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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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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皎洁的月光下, 荒漠的寒风肆虐,乌发与银发交织在一起,两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对立,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场, 排斥着其他虫的靠近。

    加勒不由得裹紧了自己紧急拿的一件外套, 看着那旁若无虫的两位, 忍不住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同样是大晚上一起过来找自家老大,可从头到尾,自家老大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咳咳”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提醒着自己的存在感。

    那边两位一同转过头, 看着他, 雄虫的黑眸温润, 雌虫的绿眸冰寒。

    加勒硬着头皮, 盯着自家老大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视线, 忍不住提醒“咳咳,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他看向自家老大, 又补充了一句“这里风这么大,阁下他身为雄虫,身体受不得风寒, 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他当然看到了自家老大身上的伤,但是这个时候很显然, 关心自家老大还不如关心雄虫阁下来的快。

    闻言, 尤里赛斯眸子里的冰寒这才淡了下去,他看向了季汀白,温声道“阁下, 我们先回去吧。”

    他朝季汀白伸出手,季汀白注意到手心上还未愈合的伤痕,伤口应该是被水清洗过,边缘处有些泛白,露出了血红色的嫩肉。

    见季汀白迟迟没有动作,雌虫似乎是觉察到有些不对,下意识想缩回那只手。

    季汀白不再犹豫,伸手搭上了那只手,雌虫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他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上面的伤,却被雌虫一把紧紧握住。

    “尤里,你的伤”季汀白惊道,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想缩回手。

    “阁下,这点小伤,不碍事的。”雌虫是这么回答他的。

    等他们坐上了飞行器,踏上回去的旅程,季汀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样,他将尤里赛斯接回去了。

    加勒在前面专心地驾驶着飞行器,假装自己不存在,他听着雄虫阁下和自家老大的对话,听他们讨论老大这一行的经过。

    看雄虫阁下被自家老大三言两语忽悠过去,对自己的伤势轻描淡写,他只想扶额,哪里是那么轻微的伤势,真实的情况恐怕无比糟糕。

    他是跟着自家老大亲自上过战场的,自然也是能从其一笔带过的话中听出其中的凶险,若不是他曾经见过自家老大伤的更重的样子,恐怕他此时也无法冷静地坐在这里驾驶飞行器。

    飞行器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向赫尔卡星的混乱区,在经历了近三个小时后,终于在店铺后门停下了。

    冬季的天亮比较晚,此时还不到早上六点,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期,四处静谧无声,连经常晚上活动的夜猫子都不见踪影。

    飞行器这次特意用了静音模式,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后门处,尤里赛斯率先跳了下来,他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定并没有什么危险因素之后,才朝季汀白伸出了手。

    有了先前的那一幕,季汀白这次也不再别扭,直接握住了那只手。

    然后,他们打开了后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商量好,要将尤里赛斯回来的消息要暂时瞒着,这次他在回来的途中,遭到了星盗的埋伏,对方很明显是有备而来,火力全开,要致他于死地。

    季汀白还记得上次遇到伦道夫的场景,在程修的拍卖场里,独眼雌虫极力为他推销闻珩,为了换取一次修复虫纹的机会。

    尽管那只雌虫看起来戾气十足,非常不好惹,但他与尤里赛斯,至少是表面上是没有仇怨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那原本就是星盗团的一次狩猎行动,守株待兔等在那里,看看有没有哪个倒霉蛋撞上来,毕竟,他不可能认得出那架撞上来的机甲里面,驾驶员是尤里赛斯。

    可一切实在是太过于巧合,按理说那些星盗,顶多打劫一架机甲,不会对其进行破坏,可他们对尤里赛斯,却是下了死手,不是为了谋财,那就是有针对性的害命。

    试问,尤里赛斯挡了谁的路

    季汀白左思右想,能想到的就是尤里赛斯作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那他的安全就是有保障的。

    闻珩最近一定在处心积虑地,想要从他手里拿到程家的图鉴,可尤里赛斯一定会是最大的阻碍。

    若是除去了尤里赛斯,想必闻珩会更方便行事吧

    季汀白原本就怀疑闻珩与伦道夫星盗团有所勾结,此时已经可以确认,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星盗团究竟是为闻珩所用,还是闻珩为他们所用,这个关系他的判断。

