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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母子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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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清风剑派中一片安宁祥和。fangzexs

    经历了长途跋涉,贺兰花明已是累得浑身酸痛,刚要更衣洗漱一番,忽见窗外人影一闪。

    他一凛,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一路上似乎一直有人跟在身后。只是对方武艺高强,若不是方才不慎漏了马脚,只怕他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他静静地听了半晌,直到窗外没了动静,才缓缓在床边坐了下来。

    看来,有些人留不得了。

    天气转凉之后,贺兰欢欣的病日渐加重起来。

    神医刘五更开的药确实有效,可正如他所说的,她是忧思成疾,想要根治,还得从自身进行转变。若再任由心绪繁衍,只怕有夭亡的风险。

    为了贺兰欢欣的病,沈宏也是时常愁眉不展。南域之乱过后,武林动荡不安,朝廷的野心几乎是不加掩饰,他时常忙到夜不能寐。

    贺兰花明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早晚两次亲自煎了药伺候贺兰欢欣服下。可饶是如此,贺兰欢欣还是一日日消瘦了下来。

    “夫人,歇一歇眼睛吧。”婢女青竹将她手中的书拿了去,又端了参汤给她。

    她摇摇头,神情恹恹的,很是没有精神。

    青竹急道:“郡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为公子想一想,若是郡主撒手不管,公子又该如何是好?”

    贺兰欢欣愣住了。

    已有许久没听到“郡主”这个称呼了。

    自从离开王府之后,她就成了“沈夫人”,再不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小郡主了。

    想到青竹昨夜带回来的消息,贺兰欢欣不由湿了眼眶。“青竹,你说我这一生,究竟是对,还是错。”

    见她这样,青竹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自小就跟在贺兰欢欣身边伺候,说是主仆,两人倒更像是知己。当初贺兰欢欣决意离开王府时,为表决心,不曾带走王府里的一针一线,只除了她。

    贤王目送着贺兰欢欣远去的背影,只对她说了一句话:“青竹,护好你的主子。”

    二十几年来,她一直将这句话牢牢记在心上,一刻都不敢忘。可此刻,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兰欢欣原本圆润的脸庞日渐消瘦,竟毫无办法。

    “郡主,你可是……后悔了?”

    贺兰欢欣摇了摇头。

    “遇见沈宏,我从不后悔。”

    那时,她不过十七八岁,是被皇城高墙圈养着的金丝雀。是沈宏,让她见识到了人生百态,也让她明白,人或许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前程命运是可以靠自己去争取的。

    于是,她在偶然撞破贤王的野心之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自己原本高贵的身份,投入到了更广阔的江湖中去。

    计划被阻,贤王震怒,欲诛杀沈宏,迫使她回头。可在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再不肯坐以待毙,为了摆脱棋子般的命运,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彼时贤王已积累了不少势力,想要杀掉一个小小的江湖侠客可谓易如反掌。穷途末路之际,是母妃的婢女用一句话改变了贤王的态度。

    “王爷,若是您还要一意孤行,且想一想,当初王妃薨逝之前,您曾答应过她什么?”年老的婢女跪在贤王面前,脸上却毫无惧意。

    想到当初爱妻贺兰敏弥留之际的憔悴模样,贤王心中大恸,许久,才终于答应放他们离开。

    次日,贤王赵扶烨对外宣布爱女赵欢欣早夭,而这世上,多了一个名为贺兰欢欣的寻常女子。

    往事如烟,贺兰欢欣曾以为她早已摆脱了任人摆布的命运,可兜兜转转,没想到她唯一的儿子,会再次步上她的后尘。

    贺兰花明端着食盒进来时,有些诧异地发现,母亲并未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

    她穿着整齐,打扮华丽,好似又变回了昔日尊贵的王府郡主。若不是她的眼底隐隐泛着青色,贺兰花明差点以为她是身子大好了。

    他将手中食盒递给青竹,如往常般恭敬地行礼。可是这一次,贺兰欢欣并没有马上叫他起来。

    他顺从跪在地上,甚至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乖巧地一如小时候那般。

    贺兰欢欣怜爱地看着他,只觉胸口针扎一般刺痛。

    “明儿,你可知我为何不愿让你与外翁接触?”

    面对母亲的直白,贺兰花明依旧垂着头,声音却平静如常。

    “孩子作为小辈,如何敢非议长辈之间的事。娘亲为何会突然提及外翁?”

