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太子的白月光2
一大早,顾流霜就醒了。
她起身后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窗户敞开着,墙头上的少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侧脸。
院子里的花开了,春风吹来,满院芬芬。
顾流霜被他盯得心头直跳,最后只得匆忙画好眉,赶紧出去了。
她打开房门,墙头上的少年不见了。
而她打开院门,少年倚靠在墙边,唇角含笑,看向她的目光羞涩又明朗。
“顾娇娇,今日集会,去不去?”
少年音色清亮,带着满满的阳光气,大胆地靠近她。
顾流霜感觉到自己的左手与少年的右手时不时碰撞在一起,她红了脸,率先朝前走去:“嗯。”
少年大步跟上来,红着脸抓着她的手:“哼,我这是怕你走丢!”
顾流霜忍不住弯起嘴角,第一次大胆地回应他的眼神,她与他十指相扣,眼眸中满是羞涩与欢喜:“嗯,怕我走丢。那你要抓紧我的手。”
闻人言勾起唇角,怕顾流霜笑话他唇角又立刻恢复原状,他拉着她拐了个弯来到集市上,声音里带着骄傲与欢喜:“那是自然,有我在,你别怕!”
顾流霜看着他笑,笑得少年红着脸无能狂怒:“别看我,看路!”
顾流霜忍不住了,她拉着他跑起来,笑声洒满清晨空旷的街道。
“哈哈哈……闻人言,你脸红了!”
“顾娇娇!!!”
……
阳光出来了,街市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顾流霜和羞涩的少年手牵着手从小巷里钻出来,汇入人群。
“顾娇娇,你喜欢这个簪子么?”
闻人言站在一个小摊前,拿起一个蓝色的月亮簪子在顾流霜头顶比划,看着表情十分认真,其实他的眼神都落在顾流霜脸上。
感受着少年偷偷传递过来的目光,顾流霜轻轻点头:“喜欢。”
少年脸色一喜,把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在她发间,随后大胆地上下看遍顾流霜的全身。
少女穿着与他同色的裙子,亭亭玉立,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红着脸丢下半裸银锭,拉着顾流霜就走。
“好看好看……走走走,再看别的!”
顾流霜有些无奈,回头看到小摊摊主抱着银子笑得牙不见眼的模样只能跟着他走。
她想提醒他,这半裸银锭几乎都可以买下整个街上的东西了。
好败家啊……
算了,这人钱多,而且即使他那些败光了……她这里还有很多呢。
“这个怎么样?”
“不太喜欢。”
“……噢。”
“这个呢?”
“嗯。”
“嘿嘿,买!”
“这个?”
摇头。
“啊……那不买了。”
……
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少女点头,少年便欢喜;少女摇头,少年便沮丧,像极了小国上供来的蔫蔫的长耳朵小狗。
中午已过,来到下午。
两人一人拿着一根糖葫芦,少年手里那根喂给少女吃,少女手里那根喂给少年吃。
“顾娇娇,你怎么这么挑剔呀……虽…虽然,我觉得你挑剔的样子也好看,但是!挑剔多了,和别人相处不好!”
闻人言“啊呜”一声咬掉顾流霜手里的最后一颗糖葫芦,他的唇艳红,沾染着鲜红的色迹,配着他俊美的脸,像是个吸人气的妖精。
顾流霜盯着他的唇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闻人言被她盯得脸色爆红,说话磕磕巴巴,黑眸越来越深:“你…你别这样看我啊……顾娇娇,我…我可是你……你未婚夫,你再这样……我…我就…亲你了!”
他如今十七岁,是个男人,正常男人!
顾娇娇怎么可以这样诱惑他?!
不…不过……他…好喜欢……
顾流霜移开了视线,少年心中有些失落:啊,居然一说就不盯了吗?还不如……
见他脸红脖子粗,整个人红得像个猴屁股,顾流霜拉着他来到河边。
她松开手,闻人言懵懂地抬头看她:“怎么了?”
他的右手委屈地握了握,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顾流霜伸出食指戳了戳少年的脸,“闻人言,脸好红啊,洗洗吧。”
感觉到她柔软的指尖,闻人言的脸更红了,他赶紧蹲下来双手捧水泼在自己脸上:“顾娇娇,男人的脸能随便碰吗?能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我是你未婚夫……”
顾流霜直接趴下去压在他背上,闻人言身体一僵,右手迅速伸到后方抱住她的腰:“你做什么?掉进河里怎么办?!”
