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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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给宋二姑娘的生辰礼。nianweige”
沈淮序递给宋蘅，可宋蘅早已失了魂，站在那盯着人出神。身边宋明咳嗽了几声，见宋蘅还是怔着，气不打一处来。
林清莲忙接过木盒，一双眸子笑意盈盈，“谢过沈少师了。”
宋明冷哼了一声，转身去迎对面走来的其他人。
她递给一旁的管家，管家打开后瞪大了眸子，满眼惊讶。这，这竟然是罗月国进贡的夜明珠？
管家掐着尖声喊道，“少师沈大人，罗月国夜明珠一颗。”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了过来。青天白日里那颗透亮的夜明珠泛着冷光，犹如寒夜中盛开的白梅，璀璨夺目。
“沈少师出手果然是大方。”
“这夜明珠如此好的质地，想来是价值不菲。”
人群中交头接耳的声音传来，林清莲看着沈淮序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夹杂着几分喜欢。她转头看宋蘅依旧出神，忍不住用手抵了抵宋蘅的胳膊。
“蘅儿，送少师大人入座。”
宋蘅意识到了自己失态，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走在了沈淮序身侧。
庭园中那些熬过了春寒的树梢冒出点点嫩芽，疏散的阳光洒在湖面上微波粼粼，如同锦缎般丝滑透亮。耳边时不时传来虫鸣鸟叫声，宋蘅侧目偷偷去看身旁的沈淮序。
啧，祸水。
“你身上的毒解了吗？”
“解了。”沈淮序自然地回答，没有一点迟疑。
站在府门迎客的林清莲看着二人的背影，拉过了宋明，扬唇轻笑，眼眸晶亮晶亮的，“这沈少师年岁几何，家世如何？哪里人士？”
宋明哪里不知道林清莲的心思，他拂袖躲开，不去看那二人的背影。
“不知。”
宋明面如土色，满满的哀怨气愤。林清莲不明，却又不甘放弃，追问道，“你去打听打听，我看蘅儿与这位沈少师相配得很。”
“相配？配什么！”宋明不屑一顾，“他一个无父无母的不知道哪里出来的人，哪里配了。”
“无父无母？”
林清莲听得这四个字，心花怒放。
无父无母便意味着蘅儿便不用伺候婆母，如此年纪就已是朝中重臣，日后若是高升，蘅儿嫁给他岂不是能做个辅宰夫人？
想到这，林清莲高兴地连眉毛都扬了起来，仿佛明日就能看见两人大婚似的。
宋明不悦，不经意抬眸见那二人的背影，面色更是难看极了。
淮京如今盛行晚宴，斜阳西下暮色渐沉的瞬间，整个宋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台子的舞女舞姿曼妙，折腰翘袖，声乐不绝于耳。桌上青丝银瓶盛满了美酒，各式珍馐飘香，喧天的欢笑声与乐声交织，热闹非凡。
宋蘅那个席面上还是那些人，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宋知春等人都拿了自己备好的生辰礼在席间给了宋蘅，宋蘅身边的连翘和李嬷嬷手上塞满了小玩意儿。
有刺绣有首饰，有些点心吃食，甚至有些玉器摆件。
宋葭送的是珍珠璎珞，用金色细闪贝壳辅以上好的南阳红玉点缀，精致华贵。一时间，席面上的贵女们皆流露出艳羡之情。
“宋二姑娘真是好福气呢。前有沈少师送了珍稀的罗月明珠，后有嫡姐送这么名贵的首饰。”
“谁说不是呢？虽说宋二姑娘在乡野中长大，难免少了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可这身行头倒是什么也不缺呢！”
说话的二人是景成县主和刑部尚书的嫡女楚溪。
这二人素来与宋葭交恶，此时便想借着羞辱宋蘅让宋葭难堪。
宋葭冷眼看向身后方席面上的二人，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沉了声音道，“行头算得了什么？若是蘅儿想要，月亮也是摘得的。只不过县主和楚姑娘在我家席面上指点我妹妹，又算得上什么好风范呢？”
“四书五经，礼义廉耻，倒是都被你们抛之脑后了呢？”
二人被怼得说不上话来，又觉得憋屈，不再言语便离了席。
坐在对面的宋琳琅不动声色地搅动着碗里的羹，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二人简直是蠢货。
让她们挑拨宋葭与宋蘅，开口便是这无用的废话。本想趁着这当口为宋蘅说几句表个衷心，再骗她去后院，如今倒是让宋葭抢了先。
眼见着计划落空的宋琳琅垂下头，多了几分沮丧。而宋知春看在眼里，大喜。
狐媚子，日日算计这算计那，也不嫌累。
“李嬷嬷带着连翘先去把这些礼拿回院内吧。”宋葭见连翘手上满满一堆礼，发了话。
李嬷嬷和连翘正准备起身，却被宋蘅喊住了。
“我一道去吧。”
此言一出，宋琳琅和宋知春瞬间抬眸。
宋琳琅：峰回路转？
宋知春：这是蠢货。
宋蘅自然是看见了这二人的眼神，那叫一个精彩。原来运筹帷幄的感觉便是这般，所见所闻皆如明镜般透彻。
