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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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翦虽为王府护卫统领,却不常出现在俞蕴面前,且每次露面其眼神中的戒备与厌恶都令她无所适从。mchuangshige
直到俞蕴有一次闲来无事,去了原主圈养男宠的院落,发现那些个看似形色各异的男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他们或相貌,或身形,或气质都与黎翦有几分相似。
五王女肖想王府护卫统领,曾强行给他灌了药囚禁在寝殿中,意图霸王硬上弓。幸亏护卫统领意志坚定,强烈反抗,这才跳窗逃跑。
这件王府秘闻,早已传遍燕平大街小巷,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周国因有女王,女性地位高于周边国家,可当家作主。贵族女性甚至能入仕为官,与男子待遇相同。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险些被一女子侮辱,在大周来说也是少之又少的事。再加上黎翦性格刚烈,自是将此事视为奇耻大辱。
他厌恶自己也是无可厚非。
想起原主对黎翦的所作所为,俞蕴亦是无可奈何。纵然他人设正直且深情,是俞蕴最爱的书中角色,却从未让她敢对他动过一丝妄想。
“黎将军,本王只是······”
俞蕴想要解释自己没有坏心,可黎翦却不给她机会。
“殿下,夜已深了,属下派人护送您回寝殿。”
“……”
俞蕴双唇张了又合,终究未再言语,在几名侍卫的簇拥下向长廊尽头走去。
待五王女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秋实微微仰头望向黎翦,“黎将军有没有觉得,殿下自那次暗杀醒来,与以往不似相同?”
不似相同?
不知为何,黎翦想起适才俞蕴欲言又止的神情,如是在以前她又怎会这般忍气吞声?
可看向秋实,黎翦却神情严肃的警告道:“王女的性情阴晴不定,劝你还是别妄下结论,以防无妄之灾!”
五王女带给黎翦的耻辱,像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中,若不是职责所在,他一时一刻都不想与她再有牵扯。
黎翦的家族代代效忠于刘氏一族,为他们领兵作战建立功勋。后来俞蕴外公身死,他们又因其遗愿归顺大周五王女。只是这些年,黎翦越发看清,自己家族效忠的五王女实在不是一位明主。
对于黎翦的反应,秋实并不觉得奇怪。在燕平,但凡五王女祸害过的人,哪个不对她恨得牙痒痒。就算她有改变,他们也不愿相信。
仇恨一旦在心间滋长,想要消除便不是件容易的事。
“统领,眼见为实!”秋实轻轻吐出一言,便向寝殿方向而去。
她的话并未令黎翦有所动容,一个人的改变怎会在朝夕之间。
秋实……大概是被蒙蔽了!
黎翦心中有了结论,再想起以往种种,只恨俞蕴除恶毒无耻之外又多了份阴险。
秋实回到寝殿时,发现在殿内伺候的侍女都躲在殿外,两条柳眉微微蹙起,厉声道:“殿下不是回来了嘛?你们怎么不在殿内伺候?”
“秋实,我们不敢进去。”
侍女们见是她,如一群受惊的羔羊,纷纷围了过来。
见她们满眼惊恐,秋实不解道:“怎么了?”
侍女们顿时没了言语,个个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周遭顿然静寂无声。
“呜呜……呜呜……”
寒凉的夜风参杂着抽泣声,断断续续涌进秋实的耳朵,她惊讶道:“是……殿下在哭?”
侍女们忙不迭点头,面上惧色越发浓厚。
怪不得她们会害怕。
这么多年,她们见过五王女心狠手辣的模样,也见过她狂傲跋扈的模样,唯独没见过她梨花带泪的模样。
以往五王女心中稍有不顺,便会大开杀戒。如今,伤心难过成这样,还不知会怎么折磨她们。谁又会嫌命长,在她近身伺候?
“我去看看!”
侍女们将欲要进寝殿的秋实拦下,“你不要命了!”
“呜呜……”
恰在此时,寝殿内的哭声一波高于一波,里面的人像是彻底放开情绪,无所顾忌的号啕大哭起来。
侍女们更加惊恐,这哭声听起来犹如恶鬼哀嚎,在向她们索取性命。
“放心!”秋实音量不大,话也简短,却透出不可思议的坚定,“殿下不会迁怒你们。”
侍女们被她话语感染,面上神情多有缓和,不由同时侧身,让秋实走进寝殿内。
“砰!”
