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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采薇对秦隐的坦诚,本是为了让秦隐能有一夜好眠,再加上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胆行事,所以,那一日,宣采薇说完话,也不敢看秦隐,红着脸又像一朵冲天的烟花般跑开了。
点燃了一室的火,留给秦隐。
而宣采薇却不知,秦隐在宣采薇走后,并未能好眠,而是静静看着自己胸前,宣采薇躺过的位置,兀自发呆。
这一发呆,就是一晚上,秦隐的眸子亮的惊人。
宣采薇这也算是在六爻门住下了,就住在秦隐屋子的隔壁。
自打那日,同秦隐说开后,两人之间似乎比以前更融洽了,但也似乎比以前更拘束了。
这问题还是出在当时的大胆表白上。
宣采薇从未如此行事过,所以事后,自然有小女儿家的扭捏和不自在。
而且…而且…宣采薇心里有个结。
怎么她的大胆表白,秦隐连个反应都没有。
宣采薇不知秦隐的那一夜,她只知道,第二日她去看望秦隐之时,秦隐神色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淡定从容,也没说有多高兴,对她也没有比以前更亲近。
似乎,并没有怎么拉近他们的距离,只是回到了以往的情况。
秦隐平静的态度,让宣采薇记挂上了。
琢磨是不是秦隐…其实心底也对她当时的做法有气?!
所以,她还没哄好?
宣采薇拽了拽头发,完全没有谈情说爱经验的她,这些时日,总在自己屋子里反复嘟囔着什么。
若是有人仔细听,一定会听到“追男”“一百零八式”等等字眼。
宣采薇亦没想到,琼酥教给她的《追男一百零式》没能在“追秦隐阶段”发挥作用,反而在两人在一起后发挥作用。
虽然先前,她不知秦隐便是元无,傻乎乎地把这《追男一百零八式》都交代了全。
可一条方法,千万种实践,秦隐定是料想不到的。
宣采薇仔细比对了比对,然后从其中挑选了一个针对目前情况最佳的方法,仔细思考起了该如何进行计划。
翌日晚上。
秦隐看到抱着一床棉被出现在自己屋里的宣采薇,眸子有片刻地微闪。
秦隐抿了抿唇。
“采薇,你抱着被子干什么?”
宣采薇避开了秦隐的眼神,故作轻松道。
“你的病情反复,若是有人十二时辰看护自然是最好的,你现在的身份,除了我便是长梧仙师知道,长梧仙师年岁大了,自然是我来为你守夜。”
“你且放心睡吧,我会在一旁陪着你的。”
说完,宣采薇已然自顾自在秦隐床边地上打起了地铺。
这便是宣采薇比对比对之下最好的方法——
温情的陪伴。
在对方最需要陪伴之时,时时刻刻守在对方身边。
眼下便是秦隐最需要陪伴之时,宣采薇寻思白日不够,晚上凑,所以才有了守夜一说。
可宣采薇即使已然看淡了礼仪,但毕竟还有女儿家的害羞,说这话的时候,可不敢直视秦隐的眼睛,就怕秦隐觉得她过于奔放。
宣采薇铺好床,也不看秦隐,连衣服都没脱,裹得严严实实,还在身上加了一层厚厚的棉被,才眨巴眨巴眼同一旁的秦隐道。
“你且好好安睡,有我在,你别怕。”
秦隐神色一愣,余光不自觉瞥到一旁躺在地上的宣采薇。
夜露风寒,天凉地湿。
秦隐微微拧了拧眉,眸子闪过不赞同。
“我无碍,你还是先回去吧。”
床都铺好了的宣采薇哪里乐意,细眉竖起。
“不行,我得好好照顾你。”
秦隐还在生她气吗?
那她更不能离开,要努努力才是!
秦隐本想再回几句,但宣采薇已然开始拿眸子瞪他,本是清冷的眉眼,因为不乐意,皱巴巴在一起,像只受了气的小猫咪。
可可爱爱的紧。
秦隐瞬间哑了火,心痒的紧,哪里还能拒绝宣采薇。
但睡在地上是大大不允许的。
秦隐思忖了下。
“你上来。”
宣采薇本来以为秦隐还想赶她走,喉间还憋着反驳的话,谁料秦隐峰回路转,甚至还跨了进度。
惹得宣采薇身子不由绷紧了下,眨巴眨巴眼。
“这…这似乎…有些太快了?”
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宣采薇内心还没开化到这程度。
一个原本守旧的贵女,好不容易放下了礼教,可让她一下子上升到大胆同男子同床共枕,即便此人是秦隐,是她喜欢的人,她也得好生思考消化下。
宣采薇说完,见秦隐没说话,又怕惹秦隐不高兴,忙补了句。
“不若你让我想想,今夜先这样?”
