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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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诺用了半辈子的力气，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几乎要按捺不住自己。czyefang
内心不管多么惊涛骇浪，最后说出来的也只有一句你好。
“这是我们公司新招来的公关，以后负责宣发工作，陈诺。”人事也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叮嘱她和大家以后好好相处，叮嘱大家多照顾新来的她。
“这个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苏煜。”
苏煜把手插回口袋里，淡淡看她，陈诺脸一红，赶紧移开视线。
“这是我们管招商的丁启仁，大家都叫他小丁。”苏煜身边的男人抬起手，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还有这位，这是负责我们公司负责国内联系客户的小董，董玉林。”
还有好几个同事，一一打过招呼。
男生女生和看稀奇大熊猫似的，苏煜淡淡撇过，他自小到大，因为这副过人的样貌和身上仿若与生俱来的勃勃生机，他总是能迅速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不管在人生中哪一个阶段，他都是人群的重心，那么多人喜欢过他，他这个人大概天生就是比较独，他只喜欢他喜欢的人。
看到她一直偷偷看他，苏煜对陈诺友好的笑了笑，点点头，移开视线，没再说话。
来了新同事，大家商议晚上要一起聚餐，苏煜当然是聚餐中很重要的一环，没到下班的时间，有三个人过来游说他。
陈诺的办公室在楼下，瑞普大楼的二十六层和二十七层，苏煜在的这家公司国内的总部坐落在此。
漫不经心的抬眸扫了眼办公室，这时候正赶上太阳落山，霞光普照，照进落地窗里，桌子、椅子、桌子上的文件，椅子上的人，一小半沐浴在夕阳的光里。
办公室不能抽烟，苏煜去卫生间，站在卫生间窗台边叼着烟，看窗外的落日。
霞光映着他半边脸，如火如荼，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零零七飘到他身边，【看什么呢？】
苏煜看了眼它，忽然来了和它说话的兴致，【你真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东西吗？】
直到现在，苏煜还是不认为零零七是真实存在的，感觉它是自己精神疾病的某种具象化。
不过他心性一向乐观，适应能力良好，对此不仅很快接受，还颇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当然不是。】零零七气鼓鼓，【我可是来自亿万年后，我们关联的世界，你们现在的人永远也想不到。】
苏煜低头莞尔，【永远也想不到，那么多啊？】
他口吻轻快，夹着烟的手指放在窗台上，深黑色的衣服衬托的他容貌秀丽，丰神俊朗。
零零七上下浮动：【你不信？】
苏煜说：【我信，世界浩如烟海，密如繁星。】
他按灭了烟蒂，歪头笑笑，【我有时候觉得我在的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虚假盒子。】
零零七不可置信，它用系统检测好几次，【这是真实的世界呀，不是小说世界，也不是漫画……】
【是我的问题。】苏煜侧眸，露出整齐的牙齿，【可能是我的日子过得太顺利了。】
【现在倒是有意思起来了。】他又笑起来了，零零七却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那笑里好像藏着什么。
追着苏煜问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说。
对着窗外拍照发给程诗涵，苏煜发语音问她干什么呢。
“刚从家里去教室那边，还在地铁上，马上到站。”程诗涵凑近手机听筒，声音温软，“你那边的夕阳好好看。”
这个时间离晚高峰还差一点儿，地铁上依旧不缺人，程诗涵倚靠在地铁门侧边的位置上，只能看到车窗外面划过的各色线条。
“今天几点结束，我去接你。”苏煜的声音响起，程诗涵想了想，“七点多，怎么样？”
苏煜想了下时间，回复ok。
【聚餐的事情怎么办？】零零七问。
【什么怎么办？】苏煜嗤了声，【我又没答应。】
零零七傻眼了，你是没答应，可是你也没说拒绝啊，那些同事……
苏煜没说去也没说不去的意思就是不去，可是他的同事以为那是他默认的意思。
好几个女生围在陈诺身边，要下班的时候也没有工作了，嬉笑着说八卦，揶揄打趣她。
“你真的喜欢苏煜喜欢了八年？”
陈诺咬唇，点点头。
她和程诗涵是完全不同的长相。
程诗涵自小学习跳舞，骨架纤细，身高体型匀称漂亮，一张脸清丽漂亮，天使一样。
陈诺初中和高中时候不敢打扮自己，那时候父母不在她身边，她胖的厉害，人也没有自信，喜欢苏煜也只敢远远的看着。
