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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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玹很想给纪璎一个完整的童年。mwangzaishuwu
纪珺一大早被自家的大姐姐从房间里捞出来，美名其曰一起垂钓修身养性。她认栽了，刚在纪玹温暖的怀抱里睡过去，又被二姐姐吵醒。
纪珺睁着一双眼睛在纪玹的怀抱打哈欠。她正在酝酿睡意。不一会又有人掀开了大氅，忽如其来的亮光照在她眼睛上。就在纪珺愣神的空档里，还有人强行往她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纪珺面露杀意。
纪玹、纪珺两人的脸上同时升起了一抹只针对纪璎的怒气。
啊！这个糟心的妹妹（姐姐）！
纪璎朝着家里姐妹龇牙一笑，她张开口让另外两个人看嘴里正在吃着什么。
“你看，我也在吃哦！傅表弟做的冰糖葫芦，好吃不？”
纪玹板着脸对纪璎说道：“你真糟心！”
纪珺抿着嘴角不语，她的眼神已经彰显出内心的想法。
这糟心的混蛋姐姐。
纪璎清了清嗓子，转动手中的木棍来玩。“嘿嘿，我觉得好吃就来找你们分享了。怎么样，我够爱你们吧！”
纪珺转头对走上前的傅珞说：“……傅表哥好。”
“大表姐、五表妹。”傅珞望着纪家三姐妹的亲近行为，心中的落差感油然而生。他原先明明是只要能够陪在璎姐姐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他好像一只不知何为魇足的野兽，既想要长长久久的和璎姐姐贴在一起，把她圈在身边，好让自己的身上能够沾染上对方的气味，又想要在璎姐姐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璎姐姐果然是惦记着家里的姐姐和妹妹。”傅珞脸上的笑容有些许苦涩和羡慕。
纪玹微微颔首，她懒得询问傅珞头上那根钗子是什么时候逮上去的。之前见到傅珞时候，他头上还没有这跟钗子。等到傅珞和纪璎一起走过来，傅珞头上倒是多了一个首饰。
纪璎有话想对纪玹说，她把木棍丢到地上，搓了搓快冻僵的双手说道：“这天实在是太冷了，傅表弟要不先回院子里去暖和暖和”
这是有话和纪玹说，不方便让傅珞知道了。
傅珞弯下腰拾起被纪璎仍在地上的木棍，他面容冷静地将这根异常平凡的物件放入衣袖口中。
他这个举动并没有被另外三个人察觉。
傅珞微微垂下头说道:“好。璎姐姐若是喜欢吃冰糖葫芦，我可以让靛蓝再给你送一些过来。”
“呃，你们还想吃吗？”纪璎凝视妹妹那张发白的脸，连忙把大氅给她围起来。
纪玹并不重这个口舌之欲，她感觉到怀抱里的小猫咪摇头的弧度和频率，婉拒了傅珞的好意。“不必了。谢谢傅表弟。”
闻言，纪璎挠挠头皮说：“那我也不用了。”
温润的南方虽不及北边的寒风凌厉，入冬之际，种植的树木尚且还有叶子装饰枝杈，不至于萧瑟之极。
纪璎想伸手摸到那根木棍在地上写字玩，这才发现所需之物早已不见踪影。
她奇怪的摸了摸冰冻的脸颊，犹豫了一会儿靠在纪玹的腿侧，声音不自然，带有几分干涩。“姐姐啊……”
纪玹这会无心再垂钓了，她动了动被纪璎倚靠的腿。“阿璎你先起来。”
纪璎不明所以，却也是顺从纪玹的安排。她等纪玹撩起一侧的大氅候，不等大姐姐说话，自觉靠了上去。
纪玹顺手又抚了抚纪璎微凉的额头，颇为意外地看向纪璎。“发生什么事了？”
纪璎抢走纪玹那一边的温暖衣物，，丝毫不以此为匙。得亏这件衣服够大，不然还真的容不下纪璎、纪玹、纪珺姐妹三人。
“我今天出门见着成吉言她母亲了。”纪璎裹住自己露出一个脑袋和纪玹说话。纪璎没有提及成母与她聊成家两姐弟的事，直接问起纪玹。“大姐你说我有福气吗？”
纪玹垂下眼帘，不知道纪璎为什么回有这样的困惑。“你当然有福气啊。你怎么会是无福之人。”
“哦。成伯母夸我有福气，还很幸运一次中举。”纪璎抵着纪玹的膝盖骨闷闷地说，“啊，我真有这么差劲吗？”
"你一次中举怎么会很差劲？你应当是有常人所没有的才能。"纪玹对纪璎这个忽然升起的自卑心进行一阵安抚，“成伯母怕不是嫉妒你一次做到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嗯……”纪璎拖长音，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虽然我没有怎么听老师授课，但是我已经懂了老师讲的内容。我课堂上看别的书也是可以的吧？课下我娱乐一下，劳逸结合也是可行的吧怎么到旁人的嘴里我就是不思进取，不求上进，凡是都是靠运气了呢？”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纪珺在摸纪璎的脸说，“像二姐这种表面看上去不爱学习，背地里偷偷学习，一到考试就得高分的人最可恨了。”