秦隐眸子里掺了几分笑意,但面上却正经的紧,坚决道。
“不行。”
宣采薇见没个转圜的余地,内心完全是天人交战,脸上更是皱巴巴在一起。
过了一会,宣采薇扭扭捏捏地起了身,但也没掀开被子,而是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一般。
圆滚滚地爬上了秦隐的床,然
后火速躺下,好看的小脸彻底皱成了一团,眼神视死如归。
一旁见到宣采薇这模样的秦隐,终是没忍住笑意,乐出了声。
宣采薇还没明白秦隐乐什么,就见秦隐拿着被子,跨过了宣采薇身边,在宣采薇原本的位置,铺上了床,似乎准备躺下。
宣采薇这才反应过来。
“你让我睡床?你睡地下?”
秦隐没停止铺床的动作,唇角带笑道。
“不然呢?”
“或是想一起?”
难得的调戏,又让宣采薇红了脸。
“你是病人,怎么能躺地上呢,还是我来吧。”
说完,宣采薇艰难地支起自己包裹着圆滚滚的身躯,准备蹦蹦跳跳下床。
看着宣采薇蹦蹦跳跳的样子,秦隐蓦然微愣,似乎想起了什么,唇边莞尔更甚。
宣采薇也知自己眼下的样子甚是滑稽,见秦隐笑,还以为秦隐在笑话她,微微翘起了唇。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笑话我的事。”
闻言,秦隐唇边笑意更甚。
“不是笑话,是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渡生楼。”
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但聪明的宣采薇已然知道秦隐的意思,他是想起了那一夜在渡生楼蹦蹦跳跳的小棋子宣采薇。
回想起那一夜,宣采薇更觉脸红,头微微垂下。
秦隐抬眸,看着宣采薇黑亮的小脑袋瓜,手心有些痒,抬了抬,但过了会,秦隐还是放下了手。
“很可爱。”
秦隐温柔道。
不论那一夜的小棋子宣采薇,还是眼下的蚕蛹宣采薇,都很可爱。
宣采薇没回话,但耳朵的红晕,证明她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秦隐的意思。
片刻后,宣采薇似是想起什么,忽地抬头,嘴边小声呢喃道。
“所以,那一日才算是我们正式见面吗?”
“应该也不算,以前我不知你是元无,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元无仙师,该是在七夕日,棋彩台上。”
秦隐没说话,心里却否认,这些都不是他同宣采薇的第一回正式见面。
但…秦隐眉宇间划过几分犹豫,他不知该不该说。
耳边宣采薇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是想到了七夕节的事,她明显有些费解。
“所以,那祈福符咒是你早就准备好的,为我?”
秦隐点点头。
“那为何又一定要作为棋彩台的彩头,如此这般得之,不若直接给镇国公府呢?”
宣采薇费解在这,东西是秦隐为她弄的,秦隐直接送到镇国公府便好,为何要兜兜转转过一次棋彩台的经历,最后还是由秦隐伪装的元无仙师取得的。
难道,秦隐想争表现?可他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能争什么表现。
思来想去,宣采薇脑子里打了结,不知秦隐为何如此行事。
秦隐半盘着腿坐在地上,昏黄的灯光,不太能照亮他的神情。
好一会,秦隐才道。
“如此行事,不过是为你扬名。”
宣采薇眼微微睁大,看着跟前平静说与过往的秦隐,脑海中的麻线一下子清晰。
所以,当时秦隐故意在符咒上写下她的名字,也故意当众说出了那段连圣上都震惊的批语,就是为了替她扬名,护她性命。
宣采薇此时再看,已然知道当时的她,周身环绕多少杀机,兴许还有她没看见的。
秦隐便是有心护她,也不是严防死守,不如把宣采薇的名字放在明面上,由着宫中那位时刻盯着,这样想动宣采薇性命的人,也会好生掂量掂量。
宣采薇抿了抿唇,眸子划过感动。
这样的事,秦隐在过往这些年,不知为她做过多少。
宣采薇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秦隐有着想哭的冲动。
秦隐似有所觉,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你别这么瞧我。”
“你不想知道为何我最终会下场吗?”
宣采薇道。
“为何?”
她还真不知道,按理来说,秦隐不是冒头的性子,而且先前估摸着秦隐因为他身体的原因,所以才一直不同宣采薇有过多的牵扯。
宣采薇还真不知道秦隐在棋彩台那一日,怎么亲自下场,虽然用的是元无仙师的身份,也不是秦隐平日该有的作为。
秦隐很快给了解释。
“那一日,有孟长思在,我原以为孟长思会赢下头筹,将东西送到镇国公府,未曾想会突然出现一个寇山海的,眼见孟长思不敌,我这才亲自动手。”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还是一切都在秦隐的掌控之中。
听着,宣采薇似乎应该高兴,但她脸上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
“所以,当日如果没有寇山海,反而是孟长思夺了头筹,你就不怕我对孟长思芳心暗许吗?”
