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交易
比起顾骄阳在大别墅里享受着帅哥的亲手服务喝着鱼汤，另一边的酒吧后巷里，两个混混聚在一起正在叭叭着什么。
“……嘶，你说癞子，咱晚上抓的那个学生应该还算符合老板的要求吧。”为首的男人用瘦骨嶙峋的节夹着一只中华，难得有钱买的新烟被他一点不落的吸进肺里，闷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从鼻腔冒出来。
另一个男人也在抽烟，昏暗的巷子里唯有一角的阳光下烟雾的倒映缓缓上升，像极了他们这些混混儿的人生格言，爱飘哪儿飘哪儿。
“嗯，我瞅见他手上的vg了，那表得三万出头，大人买得起的有几个？这不背景也有了，年龄也合适，保准能把那姓戴的恶心的够呛！”男人有些粗糙的指头夹着烟用大拇指轻轻磕了一下，厚厚的嘴唇里装了一口不是长京本地的口音。
“那咱等着老板给打个钱儿，去隔壁省再看看？”瘦男人显然着急着下半部分钱的着落，一身行头虽换了点贵的，可也隐藏不住举止行为中的低劣。
“呸，杆儿啊，你脑子里怎么整天就想些一本买卖？你傻啊，你想啊，咱那天把人送过去之前还拍了张照片发给老板，要是那学生还要点脸，咱们跟他一对头，要钱啊！！！封口费知道吧！”年龄大点儿的那个男人显然更有算计，到三角的眼里蹦着点儿烟光，他心里可不光有好抽的烟，怎么也得有个百来万的存款啊！
“就那张照片？人白给你钱？”叫杆儿的男人显然没转过弯儿，看着癞子胸有成竹的样子用力夹了一下烟。
癞子瞥了一眼杆儿，倒没在意他质疑的态度。“说你傻你就是没点儿脑子，咱拍的是张脸的照片，你跟他说咱拍的是他扒光了的照片儿呗，那黑灯瞎火的被我们打了一闷棍子，他知道我们到底干啥了呀？你想想他都被姓戴的给睡了，一，要么姓戴的把他打一顿撵出来了，二，要么姓戴的觉得他还行留着他。”
“无论是一还是二，他的脸皮都在我们手里，要是一就威胁他不给钱把照片放在学校论坛上，要是二就威胁他不给钱把照片发到姓戴的手机上。”
“……嘶……有道理吭，大哥就是聪明，早知道咱当初真扒了他拍几张就好了。”杆儿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恨自己当初没下手在给拍几张真的。
“呸，谁知道那破老板结款这么慢！当初说好了一手交人一手交钱，赶着交人拿钱，谁想还多留一手啊！那学生要怪就怪破老板拖拖拉拉，行了，也别马后炮了，寻思寻思怎么跟那学生接头吧。”癞子抽完烟把烟蒂随手扔到了角落里，也懒得踩灭，捞过杆儿的肩膀往回走。
——
戴家
“烫！”顾骄阳的嘴巴象征性的碰了一下戴故参递过来的勺子，抬眼控诉着投喂者的不细心。
事实上练气期的皮肤完全可以抵抗的了一些正常人接受不了的冷热温度，戴故参递过来鱼汤也说不上烫，顶多是热了点，到也能下口。
戴故参闻言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皱着眉把勺子拿远，不停地在心里说“我得负责我得负责”，最终还是象征性的吹了几口又重新递到男孩的嘴边。
眼看着男孩终于小口的喝下去，没再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戴故参松了一口气，赶忙又盛了一勺子吹吹塞到男孩的嘴巴里，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较劲的话来。
他戴故参长这么大是第一次伺候人！这被伺候的还打不得骂不得，这要是别人他非一巴掌给梳一边儿去，用不用再给嚼一嚼？嗯？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吐槽，戴故参习惯性绷着自己面对公司员工的那一套脸，手里的动作不停，看着男孩乖乖把一大碗鱼汤都喝干净。
这还差不多，虽然人娇气了点儿，但是至少胃口还行，看来他喝空的碗，投喂起来还挺有成就感的。
戴故参投喂的一句话不说，顾骄阳吃的也乐得清闲。
想想以往他一吃多了师父就开始心疼自己，紧靠着一张干瘪的嘴活生生给他把吃饭的食欲给降了下来，如今换了个身体享受到了久违的吃不停口，放开肚子吃的感觉让顾骄阳对眼前的男人好感度又多了点。
人长得帅，脾气好，会投喂，还不嫌他吃得多。
绝对是他的菜呀！他得好好扒着碗不让妖艳贱货给叼走了！
“谢谢先生，我吃饱了，鱼汤真好吃~”吃饱喝足自然也要夸奖一下，顾骄阳笑起来的时候真的跟小太阳一样，但凡是个人都能被他给感染到，心情变好。
