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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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茨当初给的资料上就曾写过，唐古拉山脉作为长江的发源地，盘踞着许多水系的神兽与妖怪，但是楚澜虽然有心警惕，却没有什么实感。yousiwenxue
直到这会儿真正感受到水流中传来的复杂气息，楚澜才意识到，为什么神庭一直对这里颇为忌惮。
即使她是海神，天生对有水的地方感到亲近，此刻都难免对水流心生惧意，抗拒靠近这样的水流。
倒不是说真的恐惧到连靠近都困难，但是这样的溪流对于楚澜来说，就像是垃圾场一样，令人不适。
这却还只是一泓浅浅的清溪，就如此令人不敢向前，更遑论主流了。
因为唐古拉山脉海拔较高，山上终年寒冷，多有积雪，凉风飒飒，三人站在嶙峋的乱石之中，望着不远处清泠泠的溪水，冷得打了个颤。
到底还是楚澜先开口，她叹了口气：“走吧。”
说完，她也没等其余两人，硬撑着往前迈了几步，脚尖试探着踏入溪水之中，旋即整个人融化在了水中。
之前她拜托芙罗拉在世界各地挥洒海神的神力，几乎把整个地球都用神力覆盖了一遍，弄得全世界都隐隐约约充满了海风的腥咸气息，但是也方便了她随时使用神力。
在海神的神力覆盖之下，所有水系神明的神力都会显得十分微弱。
娜依扎和柯佐在来之前就被布莱茨暗示过，这个名叫楚澜的女孩子很有可能是水系神明，所以对于此时看不见她的神力还是能够理解的。
他们不是水系的神明，但是能被布莱茨选中，派到这里来，自然是有自己的能力的，虽然无法像楚澜一样在水中隐匿身形，但是也有办法下水探查火炬的位置。
火炬的红光上一次出现的位置就在这道清溪附近，而时间，仅仅是两天之前。
但是红光的覆盖范围很大，根据测算，火炬的方圆三百米以内，都有可能随机出现红光，加之每一次红光出现以后，火炬就会移动位置，所以这火炬才会这样难以寻找，以至于困扰了布莱茨以及历任光辉的守夜人数百年。
不过同样，火炬的这种特性也保护了火神数百年。
不论火炬再如何隐蔽，它的力量终究还是神力的一种，是神力，就会留下痕迹。
楚澜顺着溪水而下，用尽所有感官去感受着异样的气息。
她听见柯佐的抱怨：“本来这么多妖怪啊、神兽啊的气息，就已经够难辨别的了，那个不知道在哪里躲着的海神还要来掺一脚，弄得到处都是海神的气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找。”
楚澜没忍住笑意，海水之中逸散出连串的气泡。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给自己造成障碍。
但是的确，有了海神神力的覆盖，火炬的神力就显得更加的微弱了。
再加上还有一大堆陌生的气息混淆视听，这么清澈的溪流，气息却混乱得堪称灾难。
楚澜抽丝拨茧般将一缕缕气息分开，各自去辨别其中的来源。
她发现，有些气息水火不容，一旦互相接触就会厮打起来，而有些气息则十分和谐，甚至交融到一块儿去，以至于楚澜差点儿无法分辨这是不是两道不同的气息。
楚澜虽然被乱七八糟的气息所困扰，但好在还有申白黎帮她，申白黎说气息这种东西，就是老奶奶的毛线团，除了耐心之外，也没有其他解决办法，用此刻无形的身躯去帮她整理这些气息。
其他两人就更崩溃了。
尤其是在牵动气息，却把正主惹出来的时候。
“有病啊，不知道不要随便碰别人的食物吗？”尖利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不辨男女。
楚澜处于海水形态的时候，每一滴水都拥有她的感官，所以她无需抬头，就看见一只遮天蔽日的大鸟，两翼伸展时有数十米，此时正收敛翅膀，小鸡啄米一般将娜依扎和柯佐一个一个啄起来。
好在楚澜此刻是海水，而申白黎正隐形着，才没有被这大鸟给抓起来。
“不必管，”申白黎低声说，“这是骨托，脾气还算不错，一般不会伤及性命。”
楚澜没有听说过骨托，这个世界上珍奇异兽太多，她不是每一种都能认识。
听了申白黎的解释，她才对骨托有了浅显的了解。
骨托是一种介于神兽和妖怪之间的异族，因为特异管理局当初对于神兽和妖怪的划分比较模糊，还存在各种翻译或者历史遗留问题，所以有不少生物都介于这两种之间，最后被乱分一气，骨托就被分到了妖怪之中，但是其本质更接近神兽。
骨托形状似雕，喜好食铁石，常呼其名，故称骨托。