哼,她可没想到这男人这般大度。
秦隐却眸色一沉,先前未抬的手,一下子摁住了宣采薇的棉被。
宣采薇身子顿时一僵。
宣采薇裹得圆润,秦隐这下手只是随便一摁,并不知其位置,但宣采薇却明显有
所感觉她纤细的某个弯曲的位置,被一只大shou死死扣住。
虽然隔了一层棉被,她依旧能感受到手部的轮廓。
宣采薇心跳乱了。
片刻后,秦隐的声音响起。
“不会发生。”
“——我不许。”
结果那一夜,到底最后谁也没能打地铺。
宣采薇和秦隐谁也不妥协,都不让对方睡地上。
但要是同床,两人倒是默契,齐齐红了耳朵。
最后折中的方法是搬了一个软塌过来靠在床边,宣采薇坚持睡软塌,让病人秦隐回床上躺着去。
似乎这件事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定下来。
可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竟是折磨的开始。
尤其是对秦隐。
当秦隐第二日醒来时,看着在自己怀里磨蹭的小脑袋瓜时,心漏跳了几拍。
此时,宣采薇的蚕蛹形象早已经过一整夜的翻腾,毁得差不多。
细长白皙的手臂,和修长的细ui全然压在秦隐的被子上。
虽然隔着一层被子,秦隐也能知道宣采薇压的是哪个位置。
手臂还好,这腿……
秦隐的一日,从身体燥热开始。
燥热难耐的秦隐,余光不自觉轻扫在宣采薇的脸上。
清晨的第一束光,懒洋洋地落在宣采薇的下半张脸上。
嫣红唇色在阳光的晕染下,泛起金泽。
红润,诱人。
秦隐眸色翻涌,越发沉凝。
宣采薇是被热醒的。
她醒来后,没有睁眼,直接起身,揉着惺忪的睡眼同秦隐道。
“秦隐,昨夜你让人加火炉了吗?”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抱着一个大火炉睡着了?”
秦隐:“……”
宣采薇继续说着话。
“还是天气转热了,是我晚上衣服穿多了吗?不若我今夜换上夏裳吧。”
秦隐脑海里立马浮现宣采薇的夏裳。
姹紫千红,淡粉白青,各有特色的美,就是…薄透了些。
秦隐喉间微动,眉心彻底下沉,声音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燥意。
“不可。”
当然,最后宣采薇也未能换上夏裳,不过听她以前的丫鬟说,她晚上睡相不太好,喜欢滚来滚去不说,一热还喜欢自己脱衣服。
但宣采薇每日醒来,虽然都是被热醒的,但醒来后,见自己的衣服却是完好无损,而且比睡前还规整了许多,像是有人专门为她调整过一样。
宣采薇唇角微翘,当自家丫鬟说胡话,她这睡相不是挺好的嘛。
自此之后,宣采薇便日日为秦隐守夜。
虽不知效果如何,但秦隐眼下的青黑却越发严重。
秦隐的伤势一直由长梧仙师照料,白日,宣采薇亦会去帮忙,所以,知道秦隐的伤,有些药是要去六爻门后山采。
这一日,宣采薇又替长梧仙师跑腿,去后山采药去了。
她此时蹲在一出悬崖边上,小心用手里的药铲,铲着悬崖边上草药的根部,担心会不小心毁掉根部,宣采薇的动作轻柔又慢。
好一会,宣采薇才把这根完整的草药铲下,然后用手帕包好,放在背上背的药篓里,准备前往寻找下一株草药。
宣采薇起身,往回走了几步,离悬崖远了些。
然后宣采薇刚准备转身,就见身后驻立着一道身影,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只为等着宣采薇。
宣采薇一愣,眼里明显带着讶异。
过了一会,才回神开口道。
“见过元霜仙师。”
堵着宣采薇的人,正是元霜仙师。
本该清冷如月的她,面容全然疲色,脸色似乎极为不好看。
宣采薇不解。
“元霜仙师找我有事吗?”
“如若无事,我便继续帮长梧仙师寻草药了。”
宣采薇出入六爻门之事,知道的人只有秦隐和长梧仙师,虽然不知元霜仙师怎么知道的,但宣采薇也不能说元无受伤,让人将元无跟秦隐联想在一起。
秦隐有“元无仙师”这层身份的事,虽然秦隐还未给她解释,但宣采薇已然理解,知道秦隐定有其原因。
既然秦隐不想让人知道,她自然也得替他隐瞒好。
而当宣采薇被元霜堵着之时,她自然也记得这件事,只说了帮长梧仙师寻草药,这样便能解释自己出现在六爻门的原因。
元霜神情恹恹,也不知在没在听宣采薇的话。
她沉默了一会,才道。
“是吗?”
