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陆大官人怕不是来蹭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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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柳慈音连着几日都未曾见过陆远之，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想到自己这几日早餐摊的火爆程度，又是面露喜色。fangzexs
“袅袅，明日就要去白露书院了，今日早些收摊，为阿念置办点衣裳。”
柳慈音催促着袅袅收拾摊子，自己则给眼前的客人打包着最后一份糯米饭。
“今日早食已售完，明日歇业一天，别跑空了，后天正常营业。”
柳慈音朝后面排队的顾客挥挥手，又鞠了个躬表示歉意。
“有好几日未见，不知道柳娘子还记不记得老身。”
抬眼望去，是那日来敲门的大娘，柳慈音思索了片刻便热情的挽住对方的手，说道：
“那我怎么能忘呢，胡大娘，早食吃了吗，要不要在我这简单地吃点？”
“你也不用费心了，那日听你说的，考虑得怎么样了？”
柳慈音福了福身，轻声道：“我倒是可以接，只是这全蟹宴，确实不妥。”
胡大娘拍拍柳慈音的手说道：“主家说了，也不用全蟹宴，做4道蟹菜做主菜即可，价格你也不用担心，主家说了，办得好500两，即使办得不好，也会给你银两做劳苦费的，这是50两定金。”
柳慈音连忙收起放入怀中，亲娘咧，开店哪有外快赚得多，要不是为了重整酒楼和系统任务，她才不开店呢。
柳常念要进入白露书院，以后要打点花钱的地方肯定多，她这外快还真非接不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做，主家不会亏待你的。”
胡大娘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柳慈音正发着呆呢，被人从背后轻推了一把，吓得接连后退，却见那人是木府的温大娘，又似撒娇道：
“温大娘来啦，正想着您老呢，您就出现，真是天降神兵。”
“你这小嘴是真甜啊，胡府的管家娘子可来找过你了？”
柳慈音点点头：“您也知道我缺钱，我是答应了的，可有不妥？”
“没什么，这胡府从京城来，过两日说要宴请全城员外郎，老太爷顺势推了你，这不也是老太爷让我来问问，到时候需不需要人手，木府的厨子都是杭城最出类拔萃的，你要是需要借你一二也未尝不可。”
柳慈音福了福身，“那就多谢老太爷了，我想那日借周大厨一用。”
温大娘顿了顿，轻刮了一下柳慈音的鼻子，才开口说道：“你倒是会挑，我同老太爷说说，不行我再来通知你，要是没来就是成了。”
柳慈音连连道谢，将一旁自留的鱼肉面打包了一下放到温大娘手中，“温大娘，这是纯鱼肉做的面，这份给老太爷，这份给您，还有一份给周大厨，清汤一煮都是香的。”
“纯鱼肉做的？鱼还能做成面呢，那可得尝尝，你这小脑瓜真聪明。”
温大娘说着便将三包鱼肉面放进菜篮里，“我得先走了，你啊，也早点收摊歇息歇息。”
“行咧，您路上小心。”
辞别了温大娘，收拾完早摊，柳慈音便拉着袅袅和柳常念去了西街。
“阿姊，我能不能不去啊，我会好好读书的。”
柳常念咬着嘴唇弱弱地开口。
“阿念，为什么？”
“听说那里的学费很贵。”
柳慈音叹了口气，蹲下身看着柳常念一字一句道：
“阿念有这份心，阿姊很高兴，但是不用担心学费问题，阿姊会处理，以后在学院读书也不需要有太大压力，读书是为了让你自己有能力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让自己在这个社会具有生存力。”
“但比起这些阿姊更希望你能快乐，不过快乐是奢侈品，在你现在能快乐的年纪，阿姊还是希望你能快乐点，如果你真的不想去，阿姊不勉强你，但阿姊不希望你是为了阿姊或者一些外在物品才放弃，那你看着阿姊的眼睛，你想去读吗。”
听着阿姊说的话，柳常念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人掐了一把，他咬了咬嘴唇，小鹿似的眼眸里盛满了泪水，点了点头，才坚定地说：“我想去，我想去读。”
柳慈音“嗯”了一声，用手帕替柳常念擦了泪水，又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
袅袅带着柳常念去外面摊贩那儿买小零嘴，柳慈音则进了成衣店。
“店家，你这衣服怎么卖？”
柳慈音一进门便看中了一件茶白色暗花祥云的杭绸袍子。远远看见脑子里就飘过七个字：低调奢华有内涵。
“148两，上好的绸缎，您看看这暗花，这做工。”
柳慈音听完价格便兴致缺缺，这衣服确实挺奢华的。
“店家，你看能不能分期付款，我先给您50两，下周我再付剩下的。”
柳慈音言辞恳切，店家却不为所动，拍开了柳慈音的手，拿回衣服，随手指了指身后的牌匾，“你看这几个字是啥。”
柳慈音抬头看去，四个大字：概不赊账。
“那你看能不能便宜点。”
店家又指了指柳慈音身后的墙面，柳慈音转头望去，又是四个大字：概不讲价。
“店家你这么做生意，真的有生意吗？”
那店家吹了吹胡子，又指了指柳慈音左侧立着的木板，上面写着：概不闲聊。
“额”
柳慈音扶额叹息，怎么人家做生意这么轻松呢，不用吆喝。
“店家，帮我把这衣服包起来。”
身后传来清冽的声音，如同夏夜微风，吹拂耳畔。