“哼！我这是实力拿到的高分。”纪璎哼唧了两声，双眸中流露出不安和期盼，“如果我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蠢蛋，考试都得不到高分，连秀才都考不上的笨蛋，大姐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吗？”
“可你这句话不成立，你已经是举人了。”
“我是说如果！如果！”
“会，不管你是什么货色的笨蛋，你都是我妹妹。”纪玹拍拍纪璎的额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看你对那散漫的人生很有兴趣。”
纪璎好像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她回想起可以称作是上一辈子的人生里，她是寄居在亲戚家的孩子，原以为只要努力学习取得好成绩就可以让亲戚高兴。她没有钱，买不起贵重的礼物，只能通过帮忙做家务和努力学习来报答。
亲戚时常把考一个好学校就是最好的回报挂在嘴边，这些话都是说给他们家孩子听的。
那个时候，纪璎忽略了一个细节，亲戚家的孩子有与她同龄的。她考的这么好，另一个孩子成绩不及格，落在亲戚眼中的就是碍眼和嫉妒。
纪璎沉默地靠在纪璎膝盖上唉声叹气。她得到的回应，非打即骂，吃了这顿还得想下顿饭有没有，表哥、表姐稍有不顺心就拿她来撒气。
总会有人对纪璎说，她不过是在亲戚家长大的孩子，这亲戚能给她一口饭吃，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
纪璎在这个世界得到除去缺失的爱。她不想参加科考，是觉得从前过得太累了，想过舒服一点的生活，也想知道亲友发现她懒散的面目会不会收回那价值连城的爱护。
后来，她又决定参加科考有逃避的想法在，另一个则是她担心自己一直这样躺平会从此失去从前没有的关爱。
人活成这样，跟死了没多大区别。
傅珞没有走远，他在一旁躲起来偷听纪璎和纪玹说话。他知道这样做很不好，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做不到真的放着心情不佳的纪璎不管。
他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有没有出错。傅珞离奇地把这时候的纪璎和从前的自己联系起来。
傅珞活着的十八年。前面十年里，不是在父亲身边就是在祖父身边，那时候的日子可不好过。也就是后来来到纪家这八年，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傅珞忍住胸中的怒意，眸色微寒地看向远处。那墙的背后是纪家外面的地方。
谁都不能让璎姐姐这样伤心。
“走吧。”纪玹收了鱼竿，决定带上留在家中的两个妹妹一起去给祖母、母亲送鱼吃。
纪玹一动起来过，藏在她温暖“羽毛”之下的两个妹妹亦步亦趋地跟着一起动。
纪璎抱着纪珺藏在大姐背后，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纪玹温暖的大氅。三姐妹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合为一体走完纪家一大半的路。
这一天之后，纪璎发现自己的世界又下过一场大雨。暴雨过后留下的不是泥泞的道路和永久的潮湿空气，她好像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从容方式存在。
即使傅珞赋在她身上的情感过于沉重，但是有姐姐妹妹的爱包裹起来之后，纪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绿芽在门外问纪璎是否起床了。她得到纪璎的肯定回复之后，立刻指挥着人把收到的礼物拿进来给纪璎看。
“主子，这是大小姐送给您的。这是五小姐给您的，这又是表少爷送给您的。”
纪璎懵懂地看着纪玹送过来的金钱，心想大姐真的不愧是大姐，出手就是直接又阔绰。
纪珺送过来的东西都是手工小件。纪璎不用仔细辨认当中的小木人都知道是她本人。“这是纪小五亲手刻的？”
绿芽一下露出敬佩的神情。“是的，五小姐的风鸢院全部人都提心吊胆过了一夜，怎么都劝不动五小姐，又不敢硬抢木刀，怕伤着五小姐。”
纪璎：“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五小姐就刻了这一个头就睡过去了，剩下的都由善雕刻的仆人完成了。她们生怕五小姐醒过来之后继续刻东西。”
傅珞送来新鲜出炉的早饭，鱼汤正冒着热气。
纪璎搓着手随口说了一句。“嘶，我该怎么报答她们呢？”
“璎姐姐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是傅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