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两百平传送大仓库 谁在城里……
松河村为里正摆席,煎炸烹炒烤,还有核桃露、杏仁露、烧酒、果酒……
“为什么吃席?发生什么大事了?”孟知尧坐在首席发懵,虽然疑惑不解,但该吃吃该喝喝。mqiweishuwu
六奶奶给她扯下一个鸡腿:“你这孩子,从小闷声不吭的,你不说,谁知道那些开山凿隧道的火药是你弄来的?做了好事,就要留名。”
她用白糖配方换来的火药实验机会,火器营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乐意选在东华县里测测火力。
孟知尧笑着搪塞过去,不好驳了奶奶的心意。
家里的宠物一天一个样,除了五环;孩子大了整日不着家,也除了五环。
秋天是狩猎的好季节,太一、二营长和三蹦子整日往丛林里蹿。
一对硕大的山鼠,奄奄一息趴在孟知尧的廊檐下,三只噬元兽整整齐齐排成一列,蹲在一边,盯着她。
“我谢谢你们。”孟知尧弯下腰,拎起老鼠尾巴,走进了厨房。
两只山鼠最后剁吧剁吧,还是进了三兄妹的口。
借着最后的晚霞余晖,孟知尧把晾在院里的衣物收起来,一阵长风起来,把天上的云吹散了,她看到大雁往南飞去。
山底下,再一次翻涌出金色的稻浪。
……
皇宫的御用书房里,孟知尧穿上了秋袄,愣望着高高的悬梁:“猴哥儿在菩提祖师那里学道,祖师问他时间,他说只知道山里的桃熟了三次。”
瞿万里放下笔,坐在御案后面,伸长脖子听她惆怅发言。
“昨天我看见山下的稻子熟了第二遍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间,就来到一年的尾声了。
书房的窗棂上,还有斑驳的枯枝投影,瞿万里习以为常,很少会再来感慨,和记录穿越的时光:“你一直都没怎么闲下来过,是不是有些累了?”
他放下手上的折子,起身去打开了剩余的窗户,让愈发秾丽的秋日气息涌进来。
“陛下?”窗下大树底打盹的少年一激灵爬起来,抱住手里的扫把。
“落叶扫不完的,你困了先回去休息吧。”瞿万里捏起窗台上静静躺平的红叶,转了身。
孟知尧看见秋天的阳光把红叶照得更红,堪比瞿万里耳边的红玉髓:“我乐意做的事,说不上累不累,但最近确实越来越懒了,脑子也不想动。”
她越说越难过:“我可能是想打游戏了,这是不是也算戒断期?我买了好多游戏,一个都带不过来。”
想想就很气。
瞿万里看她用袖子遮拦眼睛,担心她太难过了,走到跟前,把红叶轻轻放在她额头上:“我最近来,可能会很忙,不知道哪里要发生地震了。”
“听说了,地动仪预警那天,我就在灵台上。”她拿下了那片叶子,干瘪的叶肉碎了一块,落在她眉心上,叶脉越来越明显。
一阵气喘声从外面进来,中书府的小吏送来文书:“陛下,尧州地震,三条大河暴涨,泥石流毁坏了两个村庄,粮食都没了!”
这是一场七级的地震,灾情比预警来得还要快。
孟知尧催促:“该筹集物资了。”
“我已经让户部在筹备当中,”瞿万里又下命令,“召集三府,阳和大殿议事。”
此刻形势紧张,孟知尧不好留下:“我先走了。”
她才起身,又让瞿万里握住了手腕,对她放低姿态:“能不能……留下来,帮帮我……”
大臣们走进阳和大殿,看见孟知尧也在时,心中个有猜想。
最多都猜,是孟家要入朝了,陛下想借此机会暗示他们。
户部尚书立刻呈上准备好的文书:“启禀陛下,已备好灾银三十万两、药材共五千斤、调度大船三艘。”
御医典:“御医署赈灾医师两人,其余杂事五人。”
“秋冬之日,御寒之物亦不能缺。”王至持点了户部尚书,“这次地震牵连甚广,多多加派人手,各州府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林疏看向孟知尧:“孟里正有什么补充?”