    因此,他现在不能暴露出尤里赛斯已经回来了这件事,他要看看闻珩下一步会怎么做,而尤里赛斯,则是他手中最后的王牌。

    是以这件事除了加勒外,不会再让第四只虫知晓,即便是展卓君,也不例外。

    不是季汀白不信任他,而是展卓君脸上藏不住什么事,有关闻珩之事,又牵扯过杂,多一虫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尤里赛斯的房间暂时被加勒住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季汀白打算仍然让加勒住在那里,营造出他还没有回来的假象。

    至于尤里赛斯在这段时间住处,季汀白打算让他暂时住在自己的书房里。

    房子从新盖了一遍之后,季汀白在原来的卧室多旁多隔了一间书房,用来放他研究虫纹时用到的资料,房间内宽敞明亮,加一张折叠床也有足够空间。

    最重要的是,那间房门,直接开在了季汀白的卧室里,原本是他为了放重要资料特意让建筑工这么设计的,现在倒是派了大用场。

    只要尤里赛斯一直在里面不出来,那么就没有虫能够越过他,发现尤里赛斯的行踪。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展卓君和秋庭轩都住在三楼,似乎并没有发现他悄悄地出去了,这让季汀白多多少少松了口气,若是被撞了个正着,他的计划可就要再变动了。

    加勒停放好飞行器,也悄悄地跟了进来,他从杂物间里,搬了一张折叠床过来,按照季汀白的指示,在他的书房里为自家老大支了张床。

    季汀白房间,有着他自己的鲜明特色,尤里赛斯直到真的站在了这里,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跟在雄虫阁下身边这么久,他是知道对方有多么重的私虫意识的,居然肯让他进入自己的私虫领地,哪怕只是为了计划的权宜之计。

    他还记得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抱了在躺椅上睡着的雄虫阁下回到他的房间,收到了排斥眼神。

    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存着几分试探,认为对方救了自己是另有目的,不仅没试探出来,自己却在不知不觉间沦陷了进去。

    季汀白看尤里赛斯站在这里,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忙将卧室内唯一的一把椅子推了过去,招呼他坐下。

    尤里赛斯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却显得有些拘谨,季汀白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此时,加勒正好推门而出,他将床收拾好,就连忙退了出来,看到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奇怪,顿时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他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

    “阁下,老大,我都收拾好了,就先回去了。”他顿时脚底抹油想溜之大吉。

    出乎意料,季汀白却叫住了他。

    他眨了眨眼,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突然叫自己。

    “加勒,你待会儿回去后,麻烦跟弗瑞德副团长说一声,就说尤里赛斯已经回来了,感谢他的帮忙,也请他暂时对这件事先保密。”

    “好嘞,阁下,我回去就跟弗瑞德说。”加勒偷偷瞟了眼自家老大,“那我先走了。”

    等加勒走后,季汀白再看向尤里赛斯,这时就他们俩了,有些事情该谈谈了。

    尤里赛斯哪怕豁了性命也要取回来的材料,被随意地放在了茶几上,在场的两只虫没有一个愿意多给它一眼,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季汀白看向尤里赛斯,温声开口“尤里,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的语气郑重,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尤里赛斯下意识地想躲,但还是按耐住了。

    他解释道“阁下,我身上这些就是被陨石擦过的皮外伤,雌虫恢复力强,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季汀白从见到尤里赛斯第一眼起,就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那些伤,哪怕没有他梦里的惨烈,也让他分外在意。

    他难得的强硬了起来,沉声道“尤里,我不想说第二遍。”

    尤里赛斯不作声了,他默默地站起来,开始解自己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那是亚历山大俩兄弟借给他的。

    饶是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季汀白还是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只见雌虫后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有的伤口不深,有的却深可见骨,甚至还流着血,先前尤里赛斯穿的衣服颜色较暗,血迹沾在上面,并没有看出来,此时再看,短短几十秒,便有血滴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后背上还有几处烧伤,伤口焦黑,已经发炎

    原来尤里赛斯就是这样,一直忍过来的,从重逢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提,表现得跟未受伤时无异,仿佛那些伤口不存在他身上一样。