少年背着少女站起来,啰啰嗦嗦地开始嘟囔起来。
——这里的河水流湍急,所以对于洗衣做饭之类的事情,就是天然的洗衣洗碗机;但是不识水性的人掉下去,尤其是像顾流霜这样身体娇软、根本跑不过他的少女来说,掉下去的话,很快就会被河流冲走。
他都快吓死了她还笑!
“顾娇娇,不要任性,今天是我在,如果我不在,你不许接近河边,听到了没有?!”
少年背着她,脸上的水慢慢掉下
来,他走得很慢,让趴在他背上的少女根本感觉不到任何颠簸。
“顾娇娇,听到了没有?!”
见她不说话,少年更生气了,他转头看她,嘴唇却猝不及防与贴近他的少女的唇碰了一下。
两人都是一愣,少年回过神儿来,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迅速席卷而来,他结结巴巴的,十分心虚:“喂,顾娇娇…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她的唇好软,如果能含一含……
少年气息不稳,喘了口气红着脸低头朝前走。
顾流霜抱住他的脖子,靠在他颈边轻轻呼吸:“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
少年低低地“嗯”了一声,压抑着心底突然窜出来的火。
顾流霜摸了摸少年水津津的侧脸,声音发软:“闻人言,好想赶快嫁给你。”
闻人言闭了闭眼,眼眸发红,他托着顾流霜双腿的手微微用力,只觉得心里的火越来越大。
他有些难耐,最后只是喘着气说了一句:“顾娇娇,别闹。”
顾流霜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他心口处,听到他疯狂跳动的心脏轻笑出声。
看吧,只要她十分大胆,这人肯定站在原地小鹿乱撞;而如果她很害羞,这人便会变得十分大胆,主动挑逗她。
他可太坏了!
“闻人言,好想嫁给你啊,每天抱着你睡,和你亲吻……”
闻人言一把将顾流霜转移到身前,顾流霜一愣,双腿不得不顺势缠上他的腰。
少年眼眸发红,黑眸暗沉得比两人“诈死”离开那天的夜还要暗。
“顾娇娇,这是你自找的!”
少年按住她的后脑,炙热的吻凶狠地落下来,顾流霜有些惊愕,怕掉下去,双手只能用力抱紧他,感受着他比火焰还要让人无法承受的“热情”……
……
“呼——”
少年喘着气蹭了蹭少女绯红的脸颊,声音沙哑带着她觉得十分危险的欲色:“顾娇娇,还来不来?”
顾流霜喘着气摇头,不来了不来了,快喘不过气了!
少年轻轻含住她的耳垂,这个动作让少女浑身一僵,“你……”
他只是含了含,随后轻喘着立刻离开:“娇娇,别招我了,我忍不住。”
顾流霜默默点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的闻人言太危险了,让她心神颤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根本就不再是自己的……
闻人言见她怕了,深吸一口气,就这样抱着她朝前走。
“顾娇娇,以后没有我在一边,不能去河边听到了吗?!”
走了一会儿,闻人言又开始嘀咕了。
顾流霜趴在他怀里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见她这样,闻人言气急,张嘴咬她的手腕。
说是咬,舔还差不多。
顾流霜怕痒,只能笑着松开手:“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和你一起去,别舔了,好痒哈哈哈……”
闻人言见她笑得欢喜,双手用力稳住她的身体:“知道厉害了就行,你男人以后要吻遍你……”
他突然不说了,脸和脖子瞬间红透了。
顾流霜知道他想说什么,红着脸瞪他,与他对视后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目光。
两人沉默着来到了顾流霜的家门口,闻人言将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十分不舍。
“顾娇娇,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想我?”
顾流霜的心像是泡在蜜糖里,甜得不像话。
她抬眸看他,月色下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依旧是那样俊美,周围的黑暗也挡不住他的光彩:“会想你。”
“闻人言,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啦~”
闻人言点点头,黑眸洋溢着温柔和深情。
顾流霜戳了戳他的心口,眼中闪过一丝为难:“按照俗礼,新人成婚前一个月,不能见面。”
闻人言脸上立刻出现震惊和气愤:“我们不是这个镇上的人,不用遵守那些俗礼!”
他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他眼神有些受伤,却在听到少女下一句话时又恢复了欢喜的神色:
“前一个月不见面,意味着以后的一生都能时时见面。”
“闻人言,你不想后半生与我时时刻刻见面吗?”
