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汪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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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能理解被步早剧透了个彻彻底底的陆小凤的心情,大概只有地上的金九龄。
金九龄还有意识,屏气凝神听到了蝙蝠公子的真实身份,震惊得当即清醒了一瞬,但很快又被席卷而来的痛苦淹没。
晓轻舟默默敲醒了地上的蝙蝠岛来人。
那人清醒后在意识到自己处境的瞬间,立刻咬下的牙齿中暗藏的毒囊,在晓轻舟的注目下没了声息。
陆小凤正在捞起金九龄,回头时蝙蝠岛来人已经身死,他惊愕地看了一会儿,问:“不让他带话回去吗?”
以晓轻舟的行事风格,应该会放任对方回去报信的。——那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游刃有余。
晓轻舟看向陆小凤,回答道:“对主动寻死的人,想拦也拦不住。”
陆小凤:“晓谷主……我之后要去见霍休,两位有什么打算?”
晓轻舟瞥了眼重溟,重溟板着脸不说话。每当他俩对视时,氛围便像结了冰。
陆小凤不知道这对师兄弟之间究竟有何矛盾,但这副板着脸不对彼此说话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小孩闹脾气,陆小凤忍俊不禁,微微一笑,转身给金九龄找出包袱中的伤药。
步早侧目:好一个慈祥贴心的陆小凤。
让陆小凤对金九龄坐视不理显然不行,但他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即使是陆小凤,也曾为金九龄所做之事感到难以置信。
他和金九龄可没有多大的交情。
尽管对咸鱼派的事情好奇得要命,但霍休这位旧友的真实身份乃是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更令陆小凤在意。
他得到答复,十分干脆地向两人辞行。
重溟走到他身边,说要和他一起离开。
陆小凤摸摸两撇胡子,道:“两位许久未见,不叙叙旧吗?”
步早怀疑陆小凤是有意这么说的。
两个马甲之间看起来像是能叙旧的氛围吗?
但他也觉得陆小凤这句话很有趣,如果是他看到两个人吵架,大概也会说点类似的话。
重溟一把拉住陆小凤的衣袖,向外走去,道:“别管那种人了。”
那种人?是哪种人?
陆小凤边走边回头看,晓轻舟的脸色臭到极点,他第一看待晓轻舟露出那样的神色——之前每次相处,晓轻舟都对人言笑晏晏,态度十分和谐。
如果不是很在意重溟的话,根本不会露出这种表现。
陆小凤轻轻叹气。
“重溟楼主……你可以松手了。”
陆小凤发现自己的衣角已经被捏得变形了。
重溟闻言立刻收了手。
他从袖中露出的手腕十分消瘦,力道却十分有力,陆小凤发觉与上次分别时相比,重溟显得清瘦了许多,走出那间昏暗的屋子后周身萦绕着的忧郁气息便显现出来。
“重溟楼主……”
陆小凤与重溟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见证了他看到与咸鱼派标志的物品露出的神色。()
能拜入同一师门之下,是难以修得的缘分。陆小凤道,你为何会叛出师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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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溟看他一眼,面具后的眼睛里似有惊涛翻滚。
“你问得倒是直接。”重溟声音淡淡。
“我向来是有话直说的。”陆小凤快乐地说。
重溟直视着前方,沉默良久,久到陆小凤以为他不会回答。
“我……要向他证明自己。我比他更厉害。”
眼神发狠,语气中满是孤注一掷的执拗。
也许重溟也是想向人倾诉的。看着这样的重溟,陆小凤忽然如此想到。
面具遮着了他的半边脸,有许多话都随那半边脸藏在心底深处。
