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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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恕罪，可大人心直口快的，又好到哪儿去呢？”

    两人先前还彼此客气有礼，左右恭维，此刻倒像是拿针戳人，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空中似乎弥漫着看不见的浓烈的硝烟味，只有夹在中间的太医令瑟瑟发抖。msanguwu

    他额角一滴猛汗滑落。不是，这里还有人呢！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要吵要闹要打要杀能不能等他走了以后再开始！左边是尊贵的一国太子，右边是身份不明的不讲理女郎！他真是左右为难，难做好人。

    他刚想咳一咳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顷刻间殿角处那百不得一的柳枝净瓶“崩！”地发出一声巨响，炸裂满地碎片。

    太医令猛地抖了一大颤，差点儿从凳子上滑下来。宫女哎呦了一声，连忙过去看是怎么回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细究了半天也没不知究竟是何缘由。

    好端端的净瓶怎么突然就坏了呢。

    云光思绪飘向了远方，除了谢毖，殿内其他人都觉得屋里头怎么突然压抑了起来。

    过了许久，她开口说:“可太子这样好看，我还想将太子带回家呢。”

    她嗓音更加干哑，听起来令人浑身难受，谢毖没去看她，垂眸道：“大人抬举，扶清生死难料，是死是活仍为未知，虽不知大人意欲何为，但不想却浪费大人时间。”

    云光霸道惯了，对谢毖的托辞不往心里去，“浪费什么的该由我说了算，何况我有的是时间浪费，何需你一届病秧子来挂记？”

    谢毖不语，云光转而问太医令：“如何？探了这么久，可探出什么头绪来？”

    太医令：“太子气息规律，脉象平稳，古人云，关之前者，阳之动也，脉当见九分而浮。过者，法曰太过；减者，法曰不及。”

    “你就说是什么事，谁叫你背书来了？”

    太医令被堵了一嘴，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道：“太子目前状况尚可，只是体内毒素依旧未排除，再给老夫两天时间，必能药到病除。”

    “两天？”云光冷笑，“今夜子夜便是十五，下毒之人分明算好时间，等的正是这个时机，倘若还需等上两日，太医令下次见到的怕只会是太子的尸体了。”

    太医令脸色刷地一下变了，就一日！可就留一日时间给他！他行医这么多年，真正令他感到棘手的病例屈指可数，今日却叫他一日之内研制出太子身上的解药。若失误，为他一人之过，若成功，便也被吓去了半条小命了。

    顾不得太多，忙起身抱着药箱，安抚了两句谢毖，说了些不用担心，臣已经有办法了，再难也得吃饭等宽慰之类的话，嗖地一下便没了人影。

    云光问：“下毒之人你可有什么头绪？”

    宫女替谢毖掖好被子，谢毖朝她摆了摆手，意欲下床，宫女再去扶，又遭谢毖拒绝。那名宫女会意，携另一名宫女知趣地推出太和殿。

    这下屋内只有云光谢毖二人，谢毖撑在床沿边，神色有些疲倦，“宫里宫外想让我死之人何其之多，就算不细数亦能挤满我这太和殿，又该如何从诸多人都确定其中一个呢？”

    谢毖试图站起身，却几番无果，云光只是在一旁瞧着，无动于衷。

    她又问：“皇帝可有何线索？”

    “你说父皇？”谢毖仍是摇头，“父皇国事繁多，无心分与我，我更不愿去打扰他。”

    “一国太子遭人毒杀，此等大事，查明真相，捉拿歹人，又怎会是打扰？”云光难掩心中鄙弃，讽刺道：“我看你这太子当得微妙窝囊了些。”

    谢毖一时语噎，愣了片刻，随后哑然失笑，问：“看起来大人似乎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