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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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内寂静无声,唯有桌上的烛火发出幽暗光芒。fanghuaxs
抬眸凝望裴听雪,昳丽的桃花眼中好似落入一枚火星,荡开涟漪般的光影,让她想起十几日前晚上的云河,也是这般清波潋滟。
却又似一波涛漩涡,瞧上一眼,便能将她卷入其中。
隔着薄薄的衣物,祝惟月能感受到腰侧若有若无的凉意。
随着蛇尾慢慢缠绕,这种感受越来越深,血肉好似被化开。蛇尾是冰凉,她的心却是滚烫,连带着灵海,彷佛岩浆逐渐消融。
可以这样吗?
下意识的反应告诉她,她不讨厌这样做。
没有说话,她的手又抚上了裴听雪的鳞片,算是默认了。
感受到少女轻柔的抚摸,裴听雪知她已是同意,蛇尾又顺着纤细的腰身缠上一圈。
祝惟月识海一震,手与腰上分明是冰凉,而她却是燥热,这冰火两重天的感受非常奇异。
抬眼看裴听雪,他黑发倾泻,双眼微眯,眉间姝色化开,眼角和耳朵处都泛着薄红,
这——应该是愉悦的表情吧?
她的手指在蛇尾上勾画,小心翼翼开口:“这个法子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直接划开皮肤要好些?”
裴听雪嗓音微哑:“嗯。”
师姐的抚摸给他带来极致的痒,和无尽的欢愉,他渴望更多。
果然,没有哪个小动物可以逃过贴贴大法,祝惟月嘴角微弯,看着裴听雪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个点。
“那,”她轻轻道,“要不要试一试拥抱?”
拥抱?裴听雪微怔。
下一秒,上半身忽然被人搂住,耳边是师姐温热的吐息,好像一块滚烫的玉,灼得他心头一颤。
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呼吸间尽是师姐的气息。
“除了你的妖形,其实人形也可以。”祝惟月在他耳边轻轻道,好似一个轻柔的羽毛挠在心口。
手指自下而上覆上裴听雪的背,即使隔着布料,她也能感受到少年人凸出的蝴蝶骨。祝惟月蓦地有些心疼,手指在蝴蝶骨上摩挲,这也太瘦了吧。
没想到怀中人却又是一抖。
祝惟月也是僵住,她好像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浑身越发燥热,裴听雪不知自己在想什么,这一切都超乎他的想象。
“师姐。”
片刻,他低低出声:“你喜欢吗?”
?
“喜欢什么?”
“你喜欢这样的我吗?”他还被祝惟月搂在怀中。
“你是说半人形吗?”没有思考,祝惟月立马道:“不管师弟是什么形态,无论是白蛇的样子,还是人的样子,抑或是现在半人半蛇的样子,我都很喜欢。”
“那和今日的猫和白狼相比呢?”
语气轻缓,尾音带着点软,像是撒娇,却又透露出一股委屈。
大脑一片空白,祝惟月的脸越来越红。
这还是曾经的裴听雪吗?要是从前,她根本不会把裴听雪和“撒娇”这个词联系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祝惟月怎么舍得说出一句“不”字。
毫不犹豫,她道:“最喜欢师弟,师弟剑法最厉害,师弟的脸最漂亮,还有师弟的尾巴——”
她一只手自裴听雪后背移开,覆上了少年劲瘦的腰,再由腰部移动到自己腰上的蛇尾尖,轻轻按下,感受指尖的冰凉。
蛇腰和蛇尾尖的触感不一样,腰部的鳞片较为坚硬,而蛇尾尖则更加柔软。
感受到尾尖传来的颤栗,裴听雪咬住下唇,竭力不让自己发出喘息。
“师弟的尾巴是我见过最美的。”耳边又传来师姐的声音。
气息紊乱,裴听雪整个人好似被一个火团抱住,从背上到尾巴,皆是师姐的抚摸,他彷佛坠入了岩浆中。
浑身力气被抽干,他无力的靠在祝惟月肩头。
“天上地下,没有比师弟尾巴还要美的。”祝惟月重新拥上裴听雪,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像是春雨抚摸花瓣,一切皆是轻柔。
再也控制不住,他忽然搂住祝惟月,双手用力将祝惟月肩头扣住。
少女的身子很软,很烫,这是他原来不敢奢求的。
如果此时祝惟月能看见他的眼睛的话,就可以发现那双桃花眼几乎失神,满是无尽的欲念。
得到他的回应,祝惟月抱的更紧。
距离如此之近,二人体温交融。
内心砰砰跳着,她屏住呼吸。
腰被蛇尾缠住,肩头被裴听雪扣住,她忽地生出一种被禁锢的错觉,温柔的禁锢。
忍不住耳尖发热,难道裴听雪被她摸就是这种感觉吗?
肩头忽然有湿热感传来,祝惟月愣住。
松开桎梏住裴听雪的胳膊,绮丽的面庞出现在眼前,此刻那浓密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裴听雪——居然哭了?
