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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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安面色泛白,眉心透着股冷郁。mqiweishuwu走上前后,先是看向四周才小声道:“此案应当并非是五皇子和国舅爷所为,多数是太子所为。”
“你怎么知道?”徐尘散分外诧异。
她今日分明并未随他们一同前来杜宅,怎么倒像是亲眼见到他们审问张管家似的?甚至还猜到了太子身上!
“是嫣娘说的。”宋锦安谨慎的打量着周围,脚下往后院走去。
徐尘散走在她身侧,只听她边走边说:“嫣娘同我言道,是宰相命她前往福鹿县,为的就是接近我与霍无妄。但那宰相却特意叮嘱她,倘若她的身份被我与霍无妄发现,就让她说是五皇子指使她前来。”
进入后院,她蓦然停下脚步,不知该往哪儿走。
徐尘散抬手一指,宋锦安便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她又继续说:“如此一来,嫣娘即便不知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但也猜得到应当不是五皇子。眼下最想除掉五皇子的,应当就是太子了。”
二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张管家所在的屋子。
打开门的瞬间,正垂眸看账簿的霍无妄抬眼看向门口。在看到宋锦安时,本是如平静湖水一般眸子,泛起点点涟漪。
他合上手中账簿,起身走近。
“安儿,你——”
宋锦安从他面前饶过,直奔张管家,冷声打断他的话:“这位是谁?”
“杜宅张管家。”霍无妄柔声道。
宋锦安余光看向案几上的账簿,又看了看面前之人,“等寿宴结束,带他去见国舅爷。需得二人同时在场,才能将此事问个清楚。”
语毕转而便去到案几前,拿起一本账簿翻看。
霍无妄搬来椅子,放置其身后,“安儿身子不适,怎的亲自来了?此事交由我与徐三审问即可,倒也不用安儿亲自前来。”
“事关重大,交由郭宅的家丁前来传话我不放心。”她余光看向身后,慢慢坐下,“除了这些账簿,可还有别的证据?”
“还有密室的药材。”霍无妄道。
宋锦安在听到密室二字时,顿时皱起眉,“那些药材……如何了?”
屋内陡然静了。
霍无妄轻轻吐出三字:“发霉了。”
宋锦安带着几分惋惜道:“可惜了。”
徐尘散在一旁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一时竟忘了想说的要紧事。直到留意到宋锦安始终在翻看账簿,他才突然想起:“对了,这国舅爷不识字!”
宋锦安和霍无妄同时回头看他。
徐尘散又重复一遍:“他不识字,此事是前院那些百姓说的。”
语毕眸光看向此时口不能言的张管家。
“只怕账簿上那些名字,全是张管家写的吧。”
张管家拼了命的摇头,双眸死死地盯着徐尘散,倒像是在说:并非我写的!
“等寿宴结束,带他去见国舅爷,到时一问便知。”宋锦安又接着翻看账簿。
霍无妄应了声,垂眸盯着她的后腰。迟疑一瞬才打开屋内的柜子,从中找出一张上好的狐皮大氅,又拿来一个干净的枕头。
徐尘散起初还不懂他这是要做什么,直到眼睁睁的看着霍无妄将其塞到宋锦安身后空出来的椅子上,才顿时明白过来。
他不禁小声打趣:“你倒是贴心,竟还知道此事。”
但此言一出,倒是让宋锦安与霍无妄皆是一怔。
宋锦安的玉指捻起账簿一页翻过,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霍小将军怎会知道这些事?”
她每次来月事,头一日疼痛难忍,后续几日便是腰肢酸软无力,即便是坐着,也时常要在后腰垫上点软和的。
此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她仰起头,望向他的眸光中带着探索,倒像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以往曾见徐大哥也如此照顾过徐夫人。”霍无妄对上她的眸光,说的一本正经。
徐三却是一头雾水,“我大哥?你何时见过我大哥如此照顾过我大嫂?”
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宋锦安自是清楚霍无妄在撒谎,但却也不拆穿他。只是眸光收回时眼底清冷疏离,身子微微往后靠去。
外面热闹非凡,屋内缺个出奇的静。只是偶尔能听见徐尘散肚子咕噜的声音,但此刻也只能先忍着了。
足足一个时辰过后,寿宴才算结束。八达县前来吃寿宴的老百姓也纷纷离去,从四面八方而来的达官显贵也一一与国舅爷告别。
唯有京城达官显贵派来的人走的迟一些,但也并未逗留太久。
等送走了所有客人,国舅爷站在门口拧着眉低声斥责:“这个张管家,一整日了,也不知是去了何处!从开席到现在,也没见他人!”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家丁,“你们可曾见过他?”
