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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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姐早就死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我只不过是她怀里的一只狸花猫罢了。czyefang”
谢毖皱起眉头,他久久地盯着狸猫那双墨绿色的眼睛。
狸猫?原来是只猫妖,他先是惊讶高府上的一只狸猫竟然也能的事得修为化人形,接着思考为何她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高家所有人。
猫妖见他满眼迷茫,嘴角划过一抹冰冷的嘲笑,道:“杀人偿命,你会遭报应的!”
谢毖道:“高大人乃谢毖恩师,我同他君子之交,为何又要加害于他?”
猫妖厌恶地狠狠啐了一口,“你这个时候还要狡辩!当初你戴着面具,虽看不清真容,可身形却错不了,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能将你认出来!大王,您莫要被此人蒙骗了双眼,他就是个卑劣小人,连自己的恩师都敢杀,以后就不怕他也会将刀尖指向您吗?!”
看热闹的妖怪们将目光投向了云光,云光放下杯子,众妖立即挺直了腰杆。
云光笑道:“这几百年来,世上想杀本王的人多了去了,可谁又真的有这个本事呢?”
她站起身来,越过猫妖,走到谢毖面前,众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只见她的手里突然多出两个水晶面具,她将其中一个戴在自己脸上,直面着谢毖。
“大人”谢毖心中隐约察觉她要做什么,可还未定论,她朝他又靠近一步。
彼时,两人之间仅仅半步之遥,呼吸交错间,谢毖惊了,待在原地一时间连后退都忘了。
他一垂眸,整个人就像踩在一团棉花上,不由自主地陷入了云光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里。云光的眸子微动,从他精致的眉骨开始,一路往下,经过高挺的鼻梁,落在饱满红润的唇。
她的眼神大胆却又收敛,平静却又热烈,不知怎么地,他好像掉进了一个火坑。熊熊烈火将他包围,令他燥热难耐。
谢毖喉结上下一动,只见云光抬起手,抚向他的脸。
谢毖又惊呆了,下意识睁大了眼,唇齿微张,双腿却仿若被禁锢在原地,心中无数次挣扎,身体却不动如山。
突然,脸上传来一阵冰凉之感,他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有多滚烫。云光将面具替他戴好后,敲了个响指,几只大灯笼忽然失去了力气一般虚弱地倒在地上,屋内瞬间变得一片幽暗。
她的掌心燃起一股火团,火光打在晶莹剔透的面具上,面具边沿泛着柔和莹润的光芒。
谢毖鼻尖还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过去他说不上来这是一股怎样的香味,此时此刻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他蓦地反应过来,原来是寺庙祠堂里供奉的烧香的味道。
他盯着云光,心跳莫名加速,看她重新坐回原处,那道沙哑的声音说:“若我为男子,再强壮一些,你再看我跟他是不是也很相似?”
在火光的照射下,两人同穿一袭蓝色衣袍,云光目光平静地盯着猫妖,而谢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云光身上。
他意识到一件事情。
云光在帮他。
猫妖说不出话,在她的哑然下,云光手臂一挥,那几只大灯笼瞬间又充满了活力,就跟复活了似的,屋子里又如白昼一般亮堂了起来。
可猫妖仍是不死心,她扭过头对上谢毖的眸子,幽怨地自嘲一声,质问道:“南太子当真不记得我了?”
这可令谢毖更加一头雾水,她说她是高菁的狸花猫,那为何他会认识她?
面对谢毖脸上的迷茫,猫妖别过眼,悠悠地回忆起来。
“我本是世上一只再寻常不过的狸花猫,从我有记忆开始便是在我家小姐怀里长大,小姐说话永远温温柔柔的,这么多年我从未见她跟谁红过脸急过眼,老爷和夫人很是宠爱她,从未让她受过任何委屈掉过一滴眼泪,后来有一回小姐踏春回来这一切就变了。”
说到这,猫妖停顿了一下,她往下谢毖,一字一句道:“她爱上了一名男子。”
谢毖皱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只听她继续道:“那人便是三皇子,谢权。”
谢权?竟然跟谢权还有关系?
