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树懒抱与发那啥
江印一声晚安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房间里寂静无声。
青年挑眉,似乎早预料到了这番景象,也没在意,打量了一眼明显被用动的床,走去了另一边。
节目组为a班配备的房间,完全就按照星级酒店双人间来布置的。一人一床,中间用个迷你床头柜分开。床头靠墙,床尾那边还配了书桌。书桌是公用的,一人一边。嵌壁式衣柜也是共用的,在季初渺那边。
房间延伸出去,有个小阳台刚好装一个茶台和两个小折叠椅。
挺有法南风情。
只是这颇有情调的小阳台上,铁艺栏杆上正有条白色平角短裤,迎风招展。
白底黑边,屁股蛋的位置印了只绿色长鼻象。
前一晚季初渺太累了,找了好久都没看到晒衣杆在哪儿,干脆把衣架随便挂在了扶栏上。
然后他晾着晾着,忘了。
江印拖着行李箱,还没坐下,就注意到这打眼的小物件。
嗯,是今年某家的新款。
但这配色,可真够够的。
季初渺正试图挪到床边,他半边身子还是麻的。还没坐下,就发现江印一动不动盯着外头看。
他跟着看过去,臊得瞬间瞪大眼睛,火烧屁股似的恨不得从床上蹦起来。
但季初渺不愿在江印面前示弱,特别是在这货住进来的第一天。
他又坐了回去,极力掩去脸上的不自然,故意恶声恶气:“瞅啥呢?”
江印回头,似笑非笑地看季初渺,偏着头用眼神示意季初渺。
怎么看怎么像看好戏的调侃。
“怎么?没看过alpha的短裤啊?”季初渺越说越有底气。
少年含着火气的眼睛亮晶晶的,与其说是在恫吓对方,不如说像只圆鼓鼓的小河豚,可爱而不自知。
江印低头掩去笑意,再抬起头时表情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嗯,是没见过。”
季初渺脑海里充满了“来了来了我就知道这人要嘲我”的弹幕,忍不住想和江印这狗alpha刚一波。
他一句“没看过你可以凑近仔细看看”话还没出口,就见狗alpha舌尖抵了抵上唇,戏谑道:“不止我,热搜上的网友们,应该也没见识过。”
季初渺:???
季初渺一下没听明白,他目光滑向阳台,恍惚间想起选手宿舍楼很靠近园区马路。
a班在最高楼层,而他的601,正好是朝外的一方。再往前没有建筑,只有视野开阔的操场。
六楼不高,站在操场上,应该都不需望远镜,把手机镜头放大,都能把每扇窗户看的清清楚楚。
操场有所有选手的签名人形立牌,女孩子们应该会去打卡合照。那站在操场一旦抬头……
季初渺对上江印欲言又止的眼神,窘得双眼发晕、生无可恋。
江印就见少年脸瞬间红透,小爆竹一样从床上窜起,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冲过,眼疾手快取下小短裤,转头扎进洗手间。
最后还没忘记反锁门。
咔哒一声,是少年仅存的尊严,和最后的倔强。
江印伸手把刘海拨松,视线在洗漱间门上停留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无声笑开。
季初渺撑在洗面盆上让自己冷静冷静,等他出来时,某人正坐在床头拆行李,一叠叠的衣服堆在手边。
“衣柜我能用吗?”像是专门在等舍友出来,江印手撑在身后,微微仰着身子,偏头等季初渺回答。
季初渺语塞。屋里就一个衣柜,不让用,他还能把衣服摆外头?一副“小白菜地里黄”的可怜表情,整得好像他季初渺在欺负人一样。
季初渺莫名其妙,瞪了江印一眼,“不然呢?”
一米九的alpha弯腰抱起所有衣服,在季初渺面前停下脚步。他颇有压迫感的身高,让季初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顺带还屏住了呼吸。
但就算没吸入空气,季初渺还是感觉有点眩晕。
顶级alpha的信息素这么牛的?