宣采薇愣,觉得元霜现下有些不对劲,但宣采薇谨记着不暴露秦隐的原则点了点头。
然而,元霜却低声道。
“你骗人。”
元霜声音很小,一开始宣采薇没听清,反问了句。
“什么?”
元霜却忽地抬头,撺紧了手里的剑,往宣采薇方向走了几步。
面目冷肃,让宣采薇不由悬起了心。
在距离宣采薇几步远时,元霜站定,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你骗人。”
宣
采薇瞳孔微滞,似乎想再说点什么。
然而元霜却也像打开了话匣子,没给宣采薇说话的机会。
“我看见了。”
“你”
“我看见了你从元无师弟房内出来。”
“你在元无师弟屋内呆了一夜才出来。”
突然被捅破,宣采薇难免害臊,恍惚间记起元霜似乎喜欢元无来着。
这放在以前,她也不掺合两人的事。
可现在,元无就是秦隐,是宣采薇都心上人,她可不能坐视不理。
耳边,元霜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宣采薇哑然,她有些不知该从何解释。
总不能说元无就是秦隐,秦隐受伤,她只不过单纯为他守了一整夜,两人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
这话说出去,且不论元霜信不信,以后,她定然是要同秦隐在一起的。
这一牵扯,宣采薇担心元霜会猜到元无就是秦隐。
这要坏了秦隐的事,可就不好了。
所以,宣采薇面上犹豫,半天说不出句话来。
这看在元霜眼里,却成了默认。
元霜心里有气有怨,她对宣采薇观感极好,而且因为先前伤过宣采薇,所以,她另外对宣采薇抱有一分愧疚之情。
虽然她同宣采薇接触不多,但整个六爻门上下,都知道她元霜喜欢元无,而且,她在宣采薇跟前,也表现的很明显,她不信宣采薇看不出来。
元霜觉得两人怎么也算得上朋友,即便说宣采薇不会隐藏自己的心动,会否也该知会她一声,二人公平竞争也好。
可宣采薇从未在她跟前表现出对元无的喜悦之情,她先前对待元无,明明就像朋友一般,为何转眼,她就……
元霜说不出心里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很复杂很揪心。
她今日也不是想找宣采薇茬,不过就是想问个明白。
元霜不知这其中误会,宣采薇也没办法解释,两人陷入僵持。
就在元霜眼神越发划过失望之时,两人身边似一阵风过。
再恍眼,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宣采薇跟前。
脸上覆着金纹面具,是他独有的标志。
宣采薇和元霜齐齐心颤了下,但又是出于不同的缘由。
宣采薇有些着急。
“你……”
本想说秦隐的身体,但又碍于元霜在一旁,宣采薇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只得眼神同秦隐交流。
当然秦隐也回了宣采薇一个安心的眼神。
二人这番独特的眼神交流,看在元霜眼里更是一阵难受。
她发白的唇抿的紧紧的,明显感觉出了自己的多余。
余光瞥见元霜神情的宣采薇,眉心皱了皱,转头看了眼秦隐,约莫意思是能否同元霜透知一二。
秦隐冲宣采薇摇了摇头,宣采薇垂了眸,点点头,算是默认,只是觉得元霜如此难受,却没个了结,到底也有她的原因。
谁料,秦隐却轻轻扯动宣采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担心。
宣采薇还没明白意思,就见秦隐将宣采薇护在了身后,然后抬眼,同元霜淡淡道。
“你我之间的事,无须牵扯旁人。”
“你有何想问的,问我便是。”
元无难得对元霜多言,按理说,元霜该是高兴才是,只是这其中的内容,却是将她的心,放在火上,反复煎熬。
元霜握紧了手里的剑,再次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关系?”
声音的干哑,似乎透着元霜的无力,然无力又执拗。
这一回,元霜得到了回答。
她耳边响起了一个淡淡的声音。
“我心悦她的关系。”
那一句话说完,元霜身子僵硬了许久,她眼神没再落在宣采薇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秦隐。
似要将这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子看得清楚明白。
好一会,元霜惨白着一张脸,眼里的光一点一点消失,最后不发一语离去。
之后,秦隐才转过头来看宣采薇。
宣采薇有些急道。
“你这么说,会不会对你以后有什么不好?”
