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你家皮左发货了(18)
江左虽然说话时表情落寞,语气哀怨,但是打出的嗝又长又响,尾音还带着满足感往上微微扬了扬,他嘴上说着瘦了好几斤,但是满嘴油水的样子却恰恰证明他说的话内容的现实完全不符合,只见他满脸舒爽地咂了咂嘴,落在谢子苋的眼里,就变成了明晃晃的恃宠而骄。
谢子苋又气又羞,不由浑身发颤,脸上的那抹强撑着的笑意已经冻在了嘴角上。周围人的眼神或怜悯或好奇或鄙夷,落在他身上像刚掸下来还带着烫意的烟灰一样灼人,他默默咬紧了牙关:“那就不打扰你们了……”为了不显得像是落荒而逃,他尽量保持着镇定的步伐,却还是控制不住加快了速度,快步地走回了关邢州的身边。
看热闹的关邢州见谢子苋灰溜溜地回来了,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明明跟沈二少提了我是你的人,他还这么不留情面……”谢子苋垂着眼皮,把脸埋在了关邢州的怀里,怨怨不满地发牢骚道:“看来……沈家二少根本不把关少您放在眼里嘛……”
关邢州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他低下眼睫,见桌上谢子苋带回来的碟子里的蛋糕上,有一颗草莓歪歪地陷在表面那层粉色奶油里,带着明显的挪动过的痕迹,关邢州眼角微挑,他语带宠溺地捏捏谢子苋的鼻子:“需要爷给你出口气吗?”
“那……不太好吧……”谢子苋咬咬唇,见关邢州推开他站起了身子,谢子苋不由坐直了起来,被泪氲了一层的眼里藏着期待,他轻轻呢喃道,“关少……”
清楚谢子苋弯弯曲曲的心肠,关邢州也没拆穿,他笑了笑,顺手端起谢子苋带回来装着的草莓蛋糕的瓷碟朝江左和沈意棠的桌子走去。
谢子苋心里一喜,难掩脸上的喜气,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关邢州把蛋糕一把扣在江左头上,给自己狠狠出一口恶气的神勇模样了。
而江左这头,见谢子苋二话不说就带着自己垂涎的草莓蛋糕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江左闷闷不乐地咬了口底部被煎得酥脆却因为放的有点久而泡的发软的生煎包,脑子里还不停回想着刚刚那块草莓蛋糕上新鲜而细腻的粉红色奶油,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乳酪和玫瑰甜香,侧面的蛋糕胚上还镶嵌着草莓粒……
越想越沮丧的江左食之无味:……走了也没说一声草莓蛋糕是在哪里拿的……好狠心一男的嘤…………
自己明明已经把自助餐厅都兜了一圈,不明白为什么没见到草莓蛋糕的江左为了消去心底泛起的阵阵苦涩,只好低头狂吃泄愤,塞了满嘴吃食却依旧觉得心里空荡荡填不满的江左不死心,决定再去自助餐桌那边兜一圈捡捡漏,江左用餐巾随意地拭了一下嘴,对着沈意棠含糊地说了句:“我再去看一圈……”
于是关邢州停到两人桌旁的时候,就看见江左吃了满嘴的油腻,像只小松鼠把两颊塞的鼓囊,眼睛被挤得微微眯了起来,脸颊像是两个肉肉的奶包子,他对着沈意棠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听不清是什么话,他正要站起来,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蛋糕上,挤成条细缝的眼睛都亮了亮。
江左疯狂嚼动嘴里的东西,想要赶紧咽下去然后趁对方还没走之前询问一下对方草莓蛋糕在哪里夹到的。
关邢州挑了挑眉,没有想到沈意棠这么宝贝着的人吃相那么……
……特别。
早在沈家当家大权落在沈意棠手上之前,关邢州的爷爷关河石作为垄断餐饮业市场的贤茶苑集团的董事长,就跟沈意棠在私底下具有长期的合作关系,而关邢州也慢慢地跟沈意棠也熟悉了起来。作为相识多年的“好友”,关邢州从没见过沈意棠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的样子,自然好奇地细细观察起了江左来。
关邢州的长相透着股薄凉气,偏偏一双桃花眼潋滟又多情,看人时眼尾又略微上勾,似乎是落了溶溶情意。在沈意棠逐渐冻成寒霜的眼神中,关邢州收回了落在江左身上打量的眼神。
“喏,这个,作为赔礼,我带来的人刚刚不太懂事,打扰你们用餐了。”关邢州笑着把手里的那碟蛋糕放在了沈意棠的手边,却面对着江左说,“这是我自己带上船的厨师做的,所以这里找不到。”
被富贵人家的派头甩了一脸从而忽略了来人对自己称呼的江左:……我果然是个穷人。
关邢州看穿了江左在想什么,笑着开口解释了一句:“我口味比较叼,吃不惯别人做的。”
看见关邢州放下了自己心念了很久的那块草莓蛋糕,江左顿时眉开眼笑,他一屁股又坐回了位置,眼睛紧紧盯着那块散发着馥郁奶油香气的蛋糕,嘴上虚伪地客套道:“那怎么好意思……”
关邢州见江左眼冒绿光地盯着蛋糕的样子,不由想起前不久听到爷爷才提到的跟沈意棠作的一笔交易,关邢州看着江左,心里渐渐明白了些什么,他脸上笑意越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贤茶苑这家店的点心,这几天厨房在研制新的菜式和茶点……沈二哥你哪天有空不如带嫂子过来试吃一下?”