孟知尧放下尚书府发的赈灾预案:“第一、尧州地处边陲,预计货运十五日才能到,有点晚了。”
众人心头一震,还晚!?
“里正不知这些路已经是最便捷的了,十五日也不一定能到!”
“你懂什么!别在这里瞎指挥!”
孟知尧只挑出预案中的地图来看:“人命关天,前期物资可以就近州县支援,目前应当快马加鞭,把预案上的救援任务安排下去,最该派出的是可信用的监工。”
老臣嗤笑:“这我们能不懂么?要你一个黄毛丫头在这指点江山,简直可笑。”
“诸位,”瞿万里适宜提醒,“礼貌点。”
赵滁三人都没发声,像是默认了瞿万里的态度。
他们只好继续不甘心地听孟知尧继续说。
孟知尧根本没听清他们吵吵嚷嚷的内容,沉浸在头脑风暴中,一手地图,一手数据,飞速分析:“第一批人员分两路,一路轻装救急,维护治安,一路工程队伍,修好运输路线。这期间天工营准备图纸、各种部件工序的设计,以及制造的机床器械,开始流水线加工。”
有人不同意:“那么多山,肯定要修隧道。凿隧道那是大工程,少则数月,动则几年,等隧道通了,灾情都结束了。”
“路线有专人负责,不用隧道,一个月之内就好。”孟知尧朝瞿万里看一眼。
这不?传送门要派上大用场了。
瞿万里悟了,出面担保:“就按里正说的办,若是延期,罪责在朕。”
陈载也出面:“里正自有她的办法,天工营随侍听候差遣。”
“火器营也一样。”一向沉默的兵部尚书突然声援,为孟知尧站边。
纸张哗哗翻覆,大殿上唯一的女子沉着冷静,稳重自持:“伤患急救需要用上蒸馏酒精,要分好医用和饮用的酒类,灵台有三馏釜,可以蒸馏更纯正的医用酒精。”
御医典凝眉:“是。”
酒是清理伤口的好东西,而且他们也知道,杂质越少越好,但目前医用的蒸馏釜只能蒸出相对不那么浑浊的白酒。
灵台的蒸馏釜,当然会比他们的好用。
“灵台能借吗?”御医愁的是这个,灵台也有自己的任务啊。
孟知尧不把他的问题当时回事:“不要借,我会造三馏釜。”
众人:???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会造三馏釜有多了不起,那不就是看了就懂,有材料就行?
御医典很满意,这三馏釜一旦造出来,就是他们的了:“药酒需要很多,灾时容易使妇人病,尤其孕妇第一,会需要更多的三馏釜和原酒。”
孟知尧说:“两仪胶涂在布上,可以制造防水布,所以两仪胶要加到物资单里。天工营现在已经用上了,他们可以造。”
有大臣站出来:“直接将两仪胶发往各州布庄,指导布庄做防水布,可多条线路并发。”
赵滁点头:“可。”
如此,防水布相关内容,也加入了物资名单里。
“我只擅长工程类的查漏补缺,别的就不说了。”孟知尧再次看向瞿万里。
从听到地震已经发生开始,到现在,瞿万里心里的紧张渐渐得到缓减,孟知尧安定的眼神,就是一剂强心剂。
他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那就先安排第一批紧急救援。”
大臣们纷纷起身,齐齐一拜,震声道:“臣遵旨。”
大会结束了,出了宫,各衙门小会不断。
户部的人问兵部侍郎:“这孟知尧什么时候跟工部和兵部走得那么近了?”
火药是机密,兵部侍郎也不能什么都和他说吧:“肯定是里正的那些工艺厉害啊。”
“就那液压风扇?”户部的人不敢苟同,“就是个消遣玩意儿,跟灵台一样,历法编完了,就拿钱去搞七搞八,净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你说证明地道右旋的意义在哪里?知道它是右旋不就完了吗,真是浪费钱。我看啊,他徐相土就是想公费游玩!”
兵部侍郎才对他嗤之以鼻呢,马上就要到兵部衙门,不愿再和他走一块儿:“切!所以说你是户部的,外行人看个热闹就行了,别在那指指点点的。是陛下批了妖妃的旅游款,你不服气找陛下去!”
