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白月光4
???
在王公公激动地复述完当时“危险”的情景后,被某人抓着手只能坐在床边的顾流霜脸上只有这个表情。
不是她不信,实在是她手下强健有力的脉象让她没法相信!
当然,顾流霜不会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疑惑,她只是淡淡地点了头,让宫人把熬好的药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王公公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床上“昏迷”的陛下,这一可看不得了,他们陛下的耳根红了一大片!
王公公刚想让御医看一看,在看到皇后眼中促狭的笑意时立刻回了神:想当初陛下一人与万军中夺得大商帝王的人头也毫发无伤,甚至还能战个百来回;如今不过是宫殿倒塌,还没有任何外伤,能有什么事儿?
是了,他就是一着急,给忘了!
王公公心里松了口气,对顾流霜行礼后低头退下。
有娘娘在,他就不留在这儿碍眼了。
想来陛下心里,也是想与娘娘单独相处吧?
宫人们都退下了,即使殿门大开,内殿的声音也传不到外面去。
顾流霜挣扎着动了动,被“昏迷”着的男人无意识地挤进手缝里与她十指相扣,顾流霜差点儿没被他气笑了!
她生来体弱,无论是家人还是容睿对待她都十分小心,就像易碎的玻璃,丝毫不敢怠慢。
容霄这样无赖的人,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虽然在书上看到过遇到这种人容易生气却也气不起来,可她以往都没当回事,如今遇到了才算是懂得那些被无赖缠上的人心中的郁闷。
容霄正“昏迷”着,她不能强行违背他的意愿松开两人相握的手;也不能直接拆穿他的表演,让君王失了颜面。
她能如何呢?
只能顺着他的戏向下演,起码要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落幕”。
顾流霜干脆不动了,盯着床上的人看,直看得年轻的帝王浑身发红,像条被架在火上烤的鱼,想动又不敢动,憋屈地不得了。
容霄也不敢睁开眼,怕看到她冷酷的眼睛,更怕一醒来她就毫不留情地赶他走,毕竟这宫里别的没有,就是宫殿多。
想到这里,容霄又觉得有些失策:当初除了[启明殿],就该把所有的宫殿都推倒,不然到了现在,也不用十分不安地“昏迷”着。
不要脸的陛下这一昏迷就是一下午,直到天色渐暗,陛下才装模作样地捂皱着眉“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看到顾流霜隐含着怒火的目光,容霄顿了顿,眼神游离迟疑的问道。
顾流霜声音有点冷,坐在床边懒得看他:“陛下被宫殿砸到了头,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
既然想演戏,就先在床上演上一个月吧!
容霄脸色一变,想起如今在关雎殿,又立刻恢复了茫然。
“是是吗?”
“嗯。”顾流霜点点头,同时扬了扬两人扣在一起的手,“陛下,能放开吗?”
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柔软无骨的小手,容霄内心极其不情愿,可是看到顾流霜眼底的冷色,他还是慢吞吞地放开了她的手。
手获得了自由,顾流霜立刻起身离开。
“你你去哪儿?”
俊美的男人忍不住撑起身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背影。
怎么他一醒来,她就要走?
难道她就这么不愿意和他同处一室?
男人黑眸暗得像墨,眉眼间的阴戾隐隐浮现,可是背对着他的女人根本没有看到。
“去更衣!”
女子咬牙切齿地声音传来,年轻的帝王有些懵,突然想起更衣的另一层意思,他瞬间红了脸。
更更衣呀,说起来,那天赏花宴的时候,他中途也抱着她去“更衣”了
容睿呼吸沉了沉,隐忍地吻了吻刚才被她触碰过的掌心:那时的她附在他身上,哭泣着亲吻他,真是
让人甜蜜的怀念。
顾流霜更衣后没回内殿,她在里面坐了一下午,坐得腿都酸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活动一下。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路边都有美丽的灯,甚至在关雎殿西南方向的莲花湖里都开满了成片的“水灯”。
“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
看着湖里转动的七角莲灯,顾流霜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景象,水面缓缓流动,莲灯随着水流的方向流向远方,而那远方,是水天一色明媚的月亮。
“娘娘,今日是先后寿辰。”
侍女低声道,语气平静却让敏锐的顾流霜听出了一些这句话背后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样。”
顾流霜应了一声,看着一盏盏美丽的莲灯飘向远方,待到月色铺满整个湖面,顾流霜才在侍女的提醒下回去。
那些秘密,她不想知道,因为她不在意。
也许多年后,她会亲自询问那个看见她就红了耳根的帝王,可是不是现在。
踏着月光,顾流霜来到关雎殿前,走近时她才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俊美的男人,他的
黑眸在月色下散发着温柔期待的光,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陛下,我回来了。”
那个年轻的帝王红了眼,轻轻点头:“嗯,欢迎回来。”
他真怕她遇上一直等待在湖对岸的容睿,万幸,她没有看到那个人,更幸运的是,她对他说:
“我回来了。”
【后来番外】
启明十年夏,晋王世子容睿勾结大商余孽意图谋害陛下,在文武百官高喊着“其罪当诛”之时,齐都曾经的“温润美男”晋王泪流满面伏跪在帝王脚下,求他饶恕容睿。
帝王心慈,将两人贬为庶人,逐出宗室。
同年年底,举国欢庆新年之际,大齐太子容凌出生,自此天下大安,再无战乱。
启明十三年正月十五,元宵节。
齐都街道上处处是精致的花灯和并肩游玩的男女,主街上突然出现十分引人注目的一家三口,一男一女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坐在男人右肩上,小嘴叭叭地和男人右侧的女子说着话:
“娘亲,团团今晚想和娘亲一起睡,好不好呀?”