做梦都想在贤茶苑吃上一顿的江左吞了吞口水,刚想开口再确认一下是不是那家就连有钱都不一定吃得到的贤茶苑,江左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嗯?嫂子??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捏爆你的猪嘴
……”
“不是嫂子?”关邢州露出惊讶又失望的神色,“那好吧……试吃的事就算了……”
没想到只是一瞬间全世界都失去了色彩的江左晃了一下,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干巴巴地说:“……那个,叫嫂子也不是不行……”
被生活摁下了狗头的江左心如止水:不就是个称呼罢了……让苍天知道我认输……
关邢州说话时音量不加掩饰,两人的对话被周边的人听去,对于这个称呼,沈意棠也没有露出有异议的样子,这意味着江左作为将来沈家当家“主母”的身份已经得到了沈家二少的默认和首肯。
周围一阵诧异的窃窃私语,原本大胆地打量着江左的人也默不作声地收回了视线。
知道几天后自己跟沈氏合作的案子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了,关邢州笑意渐深,很识相地跟沈意棠告辞了:“那我就不打扰你跟嫂子了,你们慢用。”说完潇洒地挥挥手走了。
而一脸期待等着关邢州给自己报仇的谢子苋也听见了几人的对话,他脸上血色消失殆尽,这才明白关邢州根本早就认识沈意棠,却还放自己去丢人,谢子苋忍着心中的屈辱,不等关邢州回来就起身快步离开了餐厅。
人终于走了,江左低头热切地看着桌上那块色香诱人的蛋糕,就见沈意棠用一旁的小银叉从容不迫地叉了一小块丝绒的草莓蛋糕,他垂着黑长的眼睫,在薄薄的眼底下落了一抹绀青色的阴影,带着淡淡海棠色泽的薄唇微微张开,将那小块瑰色的蛋糕块慢慢含进了嘴里,他的下唇瓣微微沾了一小点微粉的奶油。
江左的心脏紧贴着胸膛怦怦跳动着,他把注意力转回到蛋糕上,告诉自己要镇定:诱惑我也没用,老子现在一心只想吃蛋糕!!
见沈意棠完全没有要跟自己分享的意思,江左眼巴巴地看着,他挠心挠肺了半天,终于挤破脑袋想出了一个理由,江左一拍桌子,显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狗男人!你刚刚竟然敢和除了我以外的男孩子讲话!不过,你把草莓蛋糕给我我就原谅你……”
觉得自己的理由□□无缝一点破绽都没有的江左伸着脖子美滋滋地张大了嘴“啊——”,示意沈意棠把手头的这勺舀进自己嘴巴里来。
少年露出了口腔里细碎而洁白的牙齿,瑰红色的小舌头软软地躺在里头,沈意棠内心一动。
而正在此时,找了一晚上江左都没找到的宋景予垂头丧气地跟在自家爷爷身后,魂不守舍地进了自助餐厅,他抬眸环顾了一圈,就看见了大张着嘴的江左,他脑子一白,忙撇下身旁的爷爷,快步冲到了江左桌前,他欣喜地一把握住了江左的手腕:“小左……”
见到是宋景予,江左收回了嘴巴,视线却依旧瞄着沈意棠手里的草莓蛋糕,心不在焉地说了句:“嗯?怎么这么巧……”
一时头脑发热没细看就冲上来了的宋景予还没开口,就注意到江左对面坐着的沈意棠,他咽下了到唇边的话,收回了抓着江左手腕的手,掌心一片空荡,他低声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沈意棠眼角落着层冷厉的寒霜,唇角却慢慢含了一丝笑,在江左的注视下,他用小银叉子挖了很大一块蛋糕,把手里的蛋糕递了过来。
瑰粉色的浓郁奶香在鼻头萦绕着,江左敷衍地拍了拍宋景予的手:“你等等,我现在有点急事……”说着,担心沈意棠反悔的江左张大嘴就把头往前伸去迎接那块即将进入他口腹的蛋糕。
就在江左快要咬到蛋糕的时候,沈意棠却缩回了手,呆愣了的江左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沈意棠欠身往前,他一手撑在桌上,弯腰吻住了江左,勾住了他乖巧濡湿的舌尖,直到把江左吻的两眼湿润,才放开了他。
被亲的舌头都发麻了的江左脸一红,浑身滚沸的血液冲上了脑门,连头发里都好像散发出了湿潮潮的热气:狗男人!你竟然骗我!老子撕烂你的嘴……!
见江左愤怒的眼神,沈意棠低沉地“嗯?”了一声,他挑挑眉,用手指抹去了江左嘴角的湿润:“刚刚你不是在索吻吗?”
有谁索吻嘴巴张那么大啊?!白皙的耳朵尖尖都冒出了红意的江左怒目而视,他用手背用力地抹抹嘴巴:……男人,我看你是五行缺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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