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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心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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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玫默默地看着满墙的“死”字。

    它们看起来年代相差甚远。大小不一, 深浅也不一。有的是用圆珠笔写出来,笔锋还在颤抖;有的却像是被利器刻凿在墙上。

    “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拿玫幽幽地说。

    “少了什么?”背后一个人问。

    拿玫思考了一会儿。

    才终于反应过来。

    ——少了万祺的尖叫。

    少了一个烘托气氛的人……顿时感觉这所谓的恐怖场景,变得更加平淡了。

    拿玫索然无味地想。

    不知道这时候路显扬和万祺在哪里呢?

    他们也在另一座病房里吗?

    还是已经被吓傻了?

    还是……他们根本不在这个游戏里?

    但她对着墙面发呆的样子,似乎让身后的人产生了什么误解。

    那个人继续冷冷地说:“没错, 这是你写的。

    拿玫转过头:“不可能。”

    “为什么?”坐在地上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像是四个连体婴儿。

    铁窗上的阴影投射在他们的脸上。

    那是四张惨白的脸, 但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太一样。

    有人的一只眼睛高高地肿胀起来, 整个眼眶里都爬满红血丝,双眼像两条细细的丝绦虫。

    有人的脸是扭曲的, 五官以奇怪的方式抽搐着。

    还有一个男人的额头异常宽大,如同一个畸变的婴儿。

    四个人都对着拿玫露出了奇怪的、如出一辙的笑容。

    阴影之下, 这笑容像刀锋一样划开了他们的嘴角。

    拿玫:“因为我的字没有这么丑,我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

    四张笑容裂开了。

    他们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地……羞愧。

    其中一个人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这是上一个人留下的。”

    拿玫:“哦。”

    “你不想问问他去哪里了吗?”对方不怀好意地继续道。

    拿玫:“不想。”

    对话再一次僵住了。

    那人再次翻了个白眼。

    过于突出的眼白, 让这张脸变得更加古怪, 像是强行将两只煮烂了的坏鸡蛋塞进眼眶里。

    坏鸡蛋顺着眼眶又滑进了喉咙里——

    毕竟他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 被拿玫强行塞了进去, 差点一口气哽死。

    他又恨恨地看了拿玫一眼。

    但拿女士对此全然不知。

    她低下头,自顾自地打量起自己。

    她发现她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的病号服。

    后背是空的,仅仅用布带连接在一起, 裸露的皮肤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哇哦, 简直有点像病号服y。

    拿玫暗搓搓地想。

    她的手腕上贴着一个黄色的手环,上面还有一串模糊不清的编码。

    她试图用手去将手环的表面擦拭干净,手指碰到的一瞬间,却感到某种轻微的、电流般的针刺。

    “不要碰它。”那个人说, “这是不被允许的。”

    拿玫:“哦。”

    她又幽幽地说:“感觉自己像一头待宰的猪。”

    然而没人接她的话。

    单机游戏就是如此寂寞。拿玫在内心叹息。

    剩下四头被宰的猪对此毫无异议, 并且依然乖巧地在地上坐成一圈。

    他们转头看着她。

    最开始说话的人又开口了。

    “今夜的病房活动是:讲故事。”

    “我们每个人都要讲一个与自己有关的故事。”

    话音落下, 这四个人十分整齐地对拿玫说:“你快来呀。就等你了。”

    他们飞快地分开,圆圈中间出现了一道缝隙。

    恰好足够容纳多一个人坐进去。

    拿玫:“我不来。”

    “为什么?”这些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狰狞的脸上写满了山雨欲来的阴沉。某种阴沉可怖的东西,要从颤抖的皮肤下呼之欲出。

    拿玫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地上太脏了。”

    “……”

    四个人都震惊了。

    他们十分尴尬地坐在原地。

    直到有一个人突然动了。

    他将病号服的一角提了起来,像块抹布一样,突然开始小心翼翼地擦地板。

    白色的病号服立刻变成了深灰色。

    拿玫感到很欣慰:“你们看看,地板果然很脏。”

    另一个人则对此再次翻了个白眼:……我们中间出现了一个叛徒。

    她在床边又磨蹭了一会儿,接着说:“这里好暗,你们不先开个灯么。”

    擦地板的人抬起头,十分困惑地看着她。

    旁边的人说:“灯坏了。”

    拿玫遗憾地摇了摇头:“太伤眼睛了。你们这里一定是眼科吧。”

    “……”

    “我们这里是精神科。”他冷冷地说。

    拿玫:“精神眼科。”

    “……”

    对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终于他咬牙切齿地说:“开始吧。”

    地板算是白擦了。

    拿玫最终也没有坐到他们身边,她依然快乐地在铁架子床上踢着腿。

    坐在最左边的是个短发的女孩,那个五官畸形的人。

    仔细看来,她的五官其实很清秀。可怕的是,她的嘴始终在不由自主地往外翻,似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舞动的四肢。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说话的时候一直在不由自主地翻着白眼。

    随着她的讲述,这张抽搐的嘴不断发出了呼哧呼哧的怪声,和吞咽口水的巨大声响。

    “那是我……呼呼,第一次来这家医院的时候。”

    “那天晚上,护士带我去办住院。我们走进电梯里,正准备上楼,突然之间,一个男人低着头走了进来。没想到护士看到他脸色大变,立刻按了关门键。”

    她一边说话,一边无法自控地抽搐着。

    握成拳头的手不断地朝外扭动,像是没有骨头一样。人类的手臂根本无法弯曲成这种形状。

    “呼呼,我问她,为什么不让那个男人一起坐电梯?”

