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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两枝梨花压海棠(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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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清……”冉央腿间是抵着的膝盖,背脊靠着的是有些坚硬的桌角。

    温情怕他磕到自己,手掌不动声色地放到了背后。

    “是我囚禁的你,殿下,杀了我就能回去,回去就能见到秦非,完成你想完成的任务。”他手握着冉央的手腕,往前用力,刀尖刺破了衣裳,冰凉地抵在了胸膛。

    冉央想往后退,但又被他紧紧地锢在了怀里。

    “温清……”冉央小声地喊,眼睛瞪大,里面蓄满了水雾,看着可怜极了。

    “殿下不想这样吗?可是我想让殿下高兴,殿下欢喜我便欢喜……”再一次用力,轻噗一声,刀尖破开皮肉的声音。

    艳红的血流了出来,顺着匕首上的凹槽流到了冉央的手指上,黏腻的带着腥味的。

    冉央偏头,想吐。

    刀尖还在往里,一寸便一顿,像是在穿过坚硬的骨头一般。

    寂静的房间里,似乎能听到血管搅碎的声音。

    冉央干呕了声儿,牙齿都在打颤,尖叫了出来,“够了够了!温清,够了。”

    他拼命地想要松开手,看着温清的脸,带着哭腔说道,“你干嘛呀,我没有说想让你死。温清,你干嘛呀??”

    “温清,你松开手好不好?好不好?我怕,我怕……”

    冉央脸颊上几乎都是泪水,哭得眼睛都被一层水雾蒙上,看不见了。

    他踮脚,凑近了些,去亲温清的下巴,一声声的轻喊,安抚似的,“温清……温清……”

    温清垂眸,脸颊上依旧是之前那副温润模样,就好像刀尖贯穿的不是皮肉一般。

    “殿下,是在……心疼微臣吗?”他开口问。

    冉央点头,“是。”

    “我心疼,温清,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真的吗,殿下?”温清听到冉央说的话,像是心情不错,笑了出来,笑意染满了眉眼。

    “是。”冉央很快地点头,话还未说话,就听见面前的温清再次开口,“可是,殿下并不欢喜与我。”

    他笑意收了进去,抿着嘴,像是有些恼一样,但是,是在生自己的气。

    冉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殿下,还是认为我和秦非是两个灵魂。”温清说着,执起冉央的手,将刀尖抽了出来,血滴掉落,在地上溅出一层层血花。

    染了血的刀尖随后抵在了脸颊上。

    “既然殿下不喜欢这张脸,那我们就毁了好不好?”他偏头说,眼睛是微弯着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冉央摇头,“不……”

    “可我不这样,殿下就不会欢喜我。”

    手用力。

    “温清!”冉央一声惊呼,那把匕首刀尖戳了进去,往下,一直从右侧眼尾处划到了鼻翼。

    皮肉绽开,鲜血翻涌,不断地往下流,甚至有些滴在了嘴角处。温清却扬眉笑了起来,牵扯到伤口他也不在乎。冉央很少看见他这么大动作的笑,仿佛五官都生动了起来,好似放下了一件以来很在意的事情。

    冉央突然想到京城出发那日,温清脸上的伤痕。

    是不是也是他自己弄的?

    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或许更早的时候。

    冉央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指轻颤着,点在伤口旁边,“温清……为什么要这样?”

    “这张脸不在了之后,殿下会喜欢我吗?”温清笑着说,他是真的很开心。

    冉央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温清俯身吻了下去,“嘘,殿下,给我一个念想吧。”

    “总让我在快死的时候也高兴一会儿。”

    冉央睁大了眼睛,无数的想问的东西全被堵回了肚子里。

    温清打定了主意不让他说话。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温清踩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冉央已经开始迷糊了起来,他呜咽着往后退,手掌无力地抵在温清的胸膛上。

    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会溺死在这里的,冉央想。

    他想要呼吸,只是刚张开嘴唇,来不及咽下去的涎//液便从嘴角流了下来。

    温清下行,啄了回去。

    “殿下,我们来喝合卺酒好不好?”

    好容易呼吸到空气的冉央怕又再次回到刚才的境况,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喝酒……”

    他刚被结结实实的吓了两场,现在又这样被堵着欺负了一圈,目光已经有些呆滞,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温清说什么,他便跟着做。

    “殿下,拿酒,曲起胳膊……”温清的声音很温柔。

    酒不是很好喝,不知道为什么比一般的要辣一些。

    饶是冉央酒量还不错,也被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他张开嘴,露出半截殷红的舌头,嘶嘶的吸气。

    眼睛还是半闭着的,未有完全清醒过来。

    他听见一声轻笑,随后是柔声的询问,

    “怎么了,殿下?”

