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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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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恕领着医官日夜查访,沈清晏也在厨下忙得不可开交。modaoge

    “姑娘。”自打入了营地,白鹭便一直在照顾着罹病了的妇孺,此时陡然来此,不由让沈清晏微蹙了眉。“白鹭,你是饿了吗?等我一下,我给你盛碗粥。”

    “姑娘,我有话同你讲。”白鹭没有拦住沈清晏,只是在接过她递过来的粥碗,压低了声音道:“近几日送进来的人,都不是得了疫症,而是中毒。”

    “是中了木角藤叶的毒。此毒染上的病症与水患过后的疫症十分相似,都会高烧不退,咳嗽不止,只是唯有掌心处会留有一块红色印记。”

    沈清晏拉着她一道在药罐跟前蹲了下去,“此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原本一直是在负责医治那些得了疫症之人,只是我负责的那些人好了许多,我又见近日里新抬进来的人,就想过去帮忙。”

    “不曾想,那些医官们都不让我沾手。我觉得奇怪,便悄悄看了看,这才来同姑娘说。”

    沈清晏看着灶膛里的火苗,道:“你先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让你沾手,你便不去碰,余下之事,由我来处理。”

    白鹭点点头,将碗里头的薄粥饮尽这才离开。

    沈清晏单一地摆动着自己的手扇着,思绪已经飘远。

    想来此地疫症如此反复,定然是随行医官之中有人暗中作梗。只是,这作梗之人又会是谁呢?

    是晟王么?

    他是今上长子,一直想要争那东朝之位,如此施为也属正常。但今上只有两位皇子,只要萧恕出事,那朝中之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会是晟王所为。

    沈清晏觉着,在此等事上晟王当是避开才对。毕竟,这意图过于显而易见了。

    依着礼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所以,哪怕今上再怎么宠爱晟王也不可能直接立他为储。晟王要争那个位置,那必然得是萧恕这个嫡子德不配位,为万民所唾弃才可顺理成章。

    可若不是晟王,那会是萧恕吗?

    若他想要争这至尊之位,以退为进施以苦肉计,此事一成那他自然便是名正言顺的东朝之主。

    思及此,沈清晏不由得颤了颤身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直接同萧恕禀明此事。

    诚如白鹭所言,中毒之人掌心皆有红色印记,如此明显那随行医官之中就无一人是能发觉异常的?

    还是说随行医官皆是细作?

    抑或是,萧恕下令不得外传?

    她站起来,看着夜幕之中的朗月,山中夜风阵阵袭来让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她得想一想,再好好想一想。

    还没等沈清晏想出来要不要同萧恕说这桩子事,送粮的队伍倒是赶来了。沈清晏急急跑到营地门口,远远便看到顾茗正翻身下马指挥着众人卸货。

    她心中暗暗算了算日子,原以为这送粮的队伍会是止戈山庄那一拔,心中刚刚安下几分却在看到队伍中人每人的衣领处都破了一道口子。

    当下那颗心便被提到了嗓子眼。

    完球。

    来的人不是止戈山庄之人,而是她另行安排的秦家子弟!

    衣领上的破口,这是她跟秦老国公约定的记号。她原以为秦老国公会着手下不惹眼之人护送而来,却不料,来的人会是顾茗。

    此时她若再想要将这桩事圆过去,那就得现想一个能骗得过萧恕的借口了。

    “雩娘,你还真在这里啊?”顾茗刚吩咐了人将粮食送过去,转头看到沈清晏一脸神色凝重的样子,便道:“脸色这么差,可是累病了?”

    “茗姐姐,为何会是你来护送?”眼下情况由不得她再细想,直截了当开口就问。

    “阿晋得知你在惠州,就自请押粮而来。但老国公不允,他便着人寻了我,让我暗中护送一二。”顾茗也不藏着掖着。“阿晋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就他这样的,还没等粮到惠州,他定是会先给累病了。”

    沈清晏听着顾茗的话,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

    她如今就只想对着秦晋的屁股狠狠地踹上一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嘱了秦老国公不要外传,老国公让秦晋筹备粮食也属正常,为防秦晋被人认出来不让他随行押车更在情理之中。

    只是,他秦晋脑子是让驴给踢了吗?通知谁不好,偏偏要去通知顾茗!这顾茗同萧恕有师兄妹的情分在,这事若要再骗过萧恕绝无可能。

    再加上营中中毒之人日多,沈清晏当下就觉得头痛难忍,抬手用力按着自己的额头。

    她那会儿是脑子里头进水了么?她要掺和秦晋与顾茗的婚事。沈清晏现下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雩娘你没事吧?要么进去休息一会儿。”顾茗见她脸色越来越差,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沈清晏摇了摇头,道:“无妨。”她此时可没心情去算同秦晋的那笔账了。“茗姐姐,止戈山庄是否也派了人马运送粮食过来?”

