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春锦市
沙糖橘一行进入本地的妖精地狱后，焉鹿就不见了踪影。fanghuaxs是豚牵着马同里面的一位人类交代了他们的身份，随后就去了安置马匹的地方。
“我是唐梨，这里的兼职生…跟我来吧。”
“嗯？要干什么吗？”
张芋圆看唐梨似乎年纪不大的模样，便有些亲切，搭话却被对方莫名剜了一眼：“给你们收拾位置过夜。”
“呃…哦。”
沙糖橘没注意唐梨对他们似有若无的不满，伸手拽了把盯着墙壁上眼珠子看个不停的孔曦星：“你别让我在这地方踹你下去。”
孔曦星于是跟上几步，却又控制不住停下来：“老大，你都不好奇的吗？它们看起来可是活的诶。”
“晚上你自己看个够去。”
“那还要叫上张芋圆呢。”
“行行行，别挡着乔诚沉他们上来。”
其实落在后面的吕苒桥对墙上的眼睛也是好奇满满，但她看了一会儿就直接上手要戳，吓得乔诚沉推着她向上走，生怕她又准备动手。
二楼如是豚所言，的确是个杂货间，但那一堆箱子瓶罐之间却有一个蓝色的地铺躺着，看起来是谁休息用的。
“这些东西你们自己看着搬，你们打地铺只能用那边的窗帘布，盖的自己找吧。”
唐梨说完就走，留几个人在这层黑黑乱乱的杂货间犯难。
“这…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要不从那个地铺边上开始搬？”
沙糖橘左右看看，走到那棉布铺盖旁动起了手，又道：“这铺盖主人应该不会介意和我们几个一夜客睡一晚上，来——把这箱堆那边去。”
华歌槐在一旁默默看着，张芋圆搞发明的时候常常撬东西搬资料，因此力气不小，也帮忙清出了一条可以行走的路。
乔诚沉和吕苒桥把搬过来的纸箱堆在其他地方，很快，一条宽宽的、挨着蓝色铺盖的大路就清出来了。
沙糖橘拿起那边一坨的窗帘布，刚抖了抖，旁边的孔曦星直接打了个喷嚏。
全是灰。
沙糖橘让他们各玩各的去，自己和张芋圆抱着窗帘布下楼抖灰。
“你们这就弄好了？”
焉鹿端着几杯柠檬水正要上楼，就看见几人下来，为首的沙糖橘手里还拿着一团脏兮兮的布。
“这什么…你们晚上睡觉的被子？”
“不，这是铺盖，被子还没找到。”
“……是豚人呢…别用这个，我给你们借一床去，把它给唐梨。”
唐梨突然被叫，下意识从吧台里抬起头：“在！”
焉鹿似乎和她很熟，把托盘上的柠檬水分给沙糖橘他们后就直接把那团布塞给了对方：“唐梨，这是我们那儿来的贵客，你不能这样。”
“我们这也没有让外人留宿的先例，何况还是人类！”
“你不也是人类？”
“这…不一样！我一直不被像他们那样的人类包容，你也知道不是吗？”
“可你还是人类。”
“我是妖族！”
“……沙糖橘，你们到处逛逛吧，暂时不要回来。唐梨，和我去借被子。”
沙糖橘一行只是旁观了一场没能开始的争执，然后就拿着柠檬水被踢出了妖精地狱。
吕苒桥回了两次头，确定焉鹿和唐梨真的吵起来后，拉了拉沙糖橘的袖子：“沙姐姐，我们晚上还回去睡吗？”
“肯定要回去睡的，现在你和你哥随便逛逛去吧，张芋圆孔曦星你俩跟着一起，分点钱给华歌槐，我和她一道。”
“好嘞。”
孔曦星从裤兜子里掏出一把钱，直接塞到华歌槐手里。
“那我们走啦，晚点回来。”
“拜。”
他们分成两边，一边去吃喝玩乐，另一边则去找药店。
“老大…你找风油精干什么？”
“以备不时之需…哦，这里有家药店。”
沙糖橘拐进那个发绿光的小巷，药店的招牌夹在巷子中间，不太明显。
买到风油精后，华歌槐顺便在药店换了次药。因为是豚和焉鹿都没有治愈伤口的能力，华歌槐的枪伤只能自己愈合。
“张芋圆他们说春锦城很像生前的世界，你也这么觉得吗？”
华歌槐放下卷起的衣袖，点点头：“确实很像。”
“可惜我没有记忆了呢……一点感觉也没有。”
“……老大，有人在跟着我们。”
“啊？”
沙糖橘本来有点小伤感，此刻直接烟消云散。华歌槐压低了声音，和她的距离又近了些：“从进巷子就有人跟着，要出去吗？”
“不了，往里走，直接解决了吧。”
“好。”
如果出去了没甩掉更容易出事，不如直接解决，反正她也不弱，不至于拖华歌槐后腿。
想起了什么，沙糖橘把那把军刃掏出来，还给了华歌槐：“拜托你了。”
两人越走越里面，灯光和声音都变得遥远，而衣料的沙沙声和那几不可闻的跟踪脚步声也逐渐清晰起来。
“动手。”
对方的反应极快，华歌槐转身的瞬间就被一把小刀抵住了脖子，生生被划出了一道血条。
“交出钱来，饶你们不死！”
跟踪他们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几岁的高个男人，看起来挺壮的。
“没钱。”
“我都看到了那个男的给了你们一把钱！”
“□□。”
男人迟疑了。
“不要骗我，不然我就捅穿她的脖子！”
沙糖橘看华歌槐没什么反应，知道她有把握，也就张口瞎说：“怎么会骗你呢，我们两个弱女子的的确确靠那小哥印□□生活，大哥你要是也想要我可以给你们牵线啊……”
