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今天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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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mbaiwenzai
沈映雪坐在小摊前，搓了搓手心，将手藏在袖子里打了个哈欠。
脚旁边还放着一些袋子，是百姓为了感谢她，送给她的一些小礼物。
她有推辞，可是这长安的百姓太热情了，一直给她投喂。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沈道长。”
沈映雪顺着声音转头看去，见一张熟悉的脸，立刻喜笑颜开，“阿术。”
“沈道长。”阿术向她跑来，颇像意气风发的少年。
阿术的眼睛也像是闪着光，想到那一夜的梦，原来不是梦。
那个仙女姐姐就是他。
“阿术，你的伤怎么样了？”
“沈道长，我的伤好多了，多谢你帮我。还有我娘……”阿术低下头，眉眼有些失落。
沈映雪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不过很快，阿术又笑道：“无论怎么样，我见到我娘最后一面了，现在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便回来当差了。”
沈映雪见阿术振作起来了，也放心了不少。
“阿术，你怎么在这里？”
“是殿下让我来找你，他让我带你去兖王府。”
“又要去兖王府，他想干什么？”
上次去的时候，他差点用剑劈了她。
阿术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昨晚有人刺杀殿下。”
“那你们殿下……”
“殿下没事，幸好提前布局，刺客都被抓到了。”
沈映雪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不过让我去干什么？那刺客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该不会他怀疑到我头上了吧？”
“当然不是了。殿下找你去，自然有他的原因，沈道长，快上马车吧，我带你过去，别让殿下等急了。”
沈映雪虽然不想去，可谁让那李僴是王爷，她这个平民只能随叫随到了。
阿术将沈映雪带到李僴面前，沈映雪不情不愿地行礼：“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有何事要找我？”
李僴漫不经心地放下茶杯，跟张岸华说：“你告诉她。”
张岸华：“是这样的，昨夜有刺客行刺王爷，不过已经被抓捕，其中一名女刺客做了一个梦，希望你可以解一解。”
“原来是这样，她做什么梦？”
张岸华回想起孙霖芳跟刘重山说的梦境。
“孙林芳说，她梦到她和刘重山手牵着手走在山脚下，忽然天空响起一声巨雷，接着她又回到了家里，看到满地的尸体，殿下正站在门口，手持着剑，剑上都是血。她的大嫂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紧紧抓着殿下的衣角，身上都是火。孙霖芳要上前报仇，可是脚步却无法挪动，这时，殿下要杀死孙霖芳，刘重山立刻上前阻止，却被殿下刺穿心脏死去。在同一时间，刘重山化为了一滩水，接着狂风卷起，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殿下。”
沈映雪听完梦境之后，心想这梦境倒是比较简单粗暴，刺客全家被杀，认定李僴是凶手，做这个梦也不稀奇。
不过这梦细细推敲起来，似乎有些异常。
“殿下，从表面推算，这梦主全家被杀，认定你是凶手，而且……”
“而且什么？”李僴追问，“你但说无妨。”
“而且你跟这家人，也的确有些牵连，似乎……似乎牵扯到了……”
沈映雪轻轻揉了揉鼻子，不好再说下去。
李僴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是。”众人退出，将门带上。
“这下可以说了吧？”
“殿下，你跟那家人的确有些牵扯，而且也牵扯到了情爱之事，似乎跟一女子有关，那女子。”沈映雪犹豫片刻，硬着头皮说：“她很爱你。”
李僴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虽慢，可充满压迫感。
沈映雪慌张不已，低着头，“是你让我说的。”
“关于那女子，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李僴冷冷地问。
“回殿下，那女子抓紧你的衣角，可为推测为坤卦，坤卦为地，地为母，想来她是一个柔顺之人，可是坤卦的变卦为艮卦，艮卦又说明，她的柔顺为表面，实则坚定执着，为自己而活。”
李僴又问，“那你怎知她爱我？”
“因为火，火为离卦。离卦与坤卦结合，代表她对您的情愫来的又急又快，可是……”
沈映雪有些犹豫，这个梦分析起来内容太多，仿佛解答了很多真相。
“可是什么？继续说下去。”
“可是，从这个梦里推算，这种激情似乎只是单方面的，殿下好像没有这种感情。”
李僴的眉头稍稍缓和了些，“你继续说下去。”
“殿下，若要把这梦占得更准确，我最好去见一见梦主，按照之前的流程握一下她的双手，要不然我担心不准。”
