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假白月光
“周、周小姐？”文野好久才回神，简直惊呆了。
他有点方，眼前这位真的是自己定下来的最佳女主角吗？有这么漂亮？难道说这位周小姐还偷空去整了个容？
不对，文野眼睛艰难从那张脸上挪开。这张脸蛋上，完全没有任何整容的痕迹。再说，如果整容院要有这样高超的技术，那么还要天生丽质做什么？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结果即便再扯淡也是唯一的真相了——这位周小姐，在跑龙套的时候还把自己刻意扮丑了……
只是女演员不是越漂亮越容易被看中的吗？刻意扮丑是什么操作？嫌自己太红了吗？
从半步踏入演艺圈之后，文野第一次对这个圈子产生怀疑。
周尧大大方方的跟他握手：“你好，我叫周尧。”
“你好，周尧小姐。”文野恍恍惚惚的跟她握过手，觉得周尧这名字不是一般耳熟。
等几人又重新坐下等着上菜，陈强突然一拍脑门哈哈大笑，说：“周尧，哎我刚想起来，圈里有个女明星也叫周尧。”
张亮跟着笑了：“你说那个小太妹？”
“可不是嘛！”陈强说：“同样都是周尧，差距怎么就这么大！瞧瞧我们面前这位——漂亮！优雅！气质好！”
张亮捧哏似乎一起吹捧：“嘿！你还真别说……”
周尧抿嘴笑笑，沉默着接受两人大放彩虹屁。等见两人把词都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这才一清嗓子，打断两人：“这也是我今天想要说的一件事。”
“什么？”
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周尧：“我就是圈里的那个周尧。”
她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颇为有趣，又刻意加重了语气：“那个小太妹。”
沉默，是今晚的苍蝇馆……
直到老板亲自把热乎乎的饭菜端上来之后，三人才从石化的状态中解除。
陈强艰难的问了一句：“周小姐，请问你的人设是小太妹吗……”
周尧斜眼瞟他：“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咳！咳……”陈强憋得满脸通红：“那个，我们刚才就是开玩笑而已，你不要介意哈！”
“我懂。”周尧点头丝毫不介意，“没关系的，我之前确实是那样。”
几人见周尧脸上确实没有被冒犯到后的恼怒，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接下来文野将团队里的情况给周尧说了一下，周尧这才发现，这个在上一辈子获得国际大奖的片子，最初的班底竟然是这样的简陋。
是的，主创团队就这三个人，定下的男主是陈强他大舅，其他需要用到的群演到时候估计也全靠家人亲戚出马。陈强拉倒的那笔投资，在真正拍摄的时候绝对不够看的。
说白了，穷呐！估计给她发片酬的钱都不够。
确实也是如此，文野尴尬的说：“我们原来预算中女主片酬是五千，从群演中招一个还勉强可以，但如果是你，这点钱确实是……”
他开不了口，陈强接上：“我们可以再给你多一点，但再多也不可能超过三万。可能这点钱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但我们这个小剧组有要保证正常拍摄，只能拿出这么点了。”
说到这一点，就算他脸皮再厚也难免有些窘迫。
“没关系。不用加，就按原来的五千来。”周尧说完，几人松了一口气。
“不过有件事我得声明一下。”周尧又说，“我最近大概得罪上了什么人，如果你们怕被牵连，合作的事情就算了。”
几人相互看看，文野立马打包票：“不介意！放心，我们绝对不怕被牵连！以后我们就是一个team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索性他们的这个小团队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能被怎么牵连？再怎么黑。那也是给他们增加曝光度！
这一点说通了之后，几人很快就把各项事宜敲定下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剧组开拍自然是越快越好，对此，周尧是没有什么异议。
等到离开之后，周尧又打电话将自己揽私活的事情给经纪人吱了一声。
虽说公司那边目前没有她的资源，但她毕竟跟公司签了卖身契，揽私活这种事情不告知公司一声就说不过去了。
而江秋馨那边虽然对她这个艺人很头疼，但也没打算把她往死路逼。哦了一声之后就由着她了，只是还不忘警告一句让她最近小心着点，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对此，周尧表示自己一直都很老实。