秦隐却摇了摇头。
“无碍。”
“比起那些,你更重要。”
信手拈来似情话,让宣采薇红了红脸,可仔细同秦隐对视,又发现他是真心而言。
宣采薇有些想笑,秦隐有时真是纯情的紧,纯情到撩人不自知。
宣采薇下意识锤了一下秦隐胸口。
刚想说,两人回去吧。
就见秦隐忽地抓过宣采薇的锤他胸口的手,宣采薇一愣,不自觉甩开了秦隐的手,快速后退了几步。
然宣采薇退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悬崖边上,脚步一滑,身子不自觉就往后仰,吓得宣采薇面色大惊,手不自觉挥舞着。
秦隐眉心一皱,快速上前几步,在宣采薇快掉下去之际,接住了宣采薇,没让她掉下去,死死扣回了自己身前。
宣采薇脸颊擦过秦隐的脸颊,明显能感觉两人身体的紧绷。
这是,害怕的
特征。
宣采薇眼下可不敢动了,死里逃生的她,赶紧深呼吸了下。
但很快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跟秦隐好像有了肌肤接触?!
宣采薇快速仰头,小手更是在秦隐心口轻轻试探着。
心跳…正常?
宣采薇惊疑,仔细又来来回回试探了好几次,顺便耳朵贴在了秦隐心口,好生听了一会。
直至秦隐的身体有些发烫,宣采薇才惊了惊,收回手,同秦隐道。
“秦隐…你的病…症状变了吗?”
“心跳是正常的…怎么身体又发烫了?”
“不行,我们赶紧回去找长梧仙师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其他问题?”
说完,宣采薇就准备从秦隐怀里挣扎出来,想带着秦隐回去找长梧仙师。
秦隐却止住了宣采薇的动作,禁锢住了她,不让她随便动弹。
凌冽的山风,微微吹起秦隐鬓边的发丝。
墨发随风飞扬,带起丝丝涟漪。
饶是宣采薇再迟钝,也发现眼下有些不对劲。
过了会,秦隐摘下了面具,一双俊美无双的容颜落入宣采薇眼里,不论看了多少遍,依旧为之心动。
原本冰寒的眉眼,眼下只剩下全然的温柔。
秦隐就这么环着宣采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低头缓缓靠近宣采薇,声音有些喑哑。
“采薇,我的病好了。”
宣采薇惊愣,不知秦隐说的是哪个病,还是…都好了?!
然,宣采薇还未能仔细思考,灼热的气息忽而靠近。
软软的唇瞬间被掠夺。
山风温柔吹起了两人的裙角,青竹和白鹤似于白雾间纠缠,缥缈缱绻,美不胜收。
这一回。
从一开始的蜻蜓点水,到其后的探海寻物。
白鹤飞舞的动作带着旋转,在越发试探后,荡起了迷人的步伐,对宣采薇发出了邀约。
而宣采薇则是一下子冲击过甚,起初根本没反应过来,只得在迷蒙中混混沌沌,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宣采薇已然被相邀起舞。
她全然无法思考,也只得乖乖交上白旗。
秦隐不想停止邀约的动作,停留了好一会,直至宣采薇面色全然泛红,才略带不舍地放过了她。
而宣采薇呼吸不畅,身前微有起伏,落在秦隐huai里,好一会不敢钻入全然红了的脸蛋。
秦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眼下,可是相信了?”
“……信了。”
先前她二人估摸着si磨了半个时辰,幸而之后秦隐慢慢教她呼吸,不然她还未知结果,先被憋死。
宣采薇思及先前二人缠绵的情景,不由耳根更红了。
但转念也明白过来,既然亲近了如此之久,秦隐都没发作心口痛。
显而易见,秦隐这病似乎好了?!
宣采薇内心惊喜,忙问秦隐缘由。
秦隐这才解释开来。
原来上回宣采薇伤心离去之时,似是触动了秦隐的内心渴望,他想留下宣采薇的执念大过了所有,虽然当时昏迷,但对宣采薇的执念却印刻在了身体里。
他依稀记得,最后,他并未感知到了心口绞痛。
所以,秦隐其后才是大喜,他猜测自己的病情该是有了极为显著的进展。
他原本想等身体好些,再去好生印证下,如若这病真的全然大好,届时他再同宣采薇负荆请罪,亦能使出死缠烂打之计。
却未曾想,宣采薇先找上了他。
且虽不知缘由,宣采薇还夜夜陪着他…折磨他。
当然,这夜夜也让秦隐印证,他的病大好。
秦隐惊喜之余,只想着快些养好身体,好告诉宣采薇这一好消息。
一开始,秦隐也没想着用这样的方法告诉。
只是…当他看着宣采薇发红的脸颊,受惊宛若小鹿的眼神,他压抑了多日的zao意,终是忍不住宣泄了出来。
他想吻她。
也真的如此做了。
滋味,很甜。
宣采薇自从知道秦隐病好后,喜悦全然挂在脸上,回去之后,更是让长梧仙师给秦隐做了一个里里外外的检查。
就连长梧仙师都惊讶,这病竟然是奇迹般的好了。
宣采薇一开始以为是很严重的疑难杂症,还担心有复发的可能,又仔细询问了下注意事项。
但长梧仙师过了些许又捋了捋胡子道。
“不是疑难杂症,只不过……”
宣采薇着急。
“不过什么?”
