来,接着手腕用力动作流畅地将人护在身后,才沉着声音开口:“怎么了?”

    像是护主的小狗,愠怒嘶讧。

    程屻脸色阴沉,眼神隐晦不明带着凌冽的寒意,身材高大站在那气势逼人。

    那人已经转身欲走,听到声音回头同时驳斥两句“你个成年人还……”

    却在与他对视后倏尔生生闭了嘴。

    程屻冷眼横视,冷冽的气势压住在场所有人,掀起眼皮看了眼她搭在手臂的芊手。

    他冷声开口,叫醒身旁已然愣住的服务员。

    “让你们老板来处理。”

    服务员显然还没回过神,“啊”了一声才跑回柜台打电话。

    不到一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跑进,气喘吁吁开口:“程总。”

    “我还不知道你们酒店的咖啡馆,站着等餐的顾客都可以被认为是站街的,看来你们酒店还有些特殊服务是我们还没调研到的。”

    酒店老板这下不只是额头冒汗了,连脊背都渗出一层冷汗,先是低头向绥禧道了歉。

    程屻是何等人物,昨晚收到随呈集团的来电说要收购酒店,泼天的富贵突然降临,对于这位财神爷,他巴结都来不及。

    早上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去门口拜见,都没遇到。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保证我们酒店是没有绝对的清白守法的。”

    而后转头,对着那位已经减弱大半气势的人斥骂道:“这位女士,我们酒店和咖啡馆只要是公共场合,游客想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你空口污蔑,要为这位小姐和我们酒店的名誉负责,我们是可以去起诉你诽谤的。”

    她怀里的小朋友见势不妙又大哭起来。

    咖啡馆的冷气很足,绥禧觉着身前的布料贴在身前拔凉拔凉的,不想再纠缠,扯了扯程屻的手。

    柯桥见势,做起了和事佬:“没事没事,这几杯咖啡记在我那桌上。”

    “都是出来玩的,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服务员招呼着人群散开,那人搂着小孩走出店门,直到玻璃门合上,小孩的哭喊声才消失不见。

    咖啡馆重新恢复正常。

    程屻撇了眼柯桥,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握住的手还未松开,察觉到她手有些冰凉,拽住衬衫的手十分用力,纽扣上的骨节略略泛白。

    他眉心一跳,按耐不住的燥意涌现。

    绥禧对他的出现有些愣怔,那个在剧院门口告别的人再次降临,如果不是他,她还真不知道处理这种胡搅蛮缠的情况。

    一晃好像看到了高中那个每次打饭都能先人一步的威武身影。

    好感动。

    “你也住在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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