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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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最近有个天大的烦恼，就是为什么他跟原梾不同院系不同宿舍。gaoyawx
男孩子之间可以通过游戏建立连接，可311宿舍所有人都玩游戏，除了原梾。他旁敲侧击地提醒刘诚，将原梾拉进阵营，可原梾无论如何劝说引诱，就是兴致缺缺，甚至连软件都不愿意下载一个。
靠缘分吧，大学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如今看来他俩缘分应该挺有限的，从彭泽请家归来一个月了，萧行就没碰到过原梾。
毫无理由跑去311找人，又显得特别奇怪。唉，每天无来由地想很多次，想着哪怕看看动态也行，结果这货一条动态都不舍得发，借着同性之便居然没找到任何便利之处。
萧行苦思冥想，最终想到一个自掘坟墓的方法，加入插画社。他压根不会画画，要问是谁给的勇气，唐小溪给的，某天他查看插画社资料时，发现唐小溪的名字赫然在列。
迫在眉睫，不会画画之天之骄子萧行，就是要以我之短攻尔之长。
隔天插画社便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樊林看着信心满满强烈要求加入插画社的萧行，问道：“你会画什么？”
“什么也不会画。”
樊林被此人的理直气壮惊得瞳孔地震：“不会画画进什么插画社，滚！”
“学长不要急着拒绝嘛，你们社团活动时总得有打下手的吧？”
“不需要！”樊林毫不留情地将萧行赶出了门。
下午萧行再次登门，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一张报名表，已经十分贴心地填好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入社啊，学长是生命科学系的才子，我十分敬佩，你看咱们社团规模这么小，还没什么存在感，我是抱着发展壮大我们社团的崇高理想来的。”
樊林觉得眼前此人不光不会画画，甚至不会说话：“我们社团贵精不贵多，要你有什么用？”
“学长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编程，我虽然不会画画，但我可以为咱们社团做一个校园插画网站。”
樊林沉思：社团确实需要一个电脑方面的人才，可他十分确信眼前这货不是奔着喜欢插画来的。
“大话谁都会说，不说清目的，休想入社！”
“我心光明啊，学长。我在学校图书馆一角看过学长的插画图册，简直是艺术品啊，你看现在信息这么发达，酒香也怕巷子深，得有人替你们宣传才能让更多人看到嘛！”
樊林确定这货动机不纯：“呦，有备而来，不需要，本来也是小众的东西。”
萧行再次被无情地推出了教室。
当晚，萧行在网上搜罗了一些军旅风格的设计素材，翻开手机相册找到原梾小册子里画的q版小人，导入软件依样画葫芦电脑绘制出，做了一个军旅风格的网页，隔天，再次在实验室门口堵到樊林。
“学长，古时刘皇叔三顾茅庐，我萧行都三陈入社之心了，这诚心够可以了吧。”
樊林也是头次碰到这么执着只为加入一个小小社团的选手：“插画社需要会画画的，而且是画的好的。”
萧行拿出平板电脑，给他展示一晚上的奋战成果：“学长，你看我随便做的网页您满不满意？”
樊林有点惊讶他真的说到做到，网页整体清新萌趣，5个小人俏皮可爱，布局美观，心想这货入驻小小的插画社都有点屈才了，但面上还是淡淡道：“你是个人才，不过还是得说清楚你的入社目的，你并不喜欢画画。”
萧行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坦坦荡荡道：“反正入社你迟早也会知道，我喜欢你们社团的一个人，为他而来。”
“原梾吗？”
萧行简直无语了，很明显吗，为什么人人都能看出来：“学长为什么觉得是他？就不能是别人？比如唐小溪？”
“大一新生我只收了两个，那天跟原梾同行的我记得有你，网页里你唯独把原梾的q版小人跟你放到了一起，最关键的原梾长得很好看，这还不明显吗？”
“学长也觉得他很好看是吗？”
樊林简直跟不上他奇特的脑回路，点头道：“嗯，好看。”
萧行低头沉思，自顾自嘀咕：“看来我挺正常的。”
樊林：“……”
“学长会不舒服吗？”萧行直白地问。
樊林还是淡淡地：“我是学生命科学的，从生物学上讲，同性与异性一样同属自然现象，只是少数与多数之分，既然是自然现象，我为什么要不舒服。”
萧行郁结心中一个多月，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也开心不起来的灰败之意被樊林简短地一句话消解了，他有点感激地望着樊林，像是从他淡然的态度中获得了某种温柔的力量。
“那我可以入社了？”