戴故参没能例外的被顾骄阳的灿烂笑容给晃了一下，收起空碗淡淡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却也没有先前那么板正了。
夸他做的好吃呢。
戴故参对男孩原本有些嫌他娇贵的感觉也淡下去不少，就这一副吃了鱼就心满意足笑得晃眼的傻模样，倒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懒猫。
“吃饱了我们谈谈正事吧。”戴故参递给男孩一杯水漱口，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到床边。
“什么正事？”顾骄阳抱着水杯，细小的灵气顺着指尖流淌进杯子里，让原本被他喝掉一口降下去的水平面又上升了回去。
这一个小细节并没有被坐着的男人戴故参注意到。
戴故参本来想说昨晚的事，但是想了想对方还是个孩子，这样以大人的方式揭开了说不太好，所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男孩的眼前。
“这是我的名片，你可以叫我……”
“戴先生？”顾骄阳接过黑底银字的名片，看到上面宋体的“戴故参”还有底下“戴氏集团”的字觉得有些眼熟……
戴故参？戴氏集团？
“……戴先生是长白制药公司的那个戴老板吗？”顾骄阳捏着名片，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询问。
被打断话的戴故参心中一沉，往往这时候在公司里打断他说话的员工就已经被“冷藏”了，以后在核心团队的会议中不会再有这个人的身影存在。
但现在他是在家，眼前的是一个跟他发生过关系的男孩。
“……对，制药公司只是集团的一部分。”戴故参斟酌了一下语气，尽量让话语显得不那么像是在面临商业介绍的场合。
“！！！”这下子轮到顾骄阳心里梗住了。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顾骄阳回忆了一下接着问。
“……恕我冒昧的问一下，您集团下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叫‘美少女’的风投公司？”
“……是。”听到男孩询问风投公司，戴故参心里敲起了警钟。
“美少女”作为他在外国求学跟校友一起组建的资本积累跳板，除了在他年轻时认识的一部分人，大陆根本没人知道“美少女”的实际老板是他。
不，或许说因为这个跟开玩笑一样的名字成功的让各大媒体和业界人士没有猜到在8年前屠榜的著名奇迹风投公司是国人创建的。
男孩知道的有点多。
戴故参并没有否认这个事实，但是他把这个男孩从一个单纯的受害学生摆到了参与这件事的竞争者的棋盘上，原本拟定好的负责计划被他从心里砍去了一大半，只剩下了对竞争者还有底线的最基本的保证。
男孩既然可以面不改色地问出口，那么想必他那里的答案肯定是确定的，所以到底是哪个竞争对手发现了蛛丝马迹，并且将信息传递到了这个男孩这里。
而传递这个信息的目的又是什么？
风投公司老板的真相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顶多算是他在商业场上的一手底牌，但是将这个底牌暴露给竞争者让戴故参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连带着对男孩的好感度也骤降，将其摆放在了利益的天枰上。
这个男孩儿并不无辜，而且可能还跟自己的竞争对手进行了什么交易，放弃了几天后的高考和未来，参与到了他们这些社会成人的肮脏竞争中。
或许是威逼，也可能是利诱，这个年纪的男孩心思最不稳定，他们成年人的圈套足够让他成为棋盘上最奋不顾身的一颗棋子。
但归根结底这场竞争源于他们，不管男孩是不是自愿与否参与进来，他该负责的地方会照顾，但程度绝对比在知道男孩是无辜的那时候要消减太多。
还没有发现戴故参改变的坐姿和变得探究的眼神，顾骄阳正被戴故参不假思索的回答噎得心肌梗塞。
戴故参，长白制药，业界奇迹美少女风投……这他妈不是那本师姐的临睡读物——《天价豪门小娇夫》里痴情男配的设定吗！！！
啊！！！狗血豪门杰克苏！豪门二少强制爱，我爱你你不爱我我偏要爱你，然后我跑了变得更好回来打你的脸又爱你……