虽然这只大鸟看上去很吓人，但是申白黎说它的性格其实在独居的妖怪之中算得上是很不错的，娜依扎和柯佐被它抓住，估计是因为动了它的食物。
骨托虽然喜欢吃铁石，但是消化得很慢，一颗铁石需要消化许久，这种生物居无定所，也无法将铁石随身携带，就会用法力将找到的铁石包裹起来，等待饥饿时再来取食。
娜依扎和柯佐大概就是碰到被骨托标记过的铁石了。
虽然申白黎说骨托的脾气不错，但是两个人也被折磨得够呛，头发都差点被骨托给薅秃了。
他们倒不是没有办法脱身，毕竟是神明，动用神力的情况下，不说杀了骨托，至少也能将它重伤。
但是他们察觉到骨托对他们并没有杀意，再加上这里环境复杂，很可能还有其他异族出没，没必要在这时候和骨托对上。
所以也只好忍耐。
骨托没有太多纠缠的心思，叼起两人的头发，冷哼一声，将他们甩回了水中。
骨托的确没有做得太过分，两人选择忍耐的策略是正确的，到最后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在神明强大的恢复能力之下不值一提。
但是这依然给几人敲了一记警钟。
谁能想到，居然连一块普通的石头，都能够引来强大的妖怪呢。
以至于当楚澜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之时，她都拿不准是否要顺着这缕气息找下去。
这缕气息非常地陌生，而且被其他气息给缠绕包裹起来，以至于几乎要完全融为一体，楚澜没敢就这样大剌剌地把这缕气息给剥离开来，只能凑近了观察。她将这缕气息指给申白黎看，虽然现在楚澜的身体是无色的海水，但是申白黎还是可以感受到她的动作。
申白黎却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对，他察觉不到那些气息之中缠绕着的微弱气息。
楚澜就明白了，这缕微弱的气息即使不是火炬的气息，至少也是一种神力，要不然申白黎也不至于发现不了。
这团被包裹的神力只在这里出现了一下，楚澜四下寻找了一下，没有发现周围哪里还有类似的气息。
她更加猜测，这就是火炬的神力。
楚澜找来了娜依扎和柯佐确认，她发现柯佐很快就点头说道：“这就是红光的气息。”
楚澜盯着这个不算强大的神明，陷入了沉思。
是柯佐见过火炬的神力呢，还是他有特殊的辨认技巧？
楚澜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因为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猜对了。
柯佐的神职注定了他不会很强大，战斗能力不强，防御能力也不强，但是布莱茨依然派他来了，就是因为他的神职比较特殊。
柯佐的神职叫做记录者，楚澜一直想看的神谱就是这个神职的杰作。
记录者对于神力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并且，当大量神力被注入神谱之时，神谱可以自己书写这位神明的生平。
也就是说，如果楚澜将自己的神力注入神谱，她是海神的事就会直接暴露。
只不过开启一次神谱需要耗费柯佐非常多的神力，所以神谱才不常用。
楚澜倒不知道神庭居然还有此等神兵利器，她这会儿全心全意只想着要怎么找火炬的神力踪迹。
楚澜还没想出个法子来，柯佐则闭上眼睛，微微转动头颅，棕色的半长头发才被骨托弄得乱七八糟，这会儿湿漉漉地垂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显得气质有些诡异。
他突然睁开眼睛：“应该在下游。”
楚澜听见他笃定的声音，便知道这个柯佐恐怕是有些什么特殊的能力。
但是他只说在下游，却没有给出其他信息，说明他对于火炬神力的感应能力恐怕并不是太强。
不过能够有一个大致方向，也算是不错。
柯佐能够感应到神力的方向，那么，娜依扎的能力又是什么呢？
楚澜饶有兴味地想。
他们顺着溪流向下游走去，溪水里的气息越来越繁杂，大约是因为下游的生物越来越多。
其中也有一些气息是申白黎认识的，他就会为楚澜介绍这股气息来自于谁。
不过说着说着，申白黎原本轻松的语气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楚澜虽然看不见他，但是却能够感受到申白黎的不对劲。
“这个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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