这一日,秦隐的伤势已然好全,同采薇说了一声要处理要事,不在六爻门中,宣采薇便留下同长梧仙师闲话,正好聊到秦隐的病。
长梧仙师有些许顿停,其后才叹了口气道。
“此病源于心,自古心病最难医。”
“但也是秦隐之幸,能遇到你这一味心药。”
宣采薇有些不好意思,但仔细一听,又听明白了长梧仙师的意思。
意思便是说,秦隐这病,不是天生的,是后天有什么原因引起的。
而这个原
因…长梧仙师不知,但也隐晦同宣采薇提及,让她不要太过探求秦隐这方面的,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往事。
宣采薇点点头答应,虽然有些好奇,但她也不想再刺激秦隐病情复发,眼下秦隐病好,她已然知足。
秦隐这一夜不算早,正好瞧见宣采薇把自己裹成蚕蛹躺在软塌上,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没睡。
秦隐快步上前,顺势脱下带着夜寒的衣裳,不让寒冷钻入宣采薇附近,然后才靠着软塌,同已然坐起身的宣采薇说话道。
“如何还不睡?”
宣采薇眼神微亮,答道。
“等你呢。”
秦隐一开始没理解。
“可是有事想问?”
宣采薇却摇摇头,从蚕蛹被子里,伸出一双手,悄悄环上秦隐,甜甜笑开,头也跟着靠了过去,亲昵地蹭在秦隐耳边上。
“就是想跟你一起睡。”
话音一落,宣采薇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两个人齐齐红了脸。
宣采薇赶紧松开了环着秦隐的手,咳咳两声道。
“不是那个意思,就…就是……”
就是个半天,宣采薇也没就是明白,感觉自己似乎越说越错。
秦隐却伸手扣住了宣采薇的后脑勺,往自己跟前带,将宣采薇先前拉开的距离,再次缩短。
一个清浅的吻,落在了宣采薇唇边。
将一切的解释堵在了话语之中。
那一日过后,两人之间的亲近放开了不少,似是终于能同自己心爱的女子亲近。
秦隐总是牵着她的手,走哪都牵着。
而亲亲……
每每夜里,宣采薇的唇边皆是泛起微微红晕,好几回,还得秦隐给她上药才能消掉红晕。
想着秦隐去问长梧仙师要药时,长梧仙师促狭的神情,宣采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可她又拒绝不了秦隐。
呜呜呜,她不争气。
但有些奇怪的是,不论白日秦隐吻得如何凶残孟浪,但一到夜里,他只会轻轻地碰碰她唇,不会有多进一步的可能。
宣采薇有些奇怪。
虽然浅浅的吻也很甜,可……
宣采薇忍不住想起两人第一次接吻之时,长达半个时辰的甜蜜缠绵。
那种感觉,战栗又刺激。
宣采薇…有些喜欢。
宣采薇红着脸回忆着,这一回,她不自觉主动了一次。
感受到两人交缠之间的异动,秦隐动作明显有片刻地顿停。
但宣采薇一旦开了头,也就有些不管不顾了,在秦隐顿停之时,开始笨戳戳的攻城掠地。
然而,秦隐之时顿停了一瞬,很快便反客为主,死死压住了宣采薇。
不只是交缠之间,更是二人之间。
秦隐将宣采薇轻轻放在了软塌上,白鹤与青竹交叠。
白鹤与青竹,像是在描绘一幅美好的画卷,在同一时刻,染上了绯红。
像是围城堆柴,只需一丝火苗,城池将于片刻之间燃烧殆尽。
即使有些迟钝,宣采薇也明显感受到了不对劲。
可宣采薇眼下有些迷瞪,很难多思考,就连推秦隐的手,都软乎乎的,没多少力气。
好在,过了会,秦隐停住了动作,唇间传来一声叹息。
宣采薇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却是有了些微疼痛。
秦隐轻轻咬了她一口。
其后,秦隐才缓缓起身,止住了之后的所有。
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道。
“以后,可别这么玩了。”
宣采薇不太明白,但也乖乖点了点头,毕竟刚刚她直觉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过了会,秦隐翻身躺在了宣采薇身侧,背对着宣采薇,压着声音道。
“睡吧。”
烛光摇曳,宣采薇盯着屋顶的砖瓦,兀自发呆。
来回翻了翻,身体还在发烫,一时半会,她睡不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
宣采薇试探性开口道。
“秦隐,你睡了吗?”
