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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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的洞口果然就是秋狝时云岫进入隐世村的那一处。modaoge
宣威将军正守在洞口,见到云岫跟在萧清让身后来了,刚想训斥她又到处乱跑,但碍于有不少将士们在场,只能对她怒目而视。
洞口的传来些许动静,一个身材瘦小的士兵钻了出来,他腰间系了一条麻绳,另一头由洞口外的两名士兵拉着。他拿过一只水壶,倒出些水在脸上擦了一把,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肤。
“明化,里面什么情况?怎么弄成这般黑黢黢的模样?”他像是落进了墨水池中洗了把澡,浑身黢黑。
明化喝进去两口水,漱了漱口,吐出一口黑水,摇头说道:“里面是个向下的甬道,这麻绳远不够长,我往下扔了块石头,半炷香的时间才听见它落了地。”
“这黑灰像是烟熏出来的,那甬道上积了厚厚一层。”
云岫插嘴道:“啊,那这儿不会是地火的开口吧?”
明化惊奇地发现这里还有个小姑娘,“不会的,里面温度并不高。”
眼看着遇到了瓶颈,明化笑着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这位小姑娘可得回避一下。”
云岫走后,在场的百余名将士都脱了衣物,撕成三指宽的布条,首尾相连系在一起,接在了麻绳的末端。
这条巨长的布带做完,明化准备再次进入洞口一探究竟。他看着面前只穿着亵裤的几百弟兄,龇牙乐道,“我再下面好好找寻一番,反正你们不到天黑也回不去了。”
眼看着萧清让的人即将进洞,得赶紧通知萧澈,让他把皎月公主从出口处转移。该如何通风报信呢,她身边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云岫觉得焦头烂额。
云岫听萧清让讲了明化想出的办法,突然有了想法。
她听说那群将士鬼鬼祟祟地回大营,路上还被自己人拦下来盘问了一番,乐得前仰后合。她兴致勃勃地拿来纸笔,嘴上念念有词,“已知石头落下需要半炷香的时间,一件长衫须得半匹布,长衫再裁成三指宽的布条,每个接口还要损失掉两寸的长度你觉得那绳子足够明化落地吗?”
云岫将纸笔往萧清让面前一推,歪头看向他。
萧清让对上云岫兴奋的眼神,心中陡然一软。他还以为云岫是借萧诩故意远离他,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对算术如此入迷。
他接过纸笔,眉头轻皱,琢磨起了纸上云岫写下的几笔数字。
云岫见他真的琢磨起来,忽然改变了主意。她从萧清让手中迅速抽出纸张,笑着跑了出去,高声道,“量你也算不出来,我拿去问萧诩吧。”
萧清让听见屋外云岫兴高采烈地叫来两个亲兵,让他们将她送去萧诩那边。
他还维持着刚刚端坐的姿势,双手抬于胸前,只是手中那张轻飘飘的纸已经不见了,同时不见得,还有那颗刚刚有些温热的心。
——
云岫坐在前往神风寨的马车中,脸上刚刚的兴奋劲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揉了揉头疼的额角,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她既然决定上萧澈这条船,借他的东风,这次通风报信就算是投名状吧。
牙门军的进展很顺利,神风寨对他们的搜寻很是配合,大概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直接让牙门军驻扎在了他们的寨子里。
云岫直奔萧诩的营帐,将那张纸往萧诩面前一放,萧诩顿时两眼发光。云岫的眼睛一直撇着帐门外,果然不多一会儿,萧澈来了。
萧澈支开萧诩,问道:“怎么了?”
“他们找到那个山洞了,那个山洞还有一个出口,你得让他们赶紧离开。”云岫往周围张望了一番,语气中带上一丝焦急,“小黑呢?它不在这儿?”
萧澈面上漾起了一抹笑意,他眼眸中带着三分玩味,谈笑自如道:“别急,皎月并不在那个山洞里。”
云岫表情错愕了一瞬,眉头微微蹙起,“那你为什么要反对搜山?我还以为”
“为了验证一个猜想。”萧澈丰神俊朗的容颜上,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姜循礼是假的,我猜测他是萧清让的人,果不其然。”
“什么”云岫惊得忘记了呼吸,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喃喃道,“姜循礼,是假的?”