“可以，不过申明一下，我是看重你的技术真的对插画社有用。”他有点好奇道：“追人很多种方法，为什么非得加入插画社？”
“我和他不同系，诺大个校园平日难有交集，社团他只入了这一个，况且他是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
“原梾很慢热，慢热之人通常长情，祝你好运！”
“谢谢学长，学长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好。”
当天下午，萧行高数课刚结束，接到樊林社团活动的通知，他乐得直蹦起来被门框狠狠教训了下脑壳，一旁的高畅然幸灾乐祸：“萧大爷，你最近阴晴不定的，被鬼附身啦？”
萧行摩挲着脑袋嘶嘶抽冷气：“是啊，半夜吓不死你！”
“科技馆有机器人比赛，社长通知所有人去观赛。”
“不去，帮我请假。”
高畅然目瞪口呆：“什么理由？”
“这不现成有吗，脑袋撞破了。”
高畅然瞧了眼他连个包都没肿起来的圆脑壳：“得，走了。”
萧行摸出手机美滋滋地给原梾打电话：“社团活动一起去，教学楼门口等我。”
原梾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进的社团？”
“昨天，不欢迎吗？”
“你不会画画怎么进去的？樊林学长这么难搞。”
“很容易啊，我答应给社团做个网站就进去啦。”
原梾感叹：“大佬真去哪儿都受欢迎啊。”
多日未见，原梾远远看到萧行抱着书本从楼梯一侧一步蹦5阶地跳将出来，转眼就一阵风似地裹到他跟前，忽地指尖微热，心底泛起一点难言的情绪，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萧行军训晒黑的肤色还未完全恢复，清俊又野性十足，头顶短短的碎发肆意张扬着，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笑时阳光，不笑时眉宇间自带一点英气，加之身量瘦高挺拔，感觉扛一把剑便是书中走出来，初入江湖的杳飒少年。
萧行看他木木地，敲他一脑袋：“愣着干嘛，先回趟宿舍，你这上的什么课，瓶瓶罐罐一堆？”
原梾回神：“国画与书法。”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美院的，景观系为什么要学这个？”
“培养美感。”
“我看你已经不需要培养了。”
“哦。”
“这么自信？”
“学校教的这些我小时候就已经学了七七八八，挺无聊的，没有枫林湖那次采风收获大。”
原梾确实家学渊源，这导致他不太像大一新生，倒像个马上要出师的设计师，除去长相，身上莫名带着点少年老成。
“江介美景多在远郊，你想采风，我可以带你去。”
“真的？”
“真的，报酬就是给我的画册，不能逊色于给程教官那本。”
萧行心心念念那本小画册，看来是真的喜欢，原梾觉得暖心，说不清原因。两人行到宿舍楼前，没想到会看到彭思齐，忧郁少年正坐在树荫下玩手机，身旁放了一株白山茶花。
看到原梾，彭思齐揣起手机，抱着花起身：“原梾哥哥，我来，是想代我父亲向你道歉。”
“没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你从哪儿搬来的花？”
彭思齐看了眼身旁的萧行，还是淡漠的表情：“花房里搬的，你喜欢的十八学士。”
原梾那天只是情急编的理由，实没想到彭思齐会搬一株来给他：“我不会养花，再说宿舍温度也不适宜，心意收到了，这么名贵，你还是带回去吧。”
“我不管，已经搬来了。”
看着少年期待的眼神，原梾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好收下道：“好吧，谢谢你，很漂亮。”
萧行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彭泽清连带着对彭思齐也没什么好感，那株山茶花树型优美，结花密集，白中缀一点粉，确实美的仙气十足。他不快道：“你爸妈让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
虽不喜欢，但萧行想到他前段时间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有点于心不忍，他压下了心里的不快，看了眼那碍眼的花，抱过来道：“走吧。”
回到宿舍，原梾将花挪到靠近阳台的窗前，即吹不到冷风，又能享受阳光，空泛清淡的宿舍窗前顿时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思齐，今天社团有活动，下次我们带你逛逛校园。”
“我妈最近看我看的紧，我也得回去了。”
“他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吗？”
“陈叔叔送我来的，他在校门口等着我。”
“哦，我送你。”
此次见面，原梾能觉彭思齐较上一次有了点活力，出了校门，一辆黑色商务车正等在门口，彭思齐停下来道：“原梾哥哥，加个好友。”