狭长的桃花眼满是朦胧水色,如江南烟雨,眼底荡漾着潋滟的波。
祝惟月不知所措。
裴听雪亦是有些难耐。
遇上师姐之前,他从没有过抚摸和拥抱,这是他的第一次。
眼睫轻颤,裴听雪想平复自己的心情,却依旧心乱如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四目相对,少年神色纯情又无辜,更别提眼角处还有一滴泪了。
祝惟月忽然有一种面前的妖不是蛇,而是狗狗的错觉。
哪有人拥抱还哭啊?
打破沉寂,她开始寻找话题:“师弟,以后你若是还有不开心的事情,我们抱一抱好吗?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裴听雪闭了闭眼,又是一滴眼泪滑落:“好。”
“师姐。”少年忽地开口。
祝惟月抬眸:“什么?”
“我小的时候,家中人曾喊我‘阿雪’。”
“嗯。”祝惟月轻声应道,她曾在梦中见过裴听雪他娘亲这样喊他。
“你可不可以不要喊我师弟?”少年的语气透出暧昧,带出无尽缠绵,“在无人的时候。”
祝惟月自一开始见面就喊他“师弟”,到现在都未变过。可是她有很多师弟,他不是那唯一一个。玄天宗每一个后入门的男弟子都是祝惟月的“师弟”,他同师姐的关系,与其他人好像并无不同。这种称呼,在每一个宗门中,都有千千万万个。
祝惟月眨眨眼,她从来没有在乎称呼,却忘记了称呼正是关系的体现。
“好。”她轻轻开口,“阿雪。”
两个音节自唇齿间慢慢发出,道出了珍视的意思。
“其实,”祝惟月笑笑,“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
“裴听雪。”少女认真念出这三个字,“这个名字就很冬天,想象一下,天地一片雪白,我们坐在亭子中,围炉听雪,温酒煮茶——这就是我当时第一次见你时脑海中想象的图景。”
少年微怔,这个名字陪伴他多年,他却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你整个人的气质也很像雪,很漂亮,很干净,有点距离感,接触后却发现你不是这样的,令人忍不住轻轻抚摸。”
仅仅被师姐喊出名字,他居然都感受到了欢愉。这种欢愉与疼痛带来的不同,他渴求更多。
妄念在心中破土而出,随后疯狂蔓延,好想把师姐带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那你也不要一直叫我师姐。”
“嗯?”
祝惟月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腰间鳞片上抚摸,裴听雪被激地头皮发麻,一道道电流涌向灵海,他用灵力拼命压下。
她抚摸的那一块尾巴尖正是最敏感处,想让师姐把手自移开,却又贪恋更多。
极致的痛楚,却又是极致的欢愉。
最终什么也没说。
“师姐和师尊都喊我月月。”祝惟月意有所指,手指却仍是不停。
对裴听雪不再恐惧后,她的本性暴露,手指一刻也不想从蛇尾上拿开。
静默须臾,安静的房间中响起一声“月月”,如山中清泉,流水击石,直直撞进祝惟月心口,荡开道道涟漪。
内心一颤,手上没控制好力道,她在腰前的尾巴尖上又是一按。
抑制不住,裴听雪终是一喘。
祝惟月手指一僵,炙热的吐息萦绕在耳边,她的脸热得好似在发烧。
蛇尾一抖,腰部的缠绕蓦地变紧,而且又加上了一圈,大脑一片空白,她感到和裴听雪的距离更近了。
原本的蛇尾虚虚环住她的腰身,而现在几乎是紧紧贴住了,泼天的压迫感朝她袭来。
即使隔着布料,她也能感受到鳞片坚硬冰凉的触感。
暗夜幽谧,暧昧的气息在二人之间四下溢淌。
意识到怀中少女的僵硬,裴听雪松了松尾巴,恢复至正常形态,双眼逐渐变得清明。
“师姐,抱歉,刚刚有些痒。”他声音微哑。
“……无事。”
蛇尾松开,压迫感消失不见。祝惟月却生出一股古怪的念头——腰上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她眨眨眼:“你又喊我师姐了。”
“月月,”裴听雪垂下眼睫,“继续。”
他渴望师姐的触碰,师姐的抚摸,师姐的拥抱。
接二连三地发生这种事,祝惟月变得小心谨慎:“这里,和妖丹那里一样吗?”
裴听雪轻轻点头:“嗯,不过你可以摸。”
……好直白。
她的意图这么显而易见吗?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即使是经过裴听雪的允许,她也不敢再摸了,温热的指尖滑过其他处的鳞片。
“总之,以后你如果遇见不开心的事情,就来找我吧。”祝惟月看向裴听雪,目光诚挚,“如果能够帮到你的话,我很开心。”
“好。”裴听雪轻笑道,眼底化开浓浓笑意。
他俯身向前,轻轻抱住祝惟月,将头埋进祝惟月脖颈中:“以后我如果不开心,就来找师姐。好吗,月月?”
最后的“月月”,尾音好像带着钩子,祝惟月只感到自己的心被轻轻勾了一下。
“嗯。”她点点头,双手环过裴听雪的脖子。