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胶板减震 混乱就是艺术
真的是凑巧,属于“天时地利人和”,属于赶趟了。nianweige
赵滁趁机加帽子:“孟家献出十部兵书,的确可敬!”
“是啊!”
“嗯!不错不错——”
大典到这一阶段,在众人眼里,无疑是完美的。
一系列流程过后,日当正午,天清气朗,万里无云,也无烈日,是户外活动的好天气。
老总管宣布:“开宴——”
美酒佳肴陆陆续续端上来,丝竹管弦声中,大家渐渐放松,和旁边的人畅聊起来。
“姐姐!”齐闰月崇拜地看过来,“你真厉害!”
孟知尧不想说话,和她碰杯:“该吃吃,该喝喝。”
“好!”
一旁的南陈使者见状,先是举杯对瞿万里拍了一段长长的马屁,又盛赞孟知尧和齐闰月巾帼不让须眉。
瞿万里听得高兴,还向他举杯。
“陈国不敌陛下雄兵,心服口服,”他示意身旁的武将起身,“只是我们的第一勇士还有些不服,特地跟来,以武会友。”
好一个以武会友,赵滁放下杯子:“陛下,许小将军刚刚还说起,回京数日无人会武,有些不畅快。”
瞿万里深表同意:“朕也想看看。”
南陈勇士:“好!许小将军,可敢应战?”
少年将军从席间站起身,虎背狼腰,挺拔如山,两眼如鹰般盯紧南陈勇士,谈吐间带上些酒气:“既然陛下感兴趣,那么某就献丑了——拿刀来。”
老总管立刻安排了兵器:“两把都是未开刃的御林军用刀,为了能保证两把刀一样锋利,公平起见,现场开刃。”
南陈勇士不满:“那要开到猴年马月?”
“此言差矣,”瞿万里抬手,“把砂轮机抬上来。”
歌舞都撤了,一台磨刀的砂轮机被两位御林军放在南陈使者面前的空地上。
南陈两人没见过这个东西,但那砂轮的材料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昌州石,上好的砥石料。
刀刃擦上砂轮,放出尖锐斯声,一簇短小的火花落下,亮了南陈使者的眼,没多久,一侧刃便开好了。
羡慕啊……他们看着这渴望额不可及的磨刀速度,不禁想到,难怪他们的武器好像消耗不完一样,源源不断的。
这可惜秘密都藏在砂轮侧边的箱子里,他们看不见,偷不到。
“客人先选一把?”两把刀都开了刃,差别不大。
南陈勇士随意挑了一把,站在中间的地毯上。
“请。”许尘关朝他抱拳,刀都不需要提前拔出来。
孟知尧近距离围观了一场精彩的武斗,这也是时代特产,没算白来。
几招过后,南陈勇士的刀尖逼近许尘关的脸。
“唉!”
许尘关身手敏捷,躲闪游刃有余,反手将刀往背后一挡,再次防住了南陈勇士的走位突刺。
他一直处于下风,每次险险躲开,所有人都替许尘关捏一把汗。
“呼——”
一旁传来细微的惊呼,齐闰月看得更投入,恨不得上去帮忙。
南陈使者脸色不太好看,他现在一心两用,出了围观比试,还要分心去想安安静静放在一旁的那台砂轮机。
陈国地少人少,如果有一台省人省力还高效标准化的机械装置,把多出来的人投放到战场上,没准还能一搏。
打不过大越,周边其它小国还是能过两招的。
中间,南陈勇士见许尘关不敌自己,于是刀锋一转,直指帝台上没有带护卫的瞿万里。
“是刺客!”兵部尚书拍桌起身,所有御林军冲过来,但是他们距离还是不够。
寒光乍现,瞿万里早有准备,抽出了桌底暗藏的利剑。
孟知尧并不知道这是计划中的安排,她起身时把桌给掀了,铺天盖地的橘子苹果向刺客和帝台之间砸去,扰了刺客的视线。
场面一片混乱,人人高呼护驾。
而连连败退的许尘关早有预判,突然发力,迅猛如豹,两手捉住刺客的肩膀,把人过肩摔到地上,用刀抵住他的咽喉:“你输了。”
刺客被制住时,步子迈小寸了,正好踩到一个橘子。
瞿万里看到飞起来的破橘子时,眉心一跳,觉得这一幕很有镜头语言。
南陈刺杀事件,意外地给他上了一课,瞿万里自发的领悟到,原来当皇帝想舒服些,就要学会欣赏不同的艺术。
他看向孟知尧,又补充到,也需要结识制造艺术的大师。
“?”一手造就满地狼藉的孟知尧,站在混乱的边缘,和帝台上提剑的人对望。
御林军冲上来,拿下南陈二人。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使者挣扎到,“陛下,我不知道他有行刺之心!”