    “水……”冉央小声说,“好辣,要喝水。”

    温清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白色的瓷杯,抿了一口,俯身渡过去。

    冉央眉头微皱,“有腥味……”连鼻子也皱了起来,“不好喝!”他偏头躲了过去,白色的水珠落在

    了脖颈处。

    “可这是殿下你自己的东西。”温清说。

    ……

    红色的帷幔摇晃了一会儿,温清起身,外面很冷,可是他身上却出了一身的汗,伸手拿过湿了水的帕子给冉央擦了擦。

    床上的人高兴之后,就毫不犹豫地丢下他,睡了过去,还顺带着踹了他一脚。

    温清洗了帕子俯身,冉央哼唧着摇头,随后抬腿,脚踩在了温清肩头,“不要!”

    “睡觉!”

    “你走开!”

    说得义正言辞,也不知道刚才腻腻歪歪嘟囔着快一点儿的人是谁。

    “不擦干净会感冒。”

    冉央拉起被子捂住脸颊,翻了个身又睡了,显然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心大的吓人。

    “你啊……”

    黑暗中有人叹了声儿。

    ……

    “开门!开门!!”

    寂静的深夜里,一家农户的小木门被拍得响了起来。

    周围有人出来,刚准备开口骂,打眼就看见满巷子的官兵,顿时一口气憋在了肚子里,门一关,逃也似的回了床上。

    那些官兵身带血腥气,一看就是从战场上刀枪火炮里滚过来的,不是一般的军队。

    隔壁住的正是那个不久前流落至此的小狐狸精,分明是个男人,却没得学了一身的勾人本事,来了没几天就将隔壁没有娶妻的李家小子搭上了,还直躺躺地住了进去。

    黑夜里总是能听得几声响。

    该不会是那个小狐狸精惹了什么大人物,追过来讨债了吧?!

    绿意仰头,看见了马上高坐着的人,一双利如鹰隼般的眸子,跟那日徐家宴会上一样,只对上便吓得魂飞魄散了。

    绿意踉跄地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殿下,饶命,饶命。”

    他知道自己不该觊觎那位,他已经知道错了,也受到过惩罚了。

    旁边跟他一起出来的男人还未穿上衣,冷得直哆嗦,陡然见到这么多官兵也是吓蒙了,见绿意跪了下来,他也惶恐地跟着一起。

    他听见绿意口中胡乱地喊着,殿下。

    他们乡野村民也知道,整个大周能叫殿下的也只有皇帝的儿子。

    皇帝有两个儿子,听说小儿子不学无术是个没德行的,他刚才眼角飞起偷了一眼,这位怎么着也不像是那个小皇子。

    那就是……太子……

    男人抱紧了绿意,他不知道绿意怎么会惹到了这么些贵人,想求饶却发现自己因为太过紧张,根本张不了口。

    只能笨重地抱着绿意,大抵是有什么都冲他来,是刀是剑他也受了,绿意一身柔软无骨的,怕是挨不了一脚。

    “你见过他。”马上的人开口说,喉咙像是坏了似的,声音沙哑得很,都不像人声了。

    绿意当下转过心思来,“是,草民是见过……那位殿下。”

    他突然想到什么,挣开男人的怀抱,膝盖拖在地上,跪了过去,“殿下,太子殿下,您一定是来找他的是不是,是不是?”

    “您是他的兄长,您要救他,救他,他……他……”

    绿意眼泪砸在地上,艰难地捂住胸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在哪儿?”马上的人开口,声音也缓慢得很,仿佛跟他一样也难受的说不出来话似的。

    绿意手指甲在胸膛上抓住几道血印子,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会儿。

    “是温侍郎,温清!是温情!”

    “温清将他囚禁了,他强迫殿下穿衣裙,殿下穿衣裙……”

    “殿下,我看见殿下变成了女人……”

    马上的人手背青筋隆起,缰绳被轻而易举地就扯断了去。

    “他看见你了吗?”

    “对你说话了吗……说了什么?”

    “你学给我听。”

    那人说,沙哑中带了些鼻音。

    “他记得我的名字,喊我……绿意。”

    “他对我笑,还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绿意攥紧了手,咬着牙,“他说他想回去,想见您。”

    “都是温清,都是温清囚禁他。太子,太子殿下,我求您,求您带他回去好不好?”

    “他是殿下,不是女子。”

    马上的人没说话,转身走了。

    只是,绿意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手上,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眼泪,最后才发现,滴在手上的东西是红色的。

    冉央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是系统将他喊醒的,机械音直跳脚的正在骂人。

    “怎么了?”冉央头有些晕地问。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在哪里,那么大的眼睛怎么一点儿用都没有。”】

    冉央睁开眼睛,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四周都是毛毯还有火炉,很暖和。

    外面有车夫在驾车,速度很快,按道理这样他应该早就醒了。

    【“你别骂我,我是不是被下药了?”】冉央问。

    系统还未回答,就听见抱着他的温清开口,“夫君,醒了?”