“好。”
“我能经常联系你吗？”
原梾不清楚为什么，彭思齐独独对他感兴趣，少年时想法天马行空，但同时也敏感而脆弱，他爽快道：“好，无聊时给我发信息。”
彭思齐定定地望着原梾：“原梾哥哥，我想跟你说句悄悄话。”
原梾略倾身，彭思齐突然凑上来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我喜欢你！”
原梾石化当场。
一旁的萧行更是震惊，他感觉自己守着人参果树，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尽忠职守，结果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闯进他的果园摘了果子迅速吞了，他看看果树，再看看耀武扬威的小崽子，终于反应过来此人偷吃了他的人参果，气的直想把人一掌呼到外太空。
彭思齐上车前不忘道别：“原梾哥哥，再见！”
萧行觉得不解决自己的疑问，怕不是要原地爆炸：“你知道小孩子到一定年纪就不能随便亲人了吗？”
彭思齐无辜地点点头：“知道啊，我不随便亲人，喜欢谁才会亲谁。”
礼貌道别，扬长而去。嘭！原地炸毛的萧行：这他妈是14岁？也太他妈欠揍了。
稍稍回神的原梾满脑袋问号，一整个不理解现在的少年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去社团的路上，可怜巴巴已经自己给自己顺好毛的萧行，委屈地问道：“他刚亲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啊，没说什么，小孩子开玩笑的。”
“小孩子？发育早的14岁都开始梦遗了。”
“啊？”
萧行觉得自己伸出触手小心翼翼地试探实在可笑，跟突然闯入的入侵者一比输的简直毫无道理，行路默默好一会儿，他终于平复心情，像是朋友间闲聊般试探道：“原梾，对于同性之爱，你怎么看？”
原梾淡淡道：“历史上很多余桃断袖的典故，千年前的古人都无所谓，我也无所谓。”
“如果彭思齐对你是同性之间的那种喜爱，当然，14岁才刚刚进入青春期，不能仅凭一点略异常的表现就判定这个人一定喜欢男孩，那如果有天他足够成熟了，你有什么感觉？”
原梾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好像问题跟他无关一样摇摇头：“没感觉。”
一瞬间，萧行的心沉了下去，连同那些试探地触手也像被抽去筋骨般垂了下来，那些灰败之意再次悄然而出：“你觉得恶心吗？”
原梾看起来并没有嫌恶神色，还是那种淡然的态度：“不会，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最难得的不是一段好的感情吗？”
萧行低头极力控制上扬的嘴角：“嗯，走吧，快迟到了。”
周末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国风展演活动，学校近三分之一的社团都会参加，其中也包括插画社。樊林任务分配结束后，唐小溪抱着油纸伞和扇子来找原梾，她今日编了发垂在肩处，画了淡妆，十分温婉。
“国风展演需要现场展示手绘折扇和油纸伞，给你两个样品，可以提前构图。”
“谢谢学姐。”原梾接过扇子和伞：“画有要求吗？”
“没，花鸟鱼虫人物山水随你，需要什么工具到樊林那取。”
萧行瞧得出唐小溪看着原梾的眼神里藏着爱慕，她在害羞，却想表现的大大方方。
“活动有汉服t台秀，模特不够，你们很适合古装，可以来帮个忙吗？”
原梾正细细看着扇面，居然是丝制的，樊林学长也太信任他了，他有点心不在焉道：“学姐安排就好。”
“你们认识胖一点的男孩子吗？”
萧行抓过话头：“有，又高又胖的行吗？”
“那样更好，辛苦学弟多带几个人来。”
唐小溪看原梾终于合了扇面看向她，心里小鹿乱撞似得不自在起来，错开目光道：“近期活动事情会比较多，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
萧行抢白：“好的，学姐。”
唐小溪走后，萧行一把夺过原梾手中的空白折扇打开，边扇边气呼呼地想：妈的，情敌真多。
原梾看他无来由地生着闷气：“你又怎么了？”
萧行合扇敲了他一脑袋：“看着你就想敲，行吗？”
原梾抢回扇子也敲他一下：“行你大爷。”
好巧不巧，敲到萧行今日刚撞到伤处，他痛叫一声，居然显得有点委屈，原梾看着眼前比他还高半个头的人，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好好，我看出来了，你喜欢学姐对吧，我保证，绝对不跟你枪。”
萧行心想：你看出你大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摸鱼鱼鱼鱼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