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面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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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张阴森恐怖的白惨惨脸皮，但发出的声音却跟小孩儿一般，有种奶声奶气的稚嫩感。mbaiwenzai
软乎乎的童音配上这张老树皮一般的脸皮，就显得无比怪异和突兀。
【鉴定失败——】
对上能开口说话的脸皮，物种鉴定术依然还是失效了。
席月见不动神色地往前挪了几步：“你想知道？”
脸皮没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还扯着嘴角一脸疑惑：“咩~当然想知道啦，我明明藏得很好啊。”
离人偶还有一臂远时，席月见眼神一暗，迅速抬手，将脸皮从人偶的脑袋上撕了下来，团吧团吧捏在手里。
脸皮被搓得哎呦哎呦叫唤，叫唤的声音跟是婴儿夜啼一般，在昏暗、寂静的大街上空盘旋。
猝然响起的诡异婴儿啼哭声，把沈朗玉和何盛之的鸡皮疙瘩都唤出来了。
两人禁不住面面相觑，然后果断贴在席月见身后。
席月见斜睨了他们一眼，视线回到手心上被她捏成一团的脸皮。
“想知道，就让你的本体出来吧。”
脸皮还死不承认：“我不就是本体吗~”
“你确定吗？”
席月见像揉面团一样，把它揉成一团，又两手开弓，把它给拉成细长的一条，“可你身上为什么一点生命的气息都没有呢？”
被拉成面条状的脸皮，上面的五官完全变形了，但发出的声音毫不受影响。
那抹童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你能看到生命之力？”
听出它的动摇，席月见挑眉，气定神闲道：“嗯哼，你说呢？”
脸皮睁开眼白，上下打量了席月见许久。
席月见端着气势，神情自若地任它观察。
半晌，脸皮像是想通了，忽然改口：“行，我本体可以出来见你们，但——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终于等到脸皮松口，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的席月见，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脸上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席月见心里做好了充分准备，就等它狮子大开口了。
但没想到脸皮提出了一个让她大跌眼镜的要求。
“我要你当我的主人，养我、护着我，作为主人，你必须要精心照顾我，不能让别人欺负我。”
“哈？”席月见捅了捅耳朵，“我好像没听清，你刚刚说了什么？”
脸皮一本正经地重复：“我要你当我的主人，保护、抚养我，哦对，也不能骂我、虐待我、抛弃我，必须把我当成掌上明珠，细心呵护！”
席月见：“……”
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个离谱的要求，席月见顿时哭笑不得，“你就一张脸皮，让我怎么养？”
“你先说，答不答应？”脸皮固执道。
席月见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郑重地承诺：“行，只要……”
即将吐出下文，但她突然顿了一下，悄悄把原先说好的见本体，改成了带他们从这里离开的要求。
“只要你能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一直护着你、照顾你，绝不抛弃，也绝不虐待辱骂你！”
但想了下，又怕脸皮有以人为食之类的怪癖好，连忙补充条件：“但是，去养你的前提是——你不能做出任何会危害到他人生命健康的事情。”
只要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可怕癖好，且又能把他们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不过是养一张奇奇怪怪的脸皮而已，一切都不是问题。
脸皮竟然没反驳她的话。
席月见不由眼前一亮，她不过是信口开河，想不到这鬼脸皮居然还真能把他们带出这个鬼地方。
脸皮没在意她换的要求，而是再次强调：“那可说好了，你以后必须得养我。”
“对。”席月见狠狠点头，“只要你带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脸皮这才再次眉开眼笑，就是这张脸笑得有点可怕。
“所以你的本体呢？”席月见的目光好奇地四处扫视。
“哒、哒哒——”
远处的街道，骤然响起一阵踢踏声，像是马蹄敲击泊油路面的声响。
席月见等人下意识戒备起来。
有节奏的蹄声越来越近。
随着蹄声的接近，一只浑身洁白，没有一根杂毛的小山羊从街角狂奔而来。
纯白无瑕的山羊，在路灯的照耀下，身上的白绒毛好似升起了一圈圣光，衬得山羊特别的神圣纯洁。
它头顶正中上还有一根白玉质地的独角。
“？？？”
何盛之目瞪口呆：“这是独角……羊？”
独角山羊十分欢快地一个跳跃，旋转着落在席月见面前。
席月见手上的脸皮，也忽然自己飞了起来，缓缓贴在山羊的脑后。
“咩——”山羊亲昵地蹭了蹭席月见的手，“主人，快走快走，再不走，祂就要苏醒了。”