    冉央差点儿咬了舌头,“夫……夫君?”

    “夫君昨晚与我成了亲,我不叫夫君那叫什么?”

    “夫君。”温清又喊了声儿。

    冉央:……

    “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江南。殿下的眼睛像是江南的三月春水。”

    冉央:“……怎么不喊夫君了?”

    温清笑了声儿,手捏着冉央的后脖颈,“殿下不喜欢。”

    冉央:“去江南也不用这么晚赶车。”

    温清没有说话。

    “温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你给我下药了是不是?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我不可能没有知觉。”

    “温清……”

    “殿下,总是有无数人喜欢你。”温清转过冉央的头,两人面对着面。

    鼻尖几乎挨在了一起。

    他右侧脸颊上的那道伤痕直刺刺的映入了冉央的眼帘。

    冉央没回他的话,而是伸手点在了上面,“疼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温清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叹了口气,“殿下……”

    冉央眨了眨眼睛。

    “殿下,我们马上就快要出城门了,江南风景很好,好玩的很多……美人……也很多,殿下应该会喜欢。”

    温清在冉央手上轻轻摩擦着,殿下看别人也没关系,只要是……只要是……还在我身边就好。

    “你喜欢吗?”冉央问。

    温清愣了一下,看着他。

    冉央又说,“可是,是我们两个要去江南,温清为什么要只问我,不问问你自己,如果我喜欢,温清你不喜欢,那不就是委屈了温清。”

    温清霎时笑了出来,“殿下的喜欢,便是微臣的喜欢。”

    “如果我们没有去成……”

    冉央:“什么?温清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

    “罢了,没什么。”温清给冉央捂手,“殿下还冷吗?”

    【“系统,温清到底怎么了,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儿?”】

    【“他对劲儿过吗?”机械音冰冷的反问。】

    冉央:……

    【“那我们就这样真的去江南吗是?”】

    他的任务,还有百分之零点零二的任务。

    【“去不了。”机械音说。】

    【“你怎么知道?”】

    冉央话还未落,只听见外面的赶车夫停了马,扭头隔着帘子对温清说道,“公子,今天城门不知怎么的,竟然关了。”

    现在天都快亮了,按理说进城出城买卖的人都已经起来了,城门也应该开了才是。

    “公子稍等,我问问守城门的军爷。”

    “好。”温清在里面回。

    冉央听见车夫跳下了马车,给侍卫塞了银子,但是没有人敢收,只是今天不能开城门。

    “公子,这……怎么办?”车夫走到马车旁边问。

    温清垂眸,“那就明日再走。”

    他看着冉央,“今日已经出来了,殿下还想去哪里玩?”

    冉央躺在温清怀里,手指将温清的发丝横在鼻梁上,“那去揽月楼好不好?”

    冉央说,“说不定还可以看日出。”

    “但是我走不动哦,温清你要背我。”

    “好。”温清应了个单音。

    他拿了一锭银子从窗户伸出去,交给车夫,“麻烦您将我们送去揽月楼。”

    还是有些冷,冉央放了有些冷掉的手炉,将手伸进温清衣服里,贴在了腹部。

    他身上穿的依旧是一身红衣,温清也是,跟婚服有些不同,应当是温清准备的另一套常服。

    “温清,你刚才是不是说:如果我们没有……没有怎么样?后面是什么啊?”

    温清低头看他,眸中似乎是含了一些冉央看不懂的东西,他伸手抬起了冉央的下巴,直直地吻了下去。

    跟之前不一样,这次漫长且温柔,一点一点地轻啄,似乎满是……不舍?

    一直到最后冉央都没有问清楚,马车刚走了没有多远,就停了下来。

    “公子!”车夫有些惊恐朝里面喊了声儿。

    温清抬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知道怎么回事,润声回道:“没事,你先走吧,回去买些好吃的东西压压惊。”温清又递了一锭银子出去。

    车夫接过银子,忙不迭的跑了,中途还摔了一跤。

    冉央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走了,车夫看见了什么。

    “温清……怎么了?”

    温清低头看他,手指拂过冉央的脸颊,“殿下,还想去看日出吗?”

    冉央点头,“想啊,很想。”

    “好。”温清只回了个单音。

    冉央:“???”

    这又是什么意思?

    冉央去问系统,只是机械音还未开口,他就听见马车外面,有人在唤他的小名,“阿招。”

    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子血腥气似的,还带着颤抖的哭腔,像是垂死的人一般。:,,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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