秦隐闷了一会,才有些无奈道。
“没有。”
宣采薇嘴角却挂上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就知道秦隐没睡,先前,她可是听着秦隐呼吸的,秦隐呼吸一直都没平稳。
跟她一样。
不过,这回宣采薇可不敢玩火了,她是想起了先前长梧仙师说的事。
她是秦隐的心药。
她喜欢秦隐,原因很多,也可以说没有。
毕竟就像秦隐说的,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也许,当她第一次见到秦隐时,那错漏的心跳,便揭露着眼前人同旁人的不同。
但,那真的是两人的初见吗?
宣采薇有着疑惑。
她又问出了曾经问过的一个问题。
“秦隐,你为何会喜欢我?”
问的虽然是问为什么,却不是求原因,宣采薇想知道的是,两人真正的过去。
那段,不存在在她记忆里的过去。
也是她应该真正铭记的初见。
这一回,秦隐转过了身,正好对上宣采薇
求知的眼。
秦隐似乎是在确认宣采薇的意思。
好一会,秦隐才缓缓道。
“你可还记得点翠婆婆?”
宣采薇点头,她记得的,承启先生的故友,她在秦隐的梦里也见过。
虽然未曾真正谋面,但点翠婆婆在宣采薇心中亦是个特别的存在。
秦隐道。
“你同她的羁绊,不只是你以为的那样。”
宣采薇不解。
“什么意思?”
秦隐面色顿了顿,墨黑的眸子沉沉地盯着宣采薇。
“采薇,你还有个名字。”
“——大妞。”
这话一出,宣采薇直接怔住了,似乎有一条线串联起了什么。
宣采薇眸子睁大,不停闪烁,脑海里来来闪过当年那场梦境。
好一会,宣采薇似是不可置信地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你意思是,我小时候曾经以大妞的身份,同你和点翠婆婆相处过?”
这话一出口,宣采薇便有些后悔,因为秦隐只透露出大妞的事,结果宣采薇入过秦隐的梦,所以能够全部串联起来。
这不变相不打自招嘛,虽然秦隐可能没想过入梦的事,但他一定琢磨自己是从哪里打听到他们三人之间的过往的。
而秦隐似乎看穿了宣采薇的想法,嘴角噙笑。
“你不用在意,我很早便知,你入了我的梦。”
“!!!???”
这下宣采薇彻底惊讶了,也顾不得其他,开始缠着秦隐仔细询问了起来。
原来,秦隐是在第三次梦境中醒来的,宣采薇那一次带他入画,引起了秦隐的警觉,秦隐一下子醒来,也知前两回梦境皆是宣采薇。
所以,知道宣采薇曾经以大妞的身份入过他的梦。
入梦的事一解决,接下来该说到正题,秦隐娓娓道来了当年的过往。
宣采薇幼时曾被送往般若庵,而秦隐幼时则被送往月清寺。
两人中间只隔了一座吉人山,也就是点翠婆婆的小木屋所在的那座山头。
两人相识也是偶然,那时的宣采薇身体并没有后面那么差,甚至她还觉得自己在般若庵呆了一阵后,身体还有变好的倾向。
现在想来,该是那些时日,林思蕴没能对宣采薇下毒,所以宣采薇的身体才有好转的迹象。
思及自己的母亲,宣采薇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
但好在很快宣采薇便被秦隐转移了注意力。
宣采薇和秦隐的相识,同宣采薇料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准确来说,算是英雄救美吧。
宣采薇是在吉人山山脚碰到秦隐的,那时的秦隐穿的一声破破烂烂的袈裟,看样子似乎正被几个小男孩欺负。
极具正义感的宣采薇将秦隐救了下来,当然宣采薇也是虚张声势,那会宣采薇还不是个懂事的姑娘,只是个被娇惯着长大的坏脾气姑娘。
但自小天不怕地不怕,气势还是养的很足的,拿出对待府里那些不好好办事的下人的凶狠劲儿,一下子就把那几人吓跑了。
宣采薇愣。
“我这么厉害吗?”
秦隐乖巧点头。
当然,他不会说,是他在后面用内力各种给几个小男孩使阴招,把几个小男孩吓跑了。
反正,宣采薇便算是救下了秦隐,两人也互相知道对方一个在和尚庙,一个在尼姑庵,无趣的紧。
几岁的小女孩和小男孩难得找到玩伴,便相约着每日见面,一起玩耍。
说是玩耍,倒是成了宣采薇单方面的欺负,完完全全将秦隐当个小跟班使唤。
听着宣采薇不自觉张大了嘴。
“误解误解,秦隐,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秦隐抿唇笑。
“想来,会说是我主子的女子,天下间找不出第二个。”
宣采薇汗颜,直觉不是自己能干出的事,但看着秦隐眼神真诚不作伪,又觉还真是她干的事。
宣采薇接着道。
“那你就这么受着?”