一轮明月高悬，曲径通幽。春风拂过面颊，带来些许暖意。
宋蘅借口消食，让李嬷嬷先走一步。她拉过连翘，耳语了几句后连翘折返了回去。而宋蘅则是独自一人走到了院中站在湖边，借着月色看风景。余光瞥到了一直躲在院子假山后的宋琳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宋琳琅眼看着宋蘅落了单，只觉上天助她。她在丫鬟耳边轻语了几句，丫鬟点点头消失在了夜色中。
“喵——”
寂静的院落里一声急促尖锐的猫叫声划破了夜空，惹得树杈上停着小憩的鸟雀受了惊，传来树叶抖动的簌簌声。
宋琳琅紧盯着宋蘅，想着趁宋蘅吓得跌落之际，顺势过去安抚几句然后推入湖中。
“宋蘅，就凭你也想威胁我？宋琳琅在夜色中犹如一只蛰伏的猛兽，眸含杀气。
宋蘅躲开了小猫，蹲下身，用手缓缓抚摸着小猫的背。白皙的手指勾着猫的下巴逗它，小猫惬意地叫了几声，伸了个懒腰。
一跃进了宋蘅的怀里，宋蘅身子微微后仰，抱着猫开怀大笑。
宋琳琅几乎是看傻了眼，恶狠狠地拉过身旁的丫鬟，压低了声音咬着牙问道，“你不是说宋蘅怕猫吗？”
“蘅姑娘身边的连翘是这样说的啊，疼，姑娘，疼。”话说到一半，宋琳琅就狠狠掐了她手臂，疼得她几乎落泪。
“废物。”
宋琳琅甩甩袖子，扭头就走。只是在半道上遇上了连呈，连呈一身玄黑长衫，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你怎么来了？”宋琳琅靠在连呈胸口，娇嗔道。
“不是你说有事要与我商量吗？”连呈抱着怀里的女人，一只大手游走于腰间，身体微微发了热。
宋琳琅一把按住了连呈，陡然拔高了声音，“没有啊？”
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宋琳琅面容微僵呈，匆匆推开男人后疾步回了前厅。
而不远处游廊角落里，南芸站在宋葭一旁，“姑娘，连翘传话给了宣勇候世子连呈。我跟着世子，看见了他与大老爷房中的琳琅姑娘在院中私会。”
“将计就计？她倒是很有长进。”
宋葭明镜止水的眸子闪过一丝疑虑，蘅儿自小就害怕毛茸茸的动物，为何如今竟能将猫抱在怀里？
宋蘅抱着猫回席时，黑白相间的小猫乖巧可爱的模样引来了少女们的怜爱。几个年纪尚轻的姑娘抱着小猫，谈笑言欢。
“哪儿来的小猫呀，蘅姐姐。”说话的是宋烟，她是家里最小的姑娘，还未及笄。说话声音软糯，带着几分稚气。
“不知是谁在院子里扔了只猫出来，小家伙吓惨了，我就抱来安抚安抚。”
宋蘅看了一眼宋琳琅，面不改色，“琳琅姐姐，你这裙子怎么沾了点泥浆？你也去院子里了？”
“没，没有。”
“我方才看见连呈世子也从院中回来，怎么我们院子里的景如此引人？”
宋知春抬眸往男宾席面上望去，果然看见了连呈甩着步子才回到席面上。宋知春气得七窍生烟，“宋琳琅，你死定了。”
说完宋知春跑到了母亲连玉身边，说了几句后，连玉脸色大变。
未等席面结束，宋瑞一家子就紧急离了席。宋蘅知道这下算是彻底解决了宋琳琅，宋琳琅一直想嫁进宣勇候府，侯府怎么可能让嫡长子娶一个庶女？
而连呈已有婚约在身，为了安抚宋琳琅必然提出纳妾。
宋琳琅心气高，别说妾了，她觉得自己连王妃都做得。这事儿且有得她图谋，起码半年内没什么时间来她面前蹦跶。
一阵乱糟糟过后，席上恢复了平静。
宋葭紧随着入座，坐在了宋蘅身侧的空位上。
宋葭给宋蘅夹了菜，假装不经意提起问道，“蘅儿，你自幼时被猫咬过后，便十分害怕毛绒之物。为何今日能抱着小猫面不改色呢？”
宋蘅用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俨然忘记了这茬儿。
嘴角的笑容凝固，她转头，支支吾吾道，“我我在桐县时，祖父养了只兔子，时间久了便也没那么怕了。”
一旁的连翘疑惑不已，桐县家中何时养了兔子，她怎么不知道？
“是吗？”
宋葭见惯了宋蘅胡说八道的模样，半信半疑。
正欲再说些什么，门房小厮急哄哄地跑了进来，惊慌中频频回望，“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大理寺带人闯进来了。”
“什么？！”
宋明迅速站了起来，紧接着府门外冲进来一大批大理寺官兵，各个手持刀刃，凶神恶煞。
领头的左成珺一身青黑色紧身对襟交领长衫，黑金色镶边领口和袖口，腰间银色蹀躞带配着一把利剑，脚踏白底厚高靴，一身利落。
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眸光森寒，眉如墨画，威风凛凛地站在院落中。
“左少卿，今日是小女生辰礼，你这是何意？”宋明暗压下心中的隐隐怒气，全了礼数，行了礼。
左成珺回礼，“今日在下是为了公务而来。”说完，把手上批驳了朱砂印的通报呈给了宋明。
宋明接过一看，心悬到了嗓子眼，回眸去看席间不明所以站在那张望着的宋蘅。
“宋大人，有人来大理寺控告贵府千金宋蘅涉嫌杀人，大理寺奉令拿人。”冷冷的声音中丝毫没有情绪起伏，如同阎罗殿中的回音，传入了在场人的耳内。
宋蘅满脸疑惑，杀人？谁？哪个缺心眼的造谣？
宋葭眼露欣喜，左成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