她觉得这梦不是小事，必须要细细斟酌才行，她必须要亲眼看看孙霖芳的梦，因为很多时候，梦主虽然记得自己的梦，可是有许多细节都会遗漏。
随后，李僴命人将沈映雪带到地牢里。
沈映雪没想到兖王府的地下还有这种地方，湿冷刺骨，她全程都起鸡皮疙瘩。
到了牢房门口，她看到了那日在沈珏房间里见到的那个女刺客。
孙霖芳看到一个道士前来，充满警惕，“你们想怎么样？”
“这位姑娘。”沈映雪平和地说道：“我是来帮助你的，你可否将自己的双手递给我？”
“为什么？是李僴让你来的吗？”
“姑娘，你还是快些将双手递给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孙霖芳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很显然不愿意。
阿术突然上前一步，拔出了剑，一脸杀意，“我数五下，你不按照道长说的做，我就把这个男人给杀了。”
沈映雪转头，发现阿术目光凶狠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一、二、三……”
“不要，我马上过去。”
孙霖芳为了救刘重山，往牢门前冲去。
“别过去！”刘重山想抓住她，却已经来不及。
孙霖芳自己的双手伸了出去，“你想怎样都行。”
阿术收回了剑，无缝切换成微笑脸，看向沈映雪。
“道长，开始吧。”
沈映雪有点惊讶，没想到阿术这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还藏着一只暴躁的小狼。
沈映雪握住孙霖芳的双手，看到了她梦境。
很快，她松开她的手，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刘重山身上。
“霖芳。”刘重山上前，一把将孙霖芳往后拉，“你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伤害你？”
孙霖芳摇摇头，“我没事。”
沈映雪见这两人感情甚好，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李僴正坐在客堂屏风后等着。
沈映雪绕过屏风，到他面前行礼，“殿下。”
“情感建立完了？”李僴调侃道。
沈映雪点头，“是的。”
“那你说吧。”
沈映雪，“殿下。在梦里，刘重山被刺死之后，化为了一滩水，紧接着狂风大作。”
她抬起手掐指算了算，又接着说：“主卦为兑卦，兑为泽水，其卦象为兑上兑下，代表泽水相互搀和，你情我愿，也就是说孙霖芳和那刘重山是两情相悦。可是，这兑卦又变为巽卦，巽为风，为虚伪、欺骗。”
沈映雪闭上双眼细细想着，将所有的卦象结合起来，“在她梦中，殿下可为土，大嫂为火，火生土，大嫂帮助过殿下，水克火，而刘重山为水，克大嫂，加上惊雷，乃是天雷无妄，情色之事，震怒天地。”
蓦地，沈映雪睁开双眼，“殿下，杀人的真凶是刘重山，你是被诬陷的。是他奸污了大嫂，结果事情败露，就干脆把孙家一家给杀了，再嫁祸给你。不过当时你已经不在那了，你肯定有什么东西留下了，所以他们才认定你是凶手。”
解完这个梦之后，沈映雪顿时觉得头脑清醒。
原来李僴没有干那种事，看来自己之前真是多想了。
可对上李僴的严肃之色，她立刻收敛起表情，正经道：“殿下，梦我已经解完了，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
李僴起身，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目光紧盯着她。
沈映雪心头不安，不停后退。
“我……我已经给你解完梦了，你还想怎样？”
“你赶紧去调查，把真凶抓到，我要回去摆摊了，我……我我今天不收你的钱了。”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干嘛一直靠近我？”
沈映雪退无可退，撞到门框上，她吓得抱住头，“殿下，我知道自己错了，你饶了我吧，全都是我的错。”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错了，反正先认错再说，能屈能伸是她的人生准则。
可是等了半天，李僴也没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从头上放下，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左右转动，端详她的脸。
沈映雪整张脸揪成了包子，“你干什么？”
“留在王府，明天再走。”他右手掌心撑在她的耳边，俯身在她脸侧，用气息说道：“今晚本王有事找你。”
温热的气息，流入她的耳蜗之中，沈映雪打了个哆嗦，耳根泛起一阵微红，她尴尬地笑了笑，“殿下若是今晚有事找我，我先回去，到晚上再来。”
“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她是条狐狸，肯定会跑。
“可是我不回家，我娘会担心的。”
“本王派人去沈府通传一声。”
沈映雪再也无法推辞，只能问：“不知殿下今晚有什么事找我？”
“晚上你就知道了。”
沈映雪对上他的双眼，仿佛藏匿着无数秘密的深泉，玩味的笑意若隐若现，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