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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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越同时朝着那双高跟鞋侧踢了过去：“停，我只是来找售后。fangzexs”
高跟鞋被踢得飞向墙壁，暗刃把它钉在了上面，可见其杀伤力。
“有你这样找售后的吗，”红裙女人闻言收住了继续进攻的动作，拢了拢发型：“小朋友，身手不错。”
江越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把墙上的高跟鞋取了下来，递给女人：“光脑出了点问题。”
“这鞋子改造费可不便宜，”女人穿上高跟鞋，在地上蹬了蹬，“我家的光脑不会出问题，你最好不是讹我。给我看看，什么型号的？”
江越点亮光脑，指着一片黑色的功能：“这些。”
“我就说你这小身板有点眼熟呢，上个月来找我订光脑还特意蒙着脸，今天怎么露脸了？”
江越疑惑：“我订的？”
女人冷笑一声：“这是最初代型号的光脑，全世界估计就剩这么一台老古董了，只能简单通讯。你说的打不开的功能，是它本来就没有。”
江越一愣：“可以激活其他功能吗？”
女人点点头：“可以，加钱。”
说完，她拎着包包向前走去，高跟鞋踩在路上发出冷漠的哒哒声。
毕竟她一眼就知道没法从这小孩身上赚到钱——
买没人要的便宜二手老光脑，瘦的干巴，穿得朴素。
她从来不在赚不到钱的事上浪费时间。
“等一下，”江越说，“钱多多，你们店里还招兼职吗？”
女人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道：“你爸妈呢？这个点放你在外边瞎逛，而且……还让你出来当童工，我一举报一个准。”
“我想赚点钱，”江越跟了上去，直白道，“已经成年了。”
“看不出来啊，像个小土豆似的。”
江越：“……”
这是她想的吗？
“想做兼职可以，让你家属写个无责合同给我，你要是死在岗位上，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都这么说了，一般人早就吓退了。
“我没有家属。”江越回答。
“家里就你一个人？”
“对。”
女人沉默了。
“不怕死在岗位上？”
什么工作会让人死在岗位上？又不是星际执行官。
“不怕。”江越不明所以，脑子里一直回放着付游宇说的“高薪”两个字。
“你怎么不问是什么工作。”
“是什么工作？”
“……”
走着走着，两人到了街道外拐角处一栋路灯照不到的二层小楼前。
女人在门前站了三秒，监视器识别了虹膜，大门自动敞开。
“嘭——”
黑暗的一片区域被炫目的灯光瞬间照亮。
江越抬头，上方是一个巨大又拉风的霓虹灯招牌——
钱多多二手用品店。
[专业回收/售卖二手，专业维修/改造光脑，外包消杀低级异种服务]
江越看着最后几个字移不开眼。
女人揶揄道：“怕了？”
江越：“现在能签合同吗？”
女人：“？”
店铺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在售商品，新旧合金、机械、材料，琳琅满目，稍大一点的陈列柜里还摆放着一些异种的肢体标本。
肢体甲壳千奇百怪，看起来都是普通的低级异种，但也封存得比其他东西仔细，可见其珍贵程度。
靠窗的收银台后，墙上挂一条巨幅红色锦旗，烫金大字尤为显眼——
异种克星，救我狗命。
特致谢钱多多二手店主。
江越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在钱上，她在橱窗前转了一圈，问：“消杀异种的报酬是多少？”
女人数完了钱，看起来心情不错。
“考虑好了？入职简单，离职可没有那么容易，”她拿出了份纸质合同递给了江越，“看你年纪轻轻，身手不错，是个好苗子。没问题就在乙方那签上你的名字。”
合同很简单。
第一点确认入职，兼职员工时间自由，老板喊了需要随叫随到。
第二点工作中出现任何问题员工自行承担，包括伤残死亡。
第三点月薪不定，底薪1000黑洛币，提成看老板心情。
第四点保密，不得与任何人透露工作内容。
虽然看起来很像黑工合同，但是对于兼职时间极少的学生来说，这个底薪已经很不错了。
江越当即把合同签了。
“g886号？”女人接过合同在光脑前扫描了一下，“合同系统识别不了代号，写名字。”
“没有名字。”
“……现取一个，光脑登陆黑洛身份系统，认证就行。”
江越看着手腕上一片功能未激活的光脑，说：“借用一下。”
女人瞥了江越一眼，直接把自己的光脑给了她：“光脑激活新功能900黑洛币，到时候可以从你工资里扣。提前预支的话算利息。”
江越没有忘记这个光脑也就九百来币。
看起来她未来的老板也挺黑的，和系统简直是一个德性。
江越按照步骤进入了身份系统，登陆进去发现自己是黑户，于是给自己注册身份信息，在人种那栏填了仿生人，姓名填了自己的本名江越。
身份认证成功。
江越在合同工工整整写下自己的名字，思考着g886号在这里长大，身为高等人为什么会是黑户这回事。
“江越，这名字不错，”女人把合同扫描录入光脑的身份系统，顺便加了江越光脑的好友，“对了，钱多多不是我名字，叫我黛姐就行。”
江越看向好友列表，一个名字是付游宇，另一个名字是钱黛。
“走，带你去激活光脑。”钱黛说。
二层的小洋楼，侧边不起眼的小门竟然是一个小型电梯，进了电梯，墙上的按键是负三楼到二楼，足足有五层。
