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蛋糕
楚澜思考这是怎么回事的时间有点长，整得申白黎人很慌。zhaikangpei
他记得之前他做过一次羊肉，楚澜也脸色正常地吃掉了，所以应该不是羊肉的问题。
那难道是楚澜对羊肉汤有什么心理阴影？
想想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家人，在孤儿院过着集体生活，冬至吃不上羊肉汤也算正常，说不定以前还经历过去街上问人家讨羊肉汤喝被人撵出去的事……
他想象力丰富得很，这人虽然给孤儿院捐钱捐物资，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孤儿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难免会把孤儿院想像得凄惨无比，脑子里立时就脑补出楚澜小时候小白菜地里黄的样子。
楚澜虽然不是申白黎肚子里的蛔虫，但是他们都这么熟了，一看申白黎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恐怕在脑补些什么，一边翻白眼，一边在他搭在椅子上的手上拍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但是快点把你的脑补都收回去，我就是单纯没想起来今天冬至。”
不过她以前冬至的时候还真不怎么喝得上羊肉汤，这会儿看见热气氤氲的瓷碗，倒还有些别样的心情。
申白黎这才松了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还很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你喜欢羊肉汤吗？”
楚澜“哼”了一声：“那得看你做得怎么样。”
其实申白黎做饭手艺很不错，肯定不会在一碗羊肉汤上就翻车，而且这碗汤香气扑鼻，想必味道会很好，但是楚澜就是说不出来“喜欢”这两个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些什么。
可能是不想夸得申白黎得意忘形吧。
楚澜倒没怎么纠结自己的心情，她扯了一把申白黎的袖子：“行了，吃饭吧。”
申白黎拿勺子给她盛了一碗汤：“那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他盛汤用的勺子和碗都是白瓷的，碰撞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汤碗中浮动着浅浅的油光和少许青翠的葱花，在瓷白的碗壁衬托下更加诱人，芳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楚澜接过来，拿勺子将羊肉汤送进口中。
热腾腾的水汽扑倒她的脸上，让楚澜的脸显得有些模糊。
羊肉汤的味道很鲜，申白黎处理得很好，一点没有膻味，但是这些其实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申白黎这家伙居然特地依照着她家乡的习俗来过冬至。
楚澜眨了眨眼，大冬天天气太冷了，水汽蒸发得很厉害，让她的脸庞很湿润，像是刚洗过脸一样。
申白黎趴在餐桌上，将头搁在手臂上，歪着头看着楚澜喝汤，有点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好喝吧？”
他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点自信的，只不过更想得到楚澜的认可。
楚澜停顿了一下，让申白黎心跳停了一拍，才缓缓开口：“还不错。”
回味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挺好喝的。”
申白黎这才放下心来，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喝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楚澜：“你先别喝太多了，还有蛋糕要吃呢。”
京城的冬天太冷了，先喝口汤可以暖暖胃，但是蛋糕才是重头戏。
申白黎这条活了近千年的老龙，按理说应该对于时间有一种麻木感，但是他偏偏出人意料的很有仪式感，冬至要按乐省的习惯喝羊肉汤。
他自己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冬至也会按照京城的习俗吃饺子，不过他个人对于饺子并没有什么偏好，所以才依了楚澜家乡的习惯。
这人的仪式感还不止这一点，他说切生日蛋糕之前要先关灯许愿。
楚澜感觉这家伙就好像在哄小朋友，嘴上抱怨了几句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她其实心里还是很愿意许愿的。
她小时候许愿都许得比较实际，愿望大都是“希望明天可以吃到肉”、“希望期末考试可以拿第一”这样的，但是这回她想许一个虚无缥缈一点的愿望。
楚澜闭上双眼，十指交叉在面前，嘴里念念有词，嘴角不自觉地就翘了起来。
今天是楚澜十九岁生日，申白黎非常实诚地在蛋糕上插了十九根蜡烛，围了满满一圈，他做的蛋糕不是很大，还差点插不下。
室内没有风，烛火轻微地跳动着，楚澜沉静的脸庞在昏暗的火光中显得有些虚幻，申白黎看得入神，等他发应过来的时候，楚澜已经将所有蜡烛都吹灭了，还和他抱怨：“你插了好多蜡烛啊，我一个个吹过去怪累的。”