难怪萧清让一直成竹在胸的模样,原来他早就知道坞首山上有一个藏身之处。
她想到姜循礼,那个年少老成的少年,对她百般体贴,对她小意温柔,原来都是假的。她的胸腔像是钻入了一条嗜人心血的小虫,带来细小而绵长的刺痛。
眼前,萧澈对于云岫不遗余力地来报信很是动容。他眼底眸光流转,里面映照出她的影子,“我没想到,你真的会帮我。”
“景王谋略深远,倒是把我耍得团团转。”云岫瞥他一眼,嗔怪了一句,不过该讨要的人情还是得要到手的,她笑吟吟道,“我既如此帮景王,还希望景王日后能保全我父母二人。”
萧澈知道云岫早已父母双亡,说这话指的便是要他别把主意打到宣威将军夫妇头上去。呵,他本来还真有这打算。
他低头轻笑一声:“看来将军府待你是真不错。”
魏帝给的十日之期限转瞬即逝。
虽然没有找到皎月公主,但是萧澈在神风寨有了巨大的发现。牙门军在神风寨中发现了一支银饰,上面刻有繁复的蟠螭纹样,正是来自南番的样式。
萧澈一口咬定这是皎月公主的随行嫁妆,将神风寨二百七十一人全部羁押,听候魏帝发落。
神风寨的首领朱风是个身材瘦小的中年人,脸上横亘着一条一掌长的刀疤,年少时曾经在武行里学过武艺,对点穴之术略通一二,倒是符合皎月公主护卫对劫匪的描述。
朱风却是抵死不认,他说那银饰的确是他神风寨中所藏,不过却不是从皎月公主处得到的,是他父亲四十多年前在坞首山上捡回来的,是给神风寨的村民们吃不上饭时拿出来典当的最后家底。
神风寨的人有老有少,被牙门军的人五花大绑地押出来,一个个哭天喊地,连连叫冤。
一个扎着牛角辫的黄毛小丫头被人一推,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由于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半天都爬不起来。
宣威将军看着直皱眉,他扶起那个小丫头,将她送到一旁垂泪的祖母身边。他思索再三,还是忍不住对萧澈说道,“景王,四十多年前,这里也被掳走过一个南番公主,朱风所言并非完全不可信。既然这神风寨的人还未定罪,还是手下留情些吧?”
“那这神风寨便是与四十多年前的公主失踪案有关。”萧澈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略带嘲讽道,“他们是否有罪,魏帝自然会定夺。莫不是此行神机营一无所获,梁将军要迁怒与我吧?”
宣威将军碰了硬钉子,脸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黑着脸回了神机营。
魏帝焦躁地等了十日,得到的却是没有找到皎月公主的消息,好在发现了神风寨与公主案有关,他气急败坏的怒火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一道皇命传来,朱风带回魏都审讯,其他人流放漠庆。
流放至漠庆自然是有深意的,那里是大魏与南番交接的边境县城,两国三教九流的各路人马混杂在一起。纵使南番对大魏做小伏低,但皎月公主失踪,南番民怨沸腾,魏帝将这些疑似掳走皎月公主的犯人送来漠庆,就是给他们出气的意思。
他们肯定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老妇揉了揉黄毛丫头的脑袋,含泪道,“丫头,你再好好看一眼家乡的山。”
——
魏帝给了萧澈不少好东西,连带着萧诩也得了不少赏赐。
“你来得正是时候,今年新供的翠羽茶。”云岫进到萧澈的茶室,满屋清冽茶香,他将一只白瓷茶盏轻放在她面前的案几上,翠绿色的茶叶在茶水中舒展开来,像是翠鸟翅尖上的那一片柔顺的羽毛。
案几上放着一支银饰,云岫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上面有蟠螭纹样,此纹样在大魏极其罕见,应该就是从神风寨中搜出来的那支。
“若是你喜欢便拿去吧。”萧澈语气随意。
云岫摇了摇头。她心中奇怪,这块银饰对萧澈来说应当意义非凡,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说要送人?她开口问道,“按照朱风所说,这块银饰应该就是你母亲的嫁妆吧?”
萧澈见云岫语气郑重,知道她误会了,轻笑一声,“不是的,这的确是皎月的嫁妆。现在戏唱完了,这道具便送你吧。”
“皎月的嫁妆?那怎么会在朱风那里”云岫立马反应过来,“那神风寨是你的人?”
萧澈点了点头。
云岫想起神风寨现在被流放漠庆,这哪里是流放,原来根本就是送皎月公主回家!他料定了神风寨的结局,于是将人藏在其中,好一招灯下黑。
“流放漠庆,这地方如此敏感,萧清让万一联想到”
“呵,便是他现在反应过来也晚了。”萧澈冷哼一声,气定神闲道,“那神风寨中皆是我精锐亲兵,仅效忠我一人,萧清让手中无兵权,光凭他几十府兵,如何是我对手?”
云岫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呼不妙。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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