钱黛按了负二楼的按键，一秒钟就到了，电梯门打开，头顶灯光亮如白昼，面前是一条金属的长廊。
钱黛在长廊尽头按了一串密码，门自动打开，一个堆满了各类工具器械的屋子呈现在了眼前。
只有容一人挤过去的过道，那头桌前坐了个正在用放大镜看零件的小老头，听见声音头也不抬道：“看来今天赚了不少。”
“嗯，回头给你买新设备，”钱黛把示意江越取下光脑，递给老头，“钱多多，这光脑激活一下。”
“这不是上个月刚卖出去的老古董吗？”钱多多抬头瞄了江越一眼，开始捣鼓光脑，“新员工？之前那位还没出院呢。”
“植物人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钱黛的语气平淡到像是讨论买的菜坏了。
“再之前那个双元素的珍稀小伙呢？”
“在精神病院，也快出院了。”
江越：“……”
当员工的面说这些合适吗？
好在江越前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换做任何一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肯定要打退堂鼓。
很快，钱多多把光脑递回给了江越，快到让江越怀疑这九百的黑洛币是被她的老板给坑了。
回到一楼，天已经开始亮了。
钱黛打着呵欠，在收银台记下了江越欠的第一笔帐。
江越坐在一旁调试光脑，想到既然已经欠了第一笔，那就不怕欠第二笔，于是毫不客气问：“还可以继续预支工资吗，黛姐。”
“可以，要多少？”
“一万。”
“没有。”
江越也预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没有再多问。
她在光脑搜索什么副业能赚多点钱，大多的回答都是劝人不要异想天开，脚踏实地工作才是正道。
江越忽然回想上一世，她好命地拥有很多东西——
在人类母星长大，家境富裕，从小没吃过任何苦头。
她从不过问父母的工作，直到被接往联邦，她和他们失去联系。
她对世界一无所知，十岁前在父母庇佑下成长，十岁后成为了联邦羽翼下的执行官，她像是一把利器，空洞又冰冷。
后来她慢慢学会了很多东西，开始辨别是非，了解世界，感悟人与人之间复杂的感情。
可惜还没来得及见上父母一面，就提前收到了他们的死讯。
现在这一世，她要独自面对从零，甚至是负数开局的人生。
天选之子变成倒霉蛋，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一旁收银台前，困得头昏脑胀的钱黛突然接了个光脑频道的呼叫。
她匆忙回答了几句后，两眼放光，看向江越，“你杀过异种吗？”
“杀过……没完全异变的。”江越基于自己瘦弱的外表选择了个合适的回答。
“嗯，那出发吧，这次算是你的试用期第一次出外勤，”钱黛怕江越拒绝，开出了条件，“这次成功，可以给你先预支五千黑洛币。”
不等江越回答，她当即从收银台底下掏出了两把枪，把稍小的那一把递给了江越，“这是捕网，很简单，需要用的时候我会喊你。”
看起来不大的捕网枪重量不小，江越提着它手臂都快脱臼，她跟钱黛要了个系带，在枪身绑了一圈，挂在身前，最后再把外套披在外边。既省力又隐蔽。
钱黛看着江越一系列的动作，她十分满意。
这样钱少话少办事麻利的员工她最喜欢了！
钱黛把军火箱扔在一边，也学着把枪系在身上，感叹道：“这方法不错，看来你以前经常提重物？”
江越：“算是吧。”
她的武器光之弩和那些大大小小的光枪都不是一般的重。
钱黛从车库开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出来，示意江越上车。
她告诉江越，此行他们要去一个矿山，那里出现了一些小虫子，去把它们消杀干净就行。
一听就明显是异种。
钱黛这个视钱如命的老板为了不吓到新人，甚至还强调对方是矿老板，肯定会给很多的报酬，简直是事少钱多的好生意。
江越一边装傻含糊地应和着，一边合眼趁机补觉。
钱黛更加满意这个好骗的员工了。
两个小时后，到达矿山，入眼是一片数不清的灰黄色沟壑。
这一带荒无人烟，离矿井入口一公里处聚集了许多人，都是这里的矿工。
他们愁眉苦脸，不知道是为了异种还是今天被耽误的工时发愁。
面包车刚停在人堆前，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独眼男人立马上前迎接，开了辆山地摩托带着面包车往前去。
矿井入口处的轨道上，两个身穿铠甲的人正伸着脖子往里看，见面包车到了，其中一人立马脱下了头盔。
“钱老板，你可算来了！”
钱黛摇下了车窗：“梅总，你怎么灰头土脸呢？”
“哎！你快来看看吧！”
“怎么，‘虫子’多吗？”
“多……不多！可能有几只，肯定不多的，我们这种矿井都是合格的！”
钱黛拎着一个黑色的箱子下车，到了矿井前取出了两套防护服，递给了江越一套。
随后她又拿出了个仪表盘，靠近土壤等了一阵。
“梅总，这是你的产业，我是替你干活的，情况不如实相告的话，影响的可是你的生意。”
江越穿上防护服，接过钱黛手里的仪表盘，她认得出这是专用于异种的热值测量仪。
上边红色的线条居高不下，说明这里异种的数量庞大。
不过这类仪器无法判断出异种的等级和强度，只能粗略估计其的密集程度，起到一个指引方向的作用。
“异种不少呢。”钱黛淡然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专业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