    雌虫低着头,一副心虚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季汀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酸酸胀胀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他。

    季汀白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已经把先前的情绪全部压下,他再次开口“尤里,让我看看你的骨翼。”

    这次,尤里赛斯不会再误会雄虫阁下是和他发生更亲密的关系,可也因此,他犹豫了。

    他还记得自己骨翼上的伤,为了清洗伤口用掉的十几盆清水最后都化作了污浊的血水。

    刚才他身上的伤,已然让雄虫阁下隐隐动怒,若是被他看到自己骨翼上的伤

    见雌虫犹豫,季汀白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的声音比先前更冷。

    尤里赛斯低下了头,他的背微微拱起,巨大的骨翼从肩胛骨处探出。

    季汀白曾经见过尤里赛斯的骨翼,还不止一次,甚至他还仔细的抚摸过,研究过上面的虫纹。

    之前每一次见到,都是或瑰丽绚烂,或强大无匹锐不可当,但没有一次,会是现在这样的场景。

    雌虫的两只骨翼,仿佛失去了生命力一般,毫无生机的垂在地上,很快地上就泅出了一团殷红的血。

    尤里赛斯的左边骨翼上面,伤痕遍布,先前季汀白在他背上看到的伤痕,不如这上面的十分之一。

    原先绚烂漂亮的虫纹,被累累伤痕取代,季汀白在骨翼的关节处,看到了森白的骨头,除此之外,还有更严重的烧焦痕迹

    另一只骨翼虽然没有如此严重,也是相对而言,想到那完好无损的背包,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的材料,季汀白的心仿佛被突然揪紧了起来。

    想说的话被哽在了唇边,再多的痛惜,都换不回一个安然无事的尤里赛斯。

    良久,他哑了嗓子“尤里,你怎么伤的这么重啊”

    声音里含着无限懊悔自责与痛心。

    尤里赛斯抿了抿唇,在雄虫各种面前他一向笨嘴拙舌,尤其是在看到对方眼中浮现的那层水汽之后,只是笨拙地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无碍的,阁下,很快就会恢复了。”

    “你知道我有那种可以瞬间让伤口愈合的药,为什么不开口”季汀白在刚见到尤里赛斯的时候,被失而复得的情绪包围,便把这件事给忘了。

    可尤里赛斯明明知道自己有这种药剂,却一路上忍着疼痛,一句也没提。

    尤里赛斯张了张口,却怎么也没想出解释的词。

    是的,他知道雄虫阁下有那种药剂,甚至于他还知道对方还有其他几种来历不明的药剂,但他不知道这种神奇的药剂要用怎样的代价换取,是以,他从来没有奢想过。

    季汀白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兑换好的三瓶药剂,递给了尤里赛斯。

    雌虫默默地接了过去,在季汀白的注视下,打开瓶盖喝了进去。

    在季汀白捡到他的那一天,他受的伤与今日差不多,但那个时候的他因为虫纹受损多年,已经恶化到了影响神智的地步。

    那次,他同样喝过这种药剂,那时候的他是无意识的,现在是有意识的,一瓶药剂喝下去,却是可以直观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最真切的感受就是,身上那些仍在流血的伤口,血止住了,无时无刻不再疼的伤也不再那么疼了,至于那些症状轻微的,甚至在缓慢愈合,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新肉在缓慢生长。

    在季汀白的注视下,他又打开了第二瓶药剂喝了进去,紧接着是第三瓶,然后就静静地等着药剂发挥作用。

    最后,尤里赛斯身上的伤口大部分愈合,那些顽固的,也已经结了痂,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

    季汀白之所以只给尤里赛斯三瓶药剂,是因为初级恢复药剂的作用,是在逐渐减少的,第一瓶的效果最为明显,第二瓶效果其次,第三瓶则是微乎其微。

    尽管如此,季汀白也没有丝毫吝啬,直接给了尤里赛斯三瓶。

    等药剂的作用过去,他开始查看尤里赛斯身上的虫纹,他还记得自己的特殊任务,进度倒退为百分之十的事,这代表着尤里赛斯身上的虫纹,再次严重破损。

    季汀白的检查格外认真,他不仅亲自动手检查,还伸出了精神触丝,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尤里赛斯看着雄虫阁下收回了手,表情凝重,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阁下”