他还能看不出来?这人知道自己看徐相土不爽,想是拿他当刀呢。
傻子才会上当。
……
赈灾行动开始,所有衙门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原来的试验款传送空间拆除,瞿万里把两百平的传送点定在天工营附近。
晓春带着御林军在孟知尧的矿井下等着砸墙。
由于矿井里的矿石只有孟知尧才能看得见,她眼里的矿井和别人看到的不同,所以只能由孟知尧来挖井定位。
走廊太深太长,除了传送门,还要一个新的同风口,这已经不是房子墙院圈出来的范围了。
“里正,这地有人用吗?”晓春谨慎发问。
孟知尧让他随便用:“整个村都是我的,你用就好。”
为了方便后期的方位辨别,他们特地规划了传送门的朝向。
孟知尧的门朝南,天工营朝西。
十五天之内,二百平传送门速建完成。
为了后院的安生,矿井长廊通往地面的两侧,孟知尧砌了石门,设了门禁,不让多余的人进来。
石室像个地下仓库,二百平非常宽敞,穹顶有纵横共六根石头横梁,中间有四根石柱。
石室的角落,有一个司南台,罗盘上目前只有两个刻度,刻度上不标注方位,只有两个符号。
一副规矩,代表天宫营,一只饕餮,代表孟家军。
又三日后,王捐出现在矿井里,他手上有门禁的钥匙,爬上孟知尧家的后院,和她通报一声:“里正,尧州私库已连通。”
“走!”孟知尧飞速下了矿井,和王捐站在司南台前。
勺柄的指针在卷帘闸门闭合的的瞬间开始震颤,一秒不到,停在了天工营上。
司南台上有一个手柄开关,它会让大门抬起来,露出一条缝隙,再重新关闭。
瞿万里戏称它是“归零”。
时空的转换很快,相当于她只要连续归零两次,就可以重置roll点。
第二次roll到了新的方位,孟知尧在勺柄下做了刻度,标记尧州。
王捐也看懂了司南台的用意,再次向孟知尧确认:“我们到尧州了么?”
“上去看看,应该是了。”孟知尧出了门。
甬道蜿蜒曲折,王捐带头:“我带里正出去。”
还在地底,孟知尧听到一些敲击声:“这是什么动静?”
王捐说:“我们在修机关迷宫,这是军事要地,得多加设防。”
连接地面的通道比地铁口的两倍还要宽,楼梯和斜坡交错,既能走人,也能运货。
楼梯上还有几对士兵站岗,有大越的旗帜,还有许字旗。
孟知尧有些混乱:“许家军不是了昌州驻守吗?”
“回里正,这只军队是许小将军的,陛下派他前来监督守备。”天色越发亮堂,王捐仰头,“出来了!这里是尧州临平镇,白头山社庙。”
周围到处都是大山,哨塔随处可见。
许尘关不在军营,本地驻将曹非娆将军也不在,副手说:“将军在巡防,听说吴国那边也地震了,两位将军在边境监督防御工事。”
孟知尧问:“我们这里的灾区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们来到了临平镇外面,副手往长河下游指去,河里还有船只来来往往:“地震的是青川城、玉川城和秀川城,走水路到青川要一炷香的时间,这些船就是往灾区运粮的。”
来都来了,孟知尧让王捐陪她一块儿去看看。
副手认识御林军,不认识孟知尧,但是看她这待遇配置,也不敢怠慢:“在下指派几个士兵护送你们。”
长河下游没有京兆冷,孟知尧到青川解下了秋日穿的短披风,习惯性地系在了腰上。
王捐默默受收回了想要替她拿的手,不愧是孟里正,省事省力还得看她。
“这是青川城外的村子,房子都还在。”他踩在湿漉漉的青草小路上,裤腿挂满了刺团。
孟知尧看到稻田里被淹死的快成熟的水稻,生出一阵阵心绞痛:“可惜还是涝了。”
王捐宽慰她:“这是天灾,人活着就行。”
路边的妇人在抢稻穗,黯淡无光,佝偻肩背,看见他们穿着不凡,还有铠甲,就知道是官家人。
她手里攥着不够一口的稻穗拦住他们,当即下跪,眼泪瞬间铺满灰褐的脸:“大人,求大人救救我,救救我,家里男人被打死了,粮食全被抢走了!”