赵滁出马:“带下去。”
刺杀来得太突然,席间有人看愣了,手里夹了一筷子面条,回过神来再尝,居然还热乎着。
“有没有受伤?”孟知尧几步跨上帝台。
“陛下可有碍?!”一把老骨头的林疏因为着急,都跑起来了。
瞿万里还在和孟知尧相望,“我没事。”他又对林疏等人说明,“一切都好。”
瞿万里站起来,宝剑钉入桌中,由老总管正好衣冠,手握剑柄,对在场的官员和百姓说:
“陈国不放过我,又怎会放过我的百姓?要不是孟里正和许将军,南陈今日便得手了。这一仗,还是要打才行,将来他再提称臣纳贡,朕可不敢再信了。”
朝中的主和派没有了声音,死心塌地跟着主战派走了……
王至持对孟知尧拱手:“多亏了孟里正!”
台上热闹非凡,台下齐闰月慢慢挪到许尘关手边:“少将军,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一切都在陛下掌控之中,”许尘关默默把刀收回去,对她说,“恭喜授勋。”
王将军王奔终于站了出来,他起码一米九往上,看起来像座小山:“末将愿再领兵,拿下湖州!”
林疏:“维湖两州地形复杂多样,还有瘴气,没有十年八年——”
王奔:“只要给臣五十万兵马,最多两年,便将湖州纳入囊中。”
“京兆与周边州府士兵刚刚归田,再征恐怕……”户部尚书一脸为难。
此时,维州义士站出来:“陛下!草民在维州说得上几句,与各大山寨水寨也有人脉,征兵一事,愿为陛下效力!”
赵滁拍桌:“好!举国上下,君民一体,勠力同心!”
那些被表彰的各州百姓大为感动,摸着胸前的勋章,跟着喊:“君民一体,勠力同心!”
乱局以平,众人再次恭贺天子,把大典办成了庆功宴。
地毯干干净净,桌子重新摆好,刚才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孟知尧刚才太激动,现在都饿了,埋头狂吃。
最后一道蛋糕上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每人一份的小蛋糕,用染了色的醍醐装饰了表面,烤出炉的蛋香味依旧浓郁。
之后,还有宫人介绍道:“这道甜点心名为蛋糕,食谱出自孟将军之手,由齐闰月姑娘研制而成。”
“原来如此!”就连那些得到特供的官员,也有些人是这时候才知道美味出自何处的。
于是,新一轮的羡慕目光投向齐俢:“多谢齐大人!”
“齐大人教育有方!”
“齐大人得此明珠,真让我等羡慕啊!”
齐俢受之有愧:“实不相瞒,在下并没有做什么,都是小女自己闯荡出来的……”
大家都忍不住上手,把自己那份小蛋糕捧在手心,仔细端详:“这便是御膳点心!”
“没想到我一个山野村妇,也能享用这样精巧美味的御膳!”
“要是民间也能吃上就好了。”
“你看这上面的醍醐,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还是想想算了吧……”
孟知尧身子向齐闰月倾斜,用蛋糕叉刮蹭蛋糕抹面:“这就是你搞的那个醍醐?哇塞!”
齐闰月:“你快吃吃看!这是羊奶酥酪出的醍醐,用花草果蔬染了色做出来的。”
“好吃。”孟知尧吃了还想吃,和在场所有人一样,遗憾不能实现蛋糕自由,尤其是醍醐蛋糕,“我都想养鸡了,多生些蛋,多做些蛋糕。”
齐闰月忍俊不禁:“蛋糕燥热,也不宜多吃。”
中午的宫宴还不算结束,晚宴才是重头戏。
宫人请上来一个三层的蛋糕,面上铺满了果脯,再次惊艳全场。
孟知尧乍一看,被吓到了,还以为是切糕……
“今日是陛下成年之日,亲政之时,这个大蛋糕,由陛下来切第一刀!”礼部尚书递过手中的刀,“这是许小将军用来击落的南陈刺客手中的刀!”