陆小凤暗自思忖,咸鱼派那位掌门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西域。
石林洞府。
玉罗刹心情极好地看着自己的新地盘。
愉快之余,想到此地原先的主人,玉罗刹的心情便有些微妙起来。
好好一个石观音,一去中原却落到水母阴姬手中,甚至还被强行带进神水宫——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玉罗刹百思不得其解,比起石观音与水母阴姬的因缘,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石观音是去找乌渡算账、最终却败在晓轻舟手下。
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玉罗刹在心中如此断言。
柴玉关依旧紧咬牙关不肯透露其余宝藏的下落,而那位当初与玉罗刹潜进石林洞府的少年至今未有动静,玉罗刹不会怀疑自己的眼睛——当初那位无名少年提到柴玉关时,眼中饱含复杂的恨意。
显然是柴玉关的旧人。
据玉罗刹这么多年对柴玉关的调查,若柴玉关有儿子,正是十多岁的年纪。
一个两个都不让人满意。
玉罗刹决定亲自去中原查探,当即收拾收拾东西,从石林洞府出发。
罗刹教内最近有人心生异心,玉罗刹的离去正好能助长他们的心思,等他回来之后便能对着名单将人一一铲除。
临走前日,有人来报,说将石观音那些逃走的弟子成功围堵,有人浴血奋战,伤了不少人。
玉罗刹来了兴致,叫人带自己去看。
白衣少女衣衫染血,手中持剑,面纱早在交手中飘落,露出布满瘢痕的面容。
玉罗刹一见到这张脸,便知道是石观音嫉妒心作祟之下干得好事,那个人貌似天仙,心却丑陋如蛇蝎。
曲无容身后也有几名弟子,学艺不精,责怪曲无容没能好好开路,声音因恐惧而尖利。
玉罗刹悠悠地在后头看了一会儿,出声道:“有责怪她的本事,怎么没有本事逃走呢?”
随着他的声音,罗刹教的手下纷纷为教主让开一条路,曲无容看着眼前头冒黑雾的男人,知道他就是罗刹教
()的教主。
曲无容不语,其他弟子也不敢开口,方才还吵嚷不已的几人纷纷安静下来。
玉罗刹笑道:“这位姑娘,若是放你离开,你可愿意?”
曲无容眼神微凝。
“条件是,你要放弃身后的这些累赘。”玉罗刹的声音沉沉,夹藏着轻轻的笑意,“我能看出来,你的武功在石观音的弟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若是想去救石观音,我也不介意。”
“曲无容!你别忘了师父最喜欢的弟子是我!”
“你若是敢答应,就是对师父的背叛!”
“师父知道了不会原谅你的!”
弟子们慌了神,惊慌地叫喊着,想要阻止曲无容的想法。
曲无容头也不回,和玉罗刹对视片刻,缓缓地收了剑。
“我需要伤药。”
她平静地说着,已经给出了答案。
玉罗刹挥挥手,便有人提着一个小包袱上前,其中瓶罐碰撞作响,装得满满当当。
“曲无容!你怎么敢——”
有人咒骂起来,曲无容的选择很明显,她放弃了这些弟子,选择一个人活下去。
玉罗刹很欣赏曲无容的选择。
两人离开包围圈,身后兵器相接声络绎不绝,玉罗刹径直上了骆驼,没有同曲无容进行多余的交谈。
偶尔玉罗刹会做点这种事情,看似对自己毫无益处,但也没有坏处。
无论曲无容会不会选择救石观音,但仅凭她一人,应当无法与神水宫抗衡的。
曲无容呆站在原地,有了罗刹教教主的吩咐,不会有人为难她。
今日之后,天高海阔。
呆站良久,曲无容向远处走去。
身为石观音的弟子也有好处,她知道离开沙漠的最佳路线。
……
玉罗刹装备齐全,还有人伺候,比曲无容更快的出了沙漠。
一入中原,听到的便是薛笑人被乌渡杀死的事情。
玉罗刹:……
乌渡究竟能做出多少让他意外的事情?
薛衣人是连玉罗刹都佩服的人,乌渡那家伙竟然……能从薛衣人的剑下全身而退。
玉罗刹的心情复杂之程度,恐怕没有人清楚。
他改换面容,走进自己势力所经营的酒楼,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即使即使有不想听到的内容也会不得不听进耳。
“我听说万物楼的楼主,杀手乌渡,以及恶人谷的美人谷主,都是一个门派的弟子哪。”
“真的假的?!”
