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直白情话》最快更新 [lw77]
“谈教授，你这两天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有一点喜欢我？”
“如果我说不是呢？”
程唯“啊“了一声，低下头，很快又抬起头，心怀期待又失望之后，她很快重振旗鼓：“那我就追啊。czyefang”
“追人也这么高兴？”
“我想起你就高兴。”
面对他的时候，她一直毫不畏惧地把自己的一颗心直白地捧在他面前，赤诚炙热，毫不畏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捧出了多珍贵易碎的东西，仗着自己年轻无畏，爱意汹涌，从不害怕被暴雨淋湿。
而这样的纯粹，又像是一柄利剑，干脆利落地捅破别人的心理防线，让人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谈霁之又怎么忍心再三辜负。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程唯，我原先觉得，对于我这个年龄，32岁，爱情就像是智齿，是一种可能会带来疼痛却无用的东西，但……”
谈霁之说到这，自嘲一笑，转了话题：“像你送的那束玫瑰一样，有些事，是必须要考虑它所来带的后果的，对生活的影响，对未来的影响，对一个23岁女孩的影响。
“我不习惯让一个人跟在我后面追逐太久，但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清楚，要不要真的和你在一起。”
直到程唯坐上高铁座位，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被谈霁之罕见的直球打得眼冒金星、心率不齐，好久都缓不过劲来。
脑子里把他说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拆开组合起来细细品味，最终难以置信地得出结论——也就是他可能已经喜欢我啦？？？
梁晨：【他栽了】
程唯狂喜，开心的简直坐不住，想要当即跳车跑回去在谈霁之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但当她打开和谈霁之的聊天界面时，又产生出一种好比近乡情怯的畏惧心理。
她问梁晨：【那我现在应该干什么啊？】
梁晨：【心放肚子里，此事十拿九稳】
程唯勉强按捺住，每天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或者是去找陆思娇玩，生怕自己在t市干了件什么事情，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带动起微妙的气流跨越地域去往s市，影响了谈霁之的决定。
在一天上百次拿起手机却没看见任何期待中的消息后，程唯终于不得不发现，自己一点儿也不擅长等待。
她长叹两声，生无可恋地抱着陆思娇最爱的草莓熊抱枕在沙发上打滚。
陆思娇心疼：“……你最好不要把它弄脏。”
程唯：“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呀，我不是你最爱的宝贝了么？”
陆思娇：“是是是，但你快把我的草莓熊放下。”
程唯丢掉草莓熊，抱住陆思娇：“周泽耀出国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是以一种什么心情在等他啊？”
周泽耀刚出国那会儿，程唯很担心陆思娇，但没谈过恋爱的她，不知道陆思娇心里怎么想，也不敢贸然和她轻易聊起，于是拉着陆思娇去东南亚玩。
她们从前旅行都是自由行，随心所欲、不急不缓的，落地就入住当地最好的酒店，睡到第二天中午起床，再慢悠悠搜索要去哪儿玩，或者花钱找当地的专业人员带她们出去玩。
所有没做好攻略带来的不便，遇上钞能力，就都不是问题。
但那次她报了个跟团游，泰国、越南、新加坡，行程排得巨满，一大早起床，一天走马观花逛三四个景点，大半夜回来没休息好，又匆匆要坐车去另一个城市。
美名其约体验生活，其实是不想让陆思娇有时间伤心。
陆思娇第三天就爬不起来，被程唯从床上拖到地毯上，就卷着被子在地上睡，程唯见拉不起她来，自己也是强弩之末，打个电话鸽了旅行社，就跪在地上往陆思娇被子立钻，要跟她一起睡回笼觉。
两个人在地上蛄蛹半天，最后陆思娇烦不胜烦，怒骂程唯是不是有毛病。
在东南亚夏天蜜一样流淌的阳光里，两个人坐在地上，狠狠对视，突然止不住笑作一团。
程唯松了口气，以为那样就是没事了，可是几天后的晚上，程唯泰式奶茶喝多了睡不着，看见陆思娇背对着自己，无声无息的，好像睡着了，于是放下了心，正准备悄悄摸出手机，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良久，又是一声。
除了这个，好像没有任何别的异常。