瞿万里接过那把中午刚开刃,械斗过的已经洗干净的长刀,切下第一块,亲手端到孟知尧面前:“第一块请孟里正先尝。”
人声鼎沸,灯火辉煌。
不少人喝得大醉,瞿万里头一晕就被搀扶离场,嘴里说着醉话:“孟知尧……还钱……”
孟知尧被齐闰月和陈大娘联手拦下,才停了续杯。
陈大娘:“嗨哟,可真不让人放心的。”
齐闰月看向对面,赵滁离席了,许尘关被王奔将军灌醉了,趴在桌上,又被王将军摇醒……
她又去顺找父亲,但官服影幢幢,她分不太清。
宴席散后,孟知尧被陈大娘架着往外走。
工部尚书陈载追上来:“孟里正!既来了帝都,要不要多留几日,我们已经开始炼两仪胶了,明日一起去看看吧?”
“……胶,”孟知尧醺然,“我去。”
“啊哈哈哈,里正喝醉了啊?那便明日再说,告辞!”陈载走路也有些打飘,还差点撞上了御林军。
宿醉的感觉不好,很晕,想吐。
孟知尧第二天醒过来,已经中午了。
陈大娘端进来醒酒汤:“这是宫里送来的,里正快喝了!”
“我饿。”孟知尧爬起来。
陈大娘又拿了三荤三素两汤,和两桶米饭,在外面摆了一桌,其他人也聚过来。
“大家午饭都还没吃,就等你了,赶紧喝了醒酒汤,下来吃饭。”
“昨天陈大人是不是约了我去看两仪胶的?”孟知尧终于能脱去那一身沉重的军魂,清清爽爽松松垮垮走出来。
陈大娘给她盛了饭:“醉成那样,还记得呢?”
孟知尧心心念念:“这都中午了,还来不来?”
等到她吃饱了饭,外面来人了:“孟里正,可还要去天工营?”
“来了!”孟知尧出门,见车夫脸熟,“王捐?”
王捐冲她咧嘴憨笑,车帘被里面的人用手腕撩开,露出瞿万里的脸:“走啊!”
孟知尧一愣,上来坐好:“你亲政以后,还这么闲吗?”
“亲政就是一个仪式,忙也是上班时间大家一起忙,”瞿万里闭眼悠悠说,“今日百官休沐,不用上朝。”
昨日的行刺,孟知尧历历在目:“你一点都不怕吗?昨天才遇到刺杀,今天又出来晃。”
“不会的,信息窃取技术还没有那么发达,京畿地范围内,都没问题。”瞿万里手指窗外,“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暗卫随行,知道我微服出宫的人不多。”
天工营在太仓营附近,“早知道就——”瞿万里说到一半,“啧,可惜我把传送点撤销了。”
“也不能过度依赖传送点,免得你连自家地形都不熟。”孟知尧通过窗口看到了天宫营。
一面长长的石墙圈住了地盘,十米一个瞭望塔,有士兵守卫。
大门也非常气派,有一块匾额,写了“天工营”,陈载站在门下等他们停稳下车。
“陛下!孟里正!”他心系相迎,“工匠正在砸胶。”
孟知尧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走:“走走走!”
瞿万里问:“这个胶能用来做什么?”
“目前能用于防水的水中粘黏剂,因为它不能被太阳晒太久,因此不能作为梁木胶料。”陈载有些惋惜,“但是工匠们发现,两仪胶融化需要的火力需比松脂一类粘黏剂要强很多,更耐热。”
两仪胶区,一共有三名工匠在做试验。
地上有一块砸好的两仪胶板,它呈现不均匀的乳黄色,和那天在工部看到的那一盒碎胶块一样。
孟知尧亲自去抱过来一块石杵,用杵头压上去。
“真的陷下去了。”瞿万里上手去摁,“手的力道不太看得出来。”
“胶都是防水的,但是松脂冷却后会变得很硬,所以两仪胶应该和皮革放在一类,”孟知尧上手摸那一张胶板,“胶板也比皮的光滑。”
陈大人顺着她的思路说:“胶板光滑,却不亲肤,里正先前说,可以用来减震,倒是个好用处。比如,用来包裹在伏兔背面,垫在伏兔和车舆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卡片现代轮胎皮带等橡胶产品的黑色,是因为主要原料是人工橡胶,需要加入炭黑提高强度(可以理解为附魔),天然橡胶是最强的橡胶,不需要附魔。所以有可能后期的一些橡胶产品,都是乳黄色或者别的颜色。比如乳白色的轮胎(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