    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贺兰欢欣心中更加失落。

    “你与贤王早有联系,我一早就知道了。”

    贺兰花明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慌乱。

    “娘,我并非是要故意隐瞒娘的。外翁他,他也是想要知道娘过得好不好,才会与我来往。这么多年,外翁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他其实很是孤独。”

    听到这,贺兰欢欣忍不住红了眼眶。

    贤王的野心是真的,可他对母亲的痴心也是真的。贺兰敏生下她之后身子就一直不好,多次劝他再纳侧妃,都被贤王一口拒绝了。哪怕贺兰敏已离世多年,他都不曾沾染别的女子。

    以至于除了她,贤王至今没有其他子嗣。

    每每思及此,贺兰欢欣总觉得愧对母亲。

    她没有替她好好陪伴父王,一如贤王,从未真正放下他的雄图大业。

    见她落下泪来,贺兰花明更加心慌。他膝行到贺兰欢欣身前,用手帕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娘亲,你莫要伤心。外翁从未责怪于你。知道你过得很好,他心中甚慰。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也是牵挂着他的。若能两边尽一下孝道,换得娘亲的一点心安,孩儿便知足了。”

    贺兰欢欣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忍不住哀哀哭泣。

    贺兰花明轻抚着她的背,等待着她将心中郁结一点点发泄出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贺兰欢欣才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缓了过来。贺兰花明蹲在她身前,虔诚的如同一只年幼的小兽。

    “娘亲,你还在怪我私下与外翁来往吗?若是你不喜欢,我即刻与外翁断了联系!”

    他的语气如此坚定,倒让贺兰欢欣有些疑惑起来。她再次回味着青竹带回来的消息,半晌才道:“我不管你与贤王来往到底是谁主动,但明儿,娘阻拦你,并不是因为娘心狠。而是……娘实在不想你被人所利用。”

    贺兰花明惊讶地瞪大双眼。“利用?娘说的可是外翁?可,可外翁从未叫我替他做过什么不轨之事啊?”

    贺兰欢欣痛苦地闭上双眼。“明儿,你我身上流着的血,就注定我们这一生都不得安宁。贤王他志向高远,绝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莫说清风剑派,只怕整个武林都会因他而葬送。”

    屋子里寂静一片,贺兰花明眉头紧皱,似是在消化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娘亲所说,其实我也有所感受。外翁近来动作频繁,我心中也有猜测。可是娘,若我真的与外翁断了联系,以外翁的脾气,难道不会迁怒与爹爹,进而加快他的计划吗?”

    他的眼角泛起薄红,神情透着委屈。“娘,或许有人会觉得我是贪慕虚荣,才会借着外翁攀附权贵。可清者自清,孩儿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全清风剑派,保护其他门派。

    “娘关心孩儿的安危,派青竹姑姑暗中保护,孩儿内心十分感动。可是娘,如今我已长大成人,也想施展一番抱负,娘为何不能信任孩儿呢?”

    原来他竟知道。

    贺兰欢欣的脸色忽青忽白,又是羞愧又是无助,她紧紧攥着他的手,生怕下一秒贺兰花明就会离她而去。

    “明儿,娘只是怕,怕你误入歧途。贤王此人实在太过危险,你莫要再以身试险了啊。”

    说到最后,她忽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涌上一股湿意,有淡淡的铁锈味自口腔弥漫开来。

    贺兰花明一惊,忙搀扶住她,大叫道:“快,快去请大夫!”

    青竹转身叫人去了,屋子里只剩了母子二人。

    好不容易,贺兰欢欣才止住了咳声,她泪眼汪汪地注视着她唯一的爱子,恳求道:“明儿,你答应娘。”

    贺兰花明凝望着她衣襟上的点点血红,隐在袖中的拳头越收越紧。

    许久,他忽扬起嘴角,极为温柔地说了一句:“娘,孩儿知道了。”

    南域之乱传到黎生晓和白落照耳中时,他们已然随白家的商队来到尚阳城了。

    皇上亲自召见,宫人们不管怠慢,前前后后搜了三次身才放他们进了大殿。

    见识过了皇城内是如何戒备森严的,黎生晓彻底歇了想要趁机拿第三块玉佩的心思。

    对这位皇帝,她虽心中充满了好奇,可实则有些不以为然。莫说这只是一个虚假的游戏世界,就算他是一国之君,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区区凡人,一样会有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又与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可等真看清宝座上端坐的那位天子时,她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大错特错了。

    那人身着明黄色的锦缎龙袍,上面绣满七彩祥云,流光溢彩,沧海龙腾,栩栩如生。他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可周身都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只一眼,黎生晓就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

    “草民白落照、黎生晓,参见皇上。”

    天子未曾发话,两人便不敢擅自起身。跪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之上,黎生晓的两条腿都要麻了,不禁暗自腹诽起来:“上位者都喜欢看别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吗?这是病,得治。”

    就听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朕有一顽疾,近来时常发作,不知小白公子可否为朕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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