    季汀白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无碍,小问题,等你的伤彻底好了,我给你修复就好了。”他这话说的,就跟先前尤里赛斯和他说伤不严重一样。

    尤里赛斯没有猜测这句话里有多少水分,他的身体情况他清楚,但他更信任雄虫阁下,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没问题。

    季汀白看了眼时间,发现经过一番折腾,已经早上八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已经洗漱好下楼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只好道“尤里,你先去书房休息吧,我得出去了。”

    尤里赛斯善解虫意的点了下头,缓缓地收起了骨翼。

    至于季汀白,则是在浴室内快速地洗漱一番,等他出去的时候,尤里赛斯已经进去了。

    季汀白下楼的时候,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他的皮肤属于那种冷白皮,一点瑕疵都很明显。

    他一宿没睡,心里也受着煎熬,自然是忘了手动消除黑眼圈。

    相比之下,同样一宿没睡还疲劳驾驶的加勒,虽然瞧着也有些疲惫,但与季汀白相比,却是要精神的多。

    因此,季汀白一下楼,便被看出来了昨天没休息好。

    展卓君对此很是诧异,他记得自己昨天明明让自家雄虫把研究虫纹的资料都收起来了,怎么还更严重了呢

    “汀白,你怎么那么重的黑眼圈昨天没有休息好吗”展卓君关切地询问。

    季汀白下意识摸了摸眼睑,在注意点正好推门进来的闻珩后,他对展卓君解释道“我比较担心尤里,他有事外出了,现在还没回来,我也联系不上他。”

    闻言展卓君面露担忧,他是知道季汀白与尤里赛斯的关系有多亲近的,恐怕自家雄虫是担心尤里赛斯这才没有休息好。

    他宽慰道“你别太担心,他可能就是有事耽误住了,偏远星的信号本来就不太好,联系不上也属正常,可能尤里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季汀白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这些,但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展卓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虫之常情嘛”他心里在暗暗祈祷,希望尤里赛斯早日平安归来。

    闻珩将季汀白与展卓君的对话听在了耳里,他心里得意,面上却露出一副恰到好处地关切“阁下,您的这位助手去做什么了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这也是闻珩比较好奇的一件事,他虽然让伦道夫去埋伏尤里赛斯,却不知道对方去克洛斯星做什么。

    在季汀白重绘虫纹如此关键的时候,尤里赛斯居然离开,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惜的是他在克洛斯星这个贫瘠的星球上并没有什么熟悉的虫,没有查到具体原因,为此还有些遗憾。

    季汀白含糊道“没什么,他是去办自己的私虫事件了。”

    他越是这么说,闻珩越是不信,但季汀白这里真问不出什么,他也就只好作罢。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那只丑陋的雌虫已经解决,那么一切也就不重要了。

    季汀白在闻珩这里演了一波,再次重申了尤里赛斯失踪的事实,暗暗夸赞了一番自己演技进步,顺便期待闻珩的下一步动作。

    等吃了早饭之后,季汀白才意识到,给尤里赛斯送饭有些困难,他看了眼加勒,对上了对方暗示的视线,心念一动。

    “加勒,你找我有什么事”

    加勒立刻凑了过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正大光明的递给了他“阁下,这是你先前让我找的东西,我给你找到了。”

    季汀白将那个盒子拿在手中,感受着其中的重量,轻飘飘的,不知加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了还是装作特别郑重的样子,对早已等候多时的秋庭轩说“我先把这个东西放回房间。”

    季汀白格外注重私虫领地,除了他本虫允许外,谁也不能进,这是他们几个的公认的,因此秋庭轩并没有说什么。

    季汀白回到房间后,打开盒子才发现,里面居然装的是营养液,心里暗叹加勒考虑的周到。

    尤里赛斯藏在这里养伤,肯定不方便送食物过来,季汀白平日里也基本不在房间内用餐,突然改了习惯反而更奇怪。

    因此,营养液正好派上用场,虽然味道有些奇怪,季汀白只喝过一次就敬谢不敏,但这个除了口感外,无一处不好,还是军雌必备的,拿来给尤里赛斯再好不过。

    他将营养液放在了茶几上,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尤里,你睡了吗”

