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饮秋剑之毁
天已经入夏，这段时间，小少爷的弱冠之礼锻造的宝剑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mwannengwu
孙家的萧老管家派了人过来，看过宝剑的锻造进度，说是这剑比预期的时限提前了这么多，王爷高兴，要给他们加赏钱。
许舟舟这几日因着比武大赛一事，每日熬夜在锻造室里画草图。
自从上个月去看大赛场地的时候，遇上了南宴蘅，当天同郡主说了免去前期试剑的请求，第二日南寻王府的老侯爷就命崔管事的来消息，说是让他们直接开始锻造。
除了这事之外，还同他们说，自己托人介绍，又找了京城内的四家锻造厂，五家共同锻造那九十九把陈列的宝剑，许舟舟他们则需要在两个月内锻造十九把即可。
正好孙老这边的宝剑工艺不算十分繁杂，几人加紧速度，忙里偷闲一并将十九把宝剑的锻造提上了日程。
许舟舟那时当着众人的面，说能够锻造出来湛卢剑，这几日最苦恼的便是这件事情。
她对湛卢剑的剑身结构皆了熟于心，但是为难的是锻造这一块的细节。她昨日还在系统的宝剑栏上，看了有关湛卢剑的步骤解锁所需积分。
湛卢剑是上古名剑，光是解锁这柄宝剑就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积分，若是要解锁锻造步骤还能便宜些，但是凭许舟舟现下的能力还是吃力的很。
为此，她同系统讨价还价过不少次，但系统每每到这时候就喜欢装聋作哑，将人工智/障这一词体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许舟舟正趴在院子里那棵樟树下晒太阳，他们刚吃完了午饭，今日起得又早，在这暖烘烘的日头下不免生出了一阵困意。
许舟舟手中拿着这几日设计的一叠宝剑草图，眼皮子一张一合的，显然是想要睡了，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一页一页翻着草纸，细细地看图上可有什么还能改进的地方。
刘莞儿与蒋常在锻造室，他们前几日专门去集市上，定制了一款刻着竹的檀木盒子，正巧今日小少爷的宝剑已经做好了，便将那剑放在里头盒子里头，等着孙家的人明日来取货。
盒子盖子合上，孙老定制宝剑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两人松口气，转身出了锻造室，往外院走。
许舟舟还躺在摇椅上，地上已经散落了几张草稿，但椅子上的人并未察觉，仍是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手中的一沓薄纸。
刘莞儿嘴角扬起，正欲上前取过她手中的东西，叫她安静睡会儿。却不想此时，院外一阵有序的马蹄声传来。
院子中的三个人皆是被这声音吸引了去。许舟舟抬眼皮，转头朝外边看去，只见两位便服模样的男子坐在马上，他们端坐在马背上的姿势挺拔，面上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一看就是周在恪的人。
许舟舟眨巴几下眼，心想，得了，这午觉到底是睡不成了。随即，听起身从躺椅上下来，迎了上去。
“许姑娘。”两人同她抱拳行礼，“将军请姑娘过去，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同姑娘商议。”
这二人应该是周在恪身边的侍卫，许舟舟瞧着有几分眼熟，开口问道：“可有说是什么事？”
\"不曾。\"
许舟舟只得作罢，周在恪向来是极有礼数的，若是有事，前一天便会派人来告知她，今天怕是真遇上什么难事了。
许舟舟将手中的草纸，交给跟在自己身后出了院子的刘莞儿手上：“莞儿姐，我同他们先过去一趟，这些宝剑草图你和姐夫先看看，有问题直接在上面改便好。”
刘莞儿连声答应，见许舟舟一个跨步利落上了马，嘱咐人路上小心点，目送着三人离开。
“你说，这周将军是怎么想的？这个月连叫了舟舟不下三次了，也不让我和你一同去看看。”刘莞儿见蒋常凑上来，将自己手中的一沓纸拿过去，转身往屋里走，跟上去问。
蒋常不以为然道：“舟舟不都说了，周将军之前收下了她锻造的饮秋剑，答应了若是皇匠到了军营，就叫她过去帮忙。”
“可是前几天不是还说，那两位皇匠在研究突厥兵器，这段时间就不劳烦舟舟了，等后面开始正式着手改良兵器了，再叫她过去？”
蒋常思索一番，想到了什么，哦一声，对刘莞儿肯定道：“那定是，皇匠那边已经着手开始研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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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许舟舟方才下了马，便有人领路带她往里头走。