如今运动加上调养，她原本的底子露出来，也是一位十分有气质的美女，笑起来甜甜的，看不出来是那么有毅力、那么长情的一个人。
苏煜大步走出办公室，同事们以为他出去卫生间、亦或是打电话，发现他人不见的时候，苏煜已经坐上了地铁。
他为自己的出逃兴奋，兴致勃勃的坐在座位上，后脑勺靠在墙上，看闪烁的路线。
，附近大学城的女生出去玩回来，看到他的正脸后疯狂心动，怂恿对方上去要电话号码。
直到苏煜下车，还没有抹开面子，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只觉得遗憾。
苏煜余光早就看到她们推搡的动作，还有脸上的羞涩，他没有在乎，就和他这个人一样，他看着最热情，其实骨子里薄情的很，只能看到自己在意的人。
程诗涵还没有下课，苏煜来了，和那些家长一样，在教室外面等着，他这次没抽烟，在路上买了个棒棒糖，叼在嘴里。
透明的玻璃窗上，能看到里面旋转跳跃、温柔认真的程诗涵。
歪着头，苏煜拍了张照片，她的动作在他的抓拍里格外的有喜感，笑着配上字，简单编辑了一下发出去。
没一会儿苏煜收到好几条评论，有朋友有同事，还有人给他的微信里发消息，问他怎么走了。
嘿，我的腿，我想走还不能走了？苏煜挑眉，挑拣着回复。
一个之前从来没有留意过的头像突然蹦出来，跳到了微信置顶的下面。
“怎么没有来，是有事情吗？”
隔着手机，苏煜能想到她问的小心翼翼，不用去确认，他已经猜到这是谁。
【嗯。】苏煜的回复就一个字，简简单单。
陈诺的眼睛亮起来，安慰自己说：“我就说他有事。”
一边的同事都看不下去了，“那他也不能这么……”
“没事的。”陈诺努力的笑，“还有别的机会。”
苏煜双手搭在栏杆上，他心里叹气，在同事私下聊天的群里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还没下班，晚上我要陪她】
他说完，刚才群里还谴责他的大家都沉默了，他们好像忘记了苏煜有女朋友这件事了一样。
群里面有人发了几个表情包，然后他们默契的揭过了这件事。
【他们为什么要帮陈诺？】零零七不解。
苏煜边回群里消息，边瞥了眼它，无所谓的说：【还能为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呗。】
零零七觉得苏煜说的不对，具体哪里不对，它又说不上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下课，程诗涵跑到他面前，小狗眼亮晶晶的。
“再等我一下，助教有事要走，我要把孩子交到他们父母手里。”
苏煜点头，看她又跑回去，背影里透露出几分雀跃。
一个小朋友，交给一个家长。
一个小朋友，交给一个家长。
程诗涵确认每一个家长都可以对的上，还剩下最后一个，她牵起小……嗯，不是小朋友，小朋友没有这么大的手。
一抬头，苏煜歪着头笑着看她，似乎在笑她傻。
“好累啊。”程诗涵搂住他的腰，和他撒娇。
“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回家。”
苏煜还是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眼睛还是那个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或许是程诗涵自己心态的变化，觉得哪哪都好，轻松又自在。
第二天开始，苏煜开始加班，他加班加的特别凶，但是每天依然会来接她下班，回家后在书房里，对着电脑一直敲敲打打。
触及到专业壁垒，程诗涵看不懂他在干什么。
零零七总是趴在苏煜的肩膀上，看他屏幕上的那些股票走势，还有他写的那些方案，看他一版一版的改，看他一个线索一个线索的串联。
【我们要创业吗？】
苏煜的同事积累够经验，带着足够多的人脉和资本，不少人创业，但苏煜一直懒得费那个劲儿，他之前对自己的生活挺满意的。
苏煜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看着波动的范围，眉心蹙起，【不创业。】
【那你这是……】
【想换个城市。】
前阵子程诗涵为了苏煜，放弃了一个舞团的邀请，云阳是好，一线大都市，对苏煜来说好，对程诗涵来说机会一般。
她的实力和功底，完全可以进歌舞团，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云阳是新兴的一线城市，歌剧这类机会，远没有老牌城市多。
凌晨两点，苏煜还在改方案，烟灰缸里的烟头堆积，写的差不多了，他开了窗透气，自己坐在转椅上，仰着头按太阳穴。
他没去主卧的卫生间，在公用卫生间里洗了把脸，一出来，程诗涵站在卧室门口，卫生间的光蔓延至她脚下，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还没弄完吗？”
苏煜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吵醒你了？”
程诗涵摇了下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没有你在，睡得不踏实。”