    “她说,你没看到吗?他的手上有一根红丝带。而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每个人,咯咯,手上都会绑一根红丝带。”

    她发出了无法自控的怪笑。

    另一个病人打断了她:“咦,就是你手上的这根吗?”

    那女孩轻轻点头。一边用力翻着白眼,一边又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她的手还在朝外翻动。

    那只手瘦得只剩皮包骨,像是一根从土里拔出来的枯枝。

    这只手腕本该和拿玫一样,贴着一只黄色的手环,上面写着一长串模糊不清的编码。

    但她空荡荡的手腕上,却赫然绑着一根红丝带。

    下一个人迫不及待地说:“那么,轮到我了。”

    那只肿起的眼睛眯了起来。凝视着拿玫。

    充满红血丝的、细长的眼睛,闪现着非人的光芒。他像是将一根霓虹灯管硬生生地塞进了自己的眼眶里。

    “我讲的故事也和电梯有关。”

    “那是在我已经住进了这家医院之后。”

    “那天晚上,我要去医生的办公室里复查。”

    “可是恰好电梯故障了,我需要一个人下楼,我觉得好害怕。”

    “于是我就给认识的护士发了短信,拜托她陪我一起下楼。我们一直往下走,走到了医生所在的四楼。但就在正要打开楼梯间的门时,突然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掏出了电话。”

    “是那位护士发给我的短信。她说:我在你的病房门口,你人呢?”

    “啊————!!!!”

    就在此时,他们却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来自刚才讲故事的短发女孩。

    她拼命撕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丝带,一边撕扯一边大喊道:

    “是她!!是她!!我不要她!!我不要她!!”

    讲故事的男人阴恻恻地一笑:“没错,就是她。”

    那女孩一边哭着一边大喊着,鼻涕、眼泪都飞了出来,脏兮兮地糊满了整张脸。比这更可怕的是,她尖利的指甲,在手腕上撕扯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但很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撕扯,红丝带依然牢牢地缠在她的手腕上。

    不……

    仔细看去。

    她在手上划出的并不是血痕,而是新的红丝带。

    无数根红丝带狠狠地勒着她的手。

    但似乎无人在意她的突然发疯。

    众人的头颅齐刷刷地看向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很平静地说:“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的额头异常宽大,挤压着下面的五官。这硕大的额头,仿佛吸收了这具身体的全部养分。

    他说:“我会选择这家医院,是因为我的女朋友是一名护士。在这里可以享受员工优惠。”

    拿玫一直试图安静。

    但她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她惊叹道:“没想到你们医院还有这样的优惠政策啊。”

    其他病友们思考了一会儿,纷纷也歪着头夸奖这男人:

    “你真幸运!”

    “你女朋友真好!”

    “一定省了不少钱!”

    男人:“……”

    画风成功跑偏。

    “这,不是重点。”他咬牙切齿地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正色道:

    “那我来讲一讲,为什么自己会进入这家医院。”

    “那天晚上,女朋友好不容易不用值夜班,我载着着她,骑着摩托车在大街上兜风。”

    “街上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我越飙越快,爽到不行,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女朋友在我身后有点害怕,她紧紧地握着我的腰,大声对我喊道:开慢点!”

    “但我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明明还有一双手在抚摸着我的脸。”

    “于是我就回过头去。”

    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他停住了。

    病友们焦急地催促道:“你看到了什么?”

    “那是谁的手?”

    “你女朋友到底是哪

    个护士?”

    “是……她吗?”

    温度在下降。

    墙面凉得仿佛渗出水来。

    听故事的人内心依然感到焦灼,皮肤却是无比冰冷的。他们像是坐在冰窖里。

    一片寂静之中,他们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淅淅索索的声音。

    令人不安的声音在向这间病房逼近。

    那男人淡淡地笑了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了眼前有一道光。”

    “我的脖子碰到了什么锋利的东西。”

    “原来是我一头撞在了一根晾衣绳上。”

    随着他的讲述结束,这男人的脖子上出现了一圈红痕。

    鲜红的液体慢慢往下渗透。

    那分明是锋利的晾衣绳将他的脖子割开的痕迹。

    难怪他的额头会如此宽大。

    因为他的头颅早已经被分割开来。

    病友们开心地鼓起掌来:“这个故事真不错!真有意思!”