顾骄阳当初翻了一下就被里面重瓣白莲花主角受雷的外焦里酥，还有渣攻那号称长京第一高富帅的辣鸡所作所为，当真是刷新了他的恋爱三观，无论怎样做天做地最后的结局都是he，他深度的怀疑作者完全没有谈过恋爱，即便文笔还好这是恋爱观也都是小学生的水平。
要说这本书好巧也不巧，有次他跟师姐打赌输了，师姐就疯狂给他安利这本儿书，还让他必须熟读，最后还整了个变态问答，势必让他熟读差点背诵，对师姐于剧情点的提问还要能非常清晰的回答出来。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跟师姐打赌了，生怕再蹦出本儿别的让他三观尽毁的书。
对于男配戴故参，那戏份也是泼天的大，作为中期主角受逃跑后的坚强后盾和备胎，这位男配不仅人帅多金还忠情，1000万拿出来给主角受投资开公司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瞎了他的舔狗眼一边说“啊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你不用这样让我心疼，我都是自愿付出的不需要你来回答”，一边哐哐砸钱，生生为了主角受把自己比男主家还要大的公司给砸没了。
何其男配！！！舔狗最后一无所有啊！！！
熟读差点背诵原文的顾骄阳看了看旁边坐着目前还算正常人的戴故参，实在是没法想象后期捧着主角受的蛇精脸大喊“我爱你就好了不要你回答我”的模样。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顾骄阳发现，他可能是穿到戴故参的原配身上了。
没错，为了衬托原著主角受的美好还有设置不让男配和主角受在一起的障碍，男配还有一个“发妻”。
原文中的名字叫做顾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反派。
跟他现在一样，顾绵是因为先天家庭条件所以导致性格扭曲，在既然巧合之下跟男配一夜情后利用男配的同情心当上了负责协议为期四年的“戴夫人”，婚内各种作。
重点戏就是为了保住“戴夫人”的名号赶走主角受，顾绵去装上人工子宫后设计跟男配滚了床单怀了崽，又假装跟主角受吵架把孩子打没了，打电话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当然在这之前的各种看不惯主角受给他下绊子，使尽各种小手段就不提了，自然是被主角受一路衬托一路打脸，得了一个最后被离婚客死他乡的结局。
总之就是一个结局凄惨，承包了小说中期反派打脸爽点的存在。
而他顾骄阳八成就是那个倒霉的跟戴故参一夜情的小可怜。
属实是刺激。
顾骄阳回忆了一下书中对于戴故参身价几何还有性格的方方面面的描写，一本网文中痴情的万年备胎男配基本上开具配置永远都比男主好，不管是颜值还是钱财，在为了衬托主角的美好和推动剧情发展的作用下，那一个个都是美强惨的代表。
戴故参自然也是非常非常不例外，原文作者为了突出主角受视金钱为粪土，视美男为无物，视忠情为辣鸡的人设，愣是把男配写的比男主好的甩出了一条街，要说男主是家里有钱的长京城二代，那么男配就是年纪轻轻掌管公司后期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还是超颜值好身材的高配版。
所以，顾绵到底是为啥非要把这么一个户口本上钉钉的“老公”给作没了，主角受又是多么眼瞎才会跟既囚禁他又揍他的渣攻he的？
这个得问原作者，顾骄阳狠狠吐槽了一番。
回顾完狗血剧情的顾骄阳再看戴故参的时候就不是单纯的欣赏了，而是□□裸的“我要追这个男人”的豪情万丈。
开玩笑，他才不要放着这么一个现成的顶级老公跟主角受吐口水互相揪头发，开开心心吃吃喝喝看老公养眼不好吗？
所以所以首先得让戴故参把“结婚协议”这个剧情点给过完。
但要是实在不行，他就趁早把自己打包回去过该过的生活，高考完找一个美攻谈恋爱！尝一尝被亲亲抱抱去抱抱的滋味儿，然后决不打扰这个男配跟主角受卿卿我我。
照这本书的尿性，跟主角受沾边的男人除了渣攻都没有好下场，要是不能抱紧了戴故参这棵大树，做天边草场的一颗青草也是很美妙的。
没有修道束缚的世界，敞开吃！还有美男！
不用拼命比赛修炼！不用早起！
这就是书里的世界吗？！
太美好了噫呜噫呜！！！
整理好存活思路的顾骄阳瞅着眼前的戴故参越看越顺眼，只觉得就像是在看一个移动饭票，还是高档餐厅无限量长期供应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