苏煜看她，“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程诗涵犹豫着拉了拉他的衣摆，她的一些习惯真的很像小朋友，“你最近很累吗？”
苏煜愣了下，随即露出他惯有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干嘛？关心我啊？”
“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程诗涵说：“工作不顺利吗？”
她困顿的眼神里布满担忧。
苏煜浅浅的笑起来，“是啊是啊，现在发现了吧，你无所不能的男朋友也不能总是追着小怪兽打，有时候也会被怪兽打趴下。”
“你又贫嘴！”程诗涵瞪他。
“昨天晚上是不是通宵了？”程诗涵肯定的人说：“你到天亮才上床，好像没睡多久就起来了。”
她没说错，苏煜其实根本就没睡，大脑运转的太快，一直处在活跃状态，他根本睡不着，早晨起来洗了把脸，又去上班了。
“好吧好吧，就知道骗不到你，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要是做成了，也许可以升职。”苏煜说的真像是有那么回事似的。
程诗涵瞳仁瞪圆，“真的吗？可是……”她不解，苏煜明明不是在乎那种东西的人，如果是的话，这两年明明也有很多的好的机会，他都拒绝了。
苏煜按了按她的头，“好啦，别想那么多，小孩子想那么多，容易长不高哦。”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程诗涵气鼓鼓的看他，然后她看着苏煜，踮起脚亲了他脸颊一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只是不想你太累。”
苏煜揶揄的看她，他打了个哈欠，“真该让他们看看，我家女朋友有多好。”苏煜抱着程诗涵，左右晃了晃，“简直是宇宙无敌、世界第一好。”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程诗涵脸红了，撇过头，“你快去忙吧，忙完了早点回来。”
她别扭可爱的样子惹得苏煜心里痒痒的，他亲了下她的脸，“乖，你先去睡觉。”
正准备要走，苏煜的手搭在程诗涵肩膀上，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宝贝，如果我准备去盛江工作，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上次的电视台举办了一个民俗类的歌舞节目，程诗涵现在白天兼职去那边做指导老师，白天累的厉害，现在脑子又晕了。
盛江其实离程诗涵的家有些近了，她当然想回。
她半眯着眼睛，迷迷瞪瞪的，“我当然跟着你走呀，不过你又乱说什么呢，之前你不是觉得那边的气候你不适应吗？”
“很多东西，都是从不适应到适应的。”苏煜含笑的眼神瞥过她脖子上那些沉淀下去的吻痕，程诗涵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她手脚并用，把苏煜推出门外，“你快点去忙！不然天亮都不能睡，还有，不许再说这种话……”
苏煜懒洋洋的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睡。”
程诗涵站门口，小声嘀咕了两句，回头走了几步，拖鞋一甩，把自己扔到床上，裹进被子里。
等到结束的时候，果然又是凌晨。
苏煜的企业微信显示在线状态，陈诺观察了有一阵子，发现这阵子他晚上一直在线，白天里来公司，有时候也无精打采的。
可是她打听过了，这阵子公司没有什么业务这么忙，需要带回家去加班。
除了最近举办了一个新的招商引资大赛外，活动都没有大型的了，其余的客户都是稳定合作着。
作为公关的自己都没有那么忙，苏煜怎么会忙成那样。
陈诺：【还在弄工作的事情吗？看你最近好像很累的样子】
她说话没有逾越的地方，可是一个女生，愿意主动去和一个男生说话，还是在深夜，本身就已经释放了某种信号。
苏煜用企业微信越级给自己上司的上司发了方案，看到她的消息后，他没有马上回，点了根烟，冷静了一下。
苏煜：【没什么事，下了。】
陈诺像是看不懂他的冷漠：【好，快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她追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她已经实实在在的影响到了苏煜的生活。
回到卧室，看到睡的像小猪的程诗涵，苏煜气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就知道睡睡睡，像个小猪。”
察觉到他的气息，程诗涵翘着唇角靠近他，脸蛋他他胸前蹭了蹭，甜甜的露出一个笑，又睡着了。
苏煜只觉得，好笑又无奈。
半夜两点，社交平台上，陈诺发布了她追爱系列的第四个视频。
她说：怎么办，丑小鸭是不是一辈子都是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