席月见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瞪着圆溜溜眼珠子的圣洁山羊，“你……是那张脸皮？”
“咩～是我。”山羊低下头，让席月见看清它脑后的脸皮。
【名称：异种·人面山羊
——异种：xxx伴生生灵，自然界为限制某种强大的生物，应运而生的伴生异种。
形态特征：纯白山羊貌，形体可大可小，脑后有一张吸纳了最浑浊之物的脸皮。
进化方式：伴生异种无法自行升级。
降生原因：幽深、浑浊的极黑暗之处，会伴生出最纯白的生物。
弱点：本是为了限制某种强大生物而产生的异种，所以其本身实力极弱。
备注：羸弱的异种，总是喜欢寻找强大的生物去庇护它（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喜欢吓吓人）。】
看完鉴定信息，席月见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它脑后的脸皮，“既然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这脸皮没有任何生命气息？”
山羊裂开嘴一笑：“因为它只是我弄出来的假脸，真正的人面还藏在下面咩～”
然后它又催促道：“主人，趁时间还早，我们快点离开这里，不然等祂苏醒，我也没办法带你们走了咩～”
被山羊顶着腰部，席月见有些迷茫：“但是，要怎么离开？”
人面山羊微微歪了下脑袋：“你们捉住我的角，然后闭上眼睛，一直朝前走就行了，记住，一定不能张开眼，不然你们会迷失在领域里。”
沈朗玉和何盛之两人看向席月见。
席月见没多犹豫，伸出左手，抓住了山羊的独角。
独角的手感也像白玉，温润细腻。
见状，沈朗玉两人没在迟疑，也握上了山羊的独角，而后默默闭上了双眼。
看不见路的三人，被山羊带着往前走。
失明状态让席月见的心微微悬了起来，生怕撞到街道上僵立的人偶。
她害怕跟系统共享视野会影响到给他们带路的人面山羊，便只让系统站在她肩膀。
所以只有系统看到了那些人偶离开的方式。
当他们三人都闭上双眼的时候，街道上的人偶骤然化为一滩滩黑水，如潮水一般，从光亮处流到了黑暗中。
而在他们原先住的那间客房，早上的青年此时正一脸嫉恨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青年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但他背后忽然传来的敲门声，让青年瞬间闭上了嘴，满脸畏惧地去开门。
席月见三人继续闭着眼向前走着，一点都没察觉到方才发生的事情。
直到耳边响起了山羊的童音。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闻言，席月见倏地睁开了眼。
看清四周的环境后，她诧异地转身看向背后的那条路。
此时他们正站在一条柏油公路上，公路两边装满了一排路灯。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
黄色的路灯灯光打在几人身上，竟是莫名产生了几分暖意。
这条公路就是联通合色林那条街道的公路。
之前他们一直走不出来的街道，现在就在他们身后百米开外。
合色林街道上的路灯依然发出幽幽的白光，照亮着那条空旷、寂寥的街道。
照不到光的幽暗小巷，时不时闪过几道黑色的影子，但等他们认真一看，又觉得是错觉。
系统突然开口：“刚刚有人一直在盯着你们。”
这话吓了席月见等人一跳：“谁？”
系统：“就是早上敲门的那个男的，不过他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是他呀……”何盛之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又是什么东西。”
沈朗玉有些心软：“他也是活人，不能带着一起离开吗？”
人面山羊新奇地踢着脚下的地板，抽空回道：“他已经被标记了，我带不走。”
席月见那夜里显得极其深邃的目光，在合色林的街道上来回打转，可鉴定术全部落空。
她垂眸问人面山羊：“话说，祂是什么东西？”
听到主人的问话，人面山羊赶忙停下玩耍的羊蹄，“从深渊逃出来的黑暗之主？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我才刚出生没几天，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
“……”
又是一只不太能指望得上的东西。
席月见叹了口气，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毕竟这玩意儿看着就不是她能对付的，能从里面逃出来都算是碰上好运气了，还是留给中洲他们自己解决吧。
她带着两人一羊一鹦鹉，沿着公路往前走。
合色林逐渐消失在他们背后。
“对了，主人你还没说当时是怎么发现我的假脸的？”
“……诈你的。”
涉世未深的人面山羊张大了嘴巴：“……我可以反悔吗？”
“行，你重新去找个主人吧。”席月见冷漠道。
人面山羊瞅了瞅何盛之和沈朗玉，叹气道：“算了，我将就吧。”
“呵！”
……
他们大约沿着公路走了两三个小时，前方忽然响起了发动机声。
席月见眯着眼往声响处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辆庞大的装甲战车冲破黑暗，从黑漆漆的野外豁然开上了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