许舟舟瞧着这路，不像是之前来的那几次走的同一条，问前面带路的朔月道：“这是要去哪儿？”
“锻造室。将军和两位皇匠都在那里。”
许舟舟点头，没成想自己前几日来的时候，还在同他们讨论突厥人改良后的兵器，他们这么快就已经开始着手动工了。
朔月照顾着许舟舟走得慢，步子尽量迈的小些。他绷着一张木头脸，想起方才在锻造室门外，听主子那蕴含着薄怒的语调，半晌，难得主动对身后的许舟舟开了口。
“主子心情有些欠佳，姑娘别被吓着了。”
许舟舟：“？”
两人来到了一处木门外，两旁有重兵把守，推门进去，里头竟是比自家的锻造室还要大，锻造所需的工具一印俱全，有些材料许舟舟一眼便瞧出来是什么精贵的东西，在这地方可轻易买不到，定是两位皇匠从京城老远带过来的。
许舟舟对着几箱几箱的材料，看得两眼发光，一时间并未注意到锻造室里有些凝重的气氛。
朔月将人带到，同周在恪行礼告退。
“有劳许姑娘过来一趟，有些东西还需你过来看看。”周在恪扫了眼站在自己对面的两个人。
许舟舟听他意有所指，又见他目光扫过的两位皇匠，身体几不可闻的抖了一下。旋即，立马明白过来，上前同几人行了礼，道：“可是有什么进展了？”
那两位站了半晌的皇匠，这会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一旁周在恪看了，下意识蹙眉，转眼对上许舟舟的目光，顿了一下：“他们将你留在这儿的饮秋剑，重塑后做毁了。”
许舟舟听闻，眼前一黑，被周在恪眼疾手快扶了一下，在周在恪下一秒将手抽走前站稳，心底生出不解：“什么叫做毁了？”
周在恪见那两位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先开口，再开口语气带了丝不耐烦：“二位的大人怎么不说话了？”
这两位许舟舟只知道他们的姓氏，每次都是刘大人和陈大人的称呼。
“这……”两人打了半天的眼色，最终还是刘大人先开了口，“今日同陈大人谈论完兵器改良方向，我们想着去看看兵器库，那里的兵器大多都是直接摆放在架子上的，看了半天就瞧见一把剑被安置在盒子里，我们就打开看了。”
“本来说那剑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想到多看了几眼，竟见那柄剑的剑尖处另有玄机。”
周在恪听那两人说道一半又不开口了，也不指望他们能在解释出什么了，接道：“于是，两位大人觉得此剑闻所未闻，有损剑骨，直接拿来锻造室烧了，想着在中间的孔缝中注入铁水，最后失败了，毁尸灭迹了个干净。”
“不是不是！”两位大人听周在恪这么说，慌忙摆手。
“我们不知道此剑是许姑娘赠的，干出此等事，实在对不住姑娘。”
许舟舟听完，对其中有诸多的疑问。难道他们知道是自己炼制的剑，就会手下留情了？这个问题的根本不在于此，要弄清楚，为何他们见了自己的这把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请宿主注意！即将触发系统额外任务：请宿主将饮秋剑锻造方法，传授给两位皇匠。】
【额外任务不限时间。任务奖励：两百积分。】
许舟舟听这奖励积分一惊。
两百积分？！系统这是终于心疼自己太穷了，连之前信誓旦旦说的湛卢剑的一个步骤都解锁不了，所以大发慈悲，给自己多点生存机会？
许舟舟面色不变，没被系统这突然发布的任务带偏了，继续刚才心中的疑问：“二位大人为何对这把剑有这么大的不满？”
许舟舟这话说的直接，将对面二位的脸，说得险些挂不住。
“剑，立身立国，乃是光明磊落之物，断不可在其上动些别的机关暗算。”
许舟舟觉得这两位说教起来，颇有些老古板的意味，回道：“小女与两位大人的想法不同。自古战事残酷，无非就是两方阵营以命搏命。二位大人说的光明磊落自然也是对的，但若让将士们在一把五米内杀敌的剑，与一把五十米内杀人的剑中挑选，二位觉得他们会选哪个？”
“这把饮秋剑可在剑身内放置几十根银针，且出针速度极快，射程极远，可以在短距离内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对面二人不在说话了，许舟舟见状去看身边周在恪的反应，却见后者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自己。
气氛静了几秒，周在恪启唇，嗓音清润，许舟舟隐隐捕捉到了其中带着些愉悦的赞同口吻——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