    他们又看向第四个人。

    第四个人却一脸呆滞,目光涣散,仿佛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听这个故事。

    他说:“别吵,我在找我的手呢。”

    拿玫:?你的手不是就在手腕上吗。

    但她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第四个人抬起了自己的手。

    接着他的嘴张大成难以形容的姿势,将整个拳头都塞了进去。

    比鲨鱼还锋利的牙齿。

    在一瞬间将手腕齐根咬断。

    所有人都听到了“啪”的一声。

    血盆大口。

    疯狂。

    他却一脸天真地举起了鲜血淋漓的、断裂的手腕。

    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舌头之间满是翻腾的血肉,又露出血红的牙齿,口齿不清地说:“我在找我的手呢,你们看到了吗?”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他又含糊地说:“真、真好吃。”

    拿玫:“……”

    这画面简直限制级。

    她情不自禁地说:“我也在找一样东西。”

    满嘴都是血肉的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她,蠢蠢欲动地说:“你、你也在找你的手吗?”

    他的目光贪婪地看了看拿玫的手腕,仿佛也想要伺机将她的手吃下去。

    拿玫幽幽地说:“……我在找马赛克。我的眼睛需要马赛克。”

    其他人十分困惑地看着她,显然他们并没有听懂拿玫在说什么。

    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

    “轮到你了。”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你的故事是什么?”

    拿玫:“?”

    “为什么我也要参加你们的集体活动?”她反问道。

    并没有人试图回答她的问题,他们齐刷刷地重复道:

    “今夜的病房活动是:讲故事。”

    “每个人都要讲一个与自己有关的故事。”

    这声音高低起伏,尖利而粗哑,是如此带有韵律感。

    仿佛在吟唱一首恐怖的、飘忽不定的童谣。

    拿玫冷静地说:“不,我们不一样。”

    ——接着她开始唱《我们不一样》。

    其他人:“……”

    再一次傻了。

    他们的脸绿了。

    这歌声成功把他们给洗脑了,让他们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本来在唱什么。

    众人困惑地坐在原地,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讲故事!讲故事!”

    他们又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步步向拿玫逼近。

    其中一个人的腮帮子还是鼓鼓的,鲜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滴落下来。

    拿玫:“……”

    看到这口涎混着鲜血的画面,感到自己的洁癖再次发作了。

    “好好好,讲讲讲。”她说,“你们坐下说话!!”

    其他人满意了。

    他们乖巧地坐了下来,继续围成一个圈。

    每个人都死死地望着拿玫,脸色惨白,目光却极兴奋。

    拿玫:“那么我就来讲讲我的故事。”

    她嘻嘻一笑。

    深藏功与名。

    “有一天晚上,五个病人在病房里讲鬼故事。”

    “其中一个人发现,讲着讲着,这些病友变得越来越奇怪。”

    “原来这些讲故事的人,全都已经死了。”

    听故事的四个人,此时脸上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一个人的脖子上一道红线,粘稠的鲜血不断往下滴。

    另一个人手腕上的红绳深深地勒紧她的骨头里,血肉下是隐隐若现的白骨。

    还有一个人依然举着鲜血淋漓的断腕,一脸痴迷地重复道:“好吃,好吃。”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拿玫。

    但拿玫仿佛对面前的诡异景象视而不见。

    “他们开始逼问最后一个人:轮到你了。”

    “但这个人有一个秘密:其实她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活人。”

    “她很紧张,她该怎么办呢?”

    “咯咯咯。”短发女孩又发出了一阵怪笑。

    她站了起来,一摇一晃地朝着拿玫走了过来。在她身后,其他三个人同样步步紧逼。

    拿

    玫继续说:“突然之间,这五个人听到了门外剧烈的撞门声。”

    众人依然维持着面对拿玫的姿势。

    头却齐刷刷地往后转了一百八十度。

    “砰!砰!砰!”

    仿佛是在配合她的讲述。

    他们真的听到了猛烈的敲门声。那声音沉闷而恐怖,每一下都像是在撞击他们的心脏。

    “那个人是谁呢?”拿玫不动声色地说,“是护士?还是查房的医生?还是隔壁想要听故事的鬼魂?”

    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响。

    病人们的身体也随着而颤抖。

    他们下意识地往前一步。

    又后退一步。

    某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在他们的心中滋生,那恐惧来自于这间医院……长久以来对他们的镇压。

    “接着他们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拿玫说,“那个人说……”

    “我是来修灯泡的。”

    话音刚落,敲门的声音停止了。

    她们头顶的灯却亮了起来。

    拿玫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灯终于修好了!

    “讲完了。”

    “你们喜欢我的故事吗?”

    她对这四个一脸呆滞的病友说。

    明晃晃的白炽灯照亮了这些惨白的脸。

    他们齐刷刷地站在她的面前,仿佛四具僵硬的尸体。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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