程唯一时间难受又心疼，好像自己变成了陆思娇脸上的眼泪，慢慢顺着她的眼角地落进枕头，一头砸入湿漉漉的惆怅里。
她那时没动，装作睡着了，却一直记在心里，终于在这一刻，有机会拿出来同她深聊。
陆思娇等到程唯的问题，一愣，微微垂眸，她其实不是很愿意提及那段时间，但问问题的是程唯，她也知道她心里关心多过于好奇，于是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结果的等待像是头顶时刻悬着一把达摩克斯之剑，让人感觉好像那柄剑好像就要落下来，将人惴惴不安又脆弱无比的那颗心刺穿。”
程唯一下子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
陆思娇笑了笑：“没关系，唯唯。”
她捏捏程唯的脸颊：“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的等待像是小毛驴前面吊着的胡萝卜，你走呀走呀，才走了一会，就走了99了，终点的谈教授正准备把胡萝卜摘下来喂给你呢。”
程唯确实被她安慰到了，但她大喊：“不行，我这么可爱怎么是头驴！”
陆思娇笑，借着打闹的机会用力拥抱了她一下。
她知道后来程唯偷偷飞到地球的另一面，找到周泽耀，狠狠把他骂了一顿，骂得周泽耀认了错回了头，把她的达摩克斯之剑也变成了胡萝卜。
正闹着，程父打来电话说出差回来了，预计晚上五点到家，程唯乖乖回去陪爸爸吃饭，饭桌上，聊到要不要去公司工作的事情时，她突然想起许灵之的事，动作一顿，皱着眉审视了一下黄正兴。
程父被看得一头雾水：“干嘛？”
“你觉得你有权力让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吗？”
“哼，我指挥得了你？我让你去公司上班你去吗？”
程唯想想也是，又问道：“那你不会棒打鸳鸯吧？”
黄正兴神情瞬间严肃起来：“你有喜欢的人了？”
“……你不认识的，”程唯没料到她爸听到这个话题后会是这个表情，瞬间警惕起来，“我很喜欢很喜欢他，也是我一直在追他，要是这件事你插手的话，别怪我一辈子不理你！”
程父看了她一会，表情放松下来：“什么男的，让你这么提前给我打预防针，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才没有，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哼。”
不过谈霁之和自己的年龄差确实有点大，不知道她爸会不会很在意乃至反对。
程唯思忖了一会，认真道：“我妈妈当初要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有很多人不看好？”
黄正兴没料到她突然提起这个，沉默一瞬：“是。”
他和程唯的妈妈程栀晓是同一所大学的同班同学，但不同的是，他们俩一个是家境优渥的大小姐，一个是农村考出来的穷小子。
学校离他的小乡村路途遥遥，他每到过年才会回去，而程栀晓每周都有司机来接她回家。某天，她从家里带了山竹来分给大家。
黄正兴没见过更没吃过这样精贵的水果，眼见别人都是轻巧掰开，他却笨手笨脚剥得手指上脏乎乎的，也没纸擦，别人看在眼里，偷偷笑他，只有程栀晓没有看不起他，拿了一个在手里，在他面前，取下果蒂，轻轻一捏，那颗山竹便裂成两半，露出完整的白色果肉。
她把那颗山竹递给了他。
他接过来小心吃掉，酸酸甜甜的，清香扑鼻，他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甜的水果。
他觉得程栀晓像是山竹肉，干净清甜，不染纤尘。而他就像是山竹的外壳，粗糙丑陋。
但如果可以，他愿意变成山竹的外壳，这样就可以保护她。
当他终于获得神女垂怜后，当时是几乎遭到了程家所有人的反对。
程唯道：“那不就是了，你们当初被反对的时候，两个人都很痛苦对不对？将心比心，我也会很难受的。”
黄正兴右手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笑了笑：“唯唯你也长大了，竟然也会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我讨论这样的事情。”
“因为争吵放狠话解决不了问题——这是他教我的。爸爸，他正带着我慢慢变得更好。”
转动戒指的手一顿，程父笑：“知道你觉得他全世界最好了。连你爸爸都超过了吗？”
程唯嫌弃地看了眼他的啤酒肚，饭碗一推：“我吃饱了！”
程父坐在桌旁，听见女儿欢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餐厅里逐渐恢复寂静，他脸上慈爱的笑容尽皆敛去，恢复成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模样。
话是这么说，但一个父亲，应该有作为一个父亲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