小童脸庞精致,眉宇间带着纯真的稚气,任谁看了也要怜爱一番,更别说他还可怜兮兮地求着你。
可是听到小童的话,男人的脸色开始变黑。
他抿着唇,眼角余光盯着女人,等待着她的回答。
女人好像犹豫了一下,看她犹豫不定的模样,男人差点没忍住说出“不许”二字,幸亏女子下一秒拦住了他的话:“团团今年几岁了?”
小团子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诚实地回答道:“团团今年已经满两岁啦~”
女人笑着抬头看他,语气轻缓,让团子身下的男人嫉妒地心都泡成了一团酸水:“两岁的团团已经是小大人了,可以自己睡了。”
小团子急忙想反驳,却被女人下一句话堵了回来:“如果是小大人的话,以后还可以跟着爹娘出来一起玩。”
小童犹豫再三,在晚上与娘亲一起睡和以后一起出来玩的巨大诱惑中艰难取舍,最后小孩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团团是大人,可以自己睡了!”
以后,也可以和大人一样,每到节日里便可以随意出门玩!
为表决心,小团子还抬起手,把自己的小拳头给娘亲看,女人仔细看了看,赞许地点点头,小团子见状挺了挺小胸脯,十分自豪。
俊美的男人自然也看到了小孩握紧的小拳头,他在心里嘲笑着小小只的儿子,十分不屑。
女人好像看到了男人眼中的不屑,眸光一转落在男人脸上:“阿霄,团团已经是个大人了,你说对不对?”
看着女人透亮的黑眸以及肩膀上小团子眼巴巴的目光,男人心跳剧烈,僵硬地点了点头:“对,团子已经是大人了。”
“呀,爹爹坏,是团团,不是团子!”
小童惊叫一声,大眼睛盯着男人控诉道。
男人没理他,只一个劲儿地护着身侧的女人,人流拥挤,可是女人身侧总是有一处空闲的地方,让她走得轻快又舒服。
小团子气呼呼地抱住爹爹的脖子,双手用力想勒住他的脖子,让他认错。
可是男人面色不变和女人并肩向前,对于脖子上这点儿挠痒痒的力道,完全不在意。
小团子气急了,差点儿没哭出来。
可是看着娘亲欢喜的眼睛,小团子抿抿唇,大眼睛含着泪咧嘴笑了起来。
每年这个时候,娘亲都十分难过,今年好不容易出宫,看在娘亲这么欢喜的份上,他就“大人有大量”,原谅爹爹啦~
哼哼
看着河岸中央巨大的花灯随水流飘走,女人弯了弯眼,看起来十分高兴。
男人牢牢地抱着怀里已经熟睡的小团子,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很开心吗?”
女人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看着美丽的花灯没有说话。
男人黑眸黯了黯,心里有点儿发慌。
他不是限制她不让她出宫,只是容睿留下的那些人还没彻底清除,他害怕她遇到危险
三年了,她的眼里还是没有他。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心上人的回眸?
临近亥时,天地一片安宁,夫妻俩和小团子一起回宫。
走到半路,女人突然叫停,男人掀开车帘,看到了马车外的左相府。
他的心沉了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陛下,你和团团回宫吧,我想去看看家人。”
顾流霜刚想下车,却被容霄拉住手腕,她回头看去,看到了男人眼中近乎实质的惶恐和不安:“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别这样我保证,以后你想回左相府我都不拦你”
他一手抱着团子,一手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浮木,死也不放。
顾流霜沉默着拉开他的手:“明天中午来接我。”
容霄一愣,顾流霜已经下车了。
他赶紧掀开车帘,看着她的背影,在看到她回头看他一眼后,容霄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原来不是不要他那就好。
他不敢再做别的事情,眼巴巴地看着她走进左相府大门,盯了许久才让暗卫驾车离开这里。
男人盯着自己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团子,黑眸浮现殷切的期盼:“团子,你是你娘最重视的人,明天你娘亲肯定会准时回宫来看你对不对?”
小团子呼呼大睡,根本不晓得自己的爹在忧愁什么。
男人盯着小团子,半晌后又抿着唇眼中出现烦躁的情绪:算了,这破团子今晚都留不住人,谁知道明天她会不会改了主意不回来了?
不行,不能光指望着团子。
男人敲了敲身旁的小桌,不知想到什么黑眸发亮:她最爱莲灯,不如
马车行走在黑夜中的宫道上,谁也不知道,马车里的男人正皱着眉想法设法地吸引自己妻子回来。
皎洁的明月高高地挂在天边,就像他的心上人,清贵淡漠,从不分出心神回头看一眼那个捧着一颗心的帝王。
【寂静的夜里,时时刻刻都在讨厌团子的不争气。
——容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讲述前因后续的番外~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