少女的黑眸专注又认真,那里面满是对于未来的期望和大胆的羞涩,闻人言被她的眼神描绘出来的画面迷惑了,他下意识点头:“我当然想一直见到你……”
点完头,闻人言才发觉自己答应了什么,他得脸红得看起来像是要爆炸,又生气又无奈:“顾娇娇!”
“一个月不见面好难熬啊……”
“娇娇,娇娇…半个月好不好?”
顾流霜坚定摇头:“必须是一个月,这里的人都遵循这个俗礼,我们既然决定在这里生活下去,自然也要遵循!”
听到她的话,闻人言的脸上满是沮丧,他上前不容置疑地抱住顾流霜,声音很低:“顾娇娇,我想你了怎么办?”
顾流霜回抱他,仰头吻了吻他的嘴角:“想我了就练字,我们可以传信。”
“你午时前扔过来,晚上的时候再来捡我的回信,好不好?”
闻人言眼神一亮:“嗯嗯。”
顾娇娇真聪明,这样既能避免见面,也不阻碍两人传情。
“那说好了,午时前扔信,晚上回信!”
“好,拉勾~”
“哼……拉勾就拉勾,谁不遵守约定谁就是小狗!”
“闻人言,你好幼稚啊!”
“顾娇娇,你才幼稚!!”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两人真的一次都没见过,全凭纸条传递思念。
【顾娇娇,想我了没有?我想你啦~
今日上街给你买了最新的头饰,这次没直接扔银子!
我跟摊主讨价还价好久呢!我是不是很厉害?!
行吧,我就知道你会夸我~
顾娇娇,还有二十七日。
最近去河边洗衣,太孤单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顾娇娇,昨晚梦到你了。
你坐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火……
顾娇娇!!!我真想……
哼,还有二十日!】
【呸,色狼!】
【色狼就色狼,顾娇娇,昨晚的梦变了,你躺在那里,小声哭泣……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顾娇娇,我新买了一些春宫图,等你嫁给我,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别害羞嘛,你不是也想让我每晚抱着你睡吗?
顾娇娇,想我了没?
还有十九日。】
【闻人言!!!】
【顾娇娇,你生气啦?!
我错了,我道歉,我色狼,我流氓……你别不理我啊!
快回信快回信快回信!!!
还有十五日。】
【顾娇娇,你再不回信我就去找你,把你摁在床上狠狠地“惩罚”你!】
【闻人言,不许来!】
【哼,终于回信了,你想不想我嘛?】
【想你。】
【顾娇娇,终于说实话了吧,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喜欢上我了?
我记得你之前从来没正眼看过我,顾娇娇,你之前没有喜欢的人吧?!】
【没有喜欢的人。
之前不看你,是因为你好吓人。整天在隔壁发脾气……
闻人言,我只喜欢你。】
成婚前一日收到这封回信的闻人言红着脸在床上打滚,心里美滋滋地像是喝了蜜。
顾娇娇这人真是不害羞!
只喜欢我,只喜欢我……嘿嘿嘿。
此时他已经把新房布置好了,新郎的衣服就挂在床头,这一个月来,闻人言每天睁眼都要看一眼这套红色的服装才肯起床。
顾娇娇的新郎,顾娇娇的丈夫,顾娇娇孩子的爹……嘿嘿嘿。
……
四月十八,宜嫁娶。
披着红盖头的新娘被一身红的新郎从墙头抱回来。
“顾娇娇,成亲啦~”
“嗯,成亲了。”
两人没请任何人,因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婚礼。
他和她跪了天地,跪了对方,在一片红色中正式成为夫妻。
当晚,少年便抱着少女,做尽了他在梦里想做的事情……
……
《皇朝记事》:
万历三年,帝后长子太子出生,但因命格与帝后相克,被驱逐出京。
万历三年,顾阁老幼女出生,但因命格与父母相克,被驱逐出京。
万历十八年,太子命人快马加鞭入京送上《江山社稷图》,同时南方大堤绝坝,无数流民窜入山野落草为寇,帝后大怒,言太子不孝,乃上天厌恶之人,名曰:“闻人厌”。
万历二十年,太子与顾阁老幼女之所失火,大火过后,一片灰烬。自此,这两个“天煞孤星”彻底消失。
万历二十一年年底,帝后所出五子全部身亡,宗室子宗室女同年全部被天降响雷劈死,帝后吐血而亡,皇室一脉彻底消失;同年权倾朝野的顾家也被惊雷波及,几乎死伤殆尽。朝中大臣无法,只能将帝位束之高阁,内阁权利再次扩大,自此后,帝位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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