谢毖对这种后院内事不感兴趣,只偶尔听闻谢权后院妾室如争妍斗艳的花朵一般令人眼花缭乱,可不曾想过谢权怎还会跟高菁扯上关系。
谢毖开始在脑海中回忆有关高家,高蔺和高菁过去的一切。
“高菁和三哥?他俩怎会有交集”他惘然地低喃道。
其实真要说起来,谢毖感恩高蔺的知遇之恩,欣赏他的坦荡直率,但对高蔺的女儿高菁他却是一概不知,只知高蔺晚来得女,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捏在手里怕碎了。就在高家出事前不久,高蔺还跟他顺口提了一嘴,似乎是要给高菁安排亲事了。
可谁能料到高家一夜之间惨遭屠满门,所有人为之唏嘘不已,喜事一下成了丧事,而所有矛头都对准了高蔺极度赏识的谢毖。
依照高蔺对谢毖的恩重如山,以及二人之间良师益友的师生情谊,众人理应第一时间安慰谢毖失去恩师,而非暗戳他脊梁骨,咒骂他居心莫测,蛇蝎心肠。真正促使百官后来态度迅速逆转的原因在于,不知何时宫中传出高蔺有一段时间突然同谢权开始交好,而渐渐疏远谢毖的说法。
高蔺曾当着许多官员的面直言谢权此人心机深沉,不宜深交,怎么会突然之间自己倒率先打破了自己说过的话呢?
不过这事也不稀奇,百官心想,谢权是何等麟子凤雏?三岁识字五岁作诗,六岁跟着宰相出去谈判,小小年纪,在谈判时,以其三寸之舌击退敌国三五十使者,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不费一兵一卒替南国赢得百里边幅疆土。
整个朝廷无人敢否定谢权半个字,谁不想巴结讨好谢权,好日后能分一杯羹,但唯有高蔺,独以为自己鹤立鸡群,出淤泥而不染,偏偏就说了谢权的坏话。现在临阵倒戈,开始跟谢权走近也是意料之中,此时不讨好更待何时?
只是大家私下里都嫉妒得直咬牙,只因听说高蔺之女高菁同谢权早已暗送秋波,两人情投意合,只差最后临门一脚,待向南嘉帝请命后一切便高枕无忧,水到渠成。届时高蔺还稀罕什么律令啊,跟谢权攀上了关系,许多官员不禁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顶帽子,渐渐地泛起了忧心。
所有人在担忧自己地位的同时,突然想起了太和殿那位,要知道谢毖和谢权自幼便不对付,如今自己的恩师二话不说也倒向了谢权的阵营,众人心中幸灾乐祸地偷笑,哎呦,这太子还当得有什么意思?身后唯一个拥护者都跑了,以后的路怕是更加难走咯。
因此当高家出事之后,所有人第一时间将真凶锁定在谢毖身上,虽然高蔺此人在朝廷中为人不怎么样,他不受任何人的拉拢,自视清高第一人,惹得许多人底下骂他眼瞎孤高,可就算再大的仇大家也万万狠不下心干出屠人满门这么残忍的事来,矛头自然同一时间对准了谢毖。
因嫉妒谢权不惜杀害恩师,深知将高家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这是有多么丧心病狂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来,想想都不禁心底发怵。
表面上尊师重教,程门立雪,还以为此人有多么谦逊温和,可实际上却是个心胸狭隘,心思扭曲的小人,一时间,人们对待谢毖的态度从最初的表面之交转变成了人人喊打,天理不容。
谢毖对这些谩骂传言自然有所耳闻,可却从未听过谢权和高菁之间的事情,难道高蔺曾跟他说的,要给高菁找一门亲事,找的正是谢权?
谢毖心中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恍惚。
猫妖继续说:“小姐开始变得茶不思饭不想,也不爱笑,总是患得患失,经常半夜哭泣,她说谢权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不过把她当做消遣的玩意儿,可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不过是只狸猫儿,我能如何做。”
“我不会开口说话,也不能帮小姐擦去眼泪,只好趴在她怀里听她哭泣。”说到这猫妖忍不住开始抽泣。
可接着,话锋一转,她冷静下来,道:“有一天,谢权又私下约会小姐,小姐命我放风,若是有人便及时通报于她,那日南太子于围墙之下,我见到你,心一急,想回去告诉小姐,没想到脚下一滑,从高墙上掉了下去。”
谢毖脸上疑惑之色愈发浓烈,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听下文究竟是何,萤火虫趴在谢毖的肩膀上,茫然地问:“你掉在了南太子怀里吗?”
可猫妖却摇了摇头,说出令所有吃瓜群众都瞠目结舌的话。
“不,并未掉在南太子身上,而是一位紫衣姑娘怀中。”
紫衣姑娘?
往事又如同皮影戏般被搬至眼前,还历历在目。
谢毖险些有些站不住脚跟往后一倒,云光看向他,眸光微闪,可仔细一看,眼里又并无太多情绪,只是瞟了他一眼,随后移开了视线。
谢毖脸色有些难看,他整个人在微微发抖,像是陷入了不好的回忆当中。
萤火虫感到十分困惑,担忧道:“南太子,你没事吧?”
谢毖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安慰道:“我没事,多谢关心。”
萤火虫看他的样子却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敏锐地抓住了猫妖口中的那个关键词。
“难道南太子你认识那位紫衣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