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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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杨荀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安抚了一会儿就带着崩溃的云呦出了监狱大门。gaoyawx
云呦不愿意跟他走,一边痛哭尖叫一边胡乱地推拒,疯狂到杨荀挨了好几下,脸侧和脖颈泛着深红,他顺从地忍痛,速度极快地把人塞进车里。
一路上闹出的动静很大,路人见了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这两人,多半得在心里暗自嘀咕两句。
杨荀没开自己的车,云呦这个状态,他不放心把云呦一个人留在后座,副驾驶也不行。
汽车启动,果不其然,云呦疯了似的掰门把手,想下车,杨荀见了顿时目眦欲裂地拽住他。
“锁门!司机,锁门!”
司机被吓得够呛,反向盘差点打滑,连忙按了锁定键,“我的天,小伙子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啊?!哎哟吓死我了!”
两个人在后座简直像在搏斗,最后杨荀两只手臂牢牢钳住云呦,把人锁在怀里才结束,云呦的力气从未如此大过,杨荀嘴角都破了口子,发型乱糟糟的。
“小乖、小乖”他急声安抚,“我们走了!我们回家!”
后视镜倒映出司机目瞪口呆的脸,他喇叭都不敢按,车恨不得开飞起来,嘴里念叨着:“哎哟,你们别把我车搞坏了,弄坏了弄脏了是要赔钱的啊。”
听见司机插嘴,云呦总算神智清醒了些,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拖着沙哑的嗓子,“杨荀放开我”
“不放小乖,没事的,我们现在回家”
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过激后的缺氧还是什么,云呦大脑现在异常地平静,甚至于心脏都平缓得宛若不再跳动,他突然觉得很疲惫,说话都提不起力气。
“我没事了我想睡觉,头好晕”
杨荀有节奏地轻拍着少年的后背,没放开抱着他的手臂,“靠着我睡吧。”
云呦抬起倦怠的眼皮,看着他嘴角的伤口,迟疑道:“对不起”
“我知道,小乖不是故意的。”
“唔”
云呦倦怠地缩进杨荀怀里,没过几分钟,呼吸就逐渐平稳。
见他睡着了,杨荀眉头一松,这才有空碰了碰自己磕破的嘴角。
司机小声说:“这孩子是受啥刺激了?有点吓人嘞。”
杨荀低头看怀里满脸通红的少年,没正面回答,“不好意思,今天给您添麻烦了,我会给您赔偿的。”
云呦挣扎的时候在前座靠背上留下了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司机不知道说什么好,“哎”了一声。
钟宁给杨荀发消息问了好几次都没回应只好去上班了,恰好错过了他们回来,不过没过几天,她就从杨荀口中知道了那天发生的事。
桌面上摆着云呦的确诊记录,是杨荀趁云呦睡着从他房间里偷偷翻出来的。
与之放在一起的是一堆盛娟的遗物,但除了一些衣服和银行卡,大多数应该都是属于云呦的。
奖状、画着微笑小人和悬浮气球的卡纸、合照
杨荀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把东西放回远处,只拿走了确诊单。
那天之后,云呦再也没提过见杨立朋的事,但他能感觉到云呦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他在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眼神空洞洞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上次他偶然回家,恰巧碰见云呦在厨房里,手上是把锃亮的水果刀,表情很是亢奋,只不过一看见他,就自然地放了回去。
似乎只是拿起来端详端详。
杨荀只装作不知道,第二天就把那张不自残保证书裱起来挂在了客厅的钟表旁边。
也不知道少年注意到没有。
云呦当然看到了,他把刀拿起来就是给杨荀一些个心理准备,免得以后挂得太突然了他不相信,至于杨荀说什么罚他,他只想表示别给自己加戏了,盛云呦唯一让他赎罪的方式就是陪伴。
钟宁仔细看完确诊书,说:“不能拖了,带他去医院吧。”
杨荀双肘抵在岔开的大腿上,一双长腿被迫困于茶几与沙发之间,很迷茫地看着单子,“要是他抗拒呢?怎么办?”
“有时候是不能心软的,杨荀,你不会分不清状况吧?”
“我是说”他顿了顿,望向伫立着的钟宁,“你不也是心理医生吗?”
钟宁一脸诧异,“虽然你很信任我我很高兴,但是,你知道双相这种病目前有多难治吗?心理疾病是需要药物辅助的,严重的甚至还会接受电休克治疗,你在想什么啊?”
“我知道,我知道。”
杨荀嘴唇都要焦虑到干燥起皮了。
他只是不想逼云呦,如果能选择,他想用更温和的方式。
“他以前是吃过药的,应该没你想象的那么困难,你先跟他提吧,说不定是自己吓自己。”见他这幅焦躁的样子,钟宁给他接了杯水,“喝水?”