“有个青衣楼的杀手告诉我的,他赚了钱去赌坊赌钱喝醉酒后说漏嘴了,说这是总瓢把子透露的。”
“这三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怎么不可能?”
“那问什么乌渡说重溟不肯见他?既然是同门,怎么可能会有不见的理由?”
“也许他们之间有了矛盾……”
玉罗刹听到这些纷纷扬扬的传言,沉默良久。
对啊……这三人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门派的弟子?
万物楼,罗刹教关注已久的组织;杀手乌渡,闯进石林洞府卷走宝藏的狂徒;晓轻舟……恶人谷忽然冒出的谷主。
虽然有点难以置信,玉罗刹同时却有一种“怪不得”的感觉。
……哪有人闯江湖会将自己门派藏得那么深的?万物楼可是在两年前就出现在江湖中的。
玉罗刹不太理解年轻人的想法,但他记住了“咸鱼派”。
这名字一听就不像什么正经门派,玉罗刹心中念这个门派名,眼前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硬邦邦的咸鱼干。
有人敲门送饭,玉罗刹应了一声,房门开始,玉罗刹隐约听到“哒哒哒”的声音。
小二摆好饭菜,玉罗刹看了一会儿,拿起筷子。
饭菜很香,碗筷碰撞之时,那“哒哒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玉罗刹侧耳细听。
这次他没有听到哒哒哒的声音,而是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有人在这个房间。
玉罗刹猛地掀起桌布一角。
桌下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他对上眼睛。
“汪!”
叫声响亮又清脆,眼神热切又真诚,仿佛玉罗刹是根行走的肉骨头。
“……”
玉罗刹就这样和这条莫名其妙的狗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
旺财从桌底钻了出来,黑金配色,毛发干净柔顺,鼻头湿润,尾巴摇摇晃晃,像一朵毛绒绒的蒲公英。
它跳上玉罗刹隔壁的椅子,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
一人一狗继续对视。
玉罗刹沉默,同时看到旺财毛发间若隐若现的红绳,伸手去勾,旺财一动不动,依旧神气威武的正视着玉罗刹。
如此饱含正义威严的狗子,连玉罗刹都要自惭形秽……才怪。
“你是哪里来的狗?”
玉罗刹挑起了那根红绳,金色的小鱼顺着绳子滑落,他看着鱼,笑着问了一句。
“汪汪汪。”
旺财抬起爪子敲敲玉罗刹的手,勉勉强强算半个握手。
玉罗刹:“你爪子是不是很脏?”
一脸怀疑旺财刨过屎的表情。
步早:“……”
他抬起爪子往玉罗刹脸上扑,你才刨屎!
小狗之力不能与成人抗衡,玉罗刹一把扼住旺财的脖子,小金鱼在他虎口处晃悠,上面明晃晃的刻着“旺财”两个字。
“嗷呜呜嗷呜呜——”
步早伸爪扒拉他。
玉罗刹没有用力,力道虚浮,却足以让一只狗挣脱不得,但步早并没有觉得恐惧。
玉罗刹笑了一声,松了手。
步早跳回椅子上,甩了甩毛。
“要吃饭吗?”