“怎么还有人公然杀人抢劫?”王捐快按不住他的刀了,“还有多少人和你一样被抢的?都是谁在抢?官府不管么?”
妇人告状:“是附近几个村的无赖,我根本见不到官,进城前就被拦下了。他们还抢了老人和小孩的,拿去别的地方倒卖,赚了好多钱!”
越说越气,最后泣不成声,“我对面的那一家老人快要饿死了……”
这儿和京畿地完全不同,混乱无序,还是灾年,孟知尧倍感陌生,警报拉响:“不能进城?你现在往城里走,我看看你是怎么不能进城的。”
那个妇人不敢,王捐说道:“你只管去,有我们在,他们杀不了你。”
后面那几位士兵也这么说:“是啊大姐,总得让我们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妇人一步三回头地往一个方向去,接着离开了这个村子,走上了一条泥泞的黄土路。
他们上岸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古渡口,距离青川城特别近,中间只经过这么一个村子。
沿途看得出洪涝的痕迹,但是不算严重,这时候已经退了。
秋风萧索,没有阳光。
城墙顶还没看见,几个地痞流氓衣衫不整,坐在路边,嬉笑着等妇人走近。
接着一个灰衣衫的药膏青年站起来,大摇大摆地拦住她的去路,流里流气地威胁:“又想去哪儿啊?前面不让过,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妇人咬牙切齿,忍气吞声,当对方的手要推过来,她闭上了眼睛,随后却一阵惨叫声。
再睁开眼睛一看,小流氓的手掌全是血。
王捐的刀锃亮如新,他还跟同行者谈笑风生:“看见没?这刀,不沾血的。”
那几个士兵看着眼馋,给他鼓掌:“果然是好刀!”
“王大人的手法,十分利落啊。”
“年纪不大,这刀法已炉火纯青!”
孟知尧揽住妇人的肩头,冷眼看向前方的泼皮们:“滚还是死?”
那几人,瞬间做鸟兽散跑掉了。
妇人还是担心:“他们要是报复回来,可怎么办呢?”
她知道这些人身份非凡,可是他们不是本地人,也有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道理。
可那位揽着她的少女轻飘飘说:“那就等他们报复回来。”
进城后,妇人见他们到处闲逛,又问声:“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衙门?”
“衙门?不去衙门。”王捐环顾四周街坊,都在渐渐恢复秩序,一派好转的风貌。
孟知尧找到了米铺,带头往里走,看见米斗里翻了不知道几番的天价:“老板,买米。”
白胖圆润,一脸福相的老板走出来,一看少女后面跟了几个兵痞子,就知道该陪笑了:“贵客要多少斤米?”
“我要……”孟知尧的眼珠子在店铺里滴溜溜地转,最后落到他脸上,“我要你肚子里的米。”
胖子duang~的一下,跪到地上:“姑!姑娘?小人做错了什么……”
王捐的刀慢悠悠抽出来,亮得他心里发毛。
……
日暮,秋季黄昏里,宫廷一片深红和金黄。
在湖畔的观风亭里,瞿万里在听瞿同风介绍震区官吏,手里翻阅起这三个地方的政务记录。
瞿同风:“青川城知府柳咏义,柳中将之子,太学主射邱问水的徒孙,才学平庸,为官十六年,无功无过。”
瞿万里听到了重点:“无功无过。”
他是个和善的、没有什么魄力的君王,目标也是个“守成之君”,求的就是一个“无功无过”。
亲政之前,瞿万里或许还会被这样的评价唬到,亲政以后切身体会到了,区区一个“无功无过”,就是大功一件。
“世界上,只有变化是永远不变的。”他看着一池秋水说道,“能维持一种平衡的人,一定在时时刻刻寻找问题、正视问题、及时解决问题最后总结问题。”
“这上面一件要事也没有,就敢说无功无过?”瞿万里问站在一旁的侄子,“到底是谁评价的?”
瞿同风说:“邱问水。邱主射和王仆射是连襟。”
“好连襟!”瞿万里笑说,“真好奇啊,‘无功无过’的青川城,是怎样的稳定法?赈灾进度如何,王捐有消息了吗?”