    里面传来了声音,代表着声音的主虫并没有睡,季汀白轻声道“营养液放在了茶几上了,你方便的话,出来喝了再睡。”

    “好。”

    季汀白放下了营养液走出了房间,心里感慨,自己这怎么有种金屋藏娇的意味。

    他摇了摇头,快速地将那个念头抛在了脑后,打起精神,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与昨天的流程一样,他的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仍然是只能重绘程元霜身上的一处虫纹缺失的地方。

    这一次,是右边手肘的位置。

    有了先前的经验,再加上尤里赛斯回来,解了他的心头之忧,季汀白这次速度比昨日提升了近两个小时。

    大概是心情好了,做事情也更顺心吧

    季汀白的精神力还有剩余,但剩下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支撑他再完成一处重绘虫纹的工作,尽管时间紧迫,他也只好作罢。

    剩下的时间,等他吃过了饭,便提出了要回房休息,昨天他没睡好,正好可以回去补补觉。

    展卓君欣然同意了,虽然还不到晚饭时间,但他已习惯季汀白忙起工作来,不按时吃饭,此时见季汀白主动提出休息,自然是无不可应允了。

    季汀白回去后,发现茶几上的营养液已经被拿走了,猜测尤里赛斯可能正在休息,便没有打扰他,而他自己也很是疲倦,便直接躺床上睡了。

    实际上他是进入了系统空间,为了加速恢复精神力,一连几天,他的精神力都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这样太影响他接下来的安排了。

    按照季汀白的打算,他白天为程元霜重绘一处虫纹,剩下的精神力,留在晚上帮尤里赛斯修复虫纹。

    尤里赛斯这次身上虫纹破损的地方,除了骨翼上的比较棘手之外,其余的并不严重,最严重的。也就是跟他第一次为尤里赛斯修复的左臂上的破损程度差不多,只是数量多了些罢了。

    季汀白这边进入了系统空间内,浑然不知身外事,另一侧书房的门却是从里面悄悄地打开了。

    一身黑衣的尤里赛斯走了出来,静静地站在床边,注视着陷入沉睡中的季汀白。

    “阁下”尤里赛斯轻声开口,在系统空间内的季汀白无知无觉。

    没有得到回应,尤里赛斯不知是有些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仍然放在茶几上没有移动位置的那个背包,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他打开了背包,从里面取出了那个特殊材料,放进了一个稍微小一些的背包里。

    最终,小背包被塞的鼓鼓胀胀,而大背包里,有一半材料都被尤里赛斯拿走了。

    尤里赛斯再次看了眼仍然在沉睡的季汀白,然后打开了房门,闪身走了出去,门被从外面轻轻地合上,季汀白仍然是无知无觉。

    尤里赛斯敲响了隔壁的房门,那里曾是他的房间,加勒并没怎么睡,哪怕是自家老大回来了,他也仍然谨记对方交给他的任务,保护季汀白的安全。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尤里赛斯,加勒有些诧异,他连忙将对方迎了进去,又仔细地关上了房门。

    “老大,您怎么来了”加勒一脸疑惑。

    尤里赛斯看着自己曾经的房间,摆设一如既往,加勒在这里住了几天,似乎都没有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加勒,你们昨天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又恰好知道我的确切位置。”尤里赛斯这一整天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他原本想问雄虫阁下的,临了又觉得加勒可能知道实情。

    加勒挠了挠头,有些困惑“不是阁下在您身上放了近距离定位装置吗您一出现在赫尔卡星,他就知道了,然后就让我带他去接您,我是根据共享定位地图找到的您。”

    “好,我知道了。”尤里赛斯解了心中的一个疑惑,但疑惑却更多了。

    雄虫阁下什么时候在他身上放过定位装置他先前受伤,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成样子,早已扔了,而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装饰,不像是有定位装置的样子。

    要么是加勒在说谎,可加勒又怎么敢骗他要么就是雄虫阁下在说谎,可他们又的的确确根据定位找到了他。

    “老大,您要去哪儿”见尤里赛斯抬脚就走,肩上还斜挎着一个背包,加勒忍不住出声询问。

    “我出去办点事,保护好阁下。”尤里赛斯留下这句话,消失在加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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