桌上的饭菜香气扑
鼻,玉罗刹问旺财。
步早正要汪一声回应他,玉罗刹又到:“算了,不知道你吃过什么,给你吃饭会弄脏碗筷的。”
对酒楼的生意不好。
也不能让这只叫旺财的狗现在离开,被人看见从包厢中出来对酒楼的名声不好。
步早叹为观止,没想到玉教主还有一颗当迪士尼公主的心,对不会说人话的小狗说得好起劲啊。
“汪汪。”
步早很乐意陪童心未泯的玉教主玩一玩,看似人逗狗,实则狗逗人。
玉罗刹默默看狗一会儿,开始吃饭。
期间步早就在屋子里打转,比吃饭的玉罗刹还像主人,引得玉罗刹看了又看。
江湖人杀气太重,玉罗刹人如其名,是个中翘楚,第一次遇见像旺财这样自来熟不怕生的狗,心情很是微妙。
——这样带着金子的狗,竟然还能活这么久。
玉罗刹越看旺财越觉得稀奇,夹了块带肉的骨头扔到旺财跟前。
步早:……
旺财低头看看那块肉骨头,又抬眼看玉罗刹,眼睛倒映出他的轮廓,一人一狗无言对视稍许,旺财扭过脸,悠悠哉哉地起身,去到玉罗刹对面,端端正正地蹲坐着和他对视。
玉罗刹沉默。
他总觉得旺财刚才看完肉骨头后看他的眼神里好像全是嫌弃……
“不吃算了。”玉罗刹笑道,“看来你这小东西天天吃大鱼大肉,看不上这点肉骨头。”
“汪。”
步早确实看不上。
玉罗刹放下筷子,叫了人进来,那人看到玉罗刹对面的黑金小狗后吃了一惊,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他之前并不知道身后跟了一条狗。
“这条狗你认得么?”玉罗刹问。
“前两天忽然在附近冒出来的,有人想逮它回去养,但是没逮着……”
玉罗刹瞥了眼歪着脑袋听他们说话的旺财,憨头憨脑十分可爱,明明是听不懂的,却一脸认真。
“不用管它。”玉罗刹笑说,“你坐下,同我说说咸鱼派究竟是什么门派。”
于是步早听到了马甲们做过的全部事情的整合版本。
除了部分细节不到位,几乎步早泄露出去的内容都饱含在向玉罗刹的报告内容中。
——毕竟步早每回都将事情闹得很大啊。
玉罗刹若有所思,手下完成工作后告退,他在房中呆到饭点过去,酒楼中没什么客人后才离开,期间旺财既没有离开也没有表现出肚子饿的意思,只是在房间中慢悠悠地散步。
而当玉罗刹离去时,旺财竟然也跟在了他身后,这令玉罗刹感到些许讶异,旋即心中升起来的是厌烦。
狗这种生物太麻烦了,脆弱不堪,带在身边只是累赘。
步早很自来熟地上了玉罗刹的马车,车夫正要驱赶,玉罗刹淡淡道:“不用管它。”
他这么说的,当然自己也不打算旺财,吃饭喝水都靠旺财自己
想办法,认为旺财总有一天会自己离开。
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旺财还搭乘着玉罗刹的马车,已经连车夫都熟悉了这条神气威武的小狗,时常热络地叫着“旺财旺财”,而旺财会很自然地回应他。
玉罗刹:……
这狗是赖在他身边不走了吗?
步早倒真没有赖在他身边不走的打算,毕竟旺财是自由的狗,玉罗刹不过是旺财旅途中的一个移动中转站罢了。
玉罗刹在看狗。
狗看了眼玉罗刹,抬起爪子按他膝盖:行了,知道你有一颗当迪士尼公主的心。
“……”
玉罗刹低头看衣裳,梅花爪印十分鲜明——旺财刚从路边野了一圈蹿回来。
乌渡正在路边喂鸟。
总是机敏而怕人的鸟儿似乎丝毫不畏惧他似的,时不时地停在他指尖低头叨啄。
咸鱼派的人都是很讨动物喜欢的。
步早喂完鸟,仍有一只鸟在手前徘徊,即使他已经放下了手,依旧时不时地冒出来叨一叨。
于是步早又给小鸟加了一餐。
身后有人噗嗤笑出了声。
飞鸟振翅远飞,步早回头,路边正有人微笑。
步早看着这位笑吟吟的路人,很想来一句:呦,竟然有人主动上门被涮啊。
那人走上前来,人物信息栏处名字十分明显:【王怜花】。
这次是真的偶遇,如今的乌渡易了容,两人本该见面不识,但王怜花站在树下盯着他。
步早看他一眼。
乌渡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人,更何况他如今在等的是别人,所以乌渡朝王怜花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