瞿同风报:“除天工营外,其余物资都已备齐,王捐还未有消息。”
“算了,慢下来才能快,不着急,按计划去。”瞿万里不看了,反正这些都有老师把关,“你和我去一趟天工营密室,我们去松河村找孟里正。”
瞿同风不知道为什么皇叔对自己那么信任,如果是他,像瞬移到松河村这样的秘密,绝不会透露给其他人。
但是皇叔从来没有多刻意的在内部隐瞒过,御林军、刑部几位大人、老总管和私库的老官儿都知道。
建造密室的时间点和物资筹集同时,并没有引起注意,方圆一里内,都是御林军在守卫。
他们低调地来,走进密室后,瞿万里在罗盘的刻度上发现了更新:“挖好了,已经打通了。”
瞿同风皱眉不解:“怎么不见王捐来报?”
“被其他事耽误了吧?”瞿万里一掰手柄,放下卷闸门,“等王捐回来再问他。”
到了矿井,瞿万里带着瞿同风走出石室,看两头都有门。
“这边是风口,没有路。”瞿同风检查了铁网门,折返回来,“皇叔,是那道门。”
瞿万里过去掰了掰,推了推,这门不动,最后发现了钥匙孔,嘟囔道:“孟知尧居然锁我!她安了新门却不给我钥匙!”
最后只能委屈地返回去,情绪不太美妙。
瞿同风暗笑:“现在去哪儿皇叔?”
“随便,摇到哪就去哪。”他roll起来,勺柄吭哧一下,转到了新刻出来的尧州。
到白头山时,天已经变成了灰蓝色。
许尘关和曹非娆已经回到了军营,见瞿万里到了,许尘关赶紧说道:“陛下,孟里正在青川城里,还没回来。”
“那我们就去青川城看看吧,”瞿万里让他们一道上船,“要是他们也还没吃,我们就当是去接他们回来了。”
曹非娆心下唏嘘,什么人能让陛下亲自去接……
直到他们也从那个古渡口上了岸,旁边锁的船,曹非娆说:“这是我们的船,他们果然还在。”
瞿万里觉得有点冷,这前面看起来像是个村庄,却十分荒凉萧瑟,稻田里一泡水没有人排,有个腿脚浮肿的老头爬出门槛,小口小口吃着一只大黄狗喂给他的不知名食物。
许尘关赶紧上前,把人扶起来,用自己的水壶和没吃完的口粮泡软喂给他。
“她……她……”老头不吃许尘关的食物,眼睛看向门里,那地上还倒着一个老婆婆。
瞿万里要来曹非娆的口粮,也泡软了去喂老婆婆:“有得吃,都有得吃。”
把老两口安顿好以后,他们在村里走了一圈,没有灯火,没有炊烟,小孩饿了,爹娘就给他喝水。
几个人身上的吃食随便分分,就没有了。
和村里的人问了情况,他们暂时离开了村子。
瞿万里寒了心问:“这就是离青州城最近的村庄?这就是柳咏义的无功无过?他的辖区,可真安定啊!”
“末将在的时候,他们发了,末将一走,又被他们抢收了回去。怎么还能这样?”许尘关很了解关外的敌人,但自己人却看不透,所以被戏耍了。
他心中不安定,看向曹非娆。
曹非娆也慌啊,虽然他不管这些城里的事,但许尘关现在和他绑着呢:“陛下,找那个青川知府聊聊吧!”
暮色四合,起雾了。
瞿同风吹着冷风,期待着一场好戏。
一个士兵从青灰雾中跑出来,看见曹非娆,立刻高呼:“曹将军——”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大概是青川城的方向,红光刺破雾霭,紧接着一声巨响,让整座城市不得安宁。
“谁在城里用火药了!?”曹非娆进入战斗状态,眼眶充血。
爆炸声后,士兵说明内情:“孟里正把奸商的宅院炸了,我们快去阻止她!”
瞿万里正在气头上:“炸得好啊,阻止什么?”
士兵:“阻止她把那些人全部砍头,筑京观。”
在场武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卡片京观:武将战场的功勋。把(许多)敌人首级垒在一起,就叫筑京观,杀敌越多,垒得越高。★作话明天和后天也要一起更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