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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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北疆最强盛的两大家族，一个是慕容氏，另一个就是霍氏
霍家的少主霍子佩少年英才，品性高洁，但因为是双生子，自幼身体便有些病弱，武艺稍逊色与慕容家的慕容兆，霍大将军一直以为憾事。moweiwenxuan
不过霍子佩的孪生妹妹霍子青却十分健康，武艺高强，而且聪慧过人，在闺中之时便常帮助父兄处理军务，云中诸将常笑称她是女诸葛。
霍子青十七岁那年，燕王替慕容兆向先皇求了赐婚。
因为慕容堡的少主智商一般，慕容氏需要一个稳重聪慧的少夫人。
“既然已经把人娶了回去，杀人做什么？”周小咸惊讶。
顾清河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他有些茫然道：“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我不大清楚，婚礼当日，胡人突袭了小河关，我随慕容家兵将前去救援。”
周小咸惊了：“你是霍家人，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家主公！”
顾清河讷讷道：“当时小河关危急，最近的慕容堡兵丁全部派去救援了，子佩让送嫁的三千霍家亲兵也去了……谁知道我们一走，慕容堡又发生了民变。”
周小咸：“！！！”
就说这事情不对劲。
慕容堡是慕容家的地盘，民变的时候留下老弱妇孺，别的女人就算了，但是霍家大小姐是刚嫁过来的，连拜堂都没拜完，她娘家哥哥还在，送嫁的霍家兵将还在，怎么会让她在夫家孤立无援。
按照常理，霍家兵家肯定会护送她突围！怎么会坐视自家小姐去死。
原来，她的人都被派去救小河关去了！
顾清河接着道：“慕容堡民变，他身边只留了十余人，慕容兆要子青随着那些女子一起殉节了……”
周小咸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她迟疑着看了看顾清河：“是霍姑娘不肯自尽，所以……”
顾清河点了点头，默认了。
先皇下旨给慕容家的女子赐了贞洁牌坊，霍家不能发作说自家女儿不肯死，是被慕容家杀的。满天下对慕容家殉节的女子唱赞歌的时候，霍家却只能咽下这口恶气。
真是岂有此理！
顾清河道：“等我从小河关辗转回到了云中，已经是半年后了，子佩受了刺激，大病一场，慕容氏自觉有愧，要将旁支女儿嫁给他，他那时候性情大变，阴晴不定，把慕容家派来说亲的使者斩杀了，亲家变了仇家，自此两家决裂了。”
令狐丹昔震惊道：“害死了人家女儿，自己不去死，竟然想着赔给人家一个姑娘，这慕容家的人都是什么脑子！”
顾清河念及往事，不愿再说这些，留下银锭，起身告辞。
令狐丹昔有些惋惜霍子佩，叹道：“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想不到云中君少年的时候，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颇为认真的劝道：“你真不……不亲自送去给他吗？”
顾清河摇了摇头，转身拉开了门。
却见霍子佩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一双透亮的眼睛里迸发出有些变态的光芒。
顾清河：“……”
周小咸被吓了个半死，慌慌的往后退了一步，栽倒在令狐丹昔身上，令狐丹昔好心的扶住她。
然后张了张口准备和霍子佩打招呼。
结果霍子佩惊怒的脸上朝着他露出一丝狞笑：“呵……”
令狐丹昔识相的不说话了。
霍子佩猛地捉住顾清河的手腕，把人往外面拽，顾清河没想到他突然发疯，一时不查被他拖了出去。
一路上甚至撞翻了上来送茶水的小二。
周小咸瞪大了眼睛：“他他他……赶紧去帮忙啊！”
令狐丹昔道：“这有什么好帮的，他二人说话，你掺和什么。”
周小咸：“你没看见霍子佩开始发癫了吗！”
万一他家暴了怎么办！她可是亲眼见过霍子孟在大比会场上把他打的满地找牙，霍家人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啊。
令狐丹昔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怕什么，他不是顾清河的对手。”
周小咸更急了：“你看顾清河他像是会还手的吗？”
令狐丹昔：“你看云中君像是舍得下重手的吗？”
周小咸跳脚：“！！！！你你你你！！你说你是不是又磕cp了！”
霍子佩果然和顾清河没打起来，两人一路疾行到了楼下的后院里，顾清河一路顾及他颜面，不同他争执，到了后院无人处便猛地抽出了手。
霍子佩一个不稳栽到石磨上，有些狼狈的站直身体，不悦的瞪着他。
顾清河也火了：“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拉拉扯扯的！”
霍子佩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始输出：“你要回京娶郡主，我放你走了，现在郡主死了，你又跑去跟了令狐家那个小子，顾清河，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顾清河正色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霍子佩，你早就忘了你自己说的话。”
“少年时候说的那些鬼话，怎么能信！”霍子佩急躁的踹了一脚石磨，“你是靠做梦长大的吗！”
顾清河轻轻摇头：“我说过，我是母神的信徒，我活着，就是为了让大周的天下太平安康。”
霍子佩道：“燕王世子注定是慕容家的傀儡，现在郡主死了，安乐公主懦弱无能，大周已经没有可以祭祀母神山的皇女了。”
顾清河沉默着，没有说话。
按照大周的几年前的传统，母神是他们的至高神，每年大比之前，要在母神山举行盛大的祭祀，主祭是朝中最德高望重的皇女。所有参加大比的武人，都要在祭祀的时候向主祭宣誓效忠。
但如今皇室衰微，很多年前就没有了大权在握，能够祭祀母神山的皇女了。
大比前的祭祀也慢慢取消了。
自古以来被认为是母神在人间化身的皇女，变成了普通的小公主，公主们长大了，便嫁人生子。渐渐的，皇朝没有了能够掌控军队的皇女，各大豪族声名鹊起，皇室衰微，就成了如今的局面。
“顾清河，我从前和你说过很多话，好些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说过，我会灭了慕容氏，这句话，是真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一定会让慕容氏覆灭，替我的亲人报仇。”霍子佩伸手去，拉着顾清河的手，“我保证，这句话是真的。”
顾清河抽出自己的手：“慕容氏嚣张跋扈，滥施淫威是真，可是你呢，你这些年又在干什么，你豢养了八百个姬妾，你的近身随从，借着你的声望，在边境做起了丝绸生意，那些银钱，都被你拿去招兵买马，笼络人心……”
“我哪里做的不对！”霍子佩火了。
顾清河反问：“这样下去，你同慕容家有什么区别？”
霍子佩沉默半晌，冷冷道：“顾清河，我和慕容家的区别就是我是云中君，他们是慕容堡主，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们已经没有可以信任依赖的皇女了，我们只能靠自己，去争，去抢。”
顾清河道：“自百年前昌明皇女宾天，各州的封疆大吏私下打了多少，多少家族覆灭，今天的王侯，明日乱葬岗的孤魂。打打杀杀，分分合合，何时才有尽头。”
霍子佩：“我吞得了人，人就为我所吞，我吞不了人，我就为人所吞，云中和慕容堡，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他的头开始疼了起来，大约是旧疾复发了，他想，手指轻轻按向了太阳穴。
顾清河动了动唇，说道：“大周，还有一位皇女。”
霍子佩忍着钻心的头疼嗤笑一声：“你从那个犄角旮旯里找个宗室小姑娘出来，就能统领三军，平定天下，祭祀母神山了？”
顾清河目光亮了亮：“能，她性格开朗，心胸宽广，想得开，且英勇聪慧，是长命百岁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