杨荀摇头,起身,“不用,我先回去了。”
“行。”
钟宁端着杯子自己抿了口。
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并没有听到对面房门开关的声音,反而楼道里响起了沉稳的轻微脚步声。
下去了?
她疑惑地想,没怎么深究,打开电脑检索双相病例的论文。
————
杨荀趁云呦睡着的时候拿着刚刚取到的东西,静悄悄地在屋子里安装好。
云呦一睁眼就发现不对劲。
“三清,摄像头?”
“嗯,”三清最近看片的速度都增加了不少,勉勉强强削弱了焦虑,它探测了一番,“这房间里有两个,你房间有两个,厨房客厅都有,呃,浴室居然有两个?!”
“杨荀这是要干嘛?!”
“监控呗。”云呦掀开被子下床,他一只脚踏进浴室,啧了一声,“浴室也有,我哥变态啊。”
“废话!”都安摄像头了不是监控还是什么,三清捂住自己莫须有的小心脏,“不行,我得再找几个片缓缓。”
云呦噗嗤一笑,“得了,想看就大胆看,别找借口了,我还不知道你?”
三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决定饶过现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家伙。
你就等着吧!
事情并没有杨荀和钟宁期待的那么顺利。
某天云呦看到了客厅茶几上的确诊单,回房间确认后愤怒地质问杨荀:“你翻我东西?!”
他刻意没收走,就是想让云呦看见。
“小乖,哥哥带你去治疗好不好?”
云呦摔掉了桌子上的玻璃杯,脆弱的瓷器在地板上打碎迸裂。
声音很尖,“不要!!”
杨荀挺直的脊背一塌,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大块的碎片,“别这样摔,容易伤到自己。”/p>
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他一提让云呦看病,云呦就一副抵触到发狂的样子,摇着头大喊:“我不要!别过来!”
待他低声下气地哄上片刻,对方就会揪着他的衣服,红着眼哭,“杨荀,我不想吃药,我也不想看医生”
“我知道我有病,一直都有病就让我这样吧,你陪着我,你陪着我就行!”
他不想看病,以前是因为恐惧医生的窥探,和无止境令他浑浑噩噩的药物。
但现在更多的是因为
因为他的病,盛娟花了太多太多钱,还用钱计算好云呦的以后,她吝啬于把钱给杨立朋,从而被恼羞成怒地杀害了,他还是觉得,那是他的错
云呦表情痛苦,撞进杨荀双臂之间。
“哥,抱我求你了,别再说了。”
“不要再说了”
杨荀眼底暗红,压抑着沉重的呼吸,抚摸着他的发顶,“好哥不说了,乖”
因为云呦的讳疾忌医,杨荀焦虑到染上了烟瘾,每隔几分钟就要打开手机在监控里焦急地寻找云呦的身影,跟吸了似的不看就深入骨髓的僵痒,直到视线里出现安静地干自己的事的云呦,一颗提着的心才松懈下来。
有时候左右找都看不见人,他颤抖地把画面调到浴室。
雾气朦胧中,浴缸里隐隐约约透出一个清瘦白皙的身影,慵懒地仰躺着,脖颈舒展,脆弱的喉结暴露在湿热空气中,杨荀呼吸一窒,下巴绷紧,宛如饮鸩止渴般死死地盯着屏幕。
不过几分钟,他又颤抖着点上了烟。
郭巧巧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总是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
要知道,之前他们创业压力那么大,杨荀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可是现在明明相比于之前,算是轻松了很多啊。
“杨荀,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啊?”
烟头闪过猩红的光,杨荀灭掉烟,眉眼是深重的折痕,平日里总是精心打理从而显得随性的发型这几天都有些显现出主人力不从心的样子。
“怎么了?影响到你们了吗?”
郭巧巧摇头:“没有,但是杨荀,如果你垮掉了,这个项目恐怕暂时没人能撑起来,至少无法像现在这么顺利,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帮助的话,尽管提就行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垮掉?不至于。”
杨荀缓缓吐气,“别担心,一些家里的私事,最近压力有点大,我尽量不影响到这边来。”
郭巧巧看出来他不想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转移话题,“云呦弟弟呢?他最近咋样,没什么事吧?”
夹住烟头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松开,“没事,他很好。”
云呦对他的依赖与日俱增,已经到了杨荀都觉得玄幻的程度,只要他在家,云呦就很少失眠头痛,他对此的态度是纵容和放任,再也没有提过让他去看病的事。
他似乎成了云呦的药了。
他何德何能
杨荀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难以置信到把自己逗笑了,冷静下来后甚至阴暗地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他会一直跟云呦在一起,他来做云呦的药,也不是不行。
他觉得云呦选择了他。
但是药不能吃得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