几个家丁纷纷摇头,只其中一人说道:“开席前倒是见过。”
国舅爷双手背后朝着正堂走去,途经院内时看向桌上干干净净的盘子,又顿时眉心舒展,敛笑道:“看来这菜倒还算可口。”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家丁着急忙慌的从后院跑来,还边跑边说:“国舅爷,张管家他、他被绑起来了!”
国舅爷登时止步,不解的看着他,“绑起来了?谁绑的?”
“是、是……”那家丁慌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是我。”霍无妄阔步从后院走出来。
紧接着便是徐尘散一手扯住被五花大绑的张管家走了出来,此时张管家虽并未与椅子绑在一起,但也难以从徐尘散的手中逃掉。
宋锦安慢悠悠的跟在后来,在看到国舅爷时,她轻声道:“今日实在唐突,但也是无奈之举,还望国舅爷见谅。”
她扫视一圈院内的家丁,最终又看向国舅爷。
“还是去正堂说吧,此事不宜被太多人听到。”
生怕国舅爷对几人的身份生疑,徐尘散便那带来的腰牌亮了出来。
“此乃襄州戍边将军的腰牌,在下正是徐将军的三子,此行前来是为调查药材一案。国舅爷虽贵为皇亲国戚,但此案我等是奉命前来调查。如今既是查到了国舅爷身上,还需国舅爷配合。”
徐尘散还特意让其他家丁也看了看腰牌。
家丁一个个盯着那腰牌看,却都不敢说话。
国舅爷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震惊,“此案怎会查到我身上?几位莫不是查错了吧?”
“国舅爷还是随我等去正堂说吧,免得此处人多眼杂,多有不便。”宋锦安道。言尽于此,国舅爷也不敢再多说,直接带着几人去了正堂。又命丫鬟泡了茶来,为几人逐一上了茶,谨慎起见还特意让正堂内的丫鬟和家丁都退了出去。
直到正堂内只剩下他们几人,国舅爷才问:“这药材一案我也有所耳闻,这可是牵扯到上百条人命的大案,怎会查到我身上?”
他倒像是当真不知为何会查到他身上,更是不懂张管家为何会被这几人绑起来。
“杜宅柴房内的密室里,放了大量药材,此事国舅爷作何解释?”霍无妄问。
国舅爷愣了一瞬,陡然笑了,“密室?我杜宅还有密室?”
眸光一转看向仍旧被徐尘散扯住绳子的张管家,直至此时他才隐隐明白过来。
“难不成是张管家命人挖了一间密室?”
宋锦安坐在徐尘散的对面,倒是也看得出来坐在徐尘散身侧的张管家有话要说。既是要二人对质,不让张管家说话怎么成?
“徐三哥,将张管家口中的布抽出来。”
徐尘散应了声,忙照吩咐做事。
布拿出来的瞬间,张管家就激动大喊:“老爷怎能翻脸不认账呢?那密室分明是一年前老爷吩咐我找人来挖的,如今药材一案东窗事发,老爷怎能将这掉脑袋的大事推给我呢?”
他说着双眼已然泛红,不知是气恼所致,还是心中难过。
可国舅爷却仍旧是一脸错愕,“我何时吩咐过你去挖密室?我这宅子足够住的,要密室作何用?你休要胡言乱语!”
“老爷这般卸磨杀驴,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分明就是老爷吩咐的,此事老爷还特意交代,务必要我请外院的人前来挖,不可让宅内家丁知道!”
张管家说的撕心裂肺,倒像是带着几分真情实意。
徐尘散就坐在他身侧,一时间竟也看不懂这二人究竟谁在撒谎。
但对面坐着的霍无妄和宋锦安却是一脸淡然,倒像是已然看懂了。
国舅爷急忙道:“胡说八道!分明是胡说八道!我怎会要那间密室?还放药材?真若是放药材,定然是要在这院内晾晒!再不济还能放在东厢房和西厢房,怎会放在密室?”
“是老爷说的那些药材不能被发现,这才逼不得已将其放在密室中,为的就是不被发现。那时我也劝过老爷,谁知老爷竟不管不顾,非要将药材放在密室。”
张管家苦笑摇头,“真是没想到如今老爷竟又拿我说过的话来问我!真是可笑,可笑啊!”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二人,又看了看徐尘散。
“三位既是能查到杜宅,想必也是手握证据。既是如此,还望三位换我一个清白,免得我下了阴曹地府也难瞑目啊。”
国舅爷拧着眉,不耐烦道:“什么清白?那密室和药材,我一概不知,倘若不是你做下的,还能是谁?事已至此,你还是说实话吧!”
“国舅爷翻脸无情,我实在是无话可说。”张管家看向门口的柱子。
余光见徐尘散已然松开了绳子,直接起身就冲了出去——
大事不妙!
霍无妄眼疾手快的冲上前,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
张管家不住地挣扎,眸光看到身后的霍无妄,怒吼道:“霍公子放开我,让我以死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