季初渺往后退两步,想走开,去发现退无可退。
衣柜和床之间隔了一人宽的空隙,他左边是床沿,右边是衣柜,面前是江印,身后是墙……
江印拉开半边衣柜门,另外半边拉不开,就好整以暇地,又开始注视季初渺。
季初渺皱眉,觉得江印这厮就是故意的!
故意把他堵到角落里,试图用身高故意炫耀优越感。
江印站着没动,季初渺忍不住了:“你这人……”
嘴才张开,鼻子就吸入一大口空气,季初渺脑海里嗡地一声,心开始砰砰砰跳。
像误喝到白酒,心跳每分钟一百多下,得了病一样。
季初渺不敢停留,干脆撑在床沿,翻床爬着过,一溜烟躲远了。
躲开了、能呼吸了,他又觉得方才很丢份儿:“你快点,我要睡觉了!”
江印确实是故意的,他发现撩拨这小河豚,其乐无穷。
衣柜半满,他把自己衣服送了进去,望着自己与季初渺的衣服并列在一起。
有江印在,季初渺总觉得不自在。他抖开床头的毯子,倒在床上开始装睡。
洗
漱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他眼不见心不烦,迷迷瞪瞪真睡着了。
梦里,他坐在艘小船上,手边没得桨。
船下的湖水是深红色的,周围充满浓郁的葡萄酒味,又香又甜,醺醺的。
季初渺在水面上荡了会儿,想离开,还没找到离开的方法,就被后头一个巨浪掀翻了船。
他跌下去,扑腾着挣动,咕嘟咕嘟灌了好多口。
深不见底的酒湖,他在不断往下沉,无法呼吸。
江印披上浴袍出来,见到的就是在床上扑腾的季初渺。
少年面朝下,宽大的睡衣被蹭卷了边,露出一截细白又劲瘦的腰。他双手双脚不断划拉,发出唔唔唔的鼻音。
房间里有些酒香,很淡,但江印嗅出来了。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把擦头发的毛巾搁到一边,顺手把门口的微型摄像头电源扯掉,快步走近床边,躬身去看:“阿渺?”
季初渺还在迷迷糊糊的哼哼。他紧闭着眼,眼角泛红,脖颈也全红了,身体绷得像张弓。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手拧紧床单,用力得指节泛白。
稀释了数百倍的酒香不浓郁,清淡又悠扬,正从少年身上源源不断扩散开来,汹涌地往江印身体里钻。
江印瞳孔紧缩,他伸手,用手背去试季初渺的脸颊,一触碰到对方,才发现季初渺在出冷汗。
江印皱眉,一手撑在床边,一手把人搂腰圈住,试图把季初渺翻个边。
季初渺陷在迷幻的失重感里,觉得要沉到湖底了。突然间出现个力道,好像在扯他。
他不顾一切靠上去,攀附对方。
江印没预料到还在颤抖的人会突然动作,他被抱了个正着,重心不稳跌到床上。
来自另一人的温热体温,让江印瞬间就绷紧了脊背。少年头抵在他脸边,急促又凌乱的喘/息声全部喷在他肩窝里。
江印呼吸也乱了。
他手臂肌肉收紧,青筋分明。负担着季初渺的体重,左手肘撑在床上,右手安抚地去摸季初渺脑后。
江印手碰上季初渺脑后,立刻感觉到季初渺后脖颈在发热。他指尖微动,下压。
少年腺体热得烫手,薄薄的皮肤鼓起,随着脉搏鼓动而轻微颤着。腺体在被触碰的一瞬间,身上都忍不住抖了下。
江印手指在季初渺腺体上擦过,克制着拧成拳,慢慢收回。
他迟疑着,把手指放到鼻下,脸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是他的信息素,此时却在另一人身体里。
季初渺手脚并用,还往江印身上蹭。
他越抱越紧不撒手,宛如抱着能拯救性命的浮木。
江印额头冒了层汗,他深呼吸,紊乱的心跳却无法平复。
他抬手把人拉远,声音有些不稳:“阿渺,阿渺……季、初、渺!”