这边，不紧不慢的开展起他们的拍摄工作。另一边，一份合同被经纪人送到了江溪的面前。
江溪微愣：“这个，不是让给周尧了吗？”
经纪人见她提起这个也是皱了眉头：“周尧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剧组那边的人说都要签订合同了，那边却临时反悔，罢演了。”
“哦……”江溪应了一声，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经纪人又问：“这个戏，咱演不演？”
江溪沉默了会儿，摇摇头，经纪人便不再多说了。
但看到她这个样子始终还是放心不下，毕竟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艺人，因此临走前又多说了两句：
“虽然不知
道你最近怎么回事，非要跟周尧那姑娘过不去。但我可要提醒你的一点是，你一个小明星虽然有点名气，但也没到能使唤那群人的地步。人家为什么卖你面子？”
她看看江溪，继续劝道：“那都是在给顾长风的面子。你私下里搞得这些小动作，估计顾长风心里门儿清。像周尧这种的，已经都能把自己玩坏。你要是真不喜欢她，远离就好了，用不着自己去做一些小动作，在那位面前失了面子。”
江溪的头低低垂了下去，许久才小声的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经纪人放心不下，但该说的自己已经都说过了，她再次看一眼明显跟之前发生巨大变化的江溪，将叹息声淹没，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江溪又呆呆的坐了许久，忍不住的去回想自己的那个梦。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让她至于回想起来依旧忍不住的颤抖。如果，那真的只是个梦境而已，那该多好……
此时的周尧已经拿到了自己的完整剧本，再过三天，就要开始进入到拍摄的阶段。
由于是文野的第一次指导拍摄电影，身后没有其他大导演的扶持，这个剧本虽然没有硬伤，但是整体还是偏稚嫩了些。
但对现在的周尧而言，这个剧本却和她现在的状态无比贴合。这也是周尧改变主意愿意出演这部戏的原因。
这个电影的名字叫做《李想的苹果》。
故事是从李想在小黑屋中痴痴望着苹果展开回忆的。
九十年代末，从小农村走出来的妙龄少女李想偷渡到国外□□工，满心欢喜的以为会开启全新的生活。却不料在□□工中遭到歧视，并在设计中沾染上毒瘾，最后靠卖·淫为生，来支持自己吸毒。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李想认识了同样是偷渡到国外的社会最底层男人铁耿。铁耿没有劝说她放弃□□，戒掉毒瘾。只是会在她接客的时候在外面守着，以免她受到嫖客的欺负。在李想从冰毒的世界中回归现实时，递给她一个苹果——那是李想吃过的最美味的苹果。
直到铁耿扇了欺负她的嫖客一巴掌，被嫖客开枪打死后，李想也没有忘记那个苹果的滋味。李想清醒了，这里太压抑了，她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李想回了国，带着一身病痛和被性、毒掏空的身体。她在迅速发展起来的高楼大厦中显得像个废物一样，她再一次选择逃避。
李想将自己封闭在小黑屋中，屋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苹果。无论是毒瘾时的抓狂还是饥饿来袭，李想都与这个苹果为伴。最终在阳光照射进来时，李想啃了一口这个快放坏的苹果。苹果，还是一样的甜……
很多科班出身的导演，在初次拍电影的时候总是逃不开文艺的枷锁，文野的这个剧本也是这样。过于文艺小众，不过很多细节的处理标注得不错，虽然还是有第一次拍电影难免的稚嫩，但如果演员经验老道的话，也能避免开这一点。
周尧虽然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但绝对算得上了经验老道的“体验派”演员。
另外，她的“毒瘾”也确实需要戒掉了。笑气虽然在国内外算不上明文规定的毒品，都症状后果大致一样。那种从内心深处发散出来的空虚与痒意，是通过草药等外在物品无法戒掉的，只能依靠自身的意志力。
周尧到占据这副身体之后，体会过数次毒瘾到来时的痛苦了。但在习惯之后，她并不把这当做是一种麻烦，而是去当做对自己的磨炼——如果连毒瘾都无法撑过去，要她这个意难平执行者还有何用？
周尧甚至还按照剧本中的方式，在家中放了一兜苹果。等撑过一波毒瘾之后，再咬上一口苹果——嗯，果然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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