申白黎无端被她抱怨，振振有词地反驳：“这叫做仪式感好吧？”
虽然楚澜许愿的时候嘴在动，但是之前申白黎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他对楚澜许了什么愿非常好奇，想问的话都到嘴边了，又想起有一种说法是，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硬生生把话给憋了回去。
当然，就算他问了，楚澜也不会说。
她倒不是相信许的愿说出来就不灵了的说法，而是她的愿望太飘渺了，说出来怕申白黎焦虑。
不过她对于申白黎居然没有问她愿望是什么的感到有点惊奇。
楚澜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申白黎有点不满：“我是好奇心这么重的人吗？”
然后他思考了一下，发现他的确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行吧，我就是。”他很干脆地承认了，“但是如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当然希望楚澜能够愿望成真。
“这是真的吗？”楚澜感觉有点新奇，“我还以为这只是人类拿来骗小孩儿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主管愿望的神吗？
“我怎么知道？这个应该问神庭吧。”申白黎单手托着腮，“如果有，那也是神来管。”
“但是信了总没有坏事，万一是真的呢？”他对于这种传闻一向是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楚澜被他说服了，不过想想她作为一个神明，还要向神许愿，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主管愿望的神，应该也没有办法实现她的愿望吧。
申白黎发现楚澜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去了，连忙岔开话题：“你还不切蛋糕吗？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哦。”
楚澜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还没有吃过申白黎做的西点：“这个也是你自己做的？那我肯定要尝尝。”
申白黎把刀递给她，示意她寿星切蛋糕。
楚澜上一次吃蛋糕还是初中的时候，学校有一个同学过生日，他的父母提了一个大蛋糕过来，让他给所有同学分一块。
她小学毕业之后，孤儿院就没有再在她过生日的时候给她发蛋糕了。
楚澜有点生疏地举着刀，小心翼翼地从边沿开始切。
申白黎觉得楚澜这切法不太对，但是想想今天楚澜是寿星，这个蛋糕是她的生日蛋糕，她爱怎么切怎么切，就没有开口去纠正。
最后楚澜果不其然切得不好，奶油从蛋糕上面掉下来一块，申白黎手急眼快地接住，把奶油往楚澜脸上一抹。
楚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那滑滑腻腻的东西是什么，她气得要命：“申白黎！”
都顾不上把自己脸擦干净，就抹了一把奶油往申白黎脸上擦。
申白黎当然要躲，躲不开就回击，两个人就这样打闹了起来，把家里弄得一塌糊涂，申白黎只好用清洁咒清理。
说来这个清洁咒也算是省钱利器，申白黎平常不爱打扫卫生，全靠这个清洁咒撑着才能不去请家政。
最后这个蛋糕当然是不能吃了，楚澜对于自己的生日蛋糕她却没有吃上一口很不高兴，抱着手臂坐在餐桌旁生闷气。
事情是申白黎挑起来的，他只好滑跪，给楚澜赔礼道歉，去厨房再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蛋糕出来。
楚澜这才露了笑脸。
吃完蛋糕都是下午三点了，晚饭只好推迟。
申白黎之前会和楚澜商量每天的菜单，但是楚澜生日这天，他反而一手包办，晚上给楚澜煮了一碗长寿面。
楚澜以前也吃过所谓的长寿面，但是那些长寿面和普通的面没有一点区别，只是多了一个“长寿面”的名头罢了。
但是申白黎煮的长寿面，那是真的只有一根细长的面条，下面卧着一个荷包蛋。
他还特地叮嘱楚澜，不要把面条给咬断了。
楚澜哑然失笑，这家伙真是有仪式感得过了头，但是还真依着他的说法，没把面条给咬断，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楚澜作为寿星的一天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她有点遗憾今天没空拉着申白黎出去玩，但是转念一想，明年要是不那么忙的话，肯定还有机会，所以也没有特别失落。
楚澜生日是在周末，她接到了好几个朋友打过来的电话或者发过来的消息祝福，也包括她的几个舍友的电话。
她看着这些消息，觉得现在自己的日子好像也不错，虽然科学会的威胁还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但是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
申白黎做事很周全，他还做了一个蛋糕，等楚澜周一去上学的时候拿给她，让她分给她的同学。
楚澜感觉申白黎这做法就像是她那个初中同学的家长，但还是笑着接了过来，到学校后把蛋糕分给了舍友。
申白黎做蛋糕真的很有一手，楚澜的舍友都赞不绝口：“真的好吃！小楚你这个蛋糕在哪里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