现今的乌渡依旧被薛家庄的人绝赞追杀中,六扇门也在搜查他的行踪,不止如此,全江湖想得到薛笑人财富的人都在找他。
薛笑人的真身暴露后无数人惊讶不已,一点红这个“天下第一杀手”人尽皆知,而薛衣人的弟弟——薛笑人是他的师父,当然会令人惊讶。
直到死后,薛笑人杀手组织首领的身份暴露,依旧摆脱不掉“薛衣人的弟弟”这个名头。
虽然人已经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不适用于薛笑人,这货死前给乌渡挖了个大坑,人人都觉得乌渡知道他的遗产所在,“得乌渡者发大财”的观念深入人心。
步早确实知道薛笑人遗产的下落,但逼问薛笑人的事根本是子虚乌有,这家伙临死前也要恶心乌渡的决心很得步早欣赏,但压根无法给他造成困扰。
所以离开薛家庄后,玩家步早爽快地赶去薛笑人的遗产所在地,将其尽数收进囊中。
死了的薛笑人比活着的薛笑人更有利于步早提高声望,得到遗产后步早通过游戏商城售卖值钱物品,并兑换成通用货币。
让咸鱼派成为天下第一大派不仅限于人人得知,步早希望“咸鱼派”这个名字能够青史
留名,被这个游戏的背景朝代写进官方文件,记入史书之中。
如此一来才称得上“天下第一大派”。
所以步早会利用一切可能性让咸鱼派留名,在此之前,教徒是基础,金钱是必需。
而咸鱼派的教徒——则是由死去的魏无牙、倒霉的石观音友情提供。
步早远离王怜花,又找了处安静地方放空,远处一条小黄狗路过,嗷呜嗷呜地朝他这个生人叫。
递出一条小肉干,小狗秒变贴心小棉袄。
一道身影出现在身处,挡住了太阳光,乌渡回头,来人是一点红。
两人对视须臾,一点红叫乌渡和他去更僻静的地方谈。
咸鱼派的教徒又添新人,一点红问过了昔日杀手同事。首领身死,身份暴露,群龙无首,所有十三只手的成员都茫然无措。
在薛笑人的教导下,他们除了杀人以外不会任何技能,人生全部的可能性都被扼杀。
在去杀薛笑人之前,乌渡向一点红透露了自己的想法,而一点红心动了。
他去过咸鱼派,知道乌渡不含恶意,就算是为了让那位古怪的掌门开心,对他们来说并无坏处。
一点红这次私下来见乌渡,正是为了安置自己杀手同事们一事而来,有些人不愿同他去,但同意的人也不少。
乌渡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你知道怎么去那里,我就不去了。”
一点红忍不住道:“你对我这样放心真的好吗?”
乌渡认真道:“我相信你选择的人。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不可能将一切防范于未然。”
一点红沉默良久,缓缓道:“谢谢你。”
乌渡的眼睛很温和:“没什么好谢的,人越多,掌门师父越高兴。”
一点红微微叹息,乌渡真的是半句不离咸鱼派掌门……那位掌门招纳那么多教徒,究竟想做什么?
“冷血捕头叫我转告你,再这么莽撞的话……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点红想起冷血说这话时的语气,无奈又无力,就连“不会善罢甘休”这句话都说得不像出自他口。
“我心里有数。”
乌渡微微笑了一下。
一点红心想,乌渡上回也说了“心里有数”,结果掳走并杀了薛笑人。
这样的心里有数真的很让人说不出话。
乌渡的复仇太盛大,人尽皆知,甚至连他七年前曾在薛笑人手下待过一段时间的事都被人扒得清清楚楚。
一点红站起身,道:“你小心一些,薛庄主很生气。”
乌渡弯弯眼睛,跟着站起身,他看起来很想说“我心里有数”,但在一点红的注视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转过身,一点红浅浅地笑了一下。
直到两人分开,一点红也没有问乌渡他是否知道薛笑人的遗产下落。
步早觉得一点红大概是觉得乌渡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就算真的落到乌渡手里,也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