    “你怎么知道?”顾茗略怔了怔,又道:“他们是已经将粮食送来了吗?”

    听得这话,沈清晏心中顿觉不好。“茗姐姐,两队人马是哪一队先行前往惠州?”

    “自是山庄的,我是第二日才接到阿晋书信,加之一路上我们都走走停停极其绕路。”

    “茗姐姐可知山庄那队人马的运送路线?”

    顾茗听得沈清晏此语,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翻身上马谷欠前行接应。

    “顾茗!”萧恕自后叫住了顾茗,“你要去哪儿?”

    “回来再说!”顾茗骑在马上,秦氏一众押送粮食的人也都整理妥当。

    “茗姐姐且先等等!”沈清晏喊住她,又对着萧恕道:“请殿下即刻便指一队人马给茗姐姐,由她带着前往接应止戈山庄众人。”

    萧恕虽未知个中细节,但在听得此语之后便立即着人调了兵马随顾茗一道离开。

    待众人皆驰马离开之后,沈清晏一直紧紧攥着的手才略松了松,她转过头迎面对上萧恕的神色,心中那块巨石忽又重了几分。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萧恕冷着眼端坐在主位,沈清晏立在他面前,他未开口,她也不做言语辩解。

    “就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听着萧恕的语气,沈清晏感觉出来他现在心里十分不爽,百分生气,可能还会有千分怒火。

    他知道沈清晏自是有几分聪明本事,他也知道有时候为达目的使些算计手段也十分正常。只是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沈清晏不但算计了他,还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算计。

    沈清晏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跪在地上俯身行礼。“妾有罪,请殿下降罪。”

    她有罪,却无错。

    “你有何罪,说说看。”

    “妾不该擅自作主,央求了秦老国公往越州周边几个县城购粮。擅自插手殿下公务,是妾之罪,还请殿下降罪。”

    萧恕听着这话,心里头不是滋味。“你想要为救治灾民出一份力,这算何罪?”他的语气当中已然带了几分不悦。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便觉得心里头有一处不大舒服。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自己胸口,让他一口气憋在内里,不得舒畅。

    “妾知晓,妾不该瞒着殿下。可是……”她忽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恕。“营中有人投毒扰乱疫症救治。妾不知何人所为,怕营中埋了不少细作察子,便只好暗中施为。”

    萧恕的眼神愈发寒冷,“你既早早知晓,为何不直接报给本王。”

    “妾知罪!”她再次俯倒于地。

    她知道,他生气了,十分生气。

    自她与萧恕相识至今,虽未有多少接触,但萧恕从未对她用过‘本王’二字。而如今,他却用上了。

    沈清晏不知道那些下毒之人是朝中哪一派系之人,此等情形之下她只得扯了此事为借口,可待话说出之后,她方觉得后悔。

    她还是不应该说的。

    萧恕看着面前这个低垂了头的人,她的身子纤细,不通武艺,明明就是个风略大些便可刮走的柔弱女子。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中却自有沟壑,她有阴谋算计,也有关怀之心,可就是,独独没有信得过的人。

    她并不相信自己。

    就一如当时他强行将她留在自己阿娘的故园之中。他并无他意,只是因为那处是整个元京,抑或是整个大稽唯一一处插不进察子的地方。

    即便是他的父皇,大稽的圣上,都不会埋察子进去。

    而她,却只是以为他在筹谋,怕她的出现乱了他整个计划。

    他很生气,没由来的,他便觉得自己心底有一处堵得慌,让他静不得心。

    一如现在。

    而此时,那种胸中被巨石碾压的沉重感,更甚了。

    他在生气,却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

    “出去!”他掀了自己手旁的书卷,头一次,他对着她撒了火。

    沈清晏未再言语半句,只是恭敬地行完礼,随后退了出去。

    止戈山庄的人马在中途确实受人劫掠,好在随行之人都是身手不凡的江湖人士,虽有受伤但终究未丢了赈灾粮食。只是几波下来,受伤之人越加多了些,故而行程也被拖慢了。

    因是有顾茗随后接应,一行人也算平安将粮食护送到了。

    沈清晏怕自己再随意出现在萧恕面前,恐惹来烧毡之患。故而,即便是知晓顾茗回来了,她都没有出去,依旧缩在厨下,仿若两耳不闻窗外事。

    因是止戈山庄众人都有受伤,萧恕令人在别处寻了一块地方暂行安置,又指了医官好生照料。

    顾茗帮着一道安置了受伤之人,随后又着人传信回去,将一切办好后这才腾出来空。她左右看了看,不见沈清晏来迎,拉着萧恕走到一旁,轻声道:“雩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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