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陛下被偷走啦!!! 这是几百年的怨鬼……
销雪时的寒风已去,大地回春,皇宫里却重回冰点。yywenxuan
“它又来了……”瞿万里蹲在少了一排的宝箱前,心疼地抚摸这批注定要失去的宝贝金砖,“它怎么不直接搞死我。”
张影劝道:“陛下!钱财乃身外之物,切莫拿龙体撒气。”
“我已经三晚没睡好了……”瞿万里意志消沉,眸子黯淡无光,“那些有神派和无神派,最近有什么新观点吗?他们没再动手了吧,齐俢都做了什么,都和我说说吧。”
看样子,陛下是要动摇了,张影没辙,只能说:“还是老调重弹,没有新意,至多做了些润色。齐大人给学社划了几处论道场,学社想要使用论道场,需向官府申请,有过打斗历史的学社,需要多写一份保证书。现在没有辩论变互殴的事了。
辩论当场,会有京兆府书令史在场,他们的言论会被完整记录,散场前在记录文书上签字画押。”
瞿万里担心:“这有人去吗?一言一行被人盯着,能辩起来?”
张影笑道:“自然是有的,陛下不知,读书人公开谈论的东西,看似说给旁人听的,实则是说给朝廷听的,也是说给陛下听的,他们巴不得呢。若是避世之流,也不会如此张扬冒失,为了输赢动手。”
“说得有理。”瞿万里的关注点又回到黄金上来,他真是服了,是鬼的话,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一晚上偷一两黄金,一点点折磨他,是他犯了什么大忌吗?
中书省已经将他说的解决办法细化,草拟了政令,门下省已经快审批通过,明天,尚书省就要把这道令发往南方的边陲,王将军会以此令与南陈谈判。
谈拢了,大越暴富一把,谈崩了,只能继续打,国库继续送钱送物资,民间继续征兵征税……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瞿万里备受煎熬,早知道当初或许该接受南陈的和谈,至少战争可以暂停。
瞿万里又想,如果接受了谈和,那其它国家是不是也会有样学样,先打打,打得过就是赚到,打不过就谈和?
好像每一条路都有风险,他赌的是国运,还是所有国民的生存空间。
他想逃避了,原来皇帝一点也不好当。
夜深人寂,瞿万里披上外衣起身,让晓春打灯笼,带他去库房看看。
这座库房是从开国皇帝传下来的,里面是历代皇帝收到的礼物和月俸。
几代皇帝没有铺张浪费的风气,后宫至多存在过一位皇后,两位妃嫔,瞿万里的父皇只娶了他的母后,连干活的宫人都是按需择选,年纪也偏中年,看起来做事有经验有力气的。
“陛下又要去看吗?”晓春看他青黑的眼底,又心疼又发愁。
这天杀的,到底是什么邪魔外道?
到了地方,瞿万里打开宝箱,捡了一根金条我在手上,然后下令:“把这个箱子的黄金清出来。”
老官儿们不知道缘由,看天子冷峻的脸,只好听令行事。
这是库房里最大型号的宝箱,清出来后,瞿万里一脚迈了进去。
哐哐哐一群人拉住他:“陛下!”
“陛下怎么能以身犯险?!”老官儿作势要进去替他,被瞿万里拦下。
晓春把一条铁链放进去,也要往里迈:“我陪陛下一道!”
前路生死未卜,瞿万里哪能让他们陪,他只是个没什么才干的皇帝,换个傀儡也一样的,晓春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人,死了会有亲人难过。
“朕乃天子,”他把私印拿出来,“若世上真有邪祟,朕也有紫气护身,你们来,还给我添乱!”
把一群人唬住后,瞿万里砰一下,从里面把宝箱合上了。
此时,正是子夜。
大伙着急的,赶紧把箱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啊啊啊啊————”众人头皮发麻,浑身冷颤。
陛下被偷走啦!!!
要命啊,真要命了,晓春连滚带爬赶紧通知赵相去。
此时的瞿万里面对眼前的黑暗,回归理智,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在发什么疯。
宝箱外面听不到声音了,他控制不了恐惧之下汩汩涌现的生理泪水,惊惧地朝宝箱盖顶喊:“晓春?”
这种木头是不隔音的,晓春此时一定还在旁边,其他人也是,总得给个回应吧?!
“晓春——”瞿万里怕自己声音太小了,又喊一句。
劳累了一天的孟师傅正在酣睡,午夜阴风吹送来矿井下的幽怨呼唤,她渐渐清醒,缩在被子里。
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在喊?
孟知尧又裹紧了小被子,她有点冷,很快又有点热,但她不敢出来。
一个脚趾头也不敢露。
“晓春~~~”
“卧槽?”孟知尧要哭了,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为什么要在喊这个?”
因为是春天吗?
孟知尧看看天色,乌漆麻黑,完全没到天亮的时候,和“春眠不觉晓”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卧槽。
孟知尧现在异常清醒,她一个人住,完全没遇到过这种事,为什么要喊“晓春”?
是不是鬼也要冬眠,现在醒了?
焯啊,她该怎么办?
这个声音,还他妈带混响的。
“晓春呜!!!”
你妈!!
孟知尧的眼睛睁到了极限,她现在热血沸腾,被子把她捂出汗了。
这是几百年的怨鬼??这是几百年的??孟知尧冷脸下床,迅速穿好外衣,走到卧室门边听。
那个声音一直在外面,在后院的方向,不在主屋里,可能是这个屋子有什么辟邪的镇物……
孟知尧自我安慰,打开了门,外头的堂屋空荡荡,黑黢黢,只有天地君亲师的牌位前有两根红烛燃烧。
堂屋前门的角落有一把柴刀,是劈竹子后偷懒顺手放的,孟知尧提在手上,小声唱歌自我鼓舞:“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她贴着墙角往后院走,几个深呼吸后,打开了小小的后门。
夜风穿堂而过,低低呜咽,孟知尧的体温在下降。
那个声音又来了,很轻,带着混响:
“完了——完了——”
是矿井下面。
我的妈,孟知尧有一万句想骂人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她挖出来的不会是什么陪葬品吧!!?
怪不得有珍珠呢。
鬼矿井,不是阳间的金手指。
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