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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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婆程唯躺在床上研究着谈霁之的这几句回复,觉得有点冷淡。fangzexs
她懊恼地滚了几圈,心下郁闷。
失策,不应该那样问的。
刚分析完谈霁之的性格特性,现在怎么就为色所迷一时冲动了呢。
她懊恼了一会,觉得应该安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脏,又打了电话给陆思娇。
那头嘈杂得很:“姐姐~又干嘛啊?我不想听你炫耀谈教授有多帅了,除了送包给我一切免谈。”
“行行行,送你。”程唯最受不了陆思娇这种半真半假的撒娇,“你哪呢?我来找你。”
“星愿ktv,跟高中同学,你都认识,来不来?”
“来!”
星愿ktv。
陆思娇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包,一个尖叫,抱着程唯就亲了一口,留了个鲜红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被她笑骂一句。
大家纷纷给程唯挪位置。
一圈人围着桌子喝酒玩骰子,时不时聊到高中时期的幼稚片段,让程唯心里的郁闷都少了很多。
“我记得徐沛高三还特地偷偷带程唯去南山飙车解压来着,可有心了。”
“哎,我记得,当时班长大人对程唯可好了,”有人笑问,“现在两位都还单身吗?都单着的话……”
徐沛朝人扔了块硬糖:“别瞎起哄,那时候不懂事。”
高中的时候,徐沛喜欢程唯是众所周知的秘密,程唯不喜欢徐沛也是无人不晓的共识,但徐沛一直没有明说,程唯也不好拒绝。
这几年他逐步退到了一个安全距离,有时开玩笑般的说些话,倒让人猜不出这有几分真几分假。
程唯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态度,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半真半假、暧昧不明的,有意思么。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一手接了电话,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ktv的筛盅,昏暗的灯光下那几根嫩白纤长的手指跟玉一样洁白无暇,握着圆柱形底座,扣住顶盖,轻轻晃了晃,把那塑料筛盅衬得跟价值高昂的奢侈品一样。
筛子滚动的声音并不明显,周围一圈本来还在打打闹闹的人却都莫名自觉安静了下来,等着她打电话。
坐在点歌台的人识趣地停了音乐。
“喂,爸,有何贵干?”
听到这个称呼,周围人互相对视几眼,不动声色的。
“又出去喝酒了?”
程唯抿了口酒,睁着眼睛说瞎话:“没喝啊,泡着枸杞聊天呢。”
反正她爸今天不在s市。
一缕头发滑落到红唇上,给她整个人添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雾霾蓝色的头发烫着慵懒的法式大卷,闲闲散散地铺散在肩背,脸上还有个红唇印,低眸轻笑的时候莫名有种片叶不沾身的渣女感。
身上不由自主地就引来了很多目光。
程父哪信:“你敢发誓,你今天要是喝了酒,就立刻秃头!”
程唯可不想看到自己有秃的那一天,直接装聋:“啊,什么?听不清。”
她小学就不玩发誓那一招了。
幼稚。
程父“哼”了一声,暂时放过了她:“明天你跟程教授他们一起到集团大楼来。”
“欧克,no趴笨,谨遵父命。”
说这话的时候身上不可染指的气场渐弱,但更带着些让男人蠢蠢欲动的天真与娇憨。
对面笑骂一句:“鬼丫头。”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搁在桌上,端起杯子把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旁边人赶忙张罗着添酒。
“你爸?”旁边张玉林笑:“商界的传奇竟然在身边,这感觉真奇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程父其实不姓程,而姓黄,叫黄正兴,原来是个家徒四壁的穷小子,入赘程家后,短短二十年,便将程家的海颐医院的版图扩张到华夏几乎每一个省,同时开始进军医药行业、教育行业、房地产行业,叫每一个原本看不起他的人不得不仰望他。
不过他平时极少在媒体上出现,只有一张十几年前的高糊证件照在网上流传。
对于自己那个爹竟然如此受崇敬,程唯也感觉很奇妙:“别抱太大幻想,万一他长得歪瓜裂枣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那哪能啊,程唯你长得这么漂亮,你爸怎么会丑。”
有人玩梗:“只要有钱,再丑也不耽误我跪下叫爸爸!”