本是虚掩的殿门被从内关上,让人心惊肉跳的哭声也被阻断在寝殿内。
哭声是从内室传出的,秋实绕过山水屏风,一眼便瞧见正伏在床榻上哭泣的人儿。
她把脸埋在锦被中,虽看不到面上神情,但双肩随着哭泣声一耸一耸,透着说不出的委屈。
秋实站住脚,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幼年时在这房中的一幕。
秋实出身与黎翦相似,祖辈父辈都曾在刘家军中任职。只是秋家人才凋零,秋父去世后再无人能撑起家业。
十年前,五王女俞蕴被流放至封地燕平,秋实被族人送入银安殿,成为她的贴身侍卫。
那一年,她二人皆是八岁。
秋实初次走进这间寝殿,见到的便是一个娇小的人儿,缩卷在床榻的一角。她双手捂着脸,锦袍下的脊背猛烈地抽搐,无声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下。
一个只有几岁的女娃离开母亲,孤身一人前往陌生的地方,满腔的委屈与悲痛却被恐惧生生压制,就连哭泣都不敢出声。
那是秋实第一次对身份高贵,锦衣玉食的五王女生出怜悯之情。
如今,犹如昨日再现······
“殿下?”
秋实走到床榻边轻唤一声,她心中也拿不准俞蕴会有何反应。
十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人改变的面目全非。
“秋实······”
出乎秋实的意料,俞蕴竟扑过来抱住自己,如同见到救星。竟令秋实一时恍惚,仿若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刻。
“殿下,您怎么哭了?”秋实鬼使神差,用手缓缓抚着俞蕴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莫怕,一切有属下在!”
这一刻,俞蕴惊恐且委屈的心情得到了舒缓,在陌生且充满危险的书中世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情。
俞蕴依稀记得,秋实在书中出场并不多,后期就没再出现过。如今细细想来,秋实好似是在五王女死后,为她收尸安葬的人。
能为一个公认罪恶的旧主收尸,足以看出秋实最起码是个善良忠诚之人,俞蕴决定赌一把。。
俞蕴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望向身前的人儿,“秋实,我想做个好人!”
秋实惊诧,十年前,也是在这塌边,她听到的是截然相反的一句话!
“老师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本王要做这世间最恶之人!”
当年,五王女说完这句话,便以护主不力的罪名,将送她到燕平的所有官员斩杀。
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天真浪漫的孩童,多了一个狠戾狂暴的王女。
“秋实愿助殿下!”
秋实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应下,或许是她还想再见一见十年前的五王女。
俞蕴没想到她会一口应下,激动地将其抱紧,感谢道:“谢谢你,秋实!”
“殿······下······”
秋实的身体在片刻僵硬后,慢慢舒缓下来,不再紧绷,任由对方抱着。
俞蕴感受到她的信任,仿若找到了主心骨,忐忑的心也稍稍放下一些。
窗外夜色越发深沉,她二人都未注意,对面房檐之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在将最后一波客人送出银安殿外后,景钟书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怒气犹如狂风暴雨来袭,让伺候在左右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们都退下吧!”
大殿房梁上微小的动静,让景钟书的情绪瞬间平复,在下人尽数离开关上殿门后,他挥了挥手,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主人!”来人身着黑衣,蒙着面,单腿下跪向景钟书作揖。
景钟书抬手示意黑衣人站起,缓缓道:“殿下可有异常?”
“殿下在回寝殿的路上,遇到了黎翦将军。”黑衣人低着头回话。
“黎翦?”景钟书略微沉思,追问道:“黎翦有对殿下说什么吗?”
“未有特殊言语。”黑衣人顿了顿,又道:“与以往一样,黎翦将军对五王女的态度很是冷淡。”
景钟书追问:“五王女有没有发脾气?”
“没有,王女很是配合的回了寝殿。”
这番言语着实让景钟书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出于何种原由,令自己精心培养的五王女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有人教唆,难道真的是上次骑马遇刺摔坏了脑子?
“之后呢?”
“之后······”黑衣人沉默片刻,终道:“殿下在寝殿大哭了一场。”
“什么?”景钟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从俞蕴被流放到燕平后,她就再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软弱!
他不需要这样一个王!
景钟书握紧的双拳咯吱作响,面上的神情也越发阴郁,他又想起十年前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着实让人厌烦!
“我们还是要逼她一把!”景钟书打定主意,对黑衣人道:“那人还未出城,杀了吧!”
“遵命!”
黑衣人未有半分迟疑,应承后翻窗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