柳慈音不用转身就知道，这一定是陆远之。
似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柳慈音不禁皱眉，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的声音如此熟悉了？
柳慈音转身后退了一步，褔了福身，“陆官人”
话还没说完，想起那日他说这般喊他显得生疏，柳慈音顿了顿又开口道：
“陆郎君怎么来了？”
“不好意思，这几日有事耽搁了，既然是我引荐，我自当要陪同前往的，白鹿书院入学要考察家室。”
“什么意思？”
“就是看家底渊源，这是白鹿书院规矩，可惜我老师虽然不赞同，但既然入了白鹿书院，他也得遵守这规矩。”
“什么？那怎么办？”
这不就是现代一些贵族学校那些条条框框，现在她可是要家底无家底，要文采没文采，这可怎么办。
陆远之正要回答，却被店家打断了说话，“二位要不要看看右侧立着的牌子上写的什么？”
两人齐齐望去，又是四个大字：保持安静。
柳慈音连着踩了四条店规，不禁红了脸，褔了福身，“不好意思，那衣服我不要了，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便拉着陆远之快步离开。
只听见店家在身后低声咒骂。
“那衣服怎么不买了，我觉得蛮适合阿念的，我这些年也有些存余”
“那是你的钱，你在官场需要花钱打点的地方也不少，这学我们怕是上不了。”
柳慈音听完陆远之说的心下有了判断，这学院虽好，但超出自家能力范围了，再者进去的也大多富家子弟，阿念进去当真对他身心有益吗？
“那白露书院培养过不少人才，阿念聪慧寻常先生并不适合他，况且他也应该很想去，白鹿书院学费不贵，只是进去条件比较苛刻。不过以阿念的学识应该问题不大，柳娘子是有什么顾虑吗？”
“进去的大多非富即贵，我担心阿念格格不入，受欺负，你又说要考察家底，你也知道，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
陆远之看着柳慈音一张小脸皱巴巴的，不觉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别担心，你要相信阿念，相信你自己。”
还有也可以相信我
“先去试试，不行再说。”
陆远之忍不住想伸手揉揉柳慈音愁眉苦脸的小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手。
“好吧，试试再说。”
柳慈音叹了口气，毕竟她前面刚给阿念输完鸡汤，现在跟人家说不去，也不合理。
“你看，有小猫，好可爱，以后我也要养，真羡慕。”
陆远之顺着柳慈音指的地方看去，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正躺在阶梯上梳理着身上的毛，慵懒自在。
看着柳慈音欣喜的样子，陆远之神色微动。
“你怎么在这里？”
柳常念握着两串糖葫芦跑到柳慈音面前，企图隔绝陆远之。
“我当然是来考察你功课咯。”
见柳常念将糖葫芦伸向自己，陆远之不禁有些感动，这小子终于对自己流露善意了，正伸手准备接过糖葫芦。
“你干什么，陆远之，你这人怎么连小孩的东西都抢，”说完又转头对着柳慈音撒娇道，“阿姊，你看他，这要是以后你们在一起了，怕是连我一口饭都没得吃了。”
说着落下了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柳慈音嗔了一眼陆远之，便急忙弯下腰安抚柳常念，“不会的，不会的，谁敢饿着我们阿念啊，不嫁不嫁，对阿念不好的都不嫁。”
柳常念听及此话，在柳慈音看不见的角度，对着陆远之做了鬼脸。
陆远之想开口解释些什么，看着柳常念又觉得好笑，他同小孩计较什么，如今自己倒是愈发幼稚了。
袅袅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捂嘴偷笑，这苦尽甘来的感觉真好。
一行四人回到酒楼，却见阿武在后院舞扫帚，落花、飞叶、翩翩少年。
见四人回来，阿武似有些尴尬，收了架势，继续扫地。
柳慈音四人也没有多问，径直去了厨房。
不稍片刻，便做好了饭菜，柳慈音呼着几人来吃饭，柳常念向四处看了看，悄咪咪走到陆远之身旁，“陆大官人怕不是来蹭饭的吧，每到饭点你就出现了。”
陆远之略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每到饭点他都在，是有些蹭吃蹭喝的感觉。
“好了，阿念，人家陆郎君平时这么忙，还得操心你的事，你不该这么说话。”
被阿姊训斥了的柳常念像个小鹌鹑似的埋头吃饭不再说话，陆远之忍不住，凑到柳常念耳旁轻声道：“挨训了吧。”
“陆远之，你别太得意，早晚把你踹离阿姊身边。”
许是目光太凶狠，柳常念又被柳慈音训了一顿，说这样对客人没礼貌。
陆远之看着柳常念挨训，丝毫没有愧疚之情，继续乖巧地吃饭。
午饭结束后，陆远之又检查了柳常念的功课，想起自己还有公事要处理，便匆匆离开了。
“远之，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烟花柳巷里死了个妓没事，问题是这马转运司也死了，还是死在男妓房间。”
陆远之一进门就听洛书书不停地絮絮叨叨，听完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也没立即应答，交代了一旁小厮几句，便翻看起了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