“真的是□□……？我不信，给我看看！”
“哎呀钱在我这，我过来拿给你看吧，喏——”
男人刚把脖子伸过去，华歌槐就迅速捅穿了他拿刀的手，瞬间制服了对方。
“敢骗老子—！死娘们…为什么动不了了…？”
本来以为是两个软蛋，没想到全是硬茬。
他根本挣脱不开那个高个女人的桎梏，还被坑他的那人用他掉的刀子对着眼睛：“滚不滚？再一口一个老子啊死娘们的，就把你的眼睛剜出来送给那小哥，我们还要靠□□过潇洒日子呢。”
沙糖橘笑得人畜无害。
男人现在还嘴硬，大声嚷嚷：“老子起不来又怎么样！死娘们我出去就报警抓你们，用□□…啊！！”
他本以为沙糖橘剜眼睛的发言不过威胁他，这女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看也没那个胆子，但事实上，沙糖橘只是在警告他不要嘴贱，剜眼睛是后果通知。
“啊，第一次挖，烂了诶。这根长长的是什么？这坨肉是你的脑子吗？算了全都割掉吧……”
“啊！！”
男人痛得挣扎不止，华歌槐也只是毫无感情地压住他，在他叫得惨烈的时候给他脊椎狠踹一脚，使对方痛得闭嘴。
沙糖橘的动作没什么迟疑，她把眼球从各种组织里剥出来，就那么握在手里。
“有点硬。走吧，这个当礼物送给吕苒桥好了。”
华歌槐起身，男人流着血却痛得根本起不来，只能不停地发出不成调的哀嚎。
“我们是你打劫杀人的报应，再遇到，记得听话。”
两人从另一头离开了小巷。沙糖橘把眼球揣进裤兜，满手的血却没处洗，黏哒哒的。
“华歌槐，你生前杀过人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华歌槐一愣，摇头。
“杀人要坐牢。”
“是吗，我没了解过这些呢。刚刚那个行为，在生前的世界怎么判？”
“可能…防卫过当？”
华歌槐摸了摸自己已经止住流血的脖子，她只是皮外伤，没有很痛。伤口从她后脖子一直到颈侧，灯光下看就是宽窄不一的血线，不算吓人。
“防卫过当……找个地方洗下血吧，还有你脖子上那个，痛吗？”
“不算痛。那里有个公厕。”
两人处理完后再出来，两轮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
“那个世界有两个月亮吗？”
“只有一个…比较像右边那个，但不总是圆的。”
“我好像看到过…月有阴晴圆缺？”
“嗯，我没上过学，不知道。”
“……大家生前都不一样，死后却聚在了一起呢。”
来往的行人，街边小摊和门店的灯光与喧嚣，这里看起来似乎比亡灵世界更加温馨轻松。
华歌槐没有说话，沙糖橘和她一起走在街边，一点都不担心会迷路。
妖精地狱那个大树桩，随便问个路人都找得到。
烤串的香味勾得她们肚子咕咕叫，索性两人就在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摊边坐下，沙糖橘随便点了些吃的后就到处打量，华歌槐则偷偷和老板商量，把她点的爆辣全部改成不辣，顺便还退掉了她的麻辣小龙虾。
老大吃辣的会发疯，华歌槐自知控制不住。
不远处坐着的一堆人似乎有点眼熟。沙糖橘看着那个吨吨灌啤酒的女人张了张口，喊道：“阿姆斯特朗！”
那桌人循声望来，女人放下啤酒，爽朗的声音十分响亮：“我叫阿姆勃朗特！”
等华歌槐回来后，沙糖橘已经就和狼符赏金小队拼桌了。
“你们昨晚不是就走了吗？居然会在这里遇到。”
沙糖橘接过被称作北大维的男人递给她的啤酒，尝了口觉得还好。
华歌槐犹疑着不知该不该制止，也不知道老大喝酒了会不会发疯。
希望不会吧。
一旁没有自觉的沙糖橘边撸串边听阿姆勃朗特解释：“路过这边有事，耽搁了时间。你们是要去哪啊？”
“你们呢？”
“乐城，听说最新的赏金任务在那里出没过。”
“新的赏金任务？”
“你消息这么慢？一个叫何纪的鬼族，吃了人被下通缉令了。”
“男的女的啊，万一遇到我可打不过。”
“男的吧，送上门的你也不抓？”
“我们还没加入新政府，抓了也没用啊。”
阿姆勃朗特这才放下手里的串：“你们不是新成立的赏金小队？”
“不是。”
“那娄溏然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华歌槐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不妙，暗暗握住了军刃。
“我们被他绑架了，说要掩护他，结果才一天他就被好心人抓走了。”
沙糖橘虽然没感觉出来什么，但也不是个只会说实话的傻子。在阿姆勃朗特这里娄溏然的身份很敏感，贸然扯上关系不是好事。
“原来是被绑架了啊，苦了你们，哈哈哈哈……”
一旁的北大维松开摸在外套口袋里的小型手枪的手，继续招呼沙糖橘喝酒，而华歌槐也把手抽了出来，继续吃串。
狼符的人看沙糖橘似乎说的是实话，也就没有对他们那一队弱鸡有所怀疑。
虽然心思各异，但众人吃肉喝酒，也是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