徐沛瞄一眼程唯,一巴掌拍他后脑勺:“叫谁爸爸?你小子占唯唯便宜!”
“哎哎哎,误会,误会啊……”
被起哄的人目光闪烁地看着程唯,脸红脖子粗。
同学聚会确实挺好玩的,但成年人了,来参加这种饭局,必然有点暗戳戳的小心思,海颐集团最近大动作频出,更是有人忍不住要来打探情况。
程唯从小跟着他爸什么人没见过,心知肚明,也练了身长袖善舞的本事。
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嬉笑怒骂,面面俱到,丝毫没让同学感觉到敷衍之意。
酒倒确实喝了不少。
玩到凌晨三点回到酒店,经过谈霁之房门口的时候,想起晚上给他发微信说自己一直待在酒店、要站好这班岗,甚至还有点做贼心虚,刻意放轻脚步,迅速溜了过去。
她强撑着卸了妆洗了澡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又是下午一点,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大部分是他爸的,还有许灵之的。
先是早上八点,许灵之发消息说他们先去海颐集团大楼了。
然后是八点五十,她爸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然后发了条消息:睡醒来找我。
程唯一个激灵坐起来,脑子里只有“完蛋了”三个字在反复循环。
她匆匆洗漱换衣服,随手捞了口罩墨镜,冲出酒店,打车去了集团。
正想偷摸溜进顶层办公室,没想到打开的电梯里正正巧巧站着程父、谈霁之还有他的三个学生。
一见她,程父脸色一沉,那张慈眉善目的脸竟然透着些不常见到的严肃:“睡到现在才起来?”
准备的借口用不上,程唯唯唯诺诺挪进电梯,讨好地揪了一下她爸的袖口,撒娇:“爸~我错了~”
怕什么来什么,程父直接点明:“别跟我来这一套,酒店前台说你今天凌晨三点才回来?浑身酒气,脸上还不知道上哪蹭了口红印,不像话!”
程唯头皮一麻,用余光瞄了眼站在程父后面的谈霁之,尴尬地悄悄扭转身子,面朝电梯门,沉默听训。
饶是她脸皮再厚再顽劣,也不想当众被批评。
“口罩墨镜还戴着做什么?”
乖乖摘掉。
程父一看她脸色,更气:“看看你那脸色!你说你这一天天的呼朋引伴、吃吃喝喝,除了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了,还能得到什么?你跟那些大家都看不起的混混二世祖有什么区别!”
程唯没说话,垂在身侧的手指捏着口罩。
程父也知道这样不合适,于是尽力心平气和:“等会你自己去十一楼找人力资源部郑部长,我给你安排好了岗位,先试试看。”
硬邦邦两个字:“不要。”
她还从来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指责,越说她越逆反。
余烬复燃:“那你想干什么!”
程唯烦躁:“我就不懂您为什么这么突然,非要我进海颐集团,难道您觉得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能接您的位置吗?”
“二世祖”被她当做武器又还了回去,伤人伤己,满身狼狈。
“这是程家的集团,是程家世代这么多年的心血,是你必须要扛起的责任!”
这样居高临下的说教让人一点也不喜欢听。
她像是一根被压到底的弹簧,奋力反弹,“又没谁说你要霸占程家家财,不用把海颐急着给我!”