少年费力睁开眼,没有对焦的双眼充满潮气,水汽氤氲。
季初渺迷迷糊糊睁眼,第一下看到的,就是江印近在咫尺的脸。
脸是一如既往地帅,但此时多了几分狼狈。
江印下颌紧绷,颈侧青筋明显,布满汗水。他眼眸黑沉沉的,望向他的时候眼神深邃得可怕。
季初渺手脚脱力,跌回床上。
江印本就系得不牢固的真丝睡袍,刷拉一下就被扯散了。
-
次日,季初渺故意躲开江印,慢一步走出宿舍楼。他低着头,与粉丝们打招呼时都显得无精打采。
“阿渺,昨晚怎么样?还好吗?”易嘉一凑上来小声问。
两个冤家睡到同一屋檐下,所有选手都担心季初渺和江印会当场打起来。
季初渺抿嘴吞咽了下,加快步伐,显然不愿谈此事。
易嘉一不好再问,跟在后头。
等当天的首轮等级测试彻底录制完毕,整体一声不吭的季初渺在食堂路上,才期期艾艾开口:“阿二,你说……”
“啥?”易嘉一不明所以,看季初渺的模样,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就我有个朋友。”季初渺这样催眠自己,“他睡之后,会做出自己都不知道的举动。这样的情况,常见吗?”
“不少见吧?梦游?谁啊?”易嘉一报了串名字,他和季初渺一起长大,季初渺在国内的朋友他基本也认识。
“国外的,你没见过。”季初渺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笨拙地临场瞎编:“那如果,比如他……比如他睡着之后,去解别人的衣服,这样还常见吗?”
“哈?”易嘉一觉得季初渺在逗他玩:“这真不多。”
季初渺心悬了起来。
他也觉得不常见,不然不至于把江印生生吓成那样。
“睡着扒人衣服?阿渺你得小心点这人,小心他对你下手。”理论丰富的omega笃定总结道:“那不是发梦,那是发那啥。”
“啥?”季初渺茫然。
易嘉一做了个“浪”字的口型。
季初渺决定对发小隐瞒昨晚一切细节。
十个小时的拍摄终于结束,所有选手都分完班了。第一轮测评最终尘埃落定,大家都想放松一把。
b班和f班约着去打篮球,吃完饭就浩浩荡荡出发去操场
了。a班与c班一起去找工作人员,借来了狼人杀卡牌。
前几日灯火通明的训练楼,立刻就寂静下来。
季初渺不想回宿舍。他一想起江印的脸,就不知该如何对面对方。
“我去训练。”他兴致缺缺地推掉邀约,甚至拒绝了跟拍的工作人员,一个人进了训练楼。
“渺哥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啊。”
“心情不好吧,你们alpha每个月不是总有那么几天吗?”
“大神不像是易感期要来的样子啊。”
“谁知道,大神才会这么努力训练吧。”
众人猜测了两句,很快就散了。江印在节目组办公楼打完电话回来,就听说季初渺独自去了训练楼。
他看向窗户全黑的训练楼,不着痕迹抿紧嘴角,给跟拍摄影师说了声抱歉。
导演组发现江印也拒绝跟拍后,头都大了。昨晚把宿舍镜头断掉就算了,如今一个两个都不让跟拍,别的选手就没这样敢做的。
但江印和季初渺,本就不一般。先不说显赫的家世,就说他们出色的实力,就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他们要这样做,节目组只能顺着他们。
摄影老师被拒绝后,也没再跟拍,关掉设备转身就走了。
江印摸黑上楼,一间间训练室找。
五楼是最后一层,江印从楼梯爬上来,才进到楼道口,一股玫瑰调的酒香扑面而来。
香味浮动,在密闭空间里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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