方才她听秦隐描述,自己脾气可算暴躁,也不知秦隐如何能忍受她,还喜欢上了她。
可宣采薇不知道,对于当时小小的秦隐而言,宣采薇是第一个给过他温暖的女子。
宣采薇嘴上说让他当小跟班,可两人一起找到什么好吃的,宣采薇都把大的分给他,嘴巴上还嘴硬说自己要减肥,不需要吃那么多。
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也是自己玩了一会后,便推说没意思,让秦隐带回去玩。
那会的宣采薇脾气很差,嘴巴也硬,但秦隐却知道,宣采薇有着天下最为善良的心肠,最为温暖的内心。
而他像个偷光者,只是越发贪恋地想靠近宣采薇这束光,汲取着,渴求着,希望宣采薇能在他身边,他想把这份温暖永远留在身边。
秦隐眼里闪过几分回忆,脸上挂着开心。
“不是受着,是心甘情愿。”
幼时跟宣采薇在一起那段时日,曾是他前半生最快乐的时光。
吉人山的传说,两人都有听说过。
传闻吉人山曾降临过祥瑞之光,若是有人朝着祥瑞之光跪拜,就会
成为难得吉祥之人,一生顺遂安康。
听到秦隐提及这个传闻,宣采薇恍然。
“所以我们去吉人山上找祥瑞之光了?然后遇到了点翠婆婆?”
宣采薇不意外,即使那会她身体好了一些,但到底多年病体,当时的她,肯定想去寻这祥瑞之光,当一个吉祥安康之人。
所以秦隐就作为宣采薇的小跟班跟着她爬了好一阵山?
宣采薇直觉自己真相了,莫名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蛮横又霸道,她轻轻拍了拍秦隐的肩,有些不好意思道。
“辛苦你了。”
秦隐知道宣采薇说的是什么事,秦隐抿唇不语。
事实上,他并不算陪着宣采薇去寻祥瑞之光的。
他亦有自己寻找的理由。
只是,祥瑞之光,毕竟只是传说,哪里是两个小孩子寻得的。
那时,他和宣采薇都很沮丧。
可自己都很沮丧的宣采薇反过来还安慰他,同他道。
“秦隐,以后我来做你的光吧。”
“我可是贵人之相,你瞧我先前不就救下你了嘛。”
“所以,你只要能瞧着我,你这一生定然也会顺遂安康。”
小小的秦隐,愣怔了片刻,没说话,却见身边面容苍白的少女嘴角有些不自然。
“你不愿意吗?好像是有些自大了,你若不愿意,就权当没听见吧。”
小秦隐赶忙摇头,眼神忽而骤亮,直勾勾看着宣采薇,其后,一字一句道。
“我愿意。”
我愿意,追着名为“宣采薇”的光,生生世世。
再然后,宣采薇和秦隐便遇到了点翠婆婆。
宣采薇被点翠婆婆称呼大妞,她觉得土,非得让秦隐更土,给秦隐改了一个“二娃子”的名字。
两个人,便作为大妞和二娃子陪着点翠婆婆,在吉人山生活了一阵。
说到这的时候,秦隐似有顿停。
“说起来,你的老师不算是承启先生。”
“为何?”
宣采薇一愣。
秦隐看向宣采薇道。
“因为你的棋,是点翠婆婆教的。”
话音一落,宣采薇瞳孔瞬时放大,一下子坐起了身。
她嘴唇微抖,眼里似划过不可置信,整个人像是陷入极大的冲击中。
秦隐直觉不对劲,也赶紧起身,坐在宣采薇身边,忙道。
“怎么了?”
宣采薇身子颤了颤,然后整个头埋在了膝盖上。
过了一会,宣采薇的声音才缓缓钻了出来。
“秦隐,谢谢你。”
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等再抬头时,宣采薇已然平静了神色,眼眸却更为坚定。
宣采薇一直以为自己学棋的初心是因为其母亲,甚至在承启先生提及时,也试图用方法舍弃初心,重新再塑造一个初心。
可今日,听秦隐所言,她便知道,她学棋的初心,并不是因为其母亲。
宣采薇有记忆的,她是从般若庵归来后,也就是她失忆后,听到下人说她坏话,她才开始变得懂事,才想着为母亲学棋。
她一直以为这是她的初心。
可眼下,事情有了扭转。
她的棋,由点翠婆婆启蒙所教,这是她失忆之前的事。
也就是说——
也许她真的是为了自己才走上棋道的。
在过去这本不该属于她的人生的这些年,真的有那么一次有那么一次。
她不是宣采薇,不是侯府嫡女,不是为了母亲。
只是为了自己,她做出了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四更合一~万字大更掉落~感谢在2020-01-0523:20:09~2020-01-0818:3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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