越是熟悉的人,才越知道怎么刀刀致命。
程唯说完就后悔了,她不敢去看程父的神情,也不敢看电梯里其他人的神色,闷头往电梯外走。
她不应该……
悔意像一把大火,瞬间吞噬了她的五脏六腑,只余空茫。
她站在安全通道里喘了两口气,踟蹰几步,一边抹眼泪,一边向楼下走去。
走出集团大楼,有车开了过来,降下的车窗里露出谈霁之那张霁月光风的脸:“上车。”
程唯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关车门的声音。/p>
她越走越快。
一只手按在了她肩膀上,稳稳的,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她很快挪不动步子。
不疾不徐的温润声音从身后响起:“程唯,上车,我带你去吃饭。”
现在已经两点多,她今天一起床就来了这里,什么都还没吃。
谈霁之这个人怎么……
她的身体因为绷到极致而颤抖,最终忍不住抽噎出声,狼狈地抹了两把眼泪。
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肩膀,微微施力,她就被扭转方向推向了汽车副驾驶的方向。
汽车缓缓汇入车流,谈霁之把车里的抽纸推了推:“想吃什么?”
程唯把墨镜和口罩又戴上了,让眼泪不动声色从墨镜下流进口罩边边,假装自己一点事也没有,沉下声音掩饰自己的哭腔,几乎有些恶狠狠道:“随便。”
谈霁之分心瞥了她一眼:“你昨天还说要给我们当导游,今天就不愿意告诉我s市好吃的餐厅了?”
“不是。”声音闷闷的。
他修长的食指点了点车载导航的显示屏:“想去哪里,自己输。”
程唯花了十几秒选了餐厅输进去,心里的难过和眼泪就不知不觉被搅散了些。
香茗苑。
程唯小口喝着又鲜又糯的生滚鱼片粥,又香又白的米粒里混着晶莹剔透的鱼肉,碧绿的葱花点缀,浓稠顺滑,入口即化,热乎乎的粥滑进灼烧着的胃里,一下子暖到了心尖。
美食真的有着治愈人心的力量。
她盛了第二碗,在轻慢的白色雾气里偷偷抬眼瞅着对面的人。
谈霁之已经吃过了午饭,所以面前只搁着一盏茶。
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被随意挂在椅背,衬衫袖口折到手肘,他姿态闲散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偶尔品口茶,尽管已经等了自己很久,仍旧不急不躁,并不垂头玩手机,也不用肢体语言催促,镜片后的视线像是吹过无边旷野的风,时而停落在窗外涌动的车流,时而掠过室内的人事,优容自适,自成一片天地。
好像世人都奔忙庸碌,成为时间豢养的奴隶,而他在掌控时间。
她喝了两口粥,想起对于方才在他面前发生的闹剧,他一个字也没提。
就是没提,让程唯心里百爪挠心一般。
她原以为他是来帮黄正兴当说客的,在透过车窗看见他的脸时,就已经做好了装聋作哑或者和他大吵一架的准备。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要带她去吃饭,也真的带她来好好吃了顿饭。
“我爸让您来的?”她终于忍不住问。
镜片后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淡淡几句:“董事长着急想追你,我说我先带你去吃饭,他告诉我,你很挑嘴,但很好哄,要带你去吃你喜欢的东西。”
程唯的眼泪险些又落了下来,心里的愧疚被无限放大,恨不得当下就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爸爸。
她闷头喝完粥,期期艾艾问道:“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不懂事?”
她已经连续两次在他面前进退失据,这次又是这样的场景,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真的跟那些无可救药的二世祖一般无二。
可是她不是这样的。
她也有一些明亮的地方值得人喜欢的吧。
“不至于。”谈霁之否认。
“那在您心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话题跟上一个性质一样,也一样难以回答,谈霁之无奈:“才见两面,就要我给你下定义了吗?那必然是偏颇的。”
这是教育工作者的良好职业素养吗?
程唯漫无目的地想了想,觉得谈霁之真的是个温柔的好老师。
但还是坚持要他说。
谈霁之于是想起她方才坐在车上梗着脖子默默饮泣的模样,轻笑一声:“好面子的小朋友。”
程唯突然觉得脸有些热,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
什么嘛,为什么听到这七个字会有一种突然被撩到的感觉。
明明她的头脑已经见识过各类小黄文了,怎么心还像个纯情小学生,简直给她丢脸。
作者有话要说:
程唯的脑子和她的脸手挽手,对她的心嫌弃地说:小学鸡,不跟你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