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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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舟舟听阿肃这话,先是动作顿了顿,尔后见其走上前来,面容温和地同自己点头打招呼。mbaiwenzai
阿肃站定在自己面前,看向许舟舟的目光带着和煦的笑意,嗓音清朗,开口便是一股少年气:“我们见过一面的,不知姑娘还记不记得?”
许舟舟道:“自然是记得的,几个月未见,瞧着你起色好了不少。”
阿肃笑道:“是,前段时间阿爹在山中采摘了不少好药材,煎煮过后喝了许久,终于是有点效果了。”
两人再问候几句,许舟舟便将话题绕回来,牵着十八的手,问对面的人:“方才听阿肃你说,之前与十八见过面?”
十八闻声抬头,左看看许舟舟,右看看阿肃,目光仔细地在后者面上停留一会儿。他方才远远地瞧了眼面前的大哥哥,只觉得身影有几分眼熟,现下离得近看到他的面孔,那股熟悉感又蓦地消失了。
十八又仔细回想了一番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中,有没有这号人物,回忆了半晌,却还是没能想起来什么。他正想与许舟舟说话,便听那边阿肃开了口。
“两年前我还未生病,时不时会陪阿爹一起去集市上做些皮草的买卖,阿爹在做生意,我就一旁写字,我还给你写了一小本字帖,你可还记得?”
十八像被点了动穴,一下子眼眸瓦亮瓦亮的,窜起来蹦到阿肃面前,惊喜道:“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写字很好看的哥哥!”
蒋常听见这边的动静,转头询问许舟舟怎么和十八在一起。十八面上罕见的浮现出点窘态,开口一五一十的将自己被抓到军营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现在日头还大,不宜再院子离久待,刘莞儿叫几人进去,转头听十八说完这番话,抬手力道不重地赏了十八一个爆栗子。
刘莞儿道:“知道你小子平日里嘴巴大,又无所不知无所不言的,终于是惹祸了吧。罢了,此事解决了便好。等会儿就送你回家中。”
十八一听,抗议道:“今日就走?我还没做几分钟呢,姨姨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你爹娘原是今日叫你看店的,如今被人绑了去问话,就算现在知道你在我们家中,不免会担忧,早点将你送回去,别叫你爹着急了。”
这么一说,十八也不好再说点什么反驳的,在屋子里吃了点茶水点心,转头坐上蒋常在外头借来的车马,挥手同他们告别了。
蒋常这么一走,锻造室里未干完的活便由许舟舟接手,三人再继续下午的锻造。
现在家里接到的单子都是比武大赛结束后,专门前来拜访、或是些剑术师所托,又或是些东京城中,闻名而来的官家贵族所专门要求定制的,其中不乏一些大单子。经过比武大赛一事,许舟舟一家的锻造铺子可谓是一炮而红,听闻他们家的名声如今已经堪比京城中,那些有名有头的大锻造厂了。
许舟舟手中正刨锉着一把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的铜格铁剑,耳边传来一声声乒乓震响的铁器捶打声。许舟舟余光注意着刘莞儿挽着袖子在一旁炼制生铁,而阿肃就在不远处手持锤子,在铁砧子上一下一下的动作着。
这阿肃看着温雅瘦弱,但手中挥舞用的力道却是不小。如今,他身上倒是一点都看不出那个第一次见面时,开门后出现的病态羸弱少年的影子。
蒋常来去没用多长时间,到家后太阳才将将落下。刘莞儿准备好了饭菜,摆在院子里,等四人一同吃完过后,便叫阿肃先回家休息,明日一早再过来帮忙。
许舟舟回到房中,搭着被子睡下。一双杏眸在黑夜中闭上,没过多久,又蓦地睁开。她抬手抚上心口,不知为何,入夜之后这里便一直感觉闷闷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口气提上来又下不去的。
床板被翻腾的嘎吱响,许舟舟蹙着眉,心中控制不住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道这样熬到了几更,模糊着就听见外面的蝉鸣声也逐渐小下去,她才没了意识。
再睁眼时候外头天光还未大亮,许舟舟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仰躺在榻上兀自放空一会儿,才拿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衫套在身上,起身出门。
外头刘莞儿二人也起来了,正拿着扫帚将昨晚积了一地的落叶清理干净。
许舟舟看着院门外那堆成了一个小丘状的叶子,不免有些惊奇:“昨夜莫不是刮风了,怎么掉了这么多还泛绿的嫩叶?”
蒋常道:“半夜好像是有些风声,但听着也没有刮很大。”
“不好了不好了!”这边院内几人还在悠闲地插科打诨,骤然听见远处传来带着惊慌的叫声。三人被打断,转头还没瞧清楚那说话人的身影,又听院门被砰地一声,从外撞开,一个气喘吁吁的人叉着腰,半弓着身喘气。
仔细一看原是樊佑这厮。
蒋常见他将自己扫成一堆的落叶,一脚踢的七零八散,顿时捏紧了手中的扫帚,作势要上前将樊佑打出去。
樊佑躲闪不及,被糊了一脸,嘴上不断讨饶着:“等会儿再打,我有要事相告!”
他上次这么着急的来家里,还是自己被传谣言的事情,现下这般着急,怕是真有什么大事发生。蒋常停了动作,将扫帚放在一边,听他是怎么说的。
“我昨夜一直在市里住着,半夜听外面有不小的动静,开始还以为是哪家吵架,结果后面天亮起来了,才听人说,是边戍突厥人半夜来袭,消息在昨晚就传开了!”樊佑一番话说的激动,面上都泛了些红晕。
许舟舟眼皮一跳,昨晚睡觉时,心头那种烦闷的感觉又有泛出来了,但说话时,语调还是稳的,她问:“可是周将军领兵,如今战况如何了?”
樊佑摇头:“战况未知,但现下虽然市中有些混乱,好在再传来一些更坏的消息了,况且有周将军在前面亲自率兵,应该不会有多大损伤。”
这事情来的突然,许舟舟站在原地,手脚有些冰凉,她转头去看院外的那条大道。发生了这么大得事情,今日朔月怕是不会再来了。/p>
耳边樊佑还在说些什么,许舟舟已经听不进去了,回想起这段时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重要的点。昨日周在恪还在刑房审讯那个突厥人,说是他们将军对比武大赛展出的宝剑心存匪意,而这么巧,当晚突厥人便来袭,为的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为了救那个还在刑房里,举足轻重的小喽啰。
许舟舟晚上未休息好,现在又绞尽脑汁思索着这件事情,一时不免有些头重脚轻的。再朝外面看,忽见一道单薄的身影入眼,手臂上还提了个篮子。
院子内樊佑不停的讲话时戛然而止,直盯着阿肃走了进了,将手上的篮框放在石桌上,眸子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
樊佑第一眼见这孩子,不知为何,被他那轻飘飘的一个视线看得浑身一个激灵,抬手拐一下蒋常问着这是何人。等知道了这竟然是村口大伯家的,心中不免嘀咕两声,这孩子一点都不像跟他那滑稽老爹。
“阿爹昨日在山上摘了野果子,叫我也带一些过来。”阿肃指了指那木编篮子,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来,“叔婶们方才在说什么?怎么不继续?”
樊佑瞧着他一个少年模样,再将这些事影响不好,便换了话题,“没说什么。你这小身板来帮蒋常他们铺子的忙,吃得消不?”
阿肃道:“没什么吃不消的,我锤铁的力气说不定比你的还大些。”
樊佑听闻大笑两声,权当这小子在夸大其词。
“对了舟舟,我来的路上,看见有两匹马停在镇子口不远处,瞧着马上的人,跟昨日送你回来的车夫有些相似。”
许舟舟听他这么叫自己,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转头看向门外,果不其然,瞧见了位便服打扮的人正朝这边疾走,那面容十分眼熟,正是周在恪身边的一名随身侍卫。
许舟舟几人慌忙迎出去。周在恪连着他身边的侍卫的性子简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远看着面上一点表情也无,好像一块木头一样,但开口时却人感到心安,就听那侍卫对自己说:“将军有要事找姑娘,派属下将姑娘接过去。”
一旁的樊佑问道:“敢问大人,现下战事如何了?将士们一切可安好?”
那侍卫看了眼樊佑,答道:“一切安好,劳烦挂心了。”说完,又对许舟舟道,“怕骑马进来会惊动旁人,我将马拴在镇子外,还需要姑娘跟属下走过去。”
许舟舟答应着,转头嘱咐刘莞儿一众人安心呆在家中,自己去去就回来。
两只马匹就在镇子口百米开外,那处栽种着几棵树干粗壮的樟树,马儿站在其后倒不显眼。
二人策马往军营的方向去,许舟舟双手紧攥缰绳,只恨不得身下的马跑得再快些,直到看见那谯楼顶露出来了。许舟舟才感觉松了口气,还未放心多久,前面侍卫的一句话,又令许舟舟的心倏地提了上来,他说——
“姑娘,这次突厥人的武器比上次只强不弱,主